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雙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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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剛想開口,李世民忽然探過身來,右臂一伸,將我從馬背上摟了過去,我低呼一聲,已被他穩穩地抱坐在鞍前。
“放開我!”我用力推拒着他的膛,情急之下居然忘了現在是在馬背上,“啊…”身軀一個踉蹌,我便直直地往地上摔去,就在我以為自己會摔個難看至極的姿勢之時,一隻修長的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混亂中,我只看見他藍的眼眸在月光下閃爍着隱隱的亮光,下一刻,我已經被他緊緊護在前,而他則充當了我的墊背,只聽“砰”的一聲悶響,他的後背着地,摔了個結實。
“你,你有沒有怎樣?受傷了沒有?”我慌慌張張地問着,想直起身子看個仔細,他卻緊緊扣住我的,不讓我起身。
怕他身上有傷,所以我不敢亂動,着急地追問了句,“你,你沒事吧?”李世民神一厲,一個翻身,滾入花叢中,他將我壓在身下,我的手被扣在身體兩側,動彈不得,“説,為何要不告而別?!”我沒有回答他,反而問了句,“你怎麼知道我要走?是元霸告訴你的?”
“他也不想你走,他希望我能留住你。”李世民簡短地回答,追問道:“説,你為何要走?”
“我為什麼要留下?我要以什麼身份留下來?!”我冷靜下來,硬邦邦地頂了一句,“你已有了那麼好的夫人,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你,你知道無垢的事情了?”李世民怔了怔,“這是父母之命,並非我所願。”我用力掙了幾下,卻始終掙不開他的鉗制,不由冷笑道:“父母之命?不要自欺欺人了,捫心自問,你對她,真的沒有一絲愛意麼?”以李世民後來與長孫無垢的情誼,他們之間不可能一點情份都沒有。
“是,無垢是好女子,我確實喜愛她,但,那和對你覺是不同的。”李世民眼眸一沉,“明,你在意名份,所以不想再和我糾纏了,是麼?”我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名份是什麼狗東西,我從來不放在眼裏。”李世民急急地承諾,“既然你不看重名份,明,只要你願意,我會待你比正室夫人好上千倍萬倍!”
“我不願意!”他把當成什麼了?見不得人的地下婦情麼?我覺得身體好像沉到冰河中,從裏到外都涼透了,“如果我愛上一個男人,他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他的眼中、心中只能有我,他視我為唯一,我自然也會全心回報,除此之外,別無妥協!”
“你…”他的眼睛裏閃過駭人的光。
“一個男人可以有很多個女人,雖然真心愛着的可能只有一個,但是,對我來説,自己的男人有別的女人,即使是逢場作戲也不能容忍!”我沒有閃避他的目光,眼眸直視着他,“己所不,勿施於人。男女都一樣,男人做不到的事情,也彆強求女人做得到。你能想象,除了你以外,我還有其他男人麼?”
“倘若還有其他男人妄想得到你,我一定會立刻殺了他。”李世民抿着嘴,神態平靜得教人膽怯,“一個女人再無法無天,她的法是男人,天也是男人。這和升落一樣,都是無法更改的,你得安於這種至上的安排…”
“放!沒有哪個男人會是我奠,我奠只會是我自己!我沒有讀過,也寫不出,所以我不知道什麼是三從四德,嫁夫從夫,我只知道,婦女能頂半邊天!”我終於明白,那一千多年就是我和他之間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男權社會已經在他腦中深蒂固,在觀念上我們本無法説到一塊去,和他談什麼男女平等,簡直是對牛彈琴,雞同鴨講。一股熱血直衝腦門,我頓時動起來,口不擇言:“你聽的懂最好,聽不懂也罷,我告訴你,我有我的原則,牙刷和男人我從來不和別人共用,那會讓我覺得噁心!”
“言下之意,你無論如何都要離開我,是麼?”他的手指緩緩上移,像鋼圈般地鎖住我的脖子,“你一定要走?”
“對!”男女體力天生有差距,無論我怎麼用力都推不開他,生理上我是弱者,不代表着神上我也要示弱,我使勁掰着他纏在我脖子上的手指,斬釘截鐵地説道:“我一定要走!”
“以前有人和我説過,男人這一生總會遇見一個既得不到而又絕不肯讓別人得到的女子,那時我很不以為然…”李世民的眼神很冷,不帶一絲的情,“如今,我覺得這話很有道理…”呼,不自覺地屏住了,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緊,我快要不能呼了,他是…想殺了我麼?我怔怔地看着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
好一會,他的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終於放開了手,我不住咳嗽起來,“咳咳…”
“呵…”李世民輕笑着,手指在我的脖子上輕輕地摩挲着,自語道:“好纖細的脖頸,我只要稍稍用力,便可以折斷吧…”這一刻,我完全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他的眼中真的閃過殺機,就在剛才,他確實想要了我的命。
“你想殺了我是麼?呵…對,我忘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居然還笑的出來,“我忘了,你曾經説過,帝王最容易做的事情,就是排除異己、消滅眼中釘,不要輕易去揣測帝王的心,虎鬚拈一次就夠了,再不收手,很可能會被啃得屍骨無存,所以,就算你真的想要我的命,我也不會覺得意外。”
“為何你總要逆我的意呢?”手,自我的脖子上游移到了我的發上,李世民慢慢地梳理着我那一頭凌亂的長髮,“你為何不能順着我的意呢…”
“你…”對他突如其來的轉變,我一時無法適應。
他的眼眸忽地一暗,猛地撕開我的衣襟,將臉埋入我的肩頸中,切的齒在我的脖子、肩膀上深、噬咬着,右手滑到我的間,輕而易舉就挑開我的帶,大手伸進袍子裏摸挲着。
“不,不要!世民,不要!”我被嚇呆了,衣料的破裂聲震懾着我的心神,暴的動作讓我全身,李世民俊逸非凡的臉龐在此時是如此的駭人,“世民,你聽到沒有,我不允許,不允許你這樣對我!”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着,卻還是擺不了他的鉗制,説不清是恐懼還是傷心,淚水,終於抑制不住地從眼眶中滾出,我不要,我不要這樣,“求你,求求你,不要,不要這樣…求求你…”在前一刻,我還可以覺到他對我的呵護,但是為什麼轉眼間又變成這樣…
低泣的聲音,彷彿在拉回他的理智,他慢慢地抬起了頭,深痛地長嘆了一聲,“別哭了,是我不好,明,別哭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要這樣呢?你從來不問我願不願意,只照着你自己的想法對我…”我閉緊雙眼,任眼淚盡情淌下,他的温柔如同帝王的雍容,是以兇狠殘暴作底,男女的情愛,首要的是平等,而任何一方凌駕於上,便都不能稱之為真正的愛,難道他就只能以這樣強悍的姿態我的心中麼?
“明…”李世民的手撫mo着我的臉頰,碰觸到我的淚,像被燙着似的,他的手指輕顫了下,“你對我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麼?”
“如果我對你沒有半點情意,不管你有多少個妾,我都會留在你身邊,因為那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我,我喜歡你,所以無法忍受除了我之外,你還有別的女人…”我仍是閉着眼,因為我怕一睜眼,就沒有勇氣説出這些話了,“因為不愛,所以坦然留下。因為愛,所以我只能選擇離去。這兩種,你想要哪一種?”
“明…”他喃喃問道:“留在我身邊,當真讓你那麼痛苦麼?”
“你真的喜歡我麼?喜歡眼前這個真實的我麼?”我不答反問,濛地睜開雙眼,他深痛的神情竟是如此的清晰,“或者,你喜歡的只是你夢中那個飄渺的影子?夢是虛幻的,越得不到,你越想得到…”李世民沒有開口回答,一股詭譎的氣氛,瞬間壓迫住我們的心口,彷彿一個沉重的呼,都會增加兩人口的負擔。
“我承認,最初,我確實是因為那個夢,才會抑制不住想要你,自比為獵人,想設下陷阱捕捉你這獵物。”良久,他揚起一抹温柔卻冷然的微笑,“如今,我才明白,原來你是獵人,而我才是那心甘情願跳入陷阱的獵物…”我的心重重地撞了下,因為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眼中所傾訴的傷痛與悲哀。
“你走吧…”李世民失去笑意的眼眸獨留黯然,“明,你是長了翅膀的風,嚮往自由啊…”
“你,你真的願意讓我走?”我有些不敢相信,他會這麼簡單就放我走。
“咫尺天涯,有何不同?”他慢慢地吐出這八個字,深眸裏是最無解、最深沉的痛。
我呆望着他,一句話都説不出來,在那一剎那,我的心被狠狠地撕裂了、擊潰了,疼到窒息。
情是雙刃劍,刃而上的人總是被刺得遍體鱗傷、血模糊,傷了我,又何嘗不是傷了他呢?事到如今,我們只能等那些傷口慢慢地被歲月風乾,然後深藏在心中某一個角落,定格成一處永遠的痛。
我無奈地凝望着他,最終只能默默地閉上雙眼。
“但是,明,你要記住,”李世民伏下頭,輕劃過我的鎖骨,遊走至我的心房處,那姿態是一種烙印,更像是一種宣示,“只此一次,我只放你一次。倘若你再落入我的手中,我便永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