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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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管説些大話,也不瞧瞧自己的臉上成了什麼樣子了。”林琛玉沒有理會他的自吹自擂,雖然相信他説的並沒有讓霍松之佔了便宜,可是他自己如今這個樣子,卻是讓他只覺得難受,心中有些澀澀的,好不得勁兒。
賈瑚看琛玉臉不好看,乖乖的停了話頭,這個時候似乎説什麼都不合適了,他心中明白琛玉是擔心他,更加的不想因着這事去惹惱他了。
倒是被自家先生知曉後,又是一頓好罵,卻也沒有如同他所説的告訴府上的,不過聽説文宣最終還是知道了是霍松之背後搞的鬼,夥同陳睿兩人,沒少去尋霍松之的麻煩。
雖然霍松之嬌慣了些,可卻也並非是言而無信之人,聽説南安王妃在自家兒子口中沒問出什麼,暗中拷問了一番,最後知曉是和比自家兒子還小的孩子打架造成的,還給人孩子揍的鼻青臉腫的,氣的好些子沒理會他,只是又心疼兒子受苦,只得將矛頭對準了賈母,幾次落了賈母的臉面,讓她頗有些摸不着頭腦。
時間似乎總是在不經意間嘩啦嘩啦的溜走,絲毫不給人息的時間。
去秋來,花落花紅,轉眼當初那個還在吐泡泡的小福娃已經三歲了,賈代善終究還是沒有熬過這年深秋。
賈瑚身着白的麻衣,臉上沒什麼表情,略微顯的有些麻木,聽着耳邊各種各樣的哭聲,賈瑚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面目去面對,看着一個個哭紅的眼眶,他甚至在惡意的想着,那袖子上是否擦了某些刺淚腺的東西,否則,平裏瞧着沒什麼關係的人,都哭的那般撕心裂肺,似乎就如同死了他們自己的親爹孃一般。
果然,他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吧,這個躺在棺木中的人應該是自己的親爺爺的,可是他卻連一滴淚都無法擠出來,心中只是覺得有些茫然。
人死如燈滅,這個要強了一聲的男人終於還是躺了下來,死了之後,即使再多的尊榮,他也是無法看到的吧。
賈瑚看着來去匆匆的人們,看着賈赦和賈政在寧府賈敬的幫襯下接待來往弔唁的賓客,似乎無不哀者,輕嘆了口氣,賈瑚捶了捶有些發麻的腿雙,醖釀了會情緒,卻也是雙眼發紅,瞧,很簡單不是麼?
過了二門,就看到賈母帶着媳婦兒披麻戴孝的跪在草蓆上哭靈,賈母看起來是真傷心了,她能夠在府上説一不二,倚仗着就是賈代善,如今賈代善沒了,爵位是老大的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她今後沒了倚仗,又該何去何從呢?
難為她哭的這麼傷心了。
賈代善這一走,她似乎老了許多,雖然因為保養得意,頭髮並沒有花白,只是臉上卻抵擋不了歲月留下來的痕跡,眼角處的細紋灌滿了淚水,面頰上因着沒有平裏的白粉,倒是顯的有些暗淡,淚水順着已經不在白皙的面孔下,讓她看起來更加的狼狽。
賈瑚先是狠狠的抹了抹眼睛,留下一串眼淚,這才哽咽着給賈母行禮道:“孫兒知道太太傷心,只是也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體才好啊。”文氏同王氏也在邊上勸解道:“太太這般傷心,老爺走的卻也不能安心呀。”兩人將賈母攙扶起來,賈哽咽着走上前,文氏連忙説道:“太太平裏最是心疼姑了,姑也勸勸太太才好。”賈也不理會她,只是扶着賈母,紅着眼圈,卻是陪着賈母一起哭了起來。
文氏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用帕子擦了擦眼眶下的淚水,就看到自家兒子似笑非笑的盯着賈母的背影,唬了一大跳,朝着四周看了看,瞧到沒人注意,連忙走上前去,捏了捏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頗有些埋怨的味道。
賈瑚只得苦着一張臉,似乎異常的傷心。
文氏這才滿意起來,低聲的代道:“你縱使不喜太太,可老爺卻也是心疼你的。”賈瑚想要撇嘴,不過他卻也知道輕重,剛剛不過是瞧着賈母那邊作態,心中有些作嘔罷了。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為賈代善的死亡而哭泣,還是為她以後的地位而哭泣。
賈瑚也不想文氏擔心,順着文氏的話點了點頭,仔細的打量了下文氏的臉,心中就覺得有些不大好,忍不住皺眉道:“母親卻也空歇息一下,瞧着臉卻是不大好的,剛剛聽説翠玉姐姐説母親今兒一整卻是什麼都沒有吃上一口東西的。”
“不礙事的。”文氏似乎有些遲疑,卻仍舊是搖了搖頭,道:“早起的時候用了些,你莫要憂心”她笑了笑,看到賈瑚臉上仍有些憂,忙道:“這都是規矩,自當是要遵守的,別人都這樣過來的,你母親哪有那麼嬌弱。”看他不贊同的模樣,笑着搖頭道:“母親心中有數,不會有事的,若是在孝期,因着一兩塊的糕點招惹了閒話,你入仕可不給別人遞了現成的把柄的麼。”賈瑚看她堅持,只得作罷,只是尋了鄭善家的過來,好一通囑咐,“好嬤嬤,母親就勞煩你了,我瞧着母親的臉不好,定是太過於勞累了,一會子我去尋些吃食,好歹先墊上一墊才好的。”
“哥兒且放心去忙着吧,大的身子奴婢定然會照看着呢。”鄭善家的應了下來,她是文氏的陪房,自小伺候着的情分,對文氏一向是盡心盡力的,故此賈瑚才要特意叮囑一番的。
賈瑚又細細的叮囑了一番,她一一應了,只是後來卻是有些遲疑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太確認,不好開口一般,賈瑚心中一愣,連忙問道:“嬤嬤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當麼?”
“既然哥兒問起來,奴婢有一事卻是不曉得該不該説,只是奴婢也並不十分確定的,這才也有些猶豫。”鄭善家的皺了皺眉,眼中竟是有些動的神采,猶豫了片刻,這才壓低了聲音説道:“奴婢瞧着大近些子有些嗜睡,原以為是因着老爺的事情累到了的,只是後來大的口味卻是變了許多的,每每用飯也多了些的。”賈瑚眸中光一閃,瞧着她謹慎的態度,連聲問道:“可是有大夫號過脈了?”
“未曾。”鄭善家的搖了搖頭,低垂着眼眸,道:“因着老爺的病情,大好些時沒請平安脈了,再加上上次大夫説大傷了身子,不易有孕,故此並未往這上面想的。”賈瑚抿了抿,瞧了她一眼,她才繼續説道:“奴婢心中有些懷疑,只是老爺他不大好,太太又…”鄭善家的話沒説完,賈瑚心中已經明白過來了,想來這個時候説出文氏有了身孕,只會招了賈母的眼吧,更何況她卻也不是很確定,府上亂糟糟的,大夫又大多伺候在賈代善身邊,這才忽略了吧。
“我省的了,我來想辦法,嬤嬤先回去吧,母親身邊還要嬤嬤要看顧着些的。”賈瑚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説道,心中已然有些思量。
“哥兒放心吧。”鄭善家的給賈瑚行了個禮,這才離開的。
賈瑚心中是有些動的,甚至已經無法控制雙手讓他不至於太過於顫抖了,這個孩子他等了太久了,似乎只有這個孩子的到來,才是他的救贖一般。
“阿瑚?”林琛玉從園子裏走過,尋了好久才看到賈瑚,只是他的狀態看起來有些奇怪,忙出聲詢問道:“你在做什麼?”賈瑚看到琛玉,眼中神情有些動,卻並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他的心情,只是吐出了兩個字:“阿琛…”聲音中有着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小心翼翼與期待,似乎想要急需抓住什麼一般。
“出了什麼事兒?”琛玉略有些奇怪的看他一眼,原本是有些擔心他太過於悲傷的,只是他的情緒似乎並非如此,總有些難以形容的覺。
“母親他…可能有孕了…”賈瑚説的有些斷續,只是聽這話,林琛玉就明白自己這朋友心中定然是不平靜的,那個孩子是阿瑚心中的傷疤,他總覺得那個孩子是因着他的原因才沒有的,也是因着他的原因,自己的母親可能不能在有孕了,可是如今幾年過去了,文氏卻是有可能再得一個孩子,這對於他來説,心中自然是不平靜的,或許有可能幫助他跨過那道坎也説不定的。
“確定了麼?”林琛玉很替他高興,連忙問道。
賈瑚抿了抿,搖頭道:“還沒有,母親已經絕了這份心了,卻也沒朝着這方面想,是母親的陪房注意到的,只是因着老爺,並沒有請平安脈,母親還不知曉。”説完賈瑚臉就有些發白,急忙道:“真是太不小心了,這些子,太太每每都要母親伺候在身邊,卻是不得一分閒的,若是真的有孕了,如母親這般勞,定然是要壞事的。”
“你先別急,只是事情還未確定之前,莫要聲張了出去,先尋了大夫給大瞧上一瞧才是正經的。”林琛玉拉着他連忙説道:“若是瞧岔眼了,倒是讓大白白高興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