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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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那女子在他面前,單純的就像那張白紙,什麼情都清清楚楚地寫在眼睛裏…他怎可能不知,她對自己的那份情愫。就是仗着這樣的認知,一直以來他才能如此有恃無恐吧?逗她,戲耍她,甚至還同她“玩”了那麼一個要命的“遊戲”
…
然而現在,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他的這個小子,好像對他這個“夫君”不再抱以任何期待了…可他的那份遲來的佔有慾,卻一比一濃烈起來。
她等了十數,都沒有等來一紙休書。看來,她計算錯了。那男人本不打算因為任何緣由而放過她…這一次,她是徹底地死心了。
休書沒有等來,反而那個男人出現在她面前的次數愈來愈多…直到她實在忍受不住,開始刻意迴避與他的碰面,也沒能令男人有所收斂。
他究竟在想什麼?白裏來了,總在坐在那裏半天不説話,只不停地喝茶…等到婢女續了數次茶水,他也應該灌了一肚子的水,這才摸摸鼻子訕訕地離開。
看他對茶的眷戀程度,有時連她都忍不住想要一品他杯中的滋味…那苦澀的茶水,是不是真的媲美瓊漿玉?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開始時她仍央求着想見晴兒,幾次都被不鹹不淡地“擱置不議”之後,她只好絕口不提。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自己同他,還能有什麼樣的?何以他需要每來到這幢冷清小樓,坐到她的房內飲茶?
莫非是…親自監視她?這個想法雖然可笑,卻又好像是唯一的解釋了。白裏也就算了,最可惡是這男人偶爾還會在夜裏出現…每次還都挑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時辰。
那時候婢女們大都睡了,她也是睡意正濃的當口…那男人的武功好得嚇人,每次悄無聲息出現在她的房中,鬼魅一般可怕。更嚇人的是,如若這個“鬼魅”還會靜悄悄的站在你的牀頭,用一種“吃人”般的眼神深沉而熱烈地凝視着你…那麼無論這個“鬼”長得有多好看,那個被“監視”着的人應該都不會覺愉悦。其實她實在很想告訴他,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地花時間在她身上。她孤身一人身無分文,本就跑不出他赤寧城,逃不出他手掌心。如果是擔心她“再”不守婦道…那就更沒必要了。現在她與被人軟無異,除了這座小樓哪裏也都不能去,本不可能見到任何男人,當然,眼前的某君除外。***鳳幽夜可以説是膽戰心驚地,度過了半個多月的光陰。光陰轉,原本陌生的小樓變得不再陌生,身邊幾個婢女都幾乎成了貼心姐妹,她都沒能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好想晴兒。雖然現在的幾個婢女都是勤快又熱心,她人又好相處,自己心情再差,也不會苛責下人來發情緒,由此自然主僕關係能夠融洽。
然而新的再好,終究不可能抵得過自己的舊人。那男人卻怎麼都不肯“通融”反而愈發變本加厲地…繼續“騷擾”她的生活。白裏不時“叨擾”自顧自地悠閒飲茶這些都已經可以忽略不計,最麻煩的是夜裏…一入夜,她心裏就忍不住開始發慌。
無奈的是,無論她在就寢之前將房門栓得有多嚴實,甚至在門後頂上桌子櫃子若干,亦都沒有辦法阻止那男人登堂入室,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她牀前…她很想問上一問。
卻又覺得事情蹊蹺得讓她無從問起。總不能問人家是不是得了夜遊症,怎麼大半夜的不睡覺,偏喜歡游到她房裏來了?如果人家真的有“病”那麼就算她問了也不濟事。
於是某人多來依舊我行我素…直到某天,鳳幽夜終於忍無可忍…他這分明就是“神待”是變着法兒地折磨她呀!不行!就算離不開赤寧城,她也寧願回到那一間住了三年多的“棲梧齋”裏去。晴兒…這男人既然變着法兒折磨她,那會不會也在同時折磨着晴兒?那丫頭這幾年雖吃了不少苦,卻也素來沒幹過多少活的,如若被那男人使着去做些使丫頭乾的活計,可怎麼吃得消呀!
想到自己還算有婢女每好生侍候着,雖然其中作用她理解為大部分是監視她居多,卻也算是好飯好菜,甚至有補藥伺候。
可晴兒一個小丫鬟,一個人在這內城,只要某位城主大人想要欺負她一分,她就很難不被人欺上三分。如此思量着,她想着怎麼都要找人問問。然而偌大一個赤寧城,她唯一能信任的,就只有一個人了。
她向身邊幾個女子試探了下口風。幾人都把她當成“城主的女人”自然知無不言。於是,可憐的修巖侍衞連在外奔走的消息,便陸續進了鳳幽夜的耳朵裏。她愈發的困惑不解。何以貼身護衞忙成那樣,身為主人卻…到她跟前兒來報到?若是…若是能換一下就好了…換修巖來“監視”她,然後那男人去忙那些自己該忙的事…如此豈不對誰都好?於是某,當她拐彎抹角千迴百轉迂迂迴回地表達了一點點,自己想要“見”修巖的念頭,卻不想換來某君臭到不能再臭的臉。
“你問修巖?”男人表情冷漠得好像談論的不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忠心侍衞,而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甲乙丙丁“他很忙。”
…
鳳幽夜又一次在這男人面前語。姑且不問無家無口的修巖為什麼會突然間“忙”得厲害,最令人難以理解的應該是:既然連侍衞都如此忙碌,那麼英明神武理萬機的城主大人,為何卻每都有功夫跑到她面前來閒晃?
“為人婦的,最好檢點一些,別總想着一些不該想的人,讓人知道了笑話。”男人那臨走前,冷冷淡淡地丟下了這麼一句話。自此,整整三沒有再出現於她面前。
聽到這種話,鳳幽夜不是不會傷心。只是,她已經有些麻木了。那男人的古怪脾氣她又不是第一次領教了。能夠有任何一個羞辱她的機會,她都絕不會放過的。只是沒想到,他竟連修巖都要帶上。
就算不信她,也該相信修巖的為人不是麼?如果她真的對修巖“別有用心”那麼,常年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忠厚義氣的男子,又怎可能再接近她這個“水楊花”的中州來的“主母”?鳳幽夜心底不是沒有怨,卻是有口難言。她在他眼裏,原本就生來是個蕩的中州女子吧?況且,誰讓自己不潔的身子,正是擺在那男人眼前的最好證據。
換在從前,她也許還會與他爭辯幾句,然而自己被人玷污了身子,還要這名義上的夫君“信任”一個自己本就最為不齒的中州女人,豈不更加難於登天?由此,她也就沒有白費舌。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午後竹林裏的一場靡事,不僅令那男人對她更添忌諱,同時亦多少折曲了,她長久以來堅持的那一份矜持。冷豔高貴,從來就不適合用來形容她鳳幽夜,現下,就更加沒有替自己正名的必要了。
***明月澄澈高懸,灑落清輝一地。夜風涼薄,掃入院中,帶起幾片飄零落葉。院中散步的人兒緊了緊衣領,驀然發現…這時光飛逝,已然入秋了。女子一身簡單的素長裙,長髮未曾束起,瀑布般掛在身後,單薄的肩在微涼的夜中顯得愈發瘦弱。
她抬頭望月,看月盤皎潔圓碩,甚是喜人。今夜雲層很薄,遮擋不住明亮月光,亦擋不住,月下人們思鄉的殷切目光…算算子,就快到…她的生辰了。記得小時候,她最羨慕別人家孃親親手做的壽麪,還有各種滿載心意的禮物。
她雖是公主,卻從未享受過那樣“奢侈”的待遇。在她還未懂事的時候,母后便已辭世了。父皇則在兵戎金戈、聲犬馬之間遊走了大半生,加上素有頑疾,很少有力會放到兒女身上。
所幸她還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兄長,對她照顧並不算少。從小她的子就倔強,被父皇斥責的時候,都是皇兄替她解圍。她不記得皇兄的生辰,皇兄卻總能記得在她生辰的那天拿出個有趣的小玩意兒來哄她。
那樣的少不更事的子並不長。她成得很快。很快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選擇的人生道路。這一個月圓夜,想起了自己在世上僅餘的親人,中州公主在遙遠的異鄉土地上,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看什麼這麼出神?”悠然響起的一道男音,帶着一絲酒後特有的綿軟味道,依舊清雅而好聽,卻堪堪的嚇了女人一大跳。是他?不是好幾不來了麼,她還以為他終於放棄親自監視她了,怎麼今夜突然又…
急忙回頭,果見到那個平素優雅出塵,光風霽月的男人,又一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邊!只見男人向來深不見底的眼眸裏,佈滿了腥紅的血絲,幽幽地閃動着如餓狼準備吃人時的可怖綠光。
更令人吃驚的是,這個素來整潔到令人無可挑剔的男人,此時竟一臉的淡淡鬍渣…看上去好不落拓。這、這樣“不羈”的模樣,完全打破了那張漂亮的臉孔上原本過分秀麗的味道,轉而多添了好幾分的男人魅力…鳳幽夜看傻了眼。一時呆愣在原地,睜着晶亮的眼睛瞪着她“陌生”的“夫君”連大氣也不敢。
“還是在想什麼不該想的人,嗯?”他一張嘴,濃重的酒氣便撲面而至,燻得鳳幽夜一陣反胃。
老天,這男人是又喝了多少酒!鳳幽夜皺了皺緻的小鼻頭。他這是…又為那個女子而傷懷了罷?何苦呢,何苦每次都要這樣借酒消愁來麻痹自己,還將自己成如此“落魄”模樣?雖然見到這樣的他,她私心裏反而覺得另有一番別樣魅力,反而忍不住會心跳加速…可是對這男人自身來説,到底是要有多落寞傷心,向來自持的他才會放任自己變成這副模樣?
她忍不住又有點替他難過。
“你這個蕩的中州女子…不許想…”男人欣長的身體搖搖墜,在瘦小的女人面前晃來晃去,晃到她眼花繚亂“不許想…別人…”模模糊糊吐出“別人”兩個字的時候,男人鳳眼一閉,沉重的身體已經整個栽倒在了鳳幽夜的身上。
女人的小小身形哪裏經得住他這麼一壓,立時也往後倒去。最後,是兩個人齊齊地摔在了地上。鳳幽夜吃痛,小臉皺成一團…這男人還真是沉得要命!還好院中盡是軟軟的草地,除了手肘有些擦破之外,她倒沒受什麼傷。
七手八腳地推開了壓在身上的沉重身軀,她掙扎着想從地上爬起來,然而剛剛才將男人的膛推開一點點,不想他的腦袋又歪倒下來,正正地埋進了她的口。
的以最尷尬的姿勢,被男人當成了枕頭睡在下面…鳳幽夜又羞又氣,小臉漲到通紅,使勁渾身所有力氣,才又一次將男人鬍子拉碴的俊臉給舉起來,一點點遠離自己口。
男人酒醉時的德行,吃過一次大虧的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上次的事,她斷不想再經歷一遍了!
還好這是在院子裏,諒他也不敢對她做出什麼禽獸之事來。幾個婢女都在屋裏呢,只要她一叫,裏頭肯定能聽到,到時候一齊將這醉鬼拖進屋去,由着它們自己,好生伺候這位“道貌岸然”的城主大人吧!
“秀英?蘭兒?
…
有人在嗎?”奇怪,她用完晚膳出來前,幾個婢女都還在屋裏的。因為她想獨自散散心,沒讓人跟着。怎麼這會兒,屋裏全然沒了動靜?
…
“劉大嫂?”
“李姑娘?”直到將在廚房做事的僕婦,以及守門的會些武藝的那個女子都叫了個遍,鳳幽夜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竟、竟然沒有一個人應她!因有好幾個女子同住,平素不算冷清的小樓,此刻竟寂寂的悄無聲息,整個小院除了寥落幾聲蟲鳴之外,更是安靜得令人發慌…
鳳幽夜正四處張望着,急着想找人過來,卻未發現,那個她原本以為已經醉死過去的男人,就在此時,緩緩地睜開了一雙狹長的鳳目。
灼熱的目光傾灑在女人因為緊張而起伏不定的口上。她顯然還不知道,方才那一壓一摔,加上七手八腳推開身上男人的動作,使得她單薄的衣裙散亂開來,衣領微敞,酥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