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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巧破飛蛇坑眾小俠脱險初結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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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説秦含柳等人,沒有想到追命閻羅等賊,口裏正在説着大話,竟會突然撤退,一時未及防備,阻攔不及,內中太白神丐經驗豐富,知道對方馬上就要發動機關埋伏,急叫眾人留意,話音剛落,猛聽得牆外一聲板子響後,萬弩齊發,利箭像飛蝗一樣,從四方八面,對準眾人存身的地方來,緊接着幾聲慘叫,更聽得有好幾個人倒地的聲音。

這下驟出不意,使太白神丐和智圓大師,全都吃了一驚!定睛一看,自己這邊,並沒有一個人受傷,一塊大石方從心口放下,接着反是驚詫代替了憂急,看了半天,也猜不出那是甚麼道理。

原來那些弩箭雖然再密,可是一到了眾人身邊一尺左右的地方,就像是碰到了一層柔軟的東西,先停了一停,然後垂直落到地上。剎那間,箭簇已經在四周,整整齊齊地築成了一道半尺多高的小圓圈,院外仍然不時發出慘叫,又有片刻,弩箭和那慘叫之聲,同時停止。一條黑影,已如閃電一般,從牆外對準眾人飛撲過來。太白神丐以為又是敵人來到,舉起打狗,正要動手,秦含柳已經叫道:“老前輩,這是阿黑!”太白神丐這才看清,果然是那一條黑犬,不心裏暗叫一聲慚愧,想到剛才那陣箭雨的怪現象,也一定是小俠的手腳,自己活了這麼大的年紀,不但沒有看到人家怎麼動的手腳,像這樣的功夫,簡直連聽也沒有聽説,內心那份欽敬,就不是筆墨所能形容的了。素來遊戲慣了的臉,也收了起來,正容向智圓大師説道:“老和尚,要飯的今天真算服了,小友這一份功夫,真説得上是入雲神龍,見首不見尾,人是沒法子相比啦!”智圓大師聽後,急忙接口説:“好一個入雲神龍,見首不見尾,送上這一個外號,真是再適宜也沒有啦!”太白神丐首先鼓掌贊成,三個小和尚,早先呆住了,聽到掌聲,才回醒過來,沒口子的叫好。倒把秦含柳窘得吶吶地説不出話來,漲紅着臉站在那裏,更顯得憨態十足,逗人喜愛。

原來太白神丐招呼大家小心的時候,秦含柳冰雪聰明,早就留上意了,板子一響,立即把自己練的太虛元氣,散佈開來,護住眾人。阿黑此時,更從嗅覺上,發現敵人潛伏的位置,也馬上竄到牆外,將那些埋伏的弓箭手,用尾巴將他們一個個的掃了下去。阿黑身形快如閃電,本身又是靈山異種,混身刀槍不入,何況還練就了一身氣勁,因此,那些弓箭手,做夢也想不到,會從箭雨裏,鑽出這麼一頭剋星,等到發現,想躲也來不及了,那些慘叫的聲音,就是他們受傷倒地所發出來的。這一切都只有電光火石的時間,就是躲在暗處,存心窺伺的賊黨,都沒有看出來,何況太白神丐與智圓大師,正在防備敵人偷襲,心無二用的當兒,自然更看不出來囉!因此,對於秦含柳的讚美,也只不過憑推想如此而已,究竟秦含柳的功夫,深到如何的程度,誰也無法明白。

且説眾人給秦含柳送了一個“入雲神龍”的外號,大家正在高興頭上,剛商量如何離這塊是非之地,突然到地面一沉,嘩啦啦一陣響聲過後,大夥兒又都掉到一個深坑裏面,坑頂也立即為一塊很厚的鐵板蓋住,黑沉沉地看不清事物。聿好秦含柳身上帶着昆曇上人遺給他的蜍龍珠,忙從懷裏掏了出來。大家驟覺眼前一亮,方才看清這一個深坑,大約有三四丈方圓大小,四周都是用堅硬的花崗岩砌成的石壁,石頭挖了許多圓,透過孔,隱隱傳過來許多噓噓的吹竹之聲,太白神丐一聽,馬上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不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人打不過,搬出蛇蟲出來幫忙,我要飯的是耍蛇的祖宗,倒要看看你們有些甚麼活寶!”話音剛落,左邊幾個圓裏,已經嗖的一聲,竄出幾條拇指細的小黑蛇,竟然能夠臨空飛躍,只見它們尾巴抵住口,身體一曲一彈,電也似的朝眾人頭頂,急而至,太白神丐,舉起那打狗,窺準小蛇的七寸,一撥一扔,手法迅速已極,吧吧連聲,最初竄過來的幾條飛蛇,已經給他打得猛往回竄,撞到石壁,掉到地上死去。可是接着從四面八方,千百條黑影,緊跟着急竄而至,太白神丐手腳再快,也只能自保,方想要糟,小俠又已散開太虛元氣,可是雖然擋住了這些飛蛇不能侵害眾人,但是蛇不像弩箭,一碰就會掉地,仍然在氣圈外面,到處飛竄,把大家密密地包圍住,一動也不能動,因為小俠的氣圈,最多隻能擴大一丈左右,稍有移動,就可能被蛇噬着,這樣僵下去,本就無法險了,如果敵人還有其他陰謀,豈不要坐以待斃,雖然太白神丐有一打狗,可以把蛇殺盡了再走,可是其餘的人,都沒有兵器,蛇有劇毒,空手沒法幫着他幹,蛇數太多,要到何時才能殺得完呢!這樣一來,可真把大家難住了。困在裏面,束手無策,而且腥氣撲鼻,中人慾嘔,就不被蛇咬死,薰也要把人薰壞。

這樣僵持了一個多時辰,秦含柳猛然想起,清涼草有避萬毒的功能,何不取來一試,忙從懷裏,取出從前在那涼棚裏,用過一次的草墊出來。果然曠世靈藥,其效無比,大夥兒驟然到一陣清涼之氣,從秦含柳的手裏,散佈開來,瞬即神一,那些令人心頭煩躁的腥氣,馬上消失。

太白神丐一見,滿臉詫異的問道:“小友,這種寶物,常人要找一都難,你從那裏來得這麼許多,並且用來編墊子,豈不太可惜了嗎?”秦含柳忙把義父得草的經過,簡短的講了一遍,同時加以解釋説道:“老前輩,用它編織墊子,也是我義父的主意,因為和在藥裏,用一就要少一,如果這樣,只要把墊子擺在中毒的傷口上,用氣一吹,就可把毒治好,下次還可再用,豈不更好嗎?”太白神丐聽完以後,並沒有作聲,倒是想了一想忽然問道:“小友,當初昆曇上人取下的千年蜍龍的眼珠,是不是也給了你?”秦含柳聞言不解地説道:“老前輩,上人死後,所有的東西,都給了我,那對眼珠,紅紅地,好玩極了,我現在正帶身上,老前輩問它,難道會有甚麼用處嗎?”太白神丐聽説他正帶在身上,馬上喜形於,説道:“小友,你真聰明,不過它的用處,我也只有聽到一位前輩説過,千年蜍龍頭上的癩球,裏面固然包藏着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兩個眼球,更是極頂丹氣凝練而成,為一切毒物的剋星,有沒有效,且取出來試試看吧!”秦含柳真是大喜過望,趕緊把兩個眼球取出,説也奇怪,平常取出來玩的時候,只是淡淡的一層紅光,沒有那些癩珠明亮,今天竟然光華特盛,一拿出來,就像一團火似的,在掌心裏內,滴溜溜地亂轉,似要飛起,圍着眾人亂竄的那些飛蛇,本來氣勢洶洶,在眼珠取出以後,立刻像碰到了魔鬼一樣,紛紛向後飛逃,退得太快,認不準的,撞到石壁上,又彈了回來。這時秦含柳已經用氣勁,把兩顆眼珠打出,那些沒有逃掉,碰回來的飛蛇,稍為挨近一點就掉到地上,顫動不已,彷彿痛苦萬分,然後死去。不到幾分鐘,這些飛蛇,逃的逃,死的死,很快就全部解決了。

大家正要想法離開,忽又聽到坑頂附近,有腳步在響,並且聽得出來,是兩個人在那裏走動,太白神丐忙用手指按在嘴上,噓了一聲,示意大家噤聲。這時,彷佛聽到兩人已經走達坑頂,隱約聽到裏面一個人在説:“盧瘤子,已經快一個時辰了,這批傢伙,恐怕已被舵主喂的飛蛇,啃得只剩一堆骨頭啦!我們把蓋打開好嗎?”另一個接口説:“地理鬼,我真恨透了那個臭叫化,那天晚上,把我們兩個整得好慘呀!等會把他的骨頭取出來,我還得砍他一千刀,才心頭之恨,倒是那個小娃娃,長得怪逗人喜歡的,也把命送在這裏,真是可惜!”接着,就再沒有聽到他們説話,猜想大概是在那裏按機關,果然不到一會,大夥兒聽到石壁裏面,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坑頂那塊鐵板,已經開始往旁邊移動。

秦含柳忙把幾顆寶珠,收藏起來,免得光華外,給上面的人,發現了坑底的實際情形。又一會過去,鐵板已經全部嵌進石壁,一輪月,從上面直照下來,時間已經過了‮夜午‬,接着兩個人頭,從上面伸出,剛要往下探看,太白神丐首先發動,打狗朝地面一點,藉着一撐之力,身形像正月裏玩的沖天炮一樣,轟的一聲,已經竄到坑頂,外面兩賊,媽呀一聲還沒有完全喊出口來,就給太白神丐點住了啞,躺在地上。

緊接着智圓大師與秦含柳,也挾着三位小和尚,先後縱了上來。舉目四望,周圍已經靜悄悄地,滿谷的火把,早已消失的乾乾淨淨,除了稍遠一點,聽到幾聲更鼓之外,已經沒有半點人聲。

原來追命閻羅等人,把太白神丐一行,陷入飛蛇坑以後,認為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再逃出去了,因此其他守坑賊都已撤除,放心休息去了。滿心以為明天早晨,開坑收屍就行了。怎麼也想不到秦含柳會帶有專門剋制毒蛇的寶貝,更想不到擔任守坑的兩賊,就是早先派在山神廟放哨的地理鬼和盧瘤子,為了恨透太白神丐,想先看看仇人給蛇啃死的慘狀,來滿足他們的報復心理,竟然只隔了一個多時辰,就把鐵蓋打開,結果讓太白神丐等人,很輕易地就離開了險地,可説真是天意。

且説大家跳上坑頂以後,依着姚明,就想放一把火,把雷波分堂,整個燒掉,才消心頭之恨,太白神丐和智圓大師都比較持重,不想再驚動敵人,多所耽擱,因此制止了姚明的舉動,只對躺在地上的兩個小賊説道:“你們轉告追命閻羅,多行不義必自斃,以你們陰風教這點毫末之光,妄想消滅武林各派,獨霸宇內,那是夢想,今天如果不是另有要事要辦,首先就要毀了你們這個窯垛子!”説完,也就不再加以理會,除了姚明尚無法行使輕功,由智圓大師背在背上,一行五人,由猿犬領先,各自展開所學,兔起鵲落,幾個起伏,就避開了巡夜賊子的耳目,奔到出口的山路前。院子裏兩個賊子,被點了啞,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動,只有眼睜睜地看到他們離去。等到第二天早晨,追命閻羅等人起來,除了發現院裏和夾谷兩邊的人,全被人家點了道以外,太白神丐等人早已走得不知去向了,氣得他大罵部下飯桶不止,可是敵人已離開很久,罵也沒有甚麼用了,只好將事實用靈鴿向總堂報信不提。

且説秦含柳等人,好不容易離開雷波分堂,回到城裏寄居的泰安客棧,方才鬆了一口氣,好在他們功力絕頂,一點也沒有驚動其他客人。當時由秦含柳打開隨身包袱,取出清涼散,先替姚明治療火傷,接着又替鍾浩、杜輝治療外傷,不到片刻工夫,三人的傷痕,很快的結了痂,小俠從義父那裏學來的這一手絕技,又把深通醫道的太白神丐怔住了,內心真是説不出的慨,同時馬上作了一個決定,嘴裏又是慨,又是讚美地説:“小友,天地間的靈氣,怎麼都集中到你一人身上去了,我要飯的一輩子沒有服過人,今天總是服了老弟了!將來到成都見着了我那個不成材的小徒弟,還得請你成全他一番如何!”秦含柳很不好意思的謙虛説道:“老前輩,説那裏話來,前輩這樣盡力替我幫忙,找尋晚輩的生身父母,那就是晚輩的恩人了,晚輩的那點淺學,實在算不了甚麼!”智圓在旁一聽,早已窺知太白神丐的心意,哈哈一笑特意將他説破道:“臭要飯的,看樣子你是打算退休啦!要小友傳點功夫給那郝幹運,好讓他接替你的幫主是不是?”太白神丐聞言,臉上一紅説:“老和尚,要飯的這個窮家幫,實在惡人太多了,單靠祖師爺留下的這點武學,實在難以鎮壓他們,好在小友沒有宗派,叫他向小友討教,算不得剽竊別派的功夫,不算違背祖師爺的規矩,我如果不是年老了,也真想請小友指點一番呢?”智圓大師連忙接着説:“臭花子,好,真有你的,見解確實不錯,其實武功本為濟世之用,何必一定要分甚麼門户呢!須知天下沒有一件事能夠十全十美,武功更是如此,永無止境。如果大家永遠各守門户,心存顧忌,不去採長補短,那裏還會有甚麼進步?何況人才難得,一旦後起無人,結果勢必讓許多絕學失傳,因循下來,終於使得派人士得勢,造成一場大劫,依我的看法,只有彼此換把一些正人君子,造就成為奇才,方為世人之福,就拿這次陰風教的事來講,還不就是這些原因,造成的形勢嗎?你打算讓郝幹運向小友討教,我還打算叫鍾浩他們轉拜小友為師呢!”太白神丐聽了襟一陣開闊,指着智圓大師説道:“老和尚,你這幾年廟堂總算沒有白待,見地確實高我一籌,回想起來,目前武林形勢,各派人物,一代不如一代,不就是這些原因造成的嗎?”三個小和尚,早在雷波分堂,看到了小俠的功夫,內心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正想着要求秦含柳指點一些武功,聽了自己師父和太白神丐這麼一説,真想馬上就要拜師,幾雙眼睛都看着智圓大師和秦含柳,只等吩咐,馬上就要下跪,秦含柳當然看得出來,當時窘得手足失措,一面把小手亂擺,一面對智圓大師説道:“使不得!使不得!我這麼一點大的年紀,怎麼好做人家的師父呢?如果不棄,我就與三位少師傅與太白神丐老前輩的弟子,一起結拜做兄弟好嗎?”智圓大師知道強他不得,只好説道:“這樣一來,我和臭要飯的,豈不是要妄稱長輩了嗎!”秦含柳這才鬆了一口氣,説道:“本來你們兩位就是長輩嚒!我義父説的,鄉黨序齒,何況二位還曾經與家父論過呢!”太白神丐在旁説道:“小友,學無先後,達者為師,要飯的不能強迫你收徒,你也不得強迫着我們做長輩,我們還是各論各的好啦!”秦含柳沒法,只好點頭答應,再與鍾浩三人序齒,鍾浩最大,今年廿一歲,俏金剛杜輝十八歲,黑羅漢姚明十六歲,就是太白神丐的小徒弟郝幹運,也有十四歲了,算來算去,就數秦含柳年齡最少,今年剛滿十三歲,當時大家改了稱呼,決定到了成都,碰到郝幹運以後,大家再補行儀式。

這樣一來,大家瞬即親熱得多了,尤其姚明,年齡只比秦含柳大一點,人又最直熱情,兩人越發顯得投機,當時打得火熱,立刻嬲着小俠要傳一點功夫。

秦含柳當然無法推辭,於是把他們以前學的功夫問清楚以後,考慮了一番,方才説道:“我記得有篇夬巽功訣,似乎與你們的達摩心法相近,也許要好練一點。”接着就把那篇功訣,唸了出來,智圓大師一聽,果然與本門心法相近,細心加以體會,竟然發覺這篇功訣的奧秘,正好與達摩心法剛柔相濟,相輔相成,為武林中罕見的最上乘內功要訣,不大喜過望,同時又滿臉懷疑地問道:“小友,這種秘學,現今武林中間,連名稱都沒有聽説過,你又是從那裏得到的呢!”秦含柳微笑説道:“我也只是偶然從一個古裏面發現這些東西,其中的經過太長,一時也説不清楚,反正以後大家相處的時間很長。留着慢慢地説吧!倒是這篇功訣還有很多的圖形,必須把樣子做給大家看,才能收效,讓我先做一遍好了。”説完,就在牀上,把各種坐姿,一一示範,並詳加解釋,指明關鍵,大家武學都已有了很好的基,一經指點,馬上都能心領神會,一會兒功夫,就教完了,大家又照樣練習了一遍,馬上發現氣機相引,心神舒暢已極,此時天將要微明,智圓大師猛然想起,一夜之間,屋裏突然多出三個人來,恐怕天亮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因此提議立刻動身,留下銀兩放到桌上,當作房飯錢,來個不辭而別,太白神丐也有同樣的心意,於是一行六人,分作兩起,太白神丐獨自一人,仍然趕往雲南赴約,智圓大師帶着三個弟子與秦含柳一起,奔赴成都,去找太白神丐的弟子,決定以後,互相道了一聲珍重,仍然從窗户裏跳出去,離開客棧,各自起程。

按下太白神丐那一面不提,且説智圓大師與秦含柳等,一路曉行夜宿,倒沒有再碰到甚麼碴子,只幾天工夫,就到了成都,旅程裏面,智圓大師師徒,分別按照小俠的指點,在休息的時候,勤加練習,雖只僅僅幾天工夫,已經使得與本門心法,氣機相引,功力在無形中突然增加了不少。真是喜得大家高興不迭。

大家到達成都以後,沒有費甚麼事,很快就在一個破廟裏,找到了郝幹運,只見他瘦得像個小猴似的,看起來似乎比秦含柳的年紀還小,一身破破爛爛,污穢不堪,十足一個小花子味道,莫看他人小,記倒還蠻不錯的,雖然只在三四歲的時候,見過智圓大師一面,居然一見面就認出來了,馬上跪到智圓大師前面,磕了幾個響頭,嘴裏亂嚷道:“鐵掌伯伯,甚麼風把你老人家吹來的,怎麼變成和尚啦!可想死了要飯的小師侄嚒!”大家一看不錯,那份滑稽,可不就是太白神丐的翻版嗎!忍不住都要笑出聲來,智圓大師忙把他扶了起來,微笑説道:“賢侄不要多禮,老和尚也不喜歡這套俗禮!”小叫化一個骨突,爬了起來,瞪着一對光四的猴兒眼,望着智圓大師説道:“和尚伯伯,這可是你親自説的,下次沒有向你老人家磕頭,可不能對我師傅説,小要飯的不懂禮貌啊!嘻嘻,小要飯的頭該不會白磕吧!和尚伯伯有點甚麼見面禮給我沒有呀!”智圓大師沒想到他一見面,就會向自己討見面禮,身上還真沒有帶甚麼東西,倒一時給小叫化得愕住了,郝幹運卻不管他的表情,又笑嘻嘻地説:“和尚伯伯,別的東西我可不希罕,你那金剛掌是武林中的一絕,能不能教給我呀!”智圓大師會過意來,心裏對這位刁鑽鬼怪的小侄子,倒真是喜歡,一聲哈哈大笑説:“小鬼頭,倒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你們可是三句不離本行,竟然看中老和尚那點玩意,我心裏還在奇怪,老花子的徒弟,向來不懂得給人家磕頭,怎麼現在改了規矩啦!原來如此,老和尚絕不藏私就是了。”郝幹運不等智圓大師把話説完,就高興的直樂,急忙從中嘴道:“和尚伯伯真好,一言為定,小侄兒前些子從峨嵋山上,偷了一點猴兒酒,小要飯的馬上去拿來孝敬孝敬你老人家吧!”説完,將身子一蹲,就嗖的一聲,平地直上,竄到屋樑上,將手一探,提出一個大磁瓶,怕沒有十來斤重,只見他朝外一扔,緊跟着大家眼睛一花,一條纖細的黑影一閃,小花子已經笑哈哈地捧着瓶子,站在眾人面前,這份輕功比起他的師父來也不遜,秦含柳首先拍掌叫好,小花子是存心賣這一手,看到秦含柳領先贊他,無形中對小俠發生了好。接着只見他把瓶子放好,又從供桌後面,取出一套碗筷來,雖然只是一些瓷器,卻乾乾淨淨的,一點也不像是叫化子用的東西。接着又到後門外,在一個土坑裏,從柴灰中扒出兩團燒乾了的大黃泥來,小俠看了不解,正想問他,智圓大師卻説:“好呀!小鬼頭,你師父那套偷雞摸狗的本事,大概全讓你學會啦!難道你預先曉得我們要來,酒呀,雞呀,都準備好在這兒!”小叫化一面把泥團拍開,取出一隻叫化雞和一包荷葉飯,分別盛在盤子裏,一面笑嘻嘻地説道:“和尚伯伯,這是你老人家口福好呀!師父走了,師兄也都走了,剩下我一個人,留在家裹,怪無聊的,所以就一個人溜到峨嵋山去玩了幾天,從山頂猴子窩裏儉了一點酒回來,一時心血來,想到了有好酒,如果沒有好菜下酒,未免有點大煞風景,才去抓了一隻雞來燒,沒有想到,剛把雞燒好,你老人家就來啦!平常我才懶得動手呢,還不是討到甚麼,就吃甚麼,如果經常如此,師父曉得了,不打我一頓好的才怪呢!”此時酒瓶已經打開,登時酒香四溢,引得大家饞涎滴,智圓大師也就不再打趣他了,大夥兒搬了幾塊石頭,圍在地上,坐成一個圓圈,一邊吃酒、一邊由智圓大師把來意説清。

小叫化聽到説師父準他出去了,幾乎高興得跳了起來,可是一聽到是陪秦含柳一起到陝西去,不覺把眉皺了幾皺。因為此時,他已經將同來各人,都已打量了一遍,一看秦含柳,就認定是一個毫未練過武功的富家小孩,因此苦着臉説:“和尚伯伯,師父好沒來由,從這裏到陝西去,要經過好幾處危險的棧道,人家説:“蜀道之難,難如上青天,這位嬌生慣養了的小兄弟,能吃得了這個苦嚒!”鍾浩三人聽完小叫化的訴苦,坐在一旁抿着嘴直笑,笑得小叫化莫名其妙,不翻起一對小眼,滿臉不高興地楞在那兒,智圓大師怕他急了,説出不好聽的話來,忙瞪了鍾浩三人一眼,制止他們的笑聲,才向郝幹運説:“小鬼頭,剛才看你蠻機靈的,這會怎麼又這麼笨啦!要是不行,你師父會叫你陪他去嗎!實在告訴你,你看中老和尚的那點小玩意,還比不上小友的一個指頭呢!要是你替他把忙幫到了,隨便請他指點一點玩藝,就夠你一輩子受用啦!”小花子説甚麼也不相信,心裏想道:“和尚伯伯也會唬人,隨便那個也看得出來,這個小孩不會有甚麼本事嚒!”不過看了智圓大師的臉,又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心裏不又將信將疑起來,假裝着給大家倒酒,捧着磁瓶,順次來到秦含柳的面前,突然將手一鬆,同時暗中還使勁一迫,一個大磁瓶,就歪歪斜斜地朝着秦含柳的身上撞來,可是奇怪,既沒有看到秦含柳躲開,也沒有看到他動手去扶,那大一個瓶子,就像變戲法一樣,那麼懸空擱着,不上也不下,倒把小花子嚇了一大跳,心裏直喊:“門,門,這是那門子的武功呀!”智圓大師見秦含柳了一手,怕小叫化下不了台,忙伸手把酒杯提了過來,説道:“小鬼頭,相信了吧!你師父叫我轉告你,要你得空多向他討教討教呢!”小叫化個非常好強,心裏還是不服,嘟着嘴説:“哼!這是法嚒!我就不相信他會有甚麼真本事,不成我就和他比劃比劃試試看。”小俠不願眩,忙接口道:“小哥哥,別聽和尚伯伯的話,我確實不懂甚麼,怎能和你比劃呢?”智圓大師這半天,已經摸透了小叫化的脾氣,知道不讓他心服,就不會盡力辦事,因此接口説道:“小友,反正你們就要結拜兄弟,自己人嚒!就讓他開開眼吧!也好讓他放心陪你一起去打聽你父母的消息。”秦含柳見大師這樣一説,衡量一下,找尋父母是件大事,也就不再客氣,對小叫化説:“小哥哥,這樣好了,對面比劃沒有甚麼意思,我們大家喝一杯怎麼樣!”小叫化白果眼往上一翻,説道:“酒怎麼喝?你説説看!”秦含柳微微一笑,説道:“小哥哥,隨便你怎麼喝都行!”小叫化應了一聲好,立刻端起酒杯,用打暗器的方法,朝空中丟去,身形跟着直上,在半空中與酒杯個正着。只見他小嘴與酒杯邊沿,微微相接,用氣一,就在空中喝起酒來,等到酒杯和人快要接近地面的時候,猛然一個“鯉魚打”嘴往上一翹,雙腳落地,剛好站到原來的位置,酒杯卻因他嘴一翹之力,又往空中飛起五六尺高,等到小叫化坐下,那隻酒杯也剛剛落回他的手裏。,輕,巧、快、穩四個字,用得恰到好處,真難為他這點年紀,練得那麼到家,大家轟然一聲,同時叫好。小叫化面有得,睨着秦含柳説道:“小弟弟,該看你的囉!”小俠微微一笑,説聲獻醜,只見他並不拿起酒杯,單獨走到院子當中,就地一個旋轉,身子像一條游龍似的,作旋螺狀,從地面開始,逐漸懸空盤旋而上,身形愈轉愈快,最後大家只見一團圓圓的白影,停在半空,呼呼急轉。突然,秦含柳留在廟裏的那隻酒杯,也在地面跟着轉了起來,轉着轉着,好像院中那團白影有力似的,酒杯逐漸離地飛昇,很緩慢地朝着門外院子裏,斜斜地飛去,距離白影大約一尺光景,又停住了,杯中盛滿的酒,像水箭一樣,從下面疾入白影的當中。剎那間,大家聽到一聲清嘯,宛如龍,眼一花,白影酒杯,瞬即不見,秦含柳已不知何時笑嘻嘻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杯子也擺在原來的老地方,只是裏面沒有酒了。

大家看得發了呆,也忘記了叫喊好,尤自睜着眼睛,瞪着那院子的上空,聽到小俠向大家招呼,方才發現秦含柳已經回來,隔了好半天,才從嘴裏轟雷似地喊出一個好字,又怔怔地望着小俠,作聲不得。

原來大家與秦含柳在一起,一直是阿黑出面,同敵人狠鬥,雖然秦含柳使用了好幾次太虛元氣,可是看不出甚麼妙處來,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小俠的真功夫,那能不驚得發呆。小叫化此時已佩服得五體投地,可是仍然不敢相信那是真正的武功,愕了半天,才説出一句話來:“小弟弟,你玩的甚麼魔術?教教我好嚒?”智圓大師雖然看出那是氣功的運用,可是也想不通是甚麼道理,跟着問道:“小友,你這一手叫做甚麼名堂?我怎麼也看不出來!”秦含柳忙加解釋説:“大師,這是輕功裏面的巽風蹈,取法海上龍捲風之勢,氣勁內旋,自然產生一種力,任何東西,遇着這股力,一定跟着旋轉不休,隨着運功人的意志,任意上下,並沒有甚麼很大的奧秘!”智圓大師與小叫化,這才恍然大悟,可是話得説回來,如果沒有絕頂的內功基礎,要想把氣勁旋轉得像龍捲風一樣,那就本辦不到,小叫化不由得把舌頭伸了出來,好半天縮不回去,心裏很想求小俠把這個教他,可是大家才初次見面,最初又表示過瞧不起人的神氣,怎好説出口來呢,那副尷尬的樣子,看了真叫人發噱。

智圓大師曉得小叫化的心意,這才把秦含柳的一切經過和答應與他結拜的意思,説了出來,小叫化聽完過後,高興得直蹦,埋怨大師説道:“和尚伯伯,你幹嗎不早説出來?害得我小要飯的丟人。哼,下次我可不上峨嵋給你老人家偷猴兒酒啦!”智圓大師哈哈一笑,説道:“小鬼頭,聽你師父説你怪機靈的,自己看走了眼,怪得誰來,快去準備香燭,擇不如撞,就在今天舉行儀式吧!”郝幹運高興頭上,沒口子答應説道:“和尚伯伯和幾位兄弟,在這裏等等,小要飯的馬上就上街買去!”話沒説完,人已經像一溜煙一樣,跑出去了,大概過了一頓飯的功夫,才見他提了一大把香紙蠟燭,另外還抓了一隻大雄雞,從外面走了回來。大家馬上一齊動手,就在這個破廟裏,啖血為盟,義結金蘭。

儀式完畢,智圓大師馬上,派鍾浩上峨嵋,給紫雲真人送信,杜輝上武當,姚明赴少室,郝幹運就陪着秦含柳,一同到陝西去打聽川湘大俠的消息,自己則轉回頭去為太白神丐助拳,幫他清理門户。

因為雲南龍三姑的約期,近在眉睫,分派停當,大家就在當天分別各自起程。

話分兩頭,一枝禿筆不能同時敍述幾方面的事情。且説陝西,古稱漢中,為陝西省南部的一個重鎮,陝西是歷代帝王建都的所在,南鄭距離京城長安,路途不算太遠,且為川陝通必經的孔道,那熱鬧的情形,比起成都,並不見得遜,因此茶樓酒館,歌台舞榭,到處都是,其中尤以傍着漢水建立的那家碧玉軒,最為有名,環境清雅,酒菜俱佳,幾十年來,遠近馳名,凡是經過漢中的人,一定要去光顧一頓,大快朵頤。

可是近年以來,漢中出了一個有名的惡,名叫獨眼兇蛟齊金鰲,看中了這家酒館的生意,藉故強行霸佔,除了廚師以外,掌櫃和打雜的一切人員,全都換上了自己的爪牙。這一批人,仗着惡的勢力,對於客人的態度,囂張到了極點,如果不是因為這裏的酒菜,確實出眾,客人恐怕早巳跑光了,就是這樣,比較有點骨氣的人,誰也不肯為了吃這一頓,跑到這裏來受氣,因此,除了一些江湖人物和外來的旅客,還肯光顧之外,營業的情況,雖然不能説是一落千丈,比起從前,那就要差得多了。

這一天,碧玉軒的門口,忽然出現兩個小孩,一個粉裝玉琢,像小天使一般,混身穿着冰蠶絲織的衣服,潔白無瑕,纖塵不染,態度雍容華貴,飄然仙,另一個卻是骨瘦如柴,一身油泥,破破爛爛地,猥褻不堪,充分表明是一個最討人厭的小叫化,兩人走在一道,真是極不相襯,偏生情像是好到了極點,手拉着手,一走進門,兩人就往樓上直闖,恰巧碰上一位堂倌,站在樓梯門口,單發現走在前面的小叫化,看了那一身打扮,認為是一個吃白食的,趕緊從橫裏一攔,嘴裏喝道:“那裏來的小叫化子,怎麼不長眼睛,樓上盡是雅座,難道也是你坐的嚒!”一邊説着,一邊舉起手來,對着小花子的臉上,劈頭就是一記巴掌,這位堂倌,當時只覺眼睛一花,啪的一聲打是打着了,可是打錯了人,正好打在另一個聞聲趕來幫忙的堂倌臉上,兩人馬上鬧了起來,等到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兩個小孩,早已溜到樓上,選了一個雅座,坐了下來。

這兩位堂倌,平耀武揚烕慣了,幾時被人如此作過,等到事情清楚以後,當然憋不住這一口氣,馬上氣勢洶洶地,一起跑到樓上,雖然看清楚還有一個非常華麗的小孩,和他一道,絕不是一個吃白食的,還是指着小叫化的鼻子,大聲罵道:“那裏鑽出來的臭叫化?想必是吃了熊心豹膽,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家酒樓,是誰開的?能夠容得你在這裏撒野嗎!”説完,也不容兩個小孩答話,就一齊搶上前去,一個抓頭,一個拉腿,準備把小花子抬了朝街心摔去。

大家只見小花子兩眼往上一翻,也沒有看清楚他怎麼動手,就只聽得咚咚兩響,兩個堂倌,一個踉蹌,站腳不穩,全都倒在地上,同時兩個人的手臂,都腫得像棰一樣,痛得在地上打滾,酒樓上其他的夥計,看到這種情形,齊聲喊道:“反了!反了!”馬上一擠而上,預備將兩人置諸死地,瞬刻間,大家耳朵裏,只聽得一片哎唷的叫聲,心裏正替兩個小孩擔憂,可是定睛一看,樓板上已經歪七扭八地,躺滿了人,十來個夥計的身上,不是青一塊,就是腫一團,在那裏哼聲不絕,兩個小孩,卻像沒事人一樣,那個漂亮極了的小孩,更是很悠閒的坐在那裏,彷佛本連手都沒有動過。

樓上這般大鬧,早驚動了在賬房裏休息的掌櫃,這位掌櫃,是獨眼兇蛟手底下一個最得力的助手,人稱笑面狼賈老實,武功並不見到怎麼高明,可是卻天生成一副忠厚的樣子,滿肚子的險狡詐,聞聲急忙趕到樓上一看,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明白這兩個小孩,都是身懷絕技的能人,趕緊陪了一副笑臉,上前陪罪説:“兩位客官,千萬不要與小人一般見識,務請高抬貴手,饒了他們這一招吧!”小叫化只在鼻子哼了一聲,從秦含柳身邊,取出一個包袱,啪的一聲,朝桌上一摔,嘴裏説道:“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樓上的雅座,難道不是賣錢的,你們就看準了我小要飯的出不起價錢。哼,別説這幾個座頭,小爺有的是錢,就是你們這座酒樓,整個買了下來,也算不了怎麼一回事!”邊説邊將包袱打開,大家眼裏斗然一亮,但見黃的白的,擺滿了一桌,除了那些黃金白銀之外,更有十幾顆亮得耀眼的大珠子,和一串珠子繫着的九龍玉佩,簡直可以説得是無價之寶,小叫化一面擺着一面指着掌櫃的臉説:“就讓你們開開眼吧!看看小叫化到底是不是個吃白食的!哼!真是瞎了眼睛,自討苦吃,怨得誰來!”笑面狼賈老實,自從小叫化把包袱打開,兩隻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桌面,瞪得大大的,充滿了貪婪的彩,張開了嘴巴,説不出話來,聽得小叫化最後指着他的鼻子叫喊,方才如夢初醒,清醒過來,馬上眼珠一轉,計上心頭,裝做一副可憐的樣子,嘴裏一連串的説:“是的!是的!是他們瞎了眼睛,認不得人,該打,該打,不過…”那漂亮的小孩在旁看了他這一副忠厚可憐的樣子,很到過意不去,就對小叫化説:“四哥!雖然他們理虧,你也把他們懲罰得夠了,何況他們的老闆在替他們陪罪,你就饒了他們這一趟吧!”小叫化並不知道這座酒樓已經易主,看在以往同師父在這兒經過,曾經殷勤招待過的份上,同時到小人勢利,那是人之常情,也就不為已甚。走了過去,對準那十幾個夥計的身上,一人一腳,沒有多大一會,這些夥計們都已復原如初,一個個垂頭喪氣,爬了起來,站在那裏,連大氣也不敢哼一聲。

笑面狼賈老實轉過臉來,對着他們大聲暍道:“你們這些混蛋,平時我怎麼對你們説的,客倌們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不管是那一個,都得替我好好招待,沒想到才把你們請來幾天,就在這兒給我惹事,還不趕快替我通知廚房,馬上趕辦一桌上好的酒菜,送來為兩位客人壓驚,還呆在那裏幹甚麼!”一面把話説完,一面背向兩個小孩,朝裏面幾個夥計使了一個眼。眾夥計聽完掌櫃的教訓,齊聲應了一句是字,方才散了開去,笑面狼於是又轉過臉來,笑着對兩個小孩説道:“兩位小客倌,俗語説得好,不知者不罪,承兩位海量,饒了他們,小樓無以為敬,就略備一杯水酒,算是替兩位壓驚好了,千萬請賞在下的這一個薄臉!”兩個小孩,給他這麼一來,倒真得非常不好意思,又看他人長得非常忠厚,不虞有他,卻不過情面,終於答應下來,那些本地的酒客,雖然知道里面大有文章,可是震於獨眼兇蛟的威勢,那個敢向兩人半個字眼,只有心裏暗自為這兩個小孩祝福,希望他們能化險為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