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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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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凱朝聲音處望去,是阿真跑了過來,李凱本已絕望的心,突然燃起了熱情,他温柔地喊道:“阿真,你怎麼來了?”阿真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顆大樹後面傳出一個聲音:“不但她來了,我們也來了。”説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魏仁武,魏仁武和瑪麗從大樹背後鑽了出來。

一見到魏仁武,李凱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他狠狠道:“你怎麼也跟來了?”阿真很關心地拉着李凱的手,關切道:“阿凱少爺,我們到處找你啊,你怎麼會到這兒,老爺他…”

“向總他現在怎麼樣了?”李凱一聽到阿真説到向天笑,就把不魏仁武這件事拋到一邊去了。

“老爺他被警察帶走了。”李凱內心像進了冰窟一般,寒冷到沒有一點知覺,他説不出話來,他心裏滿是懊惱。

倒是魏仁武很悠哉地説道:“本來他不用被警察帶走的。”

“什麼?”阿真和瑪麗簡直不敢相信魏仁武所説的話。

李凱聽了魏仁武的話,不敢作答,臉鐵青。

魏仁武繼續説道:“人本來就是你殺的,向老闆竟然願意為你頂罪,可見他是有多在乎你。”

“什麼?人是阿凱少爺殺的。”阿真和瑪麗內心的最深處,一次又一次的被魏仁武衝擊。

“你…你怎麼知道的?”李凱的聲音變得顫抖,就連身體跟着顫抖起來。

“雖然向老闆一直在説是他殺了江津,但是犯案現場的細節上的疑點還是太多了,那個釘錘,向天笑衣服上的血跡,都不合理。”阿真急道:“哪裏不合理了?”一切牽扯到李凱的事,她都非常的在意,在這個時候,向天笑和李凱兩個人,在阿真心裏的地位高下立判。

“釘錘的握柄處,沒有沾上血跡,是有被人擦拭過的痕跡,而且整個釘錘卻只有向天笑的指紋,這就是最不合理的地方,試想一下,向天笑不論從哪裏到那個釘錘的,在別人手上拿的,還是在外面買的,怎麼可能只有他一個人指紋,這很明顯是向天笑為了掩蓋事實真相,才把釘錘握柄的指紋擦乾淨,然後又印上自己的指紋。”魏仁武異常冷靜地説道。

阿真還是不願相信,她爭辯道:“就算不是老爺乾的,也不能證明是阿凱少爺做的啊。”瑪麗其實也想説句話,但是她不知道現在該站在哪一邊,而李凱更是一句話也説不出來,他目光呆滯地看着地上。

“當然,我還沒有説完呢。”魏仁武接着説道,“我故意拿着釘錘猛砸死者的腦袋,為得就是測試死者血會如何飛濺到自己身上,結果你們應該也注意到,我衣服上的血跡是成點狀散開的,而不是向天笑身上那樣一大塊一大塊的血跡,這也是向天笑故意抹到身上的。”

“這也不能證明是阿凱少爺乾的啊?”魏仁武癟着嘴説道:“阿真啊,我覺得你胳膊肘有點往外拐啊,你難道就不想為你家老爺洗冤屈嗎?”

“我當然想幫老爺洗冤屈啦,但是…但是也不能説是阿凱少爺殺的人啊!”阿真越説越動。

“當時,向天笑和江津正在爭吵,這個時候江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向天笑的身上,向天笑本不可能拿着那麼大個釘錘,繞到江津背後,還得趁江津不注意給他後腦勺來幾下,很明顯這也不合理,所以江津是被其他人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敲了後腦勺的。”

“怎麼才能證明,這個人就一定是阿凱少爺呢?”

“目前已知向天笑的辦公室,只能坐電梯才能到達,這還是不合理的,如果只能電梯才能去的話,如果電梯出故障怎麼辦?如果發生火災又怎麼辦?所以,向天笑的辦公室一定有一個安全通道,來預防這種情況的發生。據我的觀察,那個通道一定在花園裏,被鮮花掩蓋住了,而那個通道,也一定通往一個向天笑信任的地方,對吧,李凱少爺,那個通道是通往你的辦公室吧。”魏仁武説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摸着八字鬍,望着李凱。

李凱抬起頭,呆滯的眼神這時變得驚恐萬分,他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逃跑,他腦子裏一片空白,只知道他一定要逃走,他用盡全力逃跑,本不管周遭的任何事物。

李凱跑了,阿真追了上去,在李凱身後拼命得呼喊他,但是李凱卻一直沒有停下腳步。

瑪麗站在原地,有些猶豫,是追還是不追,她看看魏仁武,魏仁武笑眯眯地一動不動。

瑪麗問道:“魏先生,咱們不追嗎?”魏仁武摸着八字鬍,説道:“不追,向老闆選擇為李凱頂罪,是出於他自己的意願,李凱選擇逃跑,也是出於他自己的意願,阿真選擇去追李凱,這又是阿真自己的意願,我尊重他們每個人的意願,所以我不去追。如果你要去追的話,我也不會攔着你,因為這也是你的意願。”瑪麗有些,她喃喃道:“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魏先生能不能説説眼下該怎麼辦呢?”魏仁武摸着肚皮説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就餓得慌,眼下我餓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去吃飯。”魏仁武和瑪麗又回到了向天笑的別墅,雖然瑪麗現在的心情很複雜,但是她還是為魏仁武做了幾道小菜。

瑪麗在做飯的時候,心情十分低落,家還是那個家,但是本該在家裏的人,向天笑、李凱、阿真,卻沒有一個留在家裏,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瑪麗把菜端到飯桌上,由着魏仁武一個人吃,她實在沒有心情吃飯,自己拖着下巴,傻傻地看着桌面。

魏仁武倒是心情輕鬆,大方地用筷子夾了一塊牛來吃,剛放進嘴裏,立馬就吐了出來,大喊道:“太淡了,你是不是忘了放鹽啊!”

“是嗎?我不記得了。”瑪麗呆滯地回答道。

魏仁武搖搖頭,準備換一道菜試試,他又夾了一塊雞放進嘴裏,然後他立馬又吐了出來,他大喊道:“齁死我了,這個,你是不是鹽又放多了點?”

“是嗎?我不記得了。”瑪麗依然呆滯地回答。

魏仁武緩緩放下筷子,他也不吃了,這些菜他本下不去口,他緩緩嘆氣道:“瑪麗啊,你還是很擔心啊!”瑪麗這下崩不住了,眼淚像洪水一樣一湧而出,她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魏仁武走上前,輕拍瑪麗的後背,以示安,並説道:“不要傷心啦,雖然目前他們都走了,至少我還在這裏啊。”瑪麗從桌上起來,淚眼朦朧地看着魏仁武,兩人相視一秒後,瑪麗又撲到魏仁武的懷裏哭泣。

本不易動情的魏仁武,這個時候心都漸漸被融化了,他安道:“其實吧,這個事情,還是可以有轉機的。”瑪麗從魏仁武的懷裏起來,看着魏仁武,哽咽道:“魏先生,這事還能有什麼轉機啊?老爺被抓走了,證據和老爺的供詞都已經把他上了絕路,阿凱少爺也跑了,老爺已經沒有救了。”魏仁武搖頭道:“不,這個事情,還差了兩塊‘拼圖’,如果把‘拼圖’完全合上的話,就算不能扭轉局面,也能緩解一下目前最糟糕的情況。”

“那是什麼樣的‘拼圖’啊?”

“你忘了向老闆還説了兩件事麼?”

“那兩件?”

“第一件事是向老闆有一個私生子,第二件事是江津的‘過江龍集團’是不是真的涉嫌走私毒品,如果是的話,那麼有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實這一點。”

“私生子?毒品?”瑪麗本來就是一個頭腦簡單的姑娘,魏仁武所説的事情,她還需要好好“消化”才能明白。

魏仁武説道:“對的,向老闆現在遇到這麼大一件事,如果能在定罪之前見見自己的兒子,至少能在心裏得到一些安,對不對?”瑪麗突然一下便有了方向,總算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了,魏仁武説得沒錯,就算不能幫助向天笑身,那麼也要讓他能高高興興地面對所發生的一切。

瑪麗問道:“那麼我們該到哪裏去找老爺的私生子呢?人海茫茫,我們又沒見過老爺的兒子,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他叫什麼。”魏仁武撫摸着今天才修剪得很漂亮的八字鬍,微笑道:“李凱跟着向天笑十幾二十年了,向天笑的一舉一動,李凱可謂是瞭如指掌,所以,向天笑的私生子這件事,李凱肯定知道,我們只需要找到李凱,便有機會找到向天笑的私生子。”

“可是阿凱少爺已經逃走了,我們也沒有去把他追回來,現在連阿凱少爺都找不到,更別提去找老爺的兒子了。”瑪麗心裏剛燃起的一點希望,又被澆滅了。

魏仁武很有信心地説道:“不要急,阿真不是去追李凱了麼,我相信她一定能把他給勸回來的,愛情的力量是不可輕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