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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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身體不適?還是佳人隨侍在側,神而目眩?
杜叔倫望着他身畔靜靜磨墨的如霜。
端莊韻致,清麗俗。執墨的皓腕纖細皎皎,瑩瑩生輝,漆黑如瀑的秀髮隨着夜風律動,緩緩輕揚,飄送鼻端一陣陣若有似無、醉人的蓮荷芬芳。
絕豔、絕美,就着燭光,幾乎令他看得痴了!
“三爺。”如霜出聲打破這片寧靜氛圍。
“嗯?”
“如霜不想成為另一個綠珠。”杜叔倫手中的狼毫小楷滑落,在潔白的宣紙印下點點墨漬,渲染、散開。
如霜拾筆,右手卻被他緊握住。
“如霜,我不是石崇,我不會用珍珠買下你,那褻瀆了你。你是無價的!”他情真意切地解釋,“三爺,如霜身世飄零,飽經漂泊困厄,念你的援手相助。當年,石季倫為了綠珠的美豔,不惜得罪孫秀,讓她無奈地跳下金谷園。綠珠作為權貴們的玩物,為石崇而死,有無價值這另當別論。但她不能自主的命運,令如霜慨。三爺,你沒有用金錢買下我,你用的是『情義』,你織了一張意重情深的網,讓如霜進退兩難。”緩緩回被握的手,她神情淡然地看着杜叔倫。
“我沒有迫你,如霜,我只是--”只是情生意動,照着本能告白。他不想這樣曖昧不明地下去,錯了嗎?
“三爺!如霜不配。我倆身份有如雲泥。”她切切打斷他末續的話。
她不想聽,那會使她武裝的心崩裂。
“藉口!那是你的推託之辭!”兩雙眼互相凝視對望,窒人的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他灼熾而惆悵。
她懇求且哀憐。
時間--靜止。
不忍她盈於睫的珠淚落下,他先調轉目光。
“所以呢?你想告訴我什麼?”他笑得無奈。
瞧向窗台,如霜側着頭,拔出發上的竹簪,立在宮燈旁,剔開紅焰,救出一隻投火的灰蛾,讓它展翅飛翔。
看着灰蛾飛向窗外,她幽幽地説:“如霜不當撲火飛蛾。”燭影映照,她的周身彷彿圈上一層光暈,神聖不可侵犯。
二十四年來,頭一個令他動心的女子拒絕了他。原來,心可以痛成這般。
深一口氣,他勉強擠出話:“如霜,是我唐突了你,對不住。你--還有未竟之語吧!”詫異於杜叔倫的知心,她愕然回視神情愁苦的他,心下悽然“三爺,收編如霜為婢。”
“這就是你要的?”如霜頷首。
他深深地注視着她。
“好。白如霜,明天起上工,專侍我的飲食起居。月俸福利由鄭寬告訴你--沒有契約,待你覺得還清了我的『恩義』,隨時可走。”閉上雙眼,他咬牙嘶啞地説。
“三爺--”
“還有問題嗎?”疲累蒼涼的問話幽幽傳來。
“我--”她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説起。
“下去吧,如霜。我説過的話絕對兑現,我依你。明天見到的杜叔倫將只是單純的主子,你可以安心。”
“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