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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道坎我始終都邁不過去。
某天我對着鏡子,看着鏡子裏從小看到大的一張面孔,我知道,連我自己都不瞭解面鏡子裏的這個人,真實的背面究竟是什麼樣子。或者説,我無法瞭解真實的自己,心裏最想要的是什麼東西。
王濤勸我,還是回去看看瑩瑩,他説瑩瑩的樣子,現在很憔悴。
我説是他不懂。
很多人都不懂,因為他們本不瞭解真相。
打過電話給瑩瑩,我説了一個字“喂”瑩瑩一個字都沒説。然後我們兩個人都長久的沉默,聽不見在電話的那一端瑩瑩呼的聲音,但我知道她在聽。
不知道最後是誰先掛斷了電話,還是某一個人電池先沒了電。
梅姨打過電話給我,她説了一個“喂”字,這次是我一個字沒有説。
王濤去開發區任了所長,我對他説要好好幹,他説他知道,警察應該是什麼樣子他比我清楚。
然後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每隔兩天王濤會去看瑩瑩一次,回來告訴我瑩瑩的情況,後來他就只説一聲去過了,我也就知道,一切還是老樣子。
我每天去公司,坐在計算機前打空當接龍,晚上回酒店睡覺。很多事情都懶得問,有些文件都給玉兒去處理了,玉兒的工作能力很強,來公司不到一個月所有的工作都做得得心應手,一個月之後我加了她的薪水。
沒有人知道在做我的助理之前,玉兒曾經做過小姐。
童真找我談過兩次提議,如何拉近我和員工之間的距離,她談得很認真,我聽得很嚴肅,隨後就把她送來的計劃書扔進垃圾筒裏,當天就隨着所有的垃圾被清理了。
媽不停地給我打電話,要我回家吃頓飯,我説我很忙,媽在那邊把電話都摔了兩個,我還是沒有回去過一次。
有時候我會想看瑩瑩寫的那些東西。想過兩次就不再想,瑩瑩説有些事情,到我們兩個都老了的那天,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等到老的時候再看吧。反正一個人老,比兩個人一起會老得快一點。
下午財叔來了,跟我談z縣萬畝瓜果蔬菜示範園的項目。
財叔跟我認識他的時候樣子一點都沒變,笑容和善,聽他説話就像是一個年歲不大的長輩在跟自己聊家常。
我一直很尊重財叔,因為我知道,所有不尊重他的人都不會有太好的子可以享受。
整整兩個小時,我們都在説着跟那個項目完全無關的話。
財叔稱讚剛認識我的時候,我還是個頭孩子,轉眼幾年,就長成了一棵棟樑之材,他前途無可限量。
我笑,其實我知道,在他面前我永遠都是個頭孩子。
“我接觸過很多官家子弟,大多是隻知道囂張不懂得收斂。剛見你的時候,我對朋友説,陳重這小子,三年之內肯定會栽大跟頭,勢必要連累到他父親。這都四五年過去了,不僅兄弟你越來越風光,聽説陳市長不久還要任市委書記。”財叔説:“我是走眼了,但多了個朋友。你知道嗎,這年頭好一點的朋友越來越難了。”
“能被財叔當成朋友,是我的榮幸。”我提起z縣的萬畝瓜果蔬菜示範園:“聽説有人在爭這個項目,不知道是財叔想要,就沒放在心上。其實財叔打個電話給我,我早退出了。”財叔開心地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陳重,我沒看錯人。不説了,那塊地算你兩成股份。”我説:“財叔的生意我絕對不敢手,如果財叔有心關照,介紹點客户買幾套我們公司開發的軟件,我就不盡了。”財叔考慮了一下:“我是沒辦法,不出身了,你能不沾這一行最好。你這最貴的軟件我要二十套,你看怎麼樣?”我笑笑:“十套就夠了,我不貪財叔的便宜。”財叔説:“不説了,二十套,我安排上海那邊的人過來買,錢保證乾淨。”我説:“那我謝謝財叔。以後有事打個電話給我就行,不用親自跑一趟。”財叔呵呵笑:“有時間還是多見幾面好,長時間不見面會顯得生分。”送走財叔我有些發呆,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公司裏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外面靜了下來,我的心卻很亂。
剛才跟財叔聊天的時候他體起一個關於女人的話題。
財叔講最近有朋友從越南那邊給他帶回來一個小女孩,才十三四歲,不會説漢語,無論你對她説什麼她只會説:你好。
財叔説很有意思,第一次幹她的時候她不怎麼會配合,財叔罵她你媽,她盯着財叔的眼睛説:“你好,你好!”我沒有笑,財叔一個人笑了幾聲,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其實我對這個話題很興趣,我對那個越南小女孩也很興趣。我沒有笑,因為當時我忽然想起來瑩瑩。
已經快兩個月沒有碰過女人,有過兩次生活,就是打手槍。一次是看着電腦裏的a書,一次是看着屏幕上玉兒的照片。
我一直沒有碰玉兒,雖然我看着她的照片會衝動,照。
玉兒送照片給我的第二天,我讓她把我桌上計算機屏幕擦一下,上面沾了點東西。我想玉兒知道那是什麼,她擦得很乾淨,我看不出曾經對着它過。
我們都裝着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玉兒的照刻在一張光盤裏,相片很專業,在市裏最有名的一家外資影樓裏拍攝的,我知道那套相片拍下來,價格大概是一萬元人民幣。那是我買玉兒是不是女處的價錢,玉兒拿它去拍了套寫真給我。
但是我什麼都沒説。
我一直沒問玉兒為什麼會去做小姐,每個人都有背面,每個人的背面都不想太多人看見,所以我不問。
我也沒問為什麼玉兒會去拍這樣一套相片送給我,我想我心裏知道。
玉兒在門口問我:“陳總,還有什麼事情沒有?”我楞了一下“沒有。”玉兒説:“那我下班了。”我叫了一聲:“等等,”等了很久,我説:“沒事,你去吧。”玉兒走進來,把門輕輕關上。我看着玉兒按下門鎖,心忽然跳得厲害,上次她給我送刻了她照的光盤,也曾這樣輕輕鎖上了房門。
玉兒問我:“要不要我晚上去你那裏?”我搖搖頭。
玉兒靜靜地望着我:“你自己的東西總要拿走吧,你還要我等多久?”玉兒是個聰明的女孩,我很少看見有人像她這樣聰明。她知道我喜歡什麼,知道我想要什麼。但是有些事情,無論外人多麼聰明,都永遠沒辦法明白。
有些秘密,是不能拿給任何人分享的。
我對玉兒説:“在這上班,會有機會遇到一些不錯的男人,前幾天我看見有人送花到公司,送花那個人我認識,人品很不錯。有機會就好好把握,最好的東西,要留給最親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玉兒説:“我絕對不會拿別人的東西送人情。如果你要我等,我就繼續等下去。”我説:“你送那張光盤給我,已經把所有都還清了,別再説你還欠我什麼。
現在你是我的一位員工,永遠不和自己的員工上牀是我的原則,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呆一會。”玉兒説:“我也有我的原則,凡是答應過別人的東西就絕對不會再要回來。
我現在就辭職,然後跟你上牀,不算違反你的原則了吧?”我説:“一天是我的員工,我一輩子都當你是。這事以後不要再提了。”玉兒説:“我明白了。這輩子無論你走到哪,我都跟着你打工。從明天開始我會回絕所有再送花給我的男人,讓他們不用費時間在我身上,因為他們想要的,我給不起。”我苦苦一笑:“玉兒,你這算什麼?威脅我!”玉兒説:“我不敢,也永遠不會威脅您,我只是在説實話。我的第一次是您的,任何人都沒資格拿去。您永遠不拿走,我只好替您保管一輩子。”我皺皺眉:“我説過跟我説話,不要帶您這個字…”玉兒説:“心裏尊重,隨口説了出來,以後我會注意的。”我説:“尊重就聽我一句話,好好談談戀愛找個好男人跟他過一輩子。你這樣一個好女孩,這一輩子應該幸福的度過。”玉兒問:“陳總這樣的男人算不算好男人?”我説:“我當然不算。”玉兒問:“既然你這樣的男人都不算好男人,好男人還能上哪去找?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好男人了,所以就算一輩子不嫁人,也沒什麼好可惜的。”我説:“我知道你口才好。不過你這樣堅持,對你對我都不是件好事,你再仔細考慮考慮,有些事情,時間長了就可以解開了。”玉兒説:“一件事情結成了心結,不是説解開就能解開。陳總的心結,恐怕自己也解不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