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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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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的推開門。

又輕輕的關上。

縱使把噪音控制到最低,依然騒擾了睡的丈夫。

陶祖蔭轉了一個身,以混濁的語調發出“嗯嗯”之聲,表示他的不耐煩與不滿。

穆澄看着丈夫這細微的反應,疲意全消,代之而起的是一陣寒意。

這位枕邊人,連睡夢之中,也不曾對自己的工作與生活作出任何支持。

一切以他為出發點,以他為中心,以他為終站。

穆澄可以辛辛苦苦的營生賺錢,可是,卻不能因為對家庭有功勞,而忽視丈夫的需要。

目下,他正在甜睡,那麼,穆澄就不應騒擾他,否則,就是討厭。

一點都不誇張。曾有一次,陶祖蔭乾脆向子表示:“你若晚晚都要在書房內爬格子,乾脆在那兒過夜好了,免在半夜三更被你吵醒!”穆澄一聽這番話,老壓抑着澎湃的思,叫自己別多心。

一個工作整天,異常勞累的男人,要求有一覺好睡,是合情合理的,為求達到這個微小的希望,並不對任何人存在任何惡意。

自此之後,穆澄儘可能配合陶祖蔭的上牀時間,縱使睡在牀上,文思如湧,她卻不爬起來寫稿。

翌晨起來,那昨晚的靈卻跑得光,小説的佈局,與情節亦走得一乾二淨。

唉!

做人真難!為人婦更難!

穆澄望着丈夫的輪廓,有太多的慨。

這個男人,跟自己有如此深厚的關係與情,在這靜謐清泠無人的深夜,她突然發覺自己跟他距離甚遠,比她的讀者還要遠。

苞一個陌生男人睡在一起,令穆澄骨聳然。

穆澄瑟縮地在牀上,用手環抱着自己,緊緊地抱着自己。

她其實多希望有一隻強有力的臂彎將自己擁抱,將自己保護。

任憑外頭風大雨大,她總之在臂彎內安全、妥當、温馨、快就好了。

一個女人之所以需要男人,無非是要這種覺。當年,她嫁陶祖蔭的目的也是如此。

老實説,陶家豈只不是豪門當户,類似陶祖蔭的人材,本城一箇中環就有上萬。不論家勢與人材,都不過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連穆澄的母親都皺起眉頭請她三思:“女兒,如果仍是要靠你自己雙手,才有追得上時代的生活享受,又何必嫁!”當年穆澄對母親的説話,只領會一半。

她有自己的預算。

穆澄認為小康之家,最無風無。一宿兩餐不愁就好了。

嫁入豪門深如海,也不合她個

至於説丈夫本事不本事,也不過是見仁見智的問題。

太能幹的丈夫,一樣會有傷教夫婿覓封侯的煩惱。

況且,人比人,比死人。嫁了個政府署長又如何?人心沒厭足,過得一兩年,丈夫再不升司憲,又會悶悶不樂,就算他再爬高一級,子也會要求對方努力成為本城九七之後的第一位港督。

筆而,一切過得去就好。

唯其彼此的能力、人品、相貌都不相伯仲,甚至對方在某方面此自己高一點點更安樂。

嫁進陶家之後這些年,才發覺原來不是這回事。

穆澄已經超越了那個震驚的階段,而變作失望,不知所措。

穆澄從未敢回孃家去向母親吐半分苦水。

她固然不是個願意陳列自己哀痛的女人,更不是個不為老人家情着想的不孝女兒。

再下來,若果母親不諒,尤記當年,她一句:“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那又如何是好了?

當然,能夠生育撫養穆澄長大成人,且有今天成績的女人,不會愚蠢,穆澄相信在這些年,她母親是會或多或少地體會到她在夫家的難處。

只是母女倆心照不宜,提來徒惹唏噓,何必?

每早,陶祖蔭都早起。

換言之,穆澄也不能老賴在牀上,對比下變成一條懶蛇似。

祖蔭沒有在家吃早餐的習慣,他起牀後,只需要一杯濃咖啡。穆澄煮咖啡的手藝,也是在婚後才練回來的。

祖蔭上班後,很多時,穆澄會得重新躺到牀上去,再眠一眠。

當她可以燭自霸住一張大牀,知道整間屋子都沒有任阿人來騒擾她,需要她遷就、需要她相處、需要她奉承時,那種暢快與舒坦,妙不可言。

穆澄一整天最安樂,最能補充力的就是這早上的兩三小時。

這天,她只略躺了一會,便匆匆起牀更衣,準備到超級市場去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