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荒林藏兇陰少女驚魂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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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苦難似乎並沒有遠離開她,雖然她在無意之中,獲得一叢剋制林中毒物的小草,但此時的天,卻已經逐漸接近了黃昏,本來異常昏暗的密林,也更加黑暗起來,幸虧她手裏持着的寶劍,泛出一層摻淡的磷光,可以照亮面前幾尺遠的地方,但要想借此找尋正確的方向,走出這座原始森林,卻無法辦到,當她轉來轉去,走了很久以後,終於發現她自己白費了許多時間,還是在幾處老地方兜圈子,她給這天然的宮,給困住了,不使得她頹喪萬分。
神這麼鬆懈下來以後,陡然,一種新的恐怖氣氛,從她的心頭,悄悄地生了起來。
寂靜,寂靜,多怕人的寂靜啊!這麼廣大的一片森林,此時已經靜得聽不到半點兒響聲,天已經全黑了下來,除了她手裏的寶劍,所發出的一點點慘淡的絲光以外,四周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在這樣的環境下,很容易使人聯想到鬼怪,最初,她在專心找尋出路,所以沒有甚麼異樣的覺,現在,卻不由自主地使她聯想到了這些!
雖然,她並沒有看到過鬼怪,但幼年從那撫養她的番女嘴裏,所聽到的那些鬼怪故事,卻在她的潛意識裏,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尤其,她是一個女孩子,在這樣寂靜的環境下,怎能不叫她想到這些呢?
雖然,她不知道鬼是甚麼樣子,但她在陰風教裏所見過的幾次殘酷的非刑,那些人臨死前的淒厲喊叫,忍受痛苦的猙獰面目,鮮血淋漓的斷腿殘肢,一個個在她的腦子復活起來,她彷佛看到那些人,都隱藏在這黑暗的森林裏,逐漸向她走了過來似的。
這種沒有聲音,沒有形象的黑恐怖,直壓得她不過氣來,她儘量的把瞳孔放大,一眨也不敢眨地注視着那深沉無邊的暗影,身上不時的打着冷噤,所有的汗,都在不知不覺的當中,一地倒豎起來。
下意識的動作,使得她緩緩地朝後倒退地走着,一條綠的軟臂,此時,正在她的身後,輕輕地擺動着,她一點覺也沒有,還是繼續地向後倒退,倒退!
近了,近了,那條綠的軟臂,驀然閃電似地朝她身上一卷,很輕易地就把她舉了起來!
“啊——”一聲尖鋭到了頂點的驚叫,從她的嘴裏,發了出來,她只到心裏猛然一跳,四肢神經質地陡然收縮一下,登時昏死過去,但,兩隻眼睛,卻睜得大大的,隔了好大一會,方才慢慢地閉上,滿臉出一種極端恐怖的神!
終於,她又慢慢地醒了過來,由於腦子裏殘留的恐怖印象,使得她遲遲不敢睜開眼睛,也不敢稍動一動,生怕一睜開眼睛,就會看到那可怖的鬼怪,更生怕稍動一動,就會受到那些鬼怪的折磨!
那極端恐怖的一剎那,對她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因此,雖然她剛開始清醒,那印象就第一個回到了她的記憶裏面,她懷疑自己現在已經到了陰曹地府,傳説中的地獄鬼卒,使得她不寒而傈,她不知道自己將會遭受一些甚麼樣的殘酷慘刑,雖然她自信自己沒有做過甚麼壞事,但她是陰風教的一份子,當她看到陰風教徒去做那些壞事的時候,她有權力事先加以制止,但並沒有去制止他們,也就是説,有很多壞事,雖然她並沒有親自去做,但至少她是同意去敞了。
以往,她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些問題,總是任而行,現在,卻深深在內心懺悔着以往的一切,懷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情,靜待着閻王判官來宣佈她的罪行!
奇怪,怎的沒有半點動靜,好暖啊,難道陰曹地府的氣候會是這樣嗎?傳説中不是應該陰風慘慘的嗎?嗯!還有一股香味,飄散在空氣裏面,這味道好悉呀,哦,不正是她在原始森林裏面,所得到的那一叢小草的香味嗎?她不伸手向懷裏摸去!
咦?衣服到那兒去了,怎麼身上還蓋了有東西,難道自己遭到了人家的…
心裏猛的一驚!不覺把眼睛睜了開來,那裏是甚麼陰曹地府嘛?原來這是一座府的石室,頂上懸掛一顆耀眼的明珠,照得滿室生輝,自己正躺在一張石楊上面,身上蓋着一件男人穿的白儒衫,石旁邊,擱着一張小小的石凳,上面擱着自己的白骨陰磷劍和暗器革囊,那叢小草也放在一起,石的對面,是一張桌子,上面擱着幾本書和一個小小的古銅香爐,香爐裏面,輕煙島島,香氣瀰漫全室,剛才嗅到的味道,就是這些香煙的味道!
只是房門虛掩,房子裏並沒有一個人,由於她以為自己被…因此,不伏在枕上嗚嗚地哭泣起來!
屋子裏的主人,大概就在外面,一聽到她的哭聲,馬上推門走了進來,靠近石楊很温和地問道:“姑娘,你醒來了!”她正因為自己赤身體,全身僅穿了一條內褲,無法起來去找那個她認為污辱了她的人,而伏在枕上傷心痛哭,現在有人推門進來,心裏的悲痛,陡然化作憤怒,也不問問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裏的,連那人的面孔都沒有看,霍地將手一伸,啪啪兩聲,狠狠地朝那人的臉上,使勁地打了兩記巴掌,猶自帶着哭聲地喊道:“好賊!姑娘與你拼了!”那推門進去的人,是一個英俊無比的美少年,看樣子,年齡頂多二十出一點頭,真是長得劍眉鳳目,鼻如懸膽,眼似朗星,個子不高不矮,穿着一身白儒生裝束,更在英俊之中,顯出一股秀雅的高貴氣質,端的瀟灑之至,是一位人見人愛的小夥子。
他可作夢也沒有想到石榻上躺着這姑娘,會給他來上這麼一下子,不由得捧着一張被打的臉孔,退後兩步,兩眼茫然,莫名其妙地問道:“姑娘,在下好意將你救來此地,怎的不問青紅皂白打我兩巴掌,這是甚麼原因,難道在下把姑娘救來,也有甚麼不對嗎?”那少女一個翻身,伸手打了來人兩巴掌以後,這時才看清人家的面貌,一時不覺呆了,心想:“天下那有這般英俊的少年,看樣子,臉很正,不會是一個下人,可是又為甚麼把我身上的衣服晚光了呢?難道是我落在歹人的手裏,他把我救了不成?對,記得我在那森林裏面,彷彿有一隻手,從後面突然將我攔一抱,我就被嚇得昏過去了,世界上那裏會有甚麼鬼怪,一定是甚麼壞人,隱藏在那林子裏面,哎唷!這樣豈不是錯怪了他嗎?我為甚麼這般冒失呢?”她想到這裏,再看到那少年臉上五條鮮紅的指印,內心不到非常歉然,不過,她是一個任慣了的人,雖然曉得自己不對,但仍不肯認錯,嘴裏還是氣虎虎地説道:“哼!你會是甚麼好人,否則,為甚麼要把姑娘的…”她本來想説:“為甚麼要把姑娘的衣服光呢!”但話到嘴邊,馬上到下面的話,怎麼好意思説出口呢?因此,説到姑娘的三個字以後,過了半天,還沒有的出半個字來!
那少年可聰明得很,雖然姑娘沒有將下面的話,説了出來,但他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嘴裏呵了一聲,同時想道:“糟,難怪她要誤會我是一個賊啦,本來嚒,一個姑娘家的清白身體,在平時碰都不能隨便讓別人碰一下的,何況我把地的衣服完全光,只剩下了一件內褲了呢?可是,如果當時不這樣做的話,讓那些討厭的粘,透過衣服,侵蝕到她身上去了,那還能有救嗎?雖然事急從權,可是現在該怎樣和她解釋呢?”他不給窘得搔頭挖耳,面紅耳赤地吶吶説道:“姑娘,在下那是好意,可沒有半點對不起姑娘的地方,只是那…那…”説了半天,他實在不知道該説些甚麼才好。
躺在石上的姑娘,此時已經用蓋在身上的儒衫,將身子裹住,坐了起來,看到少年説話時那種窘急的樣子,已經看出他是一位誠謹君子,明瞭自己的想法不錯,因此,她的心裏可更急了,如果是面前這位少年將她全身衣服下,她或許要好受一些,因為當地看清了這位少年的儀表以後,內心已經為他傾倒,現在聽到少年的口氣,似乎和她的料想一樣,是他從另一個歹人的手裏救回來的,那麼自己的身體,豈不是已經被那個歹人污辱了嗎?這叫她的內心如何不急呢?因此,不搶着問道:“那…那…那是甚麼呀!怎的不説下去,是不是不敢説呀!”那少年給她這一問,可更急得説不出話來,認為姑娘的誤會已深,絕不是口頭幾句話所能解釋得清楚的了,那付結結巴巴的窘態,看在少女的眼裏,差點噗嗤地笑出聲,刁蠻的個,使得她要存心逗逗這位誠樸的美少年,因此,強忍着笑聲,故意又板起一付臉,厲聲地喝問道:“哼,看你的樣子,就不會是一個好人,不然,為甚麼這麼吐吐地,半天都説不出話來!”少年聽到話後,心想:“糟糕,誤會越來越深了,這怎麼辦呢?”人急智生,猛的靈機一動,想起那些下來的衣服,不就是很好的證據嗎?自己為甚麼早不想到呢?真是傻瓜,想着,不自己猛拍了一下腦袋,抬起頭來對那少女説道:“姑娘,説出來也許你不會相信,讓我把證據拿給你看,你就會相信了!”説完,也不等姑娘回話,身形猛然一退,推開虛掩的房門,只那麼一幌,人影就消失不見了!
石榻上的少女,給他這麼一來,反而更糊塗了,不喃喃地自言自語道:“證據,證據,甚麼證據呀!難道是那個歹人給他抓起來關在另外的房間裏面嗎?可是,那與我身上的衣服會有甚麼關係呢?”説到這裏,忽然想起那少年臨走的身法,分明具有極高的武功,而且路子也似乎輿自己所學的相同,不更到懷疑起來,心裏暗自問道:“這少年是誰呢?難道師父另外還秘密傳了弟子不成,果真如此,自己豈不是又落到陷並裏來了嗎?”想到這裏,不由着急起來,馬上一個身,從石榻上面站了起來,匆匆地將蓋在身上的那件儒衫穿起,將凳上擱着的暗器革囊繫好,背上寶劍,準備奪門而出。
但剛一舉步,又停了下來,接着想道:“不對,我自幼跟在師父的身邊,很少離開過,但從來沒有聽到他還另外收過甚麼弟子嚒!何況,這少年的功力,已經到了華內藴,神光不的上乘境界,就是與師父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如果不是剛才他退身外走,出形跡,看那文質彬彬的樣子,絕看不出來是一個會武的人,憑自己的師父,絕調教不出這麼好的弟子來,何況,那少年一臉正氣,説甚麼也不像是與陰風教有關的人物,我又何必那樣多疑呢?然而,他又是甚麼人呢?”她自己這麼疑神疑鬼的獨自在房裏想來想去,説甚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她也懶得再去想了,自己下定決心地説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真要是陰風教裏的人,那麼自己想逃,也絕不能再逃了,倒不如呆在房裏,等他回來,那不就水落石出,完全明白了嗎?”因此,她又把寶劍和革囊解下,放在原來的位置,不過,儒衫卻沒再下來,仍然坐在石楊上面,靜侯着那少年回來!
等人是一件最令人焦急的事,她在房子裏雖然只坐了兩三刻的時間,但那少年卻一直沒有看見半點影子,不又使得她奇怪起來,同時,另一種不知名的情緒,更使得她到坐立不安。
她是一個異常高傲的姑娘,雖然在陰風教裏,有很多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苦苦地向她追求,但她對那些人連正眼都不層一顧,可是,今天晚上,在這石室裏面看到那位不知名的少年以後,雖然只有那麼短的一剎那,在心頭的印象,卻説不出是多麼的深刻,她從來沒有開心過別人,此時,卻不在暗自關懷那少年的安全起來,她自己都説不出是甚麼道理,會對這位恩仇不能決定的少年,這樣的開心,雖然那少年離開石室還不到一個時辰,她心裏卻在想道:“他怎的還不回來,難道遇到了甚麼危險不成?”心裏這樣想着,她可再也呆不下去了,不又重新將寶劍和革囊配在身上,起來向石室的外面走去!
走出門外,這才發現存身的地方,是在一個山裏面,除了剛才那一問石室以外,還有三間石室,頂到處嵌滿大小明珠,壁的石質,晶瑩如玉,光潔平滑,在珠光的照耀下,反映出各種光,使得滿生輝。
這是一座山腹裏面的室,當中有一條長長的甬道,通到外面,她這時因為關心那少年的安危,也無暇仔細到各個石室裏去察看,匆匆地瞥了一眼之後,立即順着甬道向外走去!
人才起身向外走去,已經看到一個人影,從口急馳而來,定睛一看,不是那個少年還有誰呢?手裏還用一把劍挑了一堆破破爛爛的東西呢!不過,臉沉重,好像有人從後面把他追急了的樣子,她貯了上去,想問發生了甚麼事情,那少年一見她已從石室裏面走了出去,顯得氣急敗壞地説道:“姑娘,快點進去,那妖物快要追來了,再遲就要來不及啦!”説話的同時,把手裏寶劍上的東西,朝地下一放,又接着説道:“姑娘,看看你所穿的衣服,現在是甚麼樣子,該相信我了吧?我把姑娘身上的衣服掉,當時是急於救人,情不得已呢!”那少女聽到少年這麼一説,給得滿頭霧水,有點莫名其妙起來,聞言不但沒有走進去,反而急走幾步,搶了過來,想抓起那地上的衣服看個明白,那少年見狀,趕緊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姑娘,碰不得,那上面有毒!快點進去,那妖物快要來啦!”由於拉得太急,少女沒有防備,身形一歪,一個不穩,整個嬌軀,已經倒向那少年的懷裏,兩人身體相接,就像是一股電,同時向兩人的身上,彼此只到混身一陣燥熱,兩張臉孔,全像暍醉了酒一樣的,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耳。
那少女還是第一次被異這樣拉過,心裏還以為他故意輕薄,不由有點惱怒起來,大聲喝道:“你這人是怎麼啦!”但當看到那少年滿臉歉意的樣子時,心裏一軟,下面的話,卻沒有再接着罵了出來。但卻把那少年緊抓着的手使勁甩開,瞪看兩隻秀目,氣鼓鼓地望着少年。
那少年沒想到一拉之下,會得個輕香暖玉,抱了個滿懷,知道自己太過冒失了一點,再給那少女罵了一句,給楞在那兒,不知要怎麼説才好,連抓着少女的手,也忘了放了,經姑娘使勁甩開以後,才到自己矢禮了,不急得結結巴巴地説道:“姑娘,在下一時急,冒犯了姑娘,尚乞恕罪,不過,那堆衣服,確實碰它不得,你不見我還是用寶劍給挑着的嗎!僅僅這麼一兩個時辰的工夫,你看,衣服已經給化得破破爛爛了,人碰到身上,那還得了嗎?”少女低頭一看,地上那堆衣服,可不正是自己身上穿的嗎?此時果然如同少年説的,有好些地方,已經腐朽得給化成灰了,知道少年對地確是一番好意,臉上的怒容,早就消失了,反而很深情地瞥了他一眼,不解地問道:“究竟你是怎麼把我救了的,快點告訴我好吧!l此時,突然從外遠遠的傳進來一種聲音,兩人聽到耳裏,都像是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一樣。
那少女以為真的有人在喚她,張開口正想答應,少年馬上臉倏變,趕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將她的嘴給捫住,同時另一隻手往她的腦後一觸,點了她的睡,這才攔一抱,將她抱進石室,放在石楊上面,再轉身將石室的門關緊,寶劍順手放在石桌上,然後才長吁了一口氣,重新將少女的道解開。滿含歉意地説道:“姑娘,請恕在下剛才的舉動,時機緊迫,我是不得已才無禮的,那聲音就是妖物所發,只要你一回音,立即與它發生應,很快就會趕到,那時我們兩個,都是一個死數,我也同樣不敢出聲,以免與它相應,所以只有這樣做了!”那少女雖然身具很好的武功,在驀出不意的情形下,兩人隔得又近,所以才在出聲以前,很輕易地被少年點了道,當少年重新替她把道解開,當時就要發作,質問少年那是甚麼意思,總算這回少年已經知機,馬上搶着把原因説明,才沒有又挨姑娘兩記巴掌,不過,少女聽到他的話後,卻到非常懷疑,因此,立即追問道:“既然如此,現在你怎麼又説話啦!”那少年看了她一眼以後,然後才説:“這問房子,是石室隔音的,所以才敢説話,你不看我已經把房門給關緊了嗎?”説着,停了一停,臉有餘悸地吁了一口氣道:“今天真是好險呀!剛才我為了證實自己對於姑娘的舉動,是不得已才那樣做的,所以翻身出去,重新到那黑森林中去取回姑娘的衣服,卻忘了這段時間,正是那妖物出來取月華的時刻,幸虧警覺得早,趕緊回來,才沒有在途中與它相遇,卻沒有想到因為心急了一點,帶到一點聲音,把它給驚動了,我聽到身後的響聲有異,趕緊加快速度,總算沒有讓它發現身形,否則,此時恐怕早巳做了它口中的食物,不能和姑娘見面了呢!”那少女不覺滿臉奇怪地問道:“是甚麼妖物,會有這樣厲害?”少年説道:“是甚麼妖物,我也沒有見過,不過,此前主人的筆記裏,寫下了這麼一段記載,説是一條甚麼美人蟒,他結廬在此,目的也就是要剷除這條毒蟒,免得它長成了氣候,出去為害世人r·;”少女又問道:“那麼這位主人到那裏去了呢?”少年説道:“從他筆記的記載上看來,好像主人曾經與它鬥過幾次,並不能把它制服,所以又出去找能剋制它的東西去了!”少女繼續追問道:“那麼你又怎麼到了這裏?既然知道有此妖物,為甚麼還要留在這裏不走呢?”那少年見他問到這裏,不嘆了一口氣説:“等到明天,你出一看,就知道我為甚麼不能離開這兒了!”接着,池不再回答其他的問題,卻反問地説道:“請問姑娘貴姓大名,怎的也闖到這等絕地來啦!”那少女經他如此一問,不由給勾得傷起心來,登時到悲從中來,雙眼含淚,晶瑩墜地説道:“我叫東方明珠,也就是陰風教的…”那少年一聽到陰風教三字,面突然鉅變,倏地往後倒退三步,反手從桌上將寶劍抄在手裏,兩眼圓睜,滿臉悲憤地怒視着那個少女,打斷她的話頭,聲音顫動,深含恨意地説道:“甚麼?你是陰風教的賊子,想不到我燕白祧會救了自己的敵人!哈!哈!哈哈!”那笑聲沉痛已極,顯見陰風教與這位自稱燕白祧的少年,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如果是在從前二這位少女一定會到非常的尷尬,不知如何處理才好,但今天一聽那少年竟是陰風教的敵人,不但沒有半點敵意,反而到異常興奮,見了那少年劍拔弩張的樣子,不覺又引起了她的童心,故意裝着不解地樣子二逞他説道:“喲,你這人怎麼啦!難道我是陰風教的人,就犯了法不成,瞧你緊張得這個樣子!想把我怎麼樣呢?”説着,兩眼深情地注視着那少年的面孔,盈盈地站了起來,似乎想走了過去!
那少年見她如此,懷有戒心地又退後了兩步,然後恨恨地説道:“哼!陰風教在江湖上為非作歹,人人慾得之而後甘心,何況,它還包庇了少爺的殺父仇人,我真懊悔為甚麼會救了你!”他話雖然説得這般聲俱厲,但卻沒有撲殺過來,顯見得內心到矛盾已極,因為,這少女究竟並不是他的殺父仇人。
那少女見他恨得這個樣子,不像是有點受了委曲二隻怨地朝他瞥了一眼,邁前一步説道:一不錯,陰風教為非作歹,難道里面就一個好人都沒有嗎?既然你把陰風教的人恨到這種程度,小女子命是你救的,那還有甚麼話説,你就把我殺了吧!”燕白祧聽少女這麼一説,不到一怔,心想對呀!陰風教裏,難道就一個好人都沒有嗎?自己怎的這般魯莽呢?如此一來,手裏舉着的寶劍,不覺慢慢地垂了下來,呆呆地站在那兒,不知怎麼回答少女的話才好!
那少女此時不忍再逗他了,見着他那誠樸憨直的樣子,不由得噗嗤地笑了一聲,然後説道:“燕公子,你也未免太沉不住氣了,還沒有聽人把話説完,就想動刀動槍的,你怎麼知道我”定是和你站在敵對的一面呢?如果真要是你的敵人,像你這個樣子,恐怕早就將形跡落到了人家的眼裏,暗中下了毒手啦!不錯,我就是陰風教的金燕朱蓉,還是教主冥靈上人的弟子,不過,那是以前的事,從今以後,我不再是朱蓉,而是東方明珠啦!我…”説到此地,又勾動了心事,眼中的淚珠,又湧了出來,聲音嘶啞地再也説不下去了!
燕白祧想不到面前這個少女,就是鼎鼎大名的陰風雙燕之一的金燕朱蓉,看她説話的樣子,似乎已經背叛了陰風教,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線。因此,心裏的敵意,馬上消失了下去。
金燕人長得那麼美麗,這時含淚飲泣,更加顯得楚楚可憐,不由得使燕白祧生出一種同情的心理,慌不迭地將寶劍放回桌上,走了過去安她説道:“東方小姐,聽你説話的意思,似乎你已經不再是陰風教的人了,剛才在下太過魯莽,錯怪了你,千萬請不要在意!”金燕是個倔強的女孩子,只稍為哭了一會,就忍住了,兩眼出了一種堅定的神,自言自語地説道:“只要我東方明珠有一口氣在,此仇不報,那就枉為人子了啊!”接着,用的眼光,看了燕白祧一眼説道:“燕公子,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剛才的事,我怎會怪罪你呢?要知道,陰風教的教主,實際與我的仇恨,並不下於你啊!”燕白祧不到奇怪,表示不解地説到:“東方小姐,這就奮了,那陰風教主既是你的恩師,怎的又是你的仇家呢?能夠告訴在下知道嚒!”金燕想了一想,然後説道:“本來,我也不知道這中間的內情,如果不是義婢秋菊,毀容化裝,混到陰風教裏,將我們姊妹的身世點破,也許,至今我姊妹兩人,還被矇在鼓裏呢?”説到這裏,頓了一頓,才繼續把自己的遭遇,説了出來!
讀者諸君,也許還能記得清楚,在玉佩銀鈴一書裏,銀燕和秋菊夜探百蠱仙娘,被入雲神龍秦含柳拯救出來以後,在那路邊小廟裏面,義婢秋菊,把雪魄公主和東方王子被冥靈上人郝泰暗害的情形,告訴了銀燕以後,兩人回到陰風教總壇,銀燕立郎把小時穿的那件防身寶衣,找了出來一看,果然發現在那衣服上面,繡了東方明翠四個小字,因為那寶衣是靈蠶絲織的,纖塵不染,用不着洗滌,所以一直沒有留意,同時,這件衣服,她收藏得非常隱密,從來沒有讓人看過,證實了秋菊所説的話,一點不假,當時內心的悲痛,可想而知,不過,她知道自己師父的武功,除了這次相救的秦小俠略勝他一籌以外,普天之下,本沒有一個人會是他的敵手,雖然,那次在碧雞山見到的燕白玉,本領很大,充其量也不過與冥靈上人相若,在功力上,恐怕燕白玉還是無法與其抗衡。因此,她雖然明白了自己的身世,表面卻不敢出一點聲。
不過,她再怎麼壓住自己內心的悲痛,但總顯得非常的不自然,好在她姊妹兩人都住在總壇的後面,只要不往前面總壇走動,倒也不怕被人看破。
然而金燕朱蓉,與她住在一道,雖然兩人的個不同,然兩人究竟是親姊妹,平常就很關心,自然看出她的神有異,不免要問她是甚麼原因,銀燕知道她的個,本來想暫時瞞它一段時間,既然現在相問,也就不再瞞她,把秋菊的話説了出來,金燕再找出自己的那件寶衣出來一看,不也正同銀燕的衣服一樣,繡了東方明珠四個小字嗎?同時,她比銀燕大一點,兒時印象,還稍稍有點印象。
越發證實了此事不假,這樣一來,兩姊妹不彼此抱頭痛哭起來,金燕烈,直恨不得馬上就去找冥靈上人拼命。
自然銀燕和秋菊絕不願意她去以卵擊石,苦苦地勸她暫時忍耐一點,等待秦含柳聯合俠義道上來清剿陰風教的時候,再裏應外合,替父母報仇。
正在這時,突然外面有人嘿嘿冷笑一聲,三人聞聲驚覺,知道隱秘已經給人窺破,如果讓那偷聽的人,將情形向冥靈上人稟告,三人不但都是死路,説不定還要遭受到比死還要難堪的活罪。因此,立即破窗而出,只有將那人殺死滅口,才能暫時在這兒呆下去,否則,只有趕快逃走。
三人一幌出來,金燕眼尖,立時發現一條黑影,正向後山竄去,當郎展開身法,朝黑影疾追而去。
銀燕和秋菊兩人,恐怕不只一人,不敢一同和金燕向黑影追去,就在附近繼續搜查。
且説金燕追蹤那條黑影,輕功之佳,絕不在她之下,兩人一逃一追,幌眼之間,就追出了老遠,奇怪,那條黑影逃竄的方向,並不是朝着前面總壇,而是奔向後山的密林,金燕心裏有點懷疑,心想,難道這偷聽自己姊妹談話的人,不是教裏的人士不成,否則,怎的往後山的原始森林那面逃去呢?但另一方面,如果是外賊的話,後山原始森林,亙古無人,本找不到通路,往這邊逃跑,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她的心裏,雖然疑問重重,但此人既然知道了自己姊妹的秘密,絕不能讓他逃自己的掌握,最少,也要把此人的身份清楚以後,才能決定是否應該將那人殺死,因此,腳下的速度,一點也沒有減低地繼續追蹤下去。
陝要到達那片原始森林的時候,前面那條黑影,倏地停了下來,攔在金燕的前面,金燕看清了來人的面貌以後,不由驚呼了一聲説道:“是你?”接着就擺動手裏的白骨陰磷劍,霍地向那人的面前,疾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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