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舉賢不避親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筆曰:心疑者比,力分者弱。能分人之兵,疑人之心,則錙銖有餘;不能分人之兵,疑人之心,則數倍不足。…楊政聽了林沖的話動莫名,林大人能把發家的老底子揭出來給自己聽,便還有什麼比這個還能表明信任之心的?其實林沖在水泊梁山設立的那梁山大營楊政也知道,他有一個做殿前致使的遠房親戚,便也因攤了官司,在那應天府的二龍山當了山大王,前還有書信過來,説二龍山太過不堪無趣,想要投奔那梁山上佔山為王為國殺敵的好漢。沒承想,那邊還未回書信,這邊林沖已經跟自己提起梁山大營了。
楊政當下略一思討,便對林沖建議到:“大人所説甚是。因大宋腹地驛傳太多,反在增了州縣用度之餘大多運轉不靈,咱們便應先設立個規矩,再令各州縣仿製設立。我有遠房親戚,先為殿前致使,因押送花石綱翻船,犯了大罪,便逃亡在外,後逢大赦天下,又取了不少金銀細軟想要去找那高俅官復原位。
許是財物不堪,那高俅看不過眼,竟未准許。後因賣刀不成又殺了東京街頭的青皮惡霸牛二,充軍大名府。哪知為了梁世傑送與那蔡京老兒的生辰綱,又招惹了是非,無奈中只好二龍山做了山大王。前這親戚説要去梁山大營,我便早知道大人的底細了。若非如此,楊政焉能來為大人效力。
是以我便有個計較,要我那親戚來軍中效力。只不知道大人可准許。我那親戚,功夫是極好的。為人也夠細緻,卻是個不錯的驛傳人選。若大人能不嫌棄我這親戚曾為囚徒,玷污了大人的威名,楊政便舉賢不避親…”楊政原本是低着頭。便看手中的文書邊説給林沖聽,等到楊政説着説着抬頭看林沖,才見林沖竟然眉花眼笑地高興不已,當下疑惑到:“大人,你這是…”林沖哈哈大笑“直夫,你那親戚可是臉上有青記,江湖上人送外號青面獸,喚作楊志的那個楊致使?”竟然是青面獸楊志,這可是武藝超絕,膽子夠大心夠細的人才啊,若真的能叫楊志來統領這燕山府地驛傳,再授以諾大的權柄,便還有出錯的可能麼?
楊政驚訝地看着林沖:“大人卻是已經知道了,只不知我這親戚…”林知府大人大手一揮:“快快差人送信。叫楊致使來燕山府,殿前致使這官兒太小,權柄也不大,不得志是自然的。楊志就要揚志,想來這一回他權咱們燕山府的轉運副使,專來做這驛傳的設立及官道的鋪設等,終能得償所願吧。”權,就是臨時的意思。楊志這人可不能就當個郵遞員頭頭。將來,那可是要有大用地。
大宋朝的官位子不值錢,林沖與朝中各權臣好,蔡京因林沖風頭正盛。此時也不敢輕易招惹,在加上林沖這燕山知府的權柄,口中許個什麼樣子的官職,想來也是綽綽有餘,自不算是信口開河。
哪知楊政卻抱拳道:“大人,楊志未必便不能做那轉運使,只是他待罪之身,驟然間得了這諾大的權柄。恐有有心人捏住咱們痛腳。我恐那約法三章都還有人會暗自蒐羅證據,咱們便還要小心提防才是。望大人能委以楊志都監一職,待得他稍有立功,再做擢升。”林沖點頭稱是“唔…那就以你所言。至於那約法三章,我後來想到也知有弊,但事已至此,便好容易安穩下來的人心,也不能再浮躁了,也只好如是。左右不過蔡京那老兒會對我使絆,不如直夫幫我給他兒子修書一封,以絕此患罷。”楊政訝然:“大人每每出言驚人。想那蔡京本是我朝當前最有權柄地臣子,太師三省,身邊能人無數,門生故友遍佈大宋朝各地,各州各府便都有他的親信,即便那北京大名府和南京應天府,也被蔡京的女婿親信得去,我燕山府新近平定,大人雖跟那梁師成等人好,但那梁師成王黼便也是蔡京的死敵,蔡京這人老謀深算,官場裏打滾過來的,定然不會聽他兒子的獻計,只不知…大人如何絕了此患?”楊政雖有才學,但畢竟對玩權柄之事不甚悉,是以虛心向林沖求教。
見又是一個給楊政洗腦的機會,林沖一笑:“直夫可知道那得了諾大權柄的權臣們,除了貪墨,結黨營私,最怕地是甚麼?”楊政想了想:“自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蔡京這樣的權臣聖眷優渥,想來最怕的不是死,而是那諾大的權柄被奪了去,卻是生不如死,了。只是官家被矇蔽視聽,蔡京這人雖在攻遼一事上與官家意見相左,但畢竟是幾經沉浮地老巨滑,平白不會授人以柄,若大人想要用揭發罪狀這一條,恐怕…”林沖呵呵一笑:“是啊,蔡京雖與梁師成王黼等人視同水火,但拔起蘿蔔帶起泥,若咱們一味的上疏求罷了蔡京這廝的官位,即便是官家應允,恐怕那梁師成和王黼也不會答應了。”楊政點頭稱是:“我若是那梁師成,也會對大人此舉多加羈絆的。”林沖沉説到:“不過麼,直夫卻是忘了咱燕山府的優勢。”見楊政出注意的神,林沖接着説道:“蔡絛這人人品雖不怎麼樣,但也算有幾分眼光。自這廝跟隨童貫攻遼以來,眼見着大宋朝的軍力在遼人面前不堪一擊,而我這騎兵隊伍卻是驍勇異常。大宋軍打不過遼人,我的騎兵卻打退卻了遼人,孰輕孰重,蔡絛自然明白地緊。是以若能用燕山府的兵力威脅,那蔡絛定會就範。知子莫若父,蔡絛若將此話説給其父聽,蔡京未必便不會投鼠忌器。”倒不是説楊政魯鈍,定要由林沖這樣提點才能想到此法,概因這楊政此刻已經進入了燕山府一府通判的角,便以為自己是大宋朝的耿耿忠臣,從來都不曾想過要用兵力威懾朝廷的。自古,這舉動可是等於造反的殺頭大罪,這樣的念頭,他便平時連想都不敢想,在心裏過一遍都是罪過,又怎能想到用這法子。林沖為了怕嚇住楊政,自然也沒給楊政説那“槍桿子裏頭出政權”的大道理。
楊政聽了果然大驚,那原本俊俏不凡的臉蛋上滿是驚懼的神,看樣子,即便是這軟軟的開導説話,都叫這個瞭解民眾疾苦、對地方政務也很是通達的大才害怕了。
“大人,萬萬不可,以軍力相脅,這…這不是要造反麼?”林沖哈哈一笑:“造反?俠以武犯,儒以文犯。朝中蔡京這樣的,便是以大權獨攬犯。你自也知道那蔡京是大宋賊,卻處處投鼠忌器,恐怕等到有一天利刃加頸,已經是追悔莫及。咱們燕山府,此刻便是與大宋朝的各路都不相同,若突然有一朝中有人盅惑聖上下旨要你我自盡,你遵,還是不遵?”這點兒楊政倒是想的通透,馬上答道:“自然不遵。且不但不遵,還要想法子扳倒對頭,還自己一個清白身。大丈夫能屈能伸,抗旨不遵,卻也是迫不得已。”林沖長身而起:“既然如此,用軍力威脅一個權臣太師,卻又算得上什麼!只要咱們不威脅聖上禪讓退位,又不殺入東京城自己當皇帝,其他的,便還怕什麼!非常時期,自然要行非常之事!楊政,大宋朝萬里江山並不安穩,你可要記牢了。”楊政呆了半晌,又抬頭看着這個渾身上下充滿了豪氣,對蔡京這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師並不放在眼裏的模樣,突然覺得自己是在是太迂腐了,簡直到了不堪的地步。林沖又怎麼會是會造反的人物。若想反,早就不去攻遼人了,只等着漢家江山被竊取之後再自立為王,打着恢復漢家江山的旗號一路殺回來,這天下,不就是他的了麼?
為自己剛剛那心中對林沖的疑心到極其不安的楊政,沒來由的,也是一句殺伐果敢的回話:“楊政謹記大人教誨。”當下,經過一番商討後,由林沖口述,楊政筆錄的書信從燕京城出發,一路往東京汴梁送去。書信中,林沖先説了自己跟蔡絛不打不相識的經過,又説二人同在北疆殺敵,有同袍之誼,然後又是一大通絡裏囉嗦的廢話,整整寫滿了一大張信紙。只在最後的時候很隱諱的點明,朝中有大臣可能要對大宋朝不利,他正想聯絡羣臣,對這大臣進行打壓,望蔡絛給予支持。若實在不行,燕山府千萬百姓數萬軍,便上了萬民書萬言書,用羣情奮使得此事能上達天聽,叫官家親自過問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