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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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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回過頭來,但,馬上又恢復原來的姿勢,只是,呼急促!

“在此,我想起一件事。進入第二學期後,我好幾次生命受到狙擊,差點被從月台推下鐵軌、差點觸電死亡,盆栽從頭頂正上方掉下…每次,我都勉強得救,我一直認為是幸運。但,事實上,那隻不過是要製造出兇手的目標是我,和竹井毫無關係的假象之一着棋。

“為何必須如此呢?也可説是讓警方的偵查方向混亂,但,若只為這樣,兇手的手法來免太複雜了。其實,這中間隱藏着此次一連串事件的最大重點!你們為了行兇而構思出各種詭計,但,最費心思的是這點,亦即,讓警方錯覺兇手的目標並非村橋和竹井,而是村橋和我。”惠子從箭袋拔出箭,想搭上弓,卻疏忽了,箭失手掉落她腳邊,她想抬起,途中雙膝力,跪在起線上。然後緩緩回頭過來,仰臉望着我:“真不愧是‘機器’!”見到她臉上浮現微笑,我到自己全身宛如被莫名的虛包住,同時茫然伸出手。

惠子拉住我的手,站起。

“今天被你叫來這裏時,我已經有所覺悟了,因為,你最近一直在躲着我。但是坦白説,我沒想到你已瞭解如此深入。”握住她的手,我凝視着她的眼眸,繼續説:“你們的目標是村橋和竹井二人。不過,不能只是隨便殺害他們,因為,只要追查兩人的共同點,輕易就可查到你們身上。那,這兩人的共同點何在?陰險型的數學教師村橋和樂觀型的體育教師竹井,這兩人毫無共同點,但,也因此,唯一的共同點就很顯著了,那就是今年夏天集訓時,這兩人曾經一起巡邏。惠子…是那天晚上吧?”惠子頜首,回答:“是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發生某件事。為了調查,我翻過社團誌,注意到翌宮坂停止練習,理由是生理…但,後來卻知道她是手腕挫傷,因為,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手腕上都戴着護腕。我注意到這點,懷疑到可能和手腕的挫傷有什麼關係,不,更懷疑並非單純的挫傷。所以,我去問保健老師志賀,結果,果真如我所預料…”志賀老師所説的內容如下:那天晚上十一點左右,杉田惠子避人耳目般的來找我,説是同室的宮坂身體不舒服,希望我能去看看。我急忙趕去,進入房裏一看,嚇了一跳,因為,房裏散滿沾血的布塊和紙團,宮坂按着手腕,蹲在房中。

杉田説:“不小心打破牛瓶,被碎片割傷手腕,因為怕事情傳開,才騙老師説是身體不舒服”我慌忙替她急救治療。但,兩人要求我別將此事聲揚出去。我心想,反正傷勢也不嚴重,聲揚出去又沒什麼好處,就沒有説出來。

之後,志賀老師又略帶猶豫的接着説:可是,依我的直覺,宮坂應該是企圖自殺,那傷口是用剃刀或什麼東西割傷的。坦白説,我不該這麼處理,但是,一方面有杉田跟着,另一方面也想讓她好好休息一夜再説…後來,我一直注意着她,卻未發現異樣,所以也就放心了。”當晚曾發生我不知的自殺未遂事件…這種驚駭超出我所預料。但,這也令我確信,那才是這次一連串事件的起因,惠子的共犯〔也許應該説是主犯〕是宮坂惠美!

“兇手的目標若是村橋和竹井,警方馬上會着眼於集訓時兩人曾一起值夜巡邏,而徹底調查在集訓時發生的事,那麼,也會從志賀老師口中獲知自殺未遂之事,沒多久,就注意到你和宮坂。你們就是害怕這樣,所以想出讓警方以為兇手的目標並非竹井,而是我的詭計,結果,演變成小丑命案。”惠子烏黑的眼眸一直凝視着我,等我説完,轉過臉,自言自語的説:“惠美要活下去,那兩人就只有死!所以,我也協助她。”

“…”

“在更衣室殺害村橋的過程,和你推測的完全一樣。為了製造不在現場證明,為了惑警方的調查,我們想出那樣的詭計,我相信不會被識破!那天,惠美把約村橋出來的紙條放進他的外套口袋,約定時間是五點。所以,為了配合行動,我也調整箭社的作息,從五點開始休息。”

“男教職員在天氣熱時,習慣把外套放在個人櫥櫃內。櫥櫃室就在教職員辦公室隔壁,但是能夠自由進出,用來避人耳目的傳遞紙條,可説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我也想這樣不知道村橋是否會來。因為紙條上來寫約他之人的姓名,他很可能會懷疑。”確實,只靠宮坂的紙條,村橋或許不會去。但,那天高原陽子在這之前曾約過村橋,而且同樣是“五點”因此,村橋見到紙條,一定誤以為是陽子變更見面地點。

惠子繼續着:“所以,坦白説,當惠美滿臉鐵青回來時,我的‮腿雙‬也發抖了。但,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至於密室,和你推斷的完全相同,沒有再説明的必要。”

“氰酸溶呢?”我問。

這時,惠子略顯躊躇之後,説:“惠美自以前就持有了。她認識一位家裏經營照相館的朋友,是從那裏拿出來的。你應該知道,氰酸溶用於照片顯吧!她是今年天拿出來的,之後就未曾再去過那家照相館,所以認為應該不至於被查出。”

“今年天?”我問“為何她當時需要氰酸溶?”

“我不知道。”惠子悠哉的齒微笑“若是能輕易殺人的毒藥,我也想持有,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用到哩!也許,是自己使用也不一定。”説着,惠子壓低聲音“我們是生存在這樣的年代!”我的脊椎像滴到冰水般發寒。

“知道是惠美找他出來時,村橋似乎很驚訝!可是,因為惠美是好學生,他也放心了,當然對於她遞過來的果汁也毫無懷疑的喝下。”原本以為約的人是問題學生高原陽子,卻發現原來是一年級的宮坂惠美,村橋當然會疏於警戒了。

“就這樣,第一項計劃成功了,卻很意外的發現副產品,就是當惠美想從村橋西裝口袋取回紙條時,偶然發現一張照片,雖是拍立得照片,但,你猜是什麼照片?是麻生老師躺在牀上睡的照片。而且,那姿勢是令人難以啓齒的那種…我們馬上明白其中內情了,村橋和她有親密關係,這張照片是村橋趁她不注意之時拍攝的。”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恍然大悟了。村橋是利用這張照片威脅麻生恭子,迫使兩人持續着關係。

“我覺得應該能利用這種狀況,因為,在第二項計劃中,只有一點必須孤注一擲,那就是掉換一公升容量的酒瓶。將魔術箱從社團辦公室搬運至教室大樓後面,因為有其他社員在場,當然無法掉換,這樣一來,只有在下午比賽進行之間行動。

“可是,拿着那樣大的酒瓶,很容易被人見到,所以,就決定叫麻生老師負責這項危險的工作。你知道威脅信吧?那是校運會前一天,惠美她們班上負責打掃教職員辦公室,她乘隙放進麻生老師的辦公桌屜內的。

“我們就這樣進行殺害小丑的計劃,結果非常成功。雖然麻生老師那麼快就被捕出乎我們預料之外,但,警方認定兇手的目標是你,也絲毫未對我們產生懷疑。我覺得,這樣一切已經結束,惠美能過着幸福的人生,而我也能夠安心畢業。”惠子力持冷靜的説到這裏,但,也似有所觸,轉過身,將箭搭上弓,而且想拉弓瞄準。可是,肩膀開始不住晃動,似已無法自我控制。

我手扶着她顫抖的肩膀,在她耳畔問:“動機是什麼?可以告訴我了吧!”我作夢也沒想到當晚會發生這樣的事。第二天和惠子碰面時,她一點也未透

“可是,她的不幸並未就此結束,不,反而才剛開始。”惠子幾乎是低聲吶喊“第二學期開始,有一天,惠美給我電話,她説:‘我現在手邊有氰酸溶,可以喝嗎?’我很驚訝,問她為什麼?她哭泣着回答説:‘已經無法忍受了’。

“她為何無法忍受,你明白嗎?因為,她受不了那兩位老師的視線。她表示他們看着她時的眼神和看着其他學生的眼神完全不同,那是明顯想起她當夜那姿態的眼神!一想到在他們的腦海中,自己的體是何等的受蹂躪,她就像要瘋狂一般。亦即,她每天都是懷着這樣的心境接受視線的強暴?”

“受視線強暴?”

“是有這種強姦方式的。所以,我有體會她決心再次尋死的心情。事實上,當時在話筒的另一端,惠美真是有隨時喝下毒藥的可能。所以,我就説‘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應該死的人並非你,而是那兩個人’。這話在當時雖只是為了阻止她自殺,卻有一大半是出自真心。結果,她回心轉意,而我也下定決心。”我實在很難口而出:但是,他們兩人是否“以視線強暴”仍未確定,不是嗎?

但,我沒説出。惠美已經如此認定,而且,對她們而言,最重要的是有那種事實存在!

惠子拉弓,出第五支箭,那是從方才至今最淒厲的一箭,箭矢呈幾乎是直線的拋物線正中靶心,正好和已中靶心的另一支箭密接,發出振動的尖鋭聲。

“擬定計劃的人是我。但,我對惠美説‘是否實行完全在你’,我能協助的只是在撞破更衣室門之後,將代替頂住門的木之幸運箭收回。但,她卻付諸實行了,而且,覺上整個人也因此完全成了。”我也發覺最近幾星期間,宮坂惠美改變了,也難怪她在箭上能夠達到那種境界。

“可以問你兩件事嗎?”

“請問。”

“首先,校運會之後,開車追撞我也是你們嗎?覺上,那是真的想撞死我。”惠子瞬間似有所惑,不久,嘿嗤笑出聲:“我不知道,也許是惠美吧!她説過,小丑命案後,至少要再假裝狙擊你一次。可是,利用轎車未免太大膽了,會找什麼人開車呢?”惠子表示不安,怕因此惹生紕漏。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我嚥一口唾,説“動機已經明白,我會努力去理解,但是殺人時你不害怕?見到別人中你設下的陷阱而死,你難道毫無覺?”惠子低垂着頭,久久,才肯定的回答:“我也問過惠美‘你不害怕嗎’,她回答説‘只要閉上眼,回憶這十六年來的快樂之事,然後想起那次集訓時發生的事,很不可思議的,心中就會湧升一股冷靜的殺意’。我可以瞭解的,因為,我們有必須賭命去守護的東西!”然後,她回頭,臉上已恢復平的開朗。

“沒有別的問題了吧?”她問。

我伸伸,回答:“沒有啦!”

“是嗎?那今天就談到這裏,哎!還有,你必須依約指導我,只剩下一支箭了。”説着,惠子緩緩舉弓。

見到她用力拉滿弓時,我轉身,邁開步伐,口中喃喃説:“我沒有什麼可以指導你們了。”一聲遽響,箭往前直飛。她一定正中靶心!

但,我沒回頭,她也未叫我。

就這樣,事情終於結束了。

第四節“喂,裕美子嗎?是我。嗯…是喝了一些酒。現在我去了車站…自己一個人。正是那樣的心情…刑事?沒有啊!我在途中叫他走了。現在嗎?在h公園。不錯,就在附近,從這裏能夠見到公寓,再歇一會兒就要回家了…別擔心,已經沒事。不為什麼?反正,別擔心就是了。那…再見。”我用身體撞開公用電話亭的門,走出外面。冷風吹撫着火燙的臉頰。我用蹣跚的步履走向附近的長椅,躺下。頭暈目眩,想吐,頭又疼痛不止,酒喝太多了。眺望着公園內好一會兒。不是假的話,晚上這裏不會有人,何況,這只是箇中央有個小水池的小公園。

即使這樣,實在是喝太多了些。

想忘掉一切,拚命把酒倒進胃裏。不僅是這次的事件,連當了教師後發生過的所有事倩都想全部忘掉!

“沒有意思!”我詛咒着自己的生活方式。

突然,一陣睡意襲來。但,閉上眼,卻暈頭轉向,而且幾乎作嘔。

我站起身來,讓身體保持平衡,卻很意外的,覺舒服多了。我跟蹌的往前走,果然不錯,飄飄的,腳底像是未着地般!

注視着公寓方向邊走出公園時,小路上駛進一輛車,車燈眩眼,不,整個胃內像有東西在翻滾。我蹣跚的抓住公園的柵欄。

那輛車在我面前停下,但,車燈未熄滅。我正覺得奇怪時,車門開了,一位男人下車。由於對着車燈,我看不見他的臉孔,而且,好像戴着墨鏡。見到男人走近,我不自覺產生某種莫名的恐懼。扶着柵欄,打算往旁邊移動。但,就在那一瞬間,男人襲上來!是比我高大的男人。

對方一擊命中我腹部,立時,腹部到一陣麻痹般的火熱,口中輕“唔”出聲。但,緊接着卻是幾乎不過氣來的強烈痛楚。

男人快步退後,手上握着刃物類,一想到自己是被對方的刀刃刺中時,雙膝已經力,趴倒在路上。我手按住腹部,覺上熱乎乎的,又有強烈腥味!

好像被什麼取似的,意識逐漸消失。

但,我不能死。即使我死在這裏,也是不留下什麼,只會讓裕美子成為殺人兇手而已!在柏油路上,我一直等待着有誰路過,如果只是等待,我還能夠做得到。

覺中,好像要開始放長期假一般。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