第二百三十三章：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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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宣發剛剛忙完戴宣兵與郭思思訂婚的大事，就接到了貴西縣革委主任周興光的電話。

周興光説:“宣發大侄子，我是周興光，聽出我的聲音了嗎？”戴宣發笑着説:“聽出來了。周伯伯，你老人家好嗎？”周興光也笑了，説:“好！一切都好！大侄子，老七訂婚的事忙完了吧？”戴宣發説:“忙完了忙完了！伯伯，虧你還記得這件事，特地派了中朝大哥來跑一趟。發兒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們周家，只有多謝你老人家關心了。”周興光説:“什麼報答不報答，兩家既是世，相互關心，相互支持是一定的！不必客氣！”戴宣發説:“問題是我並沒有幫到老伯什麼，心裏一直很愧疚。”周興光説:“大侄子，當年你聽了周伯伯的話，先後掌控了貴西縣和畢威行署的行政權力，努力發展生產，維護社會安定，改善人民生活，受到羣眾擁戴。做到這一切，就對得起周氏和伯伯對你的關懷和支持了！因為，那些事都是伯伯當年想做而又做不到的。有了你來代勞，不僅讓伯伯少了許多心，還最大限度地保護伯伯免受文革衝擊！你的功績，有目共睹！”戴宣發説:“伯伯運籌帷幄，發兒衝鋒陷陣，方能保有現在取得的一切！周、戴兩家，早已同氣連枝，打斷骨頭也連着筋，分不清彼此了！”周興光説:“發崽，伯伯乾脆還這樣叫你了，可不管你現在是不是我的領導。你把近期的工作安排一下，讓李之君他們代管着，立即回貴西來一趟。措辭就是檢查工作，有些十分迫切而又重要的問題，我們爺兒倆得當面商量才行！”戴宣發快地説:“好！明天下午五點以前，我一定回到貴西，拜會你老人家。”放下電話，戴宣發陷入了沉思。周興光電話相邀，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呢？第一，不會是兩邊家裏人的事。無論是週中朝兄弟或者是鳳兒，要怎麼安排電話裏就可以説清。第二，不是工作上的事。無論是貴西還是畢威，工農業生產和三線建設一直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沒有必要坐在一起商量。那麼，究竟有什麼事能讓老爺子這麼鄭重其事呢？

戴宣發點了一支煙，在辦公室裏轉起圈來。突然，他腦子裏靈光一閃，聽説省革委主任周興業已經升任國務院副總理，難道是哥哥想讓弟弟接班，周興光才要找自己商量什麼事的嗎？給周興光補辦個地革委副主任的手續？這件事很難辦但可以辦！又不會讓下面知道，更不會讓同僚們知道！一切自己經手，讓辦公室把公章送到自己手中，蓋到一份文件上去就行了！這樣做或許會擔一些風險，但比起自己當年兵發畢威的壯舉，又算不得什麼了！

想到這裏，戴宣發掐滅了手裏的煙蒂，走出了辦公室。

到了下午，戴宣發已經作好了回貴西的一切準備工作。該安排的事情已經安排完畢，無論自己離開多久，畢威的管理都會井井有條，不會出現任何問題。丁博華、駱志堅、李之君、李明凱、丁大順等副主任一向各安其職，既分工又合作，畢威各條戰線的工作才會長期穩定，一帆風順，一再受到省革委領導的表揚。戴宣發是分別上副主任們的辦公室代工作的，這是他一直以來良好的工作習慣，他不願意老是打電話要副手們來談事。親自上門，既給了對方自尊又能敞開心扉換了意見，往往為各項工作的展開增加了雙保險。

門敲響了兩下，戴宣兵走了進來。這是兄弟倆的約定，敲兩下門就可以進！

戴宣發問:“都準備好了麼？明天我們清早動身，五點前要到縣城。”戴宣兵説:“放心！萬事俱備，只欠動身！”戴宣發説:“給老人們帶的禮物呢？每家每户都有一份嗎？”戴宣兵説:“當然都有！比你安排的只多不少！”戴宣發説:“我難得回一趟老家，寨子裏每家每户都是要走一遍的！禮物越多越好，尤其是那些鄉下必須用的東西。只要車子裝得下，多多益善！”戴宣兵説:“後排只坐你一個人，其它座位全滿東西了。”戴宣發説:“思思家的禮物呢？你訂婚後初次上門，要表現得大方點。”戴宣兵説:“也都備齊了，保證拿得出手！回家吃頓飯吧！大嫂打電話了。”戴宣發説:“好吧！這陣子老下鄉，好久沒吃你大嫂做的飯菜了。”戴宣兵把車開進招待所後院，那裏現在只住着戴宣發、丁博華兩户地革委領導，由於兩家人一直低調進出，住宿的客人甚至所裏的人都不知道這裏住着兩位革委主任。

宋愛蓮見丈夫和戴宣兵、郭思思三人進屋，十分高興，大聲地喊:“兒子，幺女，吃飯嘍！”餐室裏擺了一桌菜，桌下的槓炭火燒得通紅，小小的房間裏温暖如。

七個人圍桌而坐，郭思思自然坐在戴宣兵身邊。

戴宣發説:“老七，紅燒牛清湯雞是你大嫂的拿手菜，喝兩杯吧！”宋愛蓮説:“愛國，去櫥櫃裏幫姐夫哥拿一瓶酒來。”宋愛國來地區讀高中，長得像個小大人樣，起身走到櫥櫃前，提了瓶茅台酒來。

戴宣兵接過酒瓶，扭開瓶蓋，給戴宣發和自己各倒了一小杯。

戴宣發舉杯説:“來！七弟，倆弟兄先乾一杯！”兩人舉杯相碰，仰面把一杯酒全都喝了下去。

宋愛蓮往兩人的碗中挾去大坨的牛，説:“不準喝空肚酒，趕快吃點菜！”戴宣發和戴宣兵相視一笑，大口大口地吃着紅燒牛。大口大口地喝着雞湯。

戴宣發説:“老七，兩個人喝半瓶算了，明天還要起早趕路呢！”宋愛蓮問:“趕路？趕什麼路？你們要去哪兒？省城麼？”郭思思説:“大嫂，大哥他們是去貴西辦事，可能還要回洪豐呢！”宋愛蓮説:“當家的，要回老家也不跟我們説一聲，怕我們沾光坐小車回去啊！”戴宣發説:“怎麼會不跟你們説？兒子，女兒和你都是我的領導，當然要請示彙報。原來準備喝完酒才説的，沒想到現在就説漏嘴了。”小兒子説:“老伯，回老家代我們問爺爺好！就説放寒假後我們再去看他們！”戴宣發笑着説:“好兒子！不怪爺爺那麼疼你！還是你最想他們兩位老人家。”大女兒説:“不對！老爸偏心，明明我也想爺爺，你們偏偏向着弟弟，明顯重男輕女！”戴宣發説:“戴真真！你在家裏像個小霸王似的，連爹媽都敢欺負，還敢説我重男輕女？”大女兒笑了，説:“我説笑的！偏老爸要認真。好吧！也代乖孫女問爺爺好吧！”宋愛蓮説:“還有我呢？回老家我去不成，要留下來伺候你們三個讀書，不給我代好行嗎？”戴宣發陪笑説:“好好！一定代你們問好就是，快吃飯吧！菜快涼了！”一家人其樂融融，飯桌上瀰漫着濃濃的血親情。

第二天下午，戴宣發趕到了貴西縣城。把郭思思送到東門郭家後，戴宣發兄弟進屋送了禮物。只喝了一杯茶，立即告辭出來。

二人來到大府壩縣政府辦公樓前，戴宣兵看着車，戴宣發自己上了樓。

周興光果然在他的辦公室內等着，戴宣發一進屋，他便親自關鎖了房門。

戴宣發笑着説:“伯父，有什麼事你就説吧！我什麼都能給你辦到！你瞧！公章我都帶來了！”周興光哈哈大笑，説:“賢侄，你只猜對了一半！是進省城的事，不過是你去！不是我！”戴宣發大吃一驚，説:“不對吧！伯父！不讓你去，不是太不公平嗎？我找大伯父説去！”周興光正説:“賢侄先別動，坐下來，喝口茶，聽我老人家慢慢的説。”戴宣發只得坐在沙發上，端起了仍然發燙的茶杯。

周興光在他對面坐下來，説:“你千萬別動，這件事，是你大伯父和我反覆商定的！這是給國家挑選地方大員，古時候叫諸侯，清代叫督撫，一省最高長官。這種選拔，一般是中央決策，在現代，從來就沒有父子相襲或私相傳授的。所以，你大伯父向中央作推薦時，只能公事公辦，擇優上報，這就是我不可能去的原因。然而這又是一個不能放棄的機會。在相同的條件下，誰都願意從自己的後院拔擢人才。我們挑中你，也是經過與各地州市推薦的名單反覆比較才決定的。因為，你的行為很像你大伯父，抓經濟絕對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