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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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他不在辦公室,桑德斯先生,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知道了。”桑德斯皺起了眉頭,這真奇怪,穆罕默德·加法爾已經不在了,阿瑟在無人照管的情況下離開工廠是不大可能的。
阿瑟的助手問:“要我轉口信嗎?”
“沒有口信,多謝了。”他掛上電話,下樓來到三樓唐·徹裏的程序編制組,將電子卡進狹槽裏,以便開門進去。咔啪的一聲彈了回來,電子鎖閃現出“”的符號。他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們已切斷了他存取信息的通道。然而他想起了自己早些時候撿起的另一張電子卡,他將這張卡放入狹槽,門打開了,桑德斯走了進去。
他驚奇地發現程序編制組空無一人。程序編制員都是24小時輪班的,即使是半夜,也應該有人在工作。
他走向診斷室,星光驅動器就是在這裏解剖研究的。一排排工作台的周圍是電子設備和黑板,驅動器全部用白布蓋着放在工作台上,天花板上明亮的石英燈已經關掉。
他聽見搖滾樂從鄰屋傳來,便走了進去。一個20出頭孤獨無伴的程序編制員坐在一張控制枱旁打着字,一台手提式收音機在他身邊高聲放着音樂。
桑德斯問:“人呢?”程序編制員抬起頭。
“今天是本月份第三個星期三。”
“什麼意思?”
“每逢第三週的星期三,物體定向程序編制員聯誼會在一起聚會。”
“噢。”該協會是西雅圖地區程序編制員的一個協會,它是幾年前由微形系統公司發起的,起着半際半貿易的作用。
桑德斯問:“你知道診斷組有什麼新發現嗎?”
“抱歉,”程序編制員搖了搖頭“我剛來。”桑德斯回到診斷室,打開石英燈,輕輕拿去蓋在驅動器上的白布,發現只有三隻光盤驅動器被打開,其內部結構暴在桌上那功率很強的放大鏡和電子控測器下,其餘七隻驅動器仍用塑料袋包着堆在一邊。
他抬頭看着黑板,其中有一塊上面寫着一組方程式和匆匆草就的論據要點,另一塊黑板上寫着一張程圖表。
這對桑德斯來説沒什麼用處,他將注意力放在桌上那台測試設備上。它外表看起來和普通的測試設備一樣,只是桌上放着一套大孔探針,幾隻白圓形晶片用塑料袋裝着,樣子和照相機的濾鏡差不多。各式各樣的拆卸台上還放有星光驅動器的偏振片;小組研究人員已將他們的工作記錄下來。其中三張偏振片整齊地放成一排,彷彿它們比較重要似的,然而桑德斯不明白其中之原因,它們只是顯示了一塊綠電路板上的集成電路塊。
他瞧着驅動器本身,小心翼翼怕碰着別的東西。然後他轉向那堆仍用塑料袋裹着的驅動器,仔細端詳,他注意到針繡花邊的美的塑料袋裏裝着四隻星光驅動器。
旁邊放着一隻醫用注器和一本翻開的筆記本,筆記本上寫着一組數字:ppu,7,11(重複11),5,2。
這一頁的下面是一個人潦草的筆跡:“他媽的太明顯了!”可是桑德斯看不懂這組數字,他打定主意今晚晚些時候把唐·徹裏找來,讓他解釋一下。然後,他從那堆驅動器中拿出一隻多餘的驅動器,準備在明天上午的彙報會上使用。
他帶着這些彙報用的材料離開了診斷室,圖表架的板不時拍打着腿雙。他向下面的一樓會議室走去,發言的人通常在開會之前把視聽材料放在視聽設備間裏,他可以把這些材料鎖在那兒。
來到大廳,走過服務枱,此時服務枱旁只有一名黑人警衞守着。他向桑德斯點點頭,繼續看着球比賽。桑德斯向一樓後部走去,腳步在長絨地毯上無聲地移動着。走廊裏黑漆漆的,但是會議室裏亮着燈,光線從會議室拐角處向外來。
他走近時,只聽梅雷迪思·約翰遜説:“後來呢?”接着是一個男人模糊不清的答話。
桑德斯收住腳步。
他站在黑暗的走廊裏豎耳聽着,從他站的角度,會議室裏的一切都看不見。
一陣沉默後,梅雷迪思説:“行,這麼説馬克會談設計的事啦?”那個男人回答:“是的,他會談的。”
“好,”梅雷迪思説“那麼有關那…”後面的話桑德斯聽不清了。他躡手躡腳地往前走,腳步在地毯上悄無聲息地移動着,機靈的雙眼注視着會議室的拐角。此時,他還是看不見會議室裏的情景,可是會議室外面的走廊裏放着一個大的鍍鉻雕塑,它是一種螺旋槳模型,通過它那磨光面的反光,他看見在會議室裏走動的梅雷迪思,和她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布萊克本。
梅雷迪思問:“那麼如果桑德斯不把它提出來呢?”
“他會提的。”布萊克本回答。
“你有把握他不會——那個——”其餘的話又沒聽見。
“是的,他沒有辦法。”桑德斯屏住呼。梅雷迪思在踱步,她的影像映在反光面上變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