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驚險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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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有幾名黑衣人闖進宮來,被守夜的侍衞發現,雙方就動起手來了。”那名侍衞答道:“而後宇文將軍來了,將那幾名刺客都到偏殿前。”
“走,去看看。”我拔腳往偏殿跑去。
到了偏殿,只見幾十名侍衞圍成一個大圈,將幾個黑衣蒙面人圍得水不通。而那些黑衣人顯然也是各個武藝高強、訓練有術,在侍衞的重重夾擊下依然應付自如,並不見膽怯與慌亂。雙方拼命廝殺着,一時之間,竟誰也拿不下誰。
“都給我退下!”一聲奔雷似的斷喝,宇文成都緩緩上前。
軍令如山,那些侍衞立刻退下。
宇文成都微眯着眼,手中持着寒光閃閃的鳳翅鎦金鏜。
我心中一顫,他是瘋了麼?鎦金鏜這種只有在戰場上才用得着的長兵器,他居然在這個時候拿了出來。
“呵…”宇文成都勾起一抹詭異的冷笑,邁步徐徐走向那些黑衣人。他的眼眸中忽現利芒,一股令人心顫的殺氣從他的身上暴卷而出。
那些黑衣人似乎被他的氣勢壓迫住了,拿着兵器的手在微微。
連一旁的侍衞都忍不住心驚膽寒,離我較近的兩名侍衞居然嚇得腿雙索索發抖,眾人紛紛退後避禍。因為他們都知道,落到宇文成都手中的人絕對不會有善終。
“喝!”宇文成都暴喝一聲,揮動手中的鎦金鏜,他身上那股天滅地的殺氣隨着那一擊,化做無形有勁的真氣,挾風雷之勢向黑衣人橫掃過去。
寒光閃爍中,前頭的幾名黑衣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頭就已經離開了身體。
砍菜切瓜之時聽到乒乒乓乓的響聲,不論旁觀者也好,持刀者也好,都必定覺得十分暢快和有趣。但如果將幾個大活人的頭顱當做瓜果來切砍,那情形就大大不同了。腦漿迸裂,鮮血橫,內臟暴出,絕不能令人生出快,而生命的毀滅更是讓人心驚膽戰、噩夢連連。
宇文成都的鎦金鏜如利刃斬破布,旋風般橫掃那些黑衣人,所到之處血橫飛,只是瞬間的光景,地上就都是血跡、殘肢斷臂和沾染上去的碎屑,教人不忍卒睹。
“唔恩…”我只覺得胃裏一陣翻騰,隨即別過頭去,不敢再看。
“呵…”宇文成都嘴角的冷笑已變成了歡笑,他回身問道:“闖入宮的就這些人麼?”邊上一個侍衞着應道:“回,回將軍,還有一個方才朝後殿跑去了,我,我已經派人去追趕了…”
“一定要把那人抓住,他是唯一的活口。”宇文成都命令道,他轉頭望見我,大踏步來到我面前,“我不是讓你留在房裏好好休息,你為何又出來了?”
“我…”宇文成都如山的身軀中仍散發着肆無忌憚的殺氣,我驚駭得險些説不出話來,“我,我既是侍衞,宮中有刺客,我當然要出來查看了…”
“抓拿刺客的事情有我,你趕緊回去休息。”宇文成都説着,伸手想來撫我的臉,“今夜不要再出來了,知道麼?”我連忙後退,避過他的手,“我知道了,我立刻回房去。”説完,我當即轉身拔腿就走。
“呼…呼…”我氣吁吁地跑着,穿過偏殿,向自己的房間奔去。
忽聽得前方一棵樹上“咔”的一聲輕響,我一驚,立刻心生戒備,穩定心神,放輕腳步,躲在一棵樹後,凝目向前方望去。
藉着皎潔的月和朦朧火光,隱隱見到有人伏在前方大樹的枝上,似乎正打算攀樹越牆而出。
我猛地想起方才那侍衞説還有一名刺客跑到後殿,莫非就是這一個?
江都離宮的城牆是磨磚對縫的,四丈高,就算藉助飛抓繩梯也是翻越不了這道高牆,為了確保安全,在宮牆旁的樹下還挖了壕溝,溝內暗藏利箭,不知情的刺客若貿然翻牆跳下,就會掉進溝中被利箭刺死刺傷。
我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提醒那人,又聽“嚓”一聲,此時我看得更清楚了,只見那人已翻過牆頭,正打算往下跳,而牆外就是一道壕溝,一旦跳下,觸到那溝裏的利箭,輕則受傷,重則就會送命。
“小心!那溝裏有利箭!”我忍不住低呼一聲。
那人已經往下跳了,聽到我的警呼,他伸手在牆頭上一推,身子在空中翻了兩翻,越過壕溝,正落在我面前。
就在這時,雜亂腳步聲、侍衞的叫喊聲由遠而近,那黑衣人立即轉身往後殿跑去。
“等一下!”我拔腿在後窮追不捨,眼看着那人閃身躲進一間房內。
我追到房外,停住了腳步。那間房是地,隋煬帝下令不準任何人進去,違令者立即處死,我就曾親眼看見一個誤闖進房的小太監被杖斃。
我想了想,趁着四下無人,乾脆進去看個究竟,滿足下獵奇心理。
“咿呀”一聲,我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而後回身再將房門關上。房中點着明亮的燭火,雖然收拾得十分整潔,看仍得出很久無人居住了。
“啊,那是…那是誰?那是我麼?”我抬頭看去,隨即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那牆上掛着一副畫,畫中的女子與真人一般大小,只見她眉若遠黛,秋水無塵的媚眼,紅豔滴的,俏臉生波,桃腮帶嫣,凝膚似雪,柔媚柳…她離的眼眸裏仍殘留着昔的似錦繁華,眼波輕輕搖曳,便可顛倒世人。最美的是她那頭七尺長的發,雲瀑般的青絲用一琉璃簪子隨意盤起一縷,散垂下來的髮絲光滑如緞,那一縷縷長長的髮絲,就這樣飄來飄去,糾纏住我的臉、我的眼、我的身、直至我的靈魂。我怔怔地看着,無法思考、無法覺、無法呼,一種莫名的窒息阻在口。
這畫上的女子和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若真要説有什麼地方不一樣,那就是她有一雙彎彎的長眉,好似新月一般,而我卻是兩道斜飛入鬢的眉。雖然我們長相相似,但氣質完全不同,有着雲泥之差。她那媚惑的眼神、妖嬈的身姿,舉手投足間便可蠱惑眾生,這是俗的我無論如何都學不來的。
我呆呆地望着,冷不防腦後一陣劍風襲來,我低頭避過,頭巾卻被挑開,長髮瞬時飄散下來。
那柄冷冰冰的長劍迴繞過來,架上我的脖子,我回身看去,是那個黑衣人。
“你…你不是…”他看清了我的樣子,立即驚訝地直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