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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再起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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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早,一心院大善智老和尚手下的幾個小和尚剛剛打開一心院的後門,去接那預定好的菜户送來的蔬菜瓜果,白霞子面帶微笑的出現在他們面前。一縷‘天狐香’飄過,幾個修為低微的小和尚傻愣愣的看着白霞子直笑,已經把白霞子當成了仙佛一樣的膜拜。白霞子面詭秘的快步離開了現場,十幾個穿紅戴綠的女子笑嘻嘻的從後面巷子裏鑽了出來,簇擁着幾個倒黴的小和尚就進了一心院。過了大概半刻鐘,歡快禪聲大作,呻聲、息聲、還有那故意作出的嬌滴滴的叫嚷着‘和尚小扮哥’的聲音傳出了老遠。

正在佛堂裏喝茶的竺法誡、大善智、大威勢三個老和尚聽到了就在一心院中傳來的不堪入耳的醜聲。竺法誡驚愕的看着兩個老和尚,驚問道:“兩位師侄,你們,什麼時候學會了這密宗的歡快禪法?這,這,歡快禪,卻是大爛陀寺不許弟子胡亂修習的法門罷?”大善智、大威勢兩個老和尚羞得面紅耳赤,急忙跳起來就往外走。竺法誡呆了一下,放下茶杯也跟了出來。

一心院的後院裏,五六個光溜溜的小和尚被十幾個赤身體的四十開外的女子摟抱着,正在那裏進行人世間開天闢地以來傳宗接代的偉大運動。大善智、大威勢看得是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上,氣得是面鐵青,雙手顫抖恨不得施展佛門降魔神通,將這一干婬辱玷污了佛門淨地的婬僧婬婦打成餅。竺法誡卻是道行高深,看出這幾個小和尚神魂已經不受自己控制,頓時雙手合十,長頌了一聲佛號:“南無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一圈朦朧的金光籠罩了整個一心院,那幾個小和尚打了一個寒戰,猛的清醒過來。他們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的傳法師父氣洶洶的站在面前,自己更和一羣醜怪的女人在做一件尷尬無比的勾當,不由得連聲驚呼,更有小和尚驚駭過度,猛的痛哭起來。

説時遲那時快,一心院後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薄薄的木門被人一腳踢開,數十個揮動着鐵尺鐵鏈的京兆尹差役其勢洶洶的衝了進來。當先的一個差役頭目大聲叫道:“據查一心院婬僧藏匿良家婦女,做那婬褻不法的勾當,今果然被我們逮了個正着!兄弟們,把這乾和尚都帶回去,好好拷問。哈哈,這可是一件大案子,辦下來了,大人那裏鐵定有好處!”大善智一聲怒喝:“長安京兆尹乃是貧僧親傳弟子,你等怎敢如此放肆?這幾個小沙彌,他們乃是受人惑的!”一干差役才懶得理會這些,一大早的他們就被平裏玩得好的幾個無賴漢拉了出來,送了他們一筆很豐厚的銀兩要他們來一心院抓婬僧。拿了好處,又礙於情面的差役們自然是奮勇當先,也不管兩個老和尚是李隆基欽封的護國禪師,一大早的就衝進來了。如今果然看到幾個小和尚和十幾個婦人在白宣婬,他們還有不樂的麼?

那差役頭目冷笑着斜睨樂大善智一眼,不屑的説道:“京兆尹大人是你的親傳弟子?咱們大人可不是禿頭和尚啊?兄弟們,不要聽這兩個禿驢胡説八道,全部和尚都扣起來帶去衙門裏。哈哈哈,僧院私藏女子,這個罪名,夠你們消受的啦。”竺法誡長頌一聲佛號,雙掌合十走到那差役頭目面前,剛要分説幾句,可是門外走進來一個嘴巴尖尖的差役揮動鐵鏈就往竺法誡的脖子上套了下來。這差役冷笑道:“和尚,少羅嗦。進了衙門,被咱們三套夾一夾,你再念佛號罷!”這差役的身手極佳,一條鐵鏈舞得好似一條圓龍,猛的就套在了竺法誡的脖子上。竺法誡面一呆,本能的雙手一震握住了那鐵鏈,就要開口解釋。可是那差役已經出手按在了竺法誡的肩膀上,笑道:“和尚,你就不要解釋啦,罪證確鑿,你還能説什麼呢?你能説翻了天去?”竺法誡一呆,常年在大雪山上苦修的他卻是不擅長和這些差役之類的人打道,他只能回頭看向了大善智和大威勢,指望着兩個師侄能夠給自己分一二。他就搞不明白,怎麼自己就被鐵鏈鎖上了呢?這差役的動作好快,若非和尚的眼睛明亮,差點沒看清這差役的鐵鏈是如何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突然間,竺法誡渾身一個靈猛的醒悟過來――這差役的動作怎會如此快?從那後門進來到自己身邊,足足有二十幾丈的距離,他説一句話的功夫就到了自己身邊,還把自己套在了鐵鏈中,而且,他身上的氣息如此的怪異,卻是不似人類!

本能反手一掌朝着那差役拍了過去,可是卻打了一個空。同時竺法誡的肩膀上突然一股錐心的劇痛傳來,一股陰寒的能量衝進身體,半邊身體都麻痹起來,那癢酥酥麻生生的覺,讓老和尚心知肚明:自己中了劇毒!什麼樣的劇毒,能夠讓自己已經修成身羅漢的身軀如此快的麻痹?竺法誡猛回頭,卻看到那尖嘴差役正朝後門狂奔,他的身後,一抹好似蠍子尾巴的淡青虛影猛的閃動了一下。

“南無…~阿彌陀佛!”老和尚氣得直髮抖,陰溝裏翻船啦,他居然被一隻蠍子湊近身體叮了一下。竺法誡身體一扭,一步就邁出了二十幾丈,朝着那差役追了過去。他心裏暗自奇怪,怎麼自己就沒有從這蠍子身上發現一點兒妖氣?反而這蠍子身上還有着一種天地生成的靈氣存在,難不成這蠍子還是一隻靈獸化為人形麼?一邊施展天足通神通追趕這蠍子,老和尚一邊運轉內息,施展瑜珈法門驅除體內的毒

前方狂奔的蠍子正是五毒兄弟中的杜。他藉着幾十個衙役亂糟糟的在一心院搗亂的時候,順利的靠近了老和尚,一舉將自己的丹毒注入了老和尚的身體。剛才他的手故意選了老和尚的左肩搭上,毒注入左肩,很快就能侵襲到老和尚的心脈,杜對自己的毒有信心,普通的修道士被這毒沾上一絲兒,也是瞬間僵死的下場,絕對不會有其他的結果。可是杜在屋頂上狂奔了一陣後猛的回頭一看,卻驚恐的看到那和尚皮膚上一陣暗金光芒竄,嘴裏慢慢的噴出一股淡青的毒氣,顯然正在出毒哩。更加讓杜到恐怖的就是,這和尚一步邁開就有數十丈的距離,看起來好似尋常人行走的速度,卻越來越靠近自己。

驚呼了一聲:“好厲害的和尚!”杜低下頭,邁開兩條長腿就跑。五兄弟中,除了本體是天毒蜂的杜風,就以杜這條蠍子跑得最快,這一施展開了本能神通,就看到杜兩條腿子幻化出數條殘像,‘颼’的一聲就跑出了長安城,朝着十幾裏外的一處山林跑去。

後面竺法誡老和尚已經出了三成的毒,但是剩餘的毒也已經轉了他全身,讓他身體的機能只有平的六成左右。只覺得身體一陣陣發冷的和尚長聲喝道:“妖孽,快快説出指使你等計算貧僧的妖人,貧僧留你一條魂魄投入六道輪迴轉世。否則貧僧降魔神通一旦使出,你就魂飛魄散哩!這是貧僧的慈悲,你可千萬不要自誤!南無阿彌陀佛!”一聲佛號,竺法誡和尚右手一張,手臂突然伸出數十丈長短,一手朝着杜的後心抓了過去。此時,杜已經跑進了一片山林,到處都是嶙峋的怪石,遍地都是幽深的樹林。

眼看着竺法誡的大手就要抓住杜了,和尚剛剛經過的一塊巨石後面突然跳出了一個皮膚白淨面皮上有很多疙瘩圓鼓鼓的肚子胖得有點離譜得漢子。黃沙蟾蜍化身的杜禪自那石頭後跳出來,張口就是一口腥風裹着億萬劇毒黃沙朝着老和尚後背噴了過去。老和尚一個不提防,渾身一寒,身上僧袍被打出了無數窟窿,又中了一種劇毒。和杜那陰寒足以讓人渾身經脈血管凍結的蠍毒不同,杜禪的毒乃是鋒利歹毒,最能消化骨,瞬間就能將一個大好人化為乾屍的歹毒玩意。

竺法誡身體一抖,體內真元猛的一瀉,一粒粒附着在他身上的黃沙化為一縷縷黃霧氣滲入他的身體,開始髓,讓他身體又痛又癢,差點沒慘哼出來。他身體一抖,那隻伸出去的長手頓時一偏,沒有抓住前面狂奔的杜。老和尚氣得怒嚎一聲,猛的回頭,那圓滾滾好似一個皮球的杜禪早就蹦蹦跳跳的跑出了老遠,一邊跑還一邊扭頭朝着老和尚叫囂道:“和尚,你追我啊?你追我啊?你有本事追我啊?呱呱!”老和尚怒吼一聲,無名之火發作,懶得理會杜禪,而是繼續朝着杜追去。他中了黃沙劇毒,但是速度反而更快了三分,眼看着就要追上杜。就這個時候,杜剛剛跑過去的一個爛草窩裏面,突然鑽出來一條長有十幾丈水缸的千足大蜈蚣。這渾身金光燦爛的蜈蚣每一支腕足上都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只看這大蜈蚣嘴巴一張,一道碧綠的煙霧噴出來數十丈遠將竺法誡死死的籠罩在裏面,同時那數千只金光閃動的大眼同時噴出了一道道尺許長頭髮芒閃動的金歷芒。

一聲尖叫,竺法誡一個不提防,被那金光眩花了眼睛,雙眸劇痛的他頓時眼淚水淌了下來。心知此時已經到了生死關頭,自己居然淪入了幾隻妖怪的陷阱中,竺法誡身體一抖,黑漆漆枯瘦的身軀突然變得金光閃爍丈八高下,以自身神通借來了西方大力金剛的無上神力,一掌朝着金光來的地方轟了過去。一聲悶響,十幾丈方圓的一片山石頓時化為齏粉,但是杜武早就恢復了人形和杜一起逃之夭夭,那力量萬鈞的一掌本就沒有傷到他們一頭髮。

竺法誡身上金光燦爛,驅散了四周的毒霧後,邁開長腿朝前面杜杜武追殺而來。這一次他變得極其小心,每看到前方有足以掩藏人的山石,都馬上是一掌飛出。一團金光離他的手掌,就化為數十丈大小的一片,將那一塊兒山石化為粉碎。於是乎,一路上他平平安安的追出了裏許,果然沒有再受到任何襲擊。

眼看就要追上前面的兩個妖怪,竺法誡剛剛一腳踏在地上,立足之處的地面突然探出兩條手臂,兩條鋼鐵一樣堅韌擁有無窮力量的手臂,就算是以竺法誡請來了大力金剛的一部分神力依然無法對方巨力的兩條手臂。這兩條淡銅紅的手臂抱着竺法誡的一條大腿一轉一扭,數百萬斤巨大的力量好似蟒蛇絞殺一樣,將竺法誡一條腿骨攪成了醬。慘嚎聲中,竺法誡一聲怒喝,雙掌中佛印閃動,兩個金光萬丈的‘萬字’就要朝着地下砸下。就這時,空中‘噗哧’一聲悶響,一條黑白花紋的大蜘蛛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一張二十幾丈方圓的大網有靈的一漲一縮,將竺法誡整個裹在了裏面瞬間收緊。

竺法誡雙臂猛的貼在了身上,他一個站立不住就朝着斜次裏倒了下去。兩條人影閃過,白猛扛着一塊長寬高都超過三丈的巨石,狠狠的砸在了竺法誡的金身上。轟然巨響中,巨石化為粉碎,竺法誡的金身也七竅噴血,金燦燦的金身眼看着一層層的暗淡了下去,漸漸的要恢復漆黑的澤。另外一條瘦小的人影‘嗡嗡’一笑,手上一柄長刺輕盈快捷好似蜻蜓點水一樣刺穿了竺法誡的喉嚨,隨後狠狠的一,一股血箭猛噴了出來。杜風拎着他以自己的毒刺煉化的那柄四尺長的刺劍,‘嗡嗡’的笑了幾聲,張開大嘴痛飲了幾口竺法誡的熱血,仰天長嘯起來。

地下,如今身高已經有一丈掛零的江魚緩緩的撕裂頭頂的土地鑽了出來,他抓住了竺法誡的脖子,淡淡的説道:“不要怨我,早死早投胎罷!是俺師兄袁天罡叫俺殺你,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死啊?”‘咔嗒’一聲,扭斷了竺法誡的脖子,江魚將那屍體丟給了白猛,皺眉道:“你還真吃了他?唔,既然你要了他的身,就連他的魂魄都一起煉化了罷。若他真的輪迴轉世了,下輩子來找我們的麻煩,豈不是禍害?”白猛‘噝噝’一笑,連連點頭道:“這種有修為的和尚的,好香,好香!噝噝,吃了他,我起碼半年不用吃飯啦!噝噝!”他身體一扭,恢復了白蟒的本體,如今白猛的本體因為化形成功的關係已經有二十丈長短,他張開那小山口一樣的大嘴,將竺法誡的身體整個了進去。嘴巴動了動,白猛張口吐出了一塊破布,不滿的説道:“噝噝,這和尚的衣服起碼有十幾年沒刷洗過了,噝噝,好臭,噝噝!邦喉嚨!”冷眼看着白猛將竺法誡噬,連同竺法誡的靈魂都被他用丹火煉化,江魚手一揮,遠處山林中跑出來一百多個捕風營的暴徒。這些老於江湖經驗的暴徒手腳麻利的忙碌了一陣,將打鬥時留下的痕跡用樹枝編成的掃帚一一打掃了一下,一行人迅速的離開了現場。

江魚他們剛剛離開不久,他們剛才打鬥的戰場旁邊一塊山石上突然一道金光一閃,十幾個道人出了身形。江魚的便宜師父元化真人恭恭敬敬的和袁天罡、李淳風二人伺候在一旁,元化真人很是小心的朝一個身穿道袍面如冠玉很是英俊的年輕人低聲問道:“師尊,您看弟子的這個徒兒收得如何?”這年輕人微微一笑,跳下山岩在剛才江魚探出雙臂抓住竺法誡的地方仔細看了又看,這才點頭笑道:“好,好個徒孫,下手果然果斷狠辣。竺法誡借來了西方大力金剛本尊的一部分神力,那等力量,若是沒有修練到他手上那八九玄功口訣的五六成的火候,怎麼可能製得住竺法誡?好,很好,這個徒孫,我賢妙真人要了。”點頭稱讚了幾句,賢妙真人笑着對元化真人道:“如此看來,這江魚正是我道門紅塵護法的最好人選,出手狠辣不留餘地,做事幹脆利落,更加難得的就是昨天你們剛剛分派他要他去對付竺法誡,今一大早他就順利的成了事,甚至就連元神都沒放過,果然是護法我道門讓我道門教統得以發揚光大的好人選。”笑了幾聲,賢妙真人對袁天罡道:“你師祖的那一套天機神算,這次總算是沒出錯,這江魚,果然有趣。”袁天罡連忙陪笑了幾聲,賢妙真人思忖了一陣,對元化真人道:“好了,為師作主,江魚這徒孫,為師的認了。你待會就把真正的《上清紫府八九妙訣》傳授給江魚,也不要一次次的去考驗他了。再賜給他一丸‘都率金丹’,着他多多提升一點功力,以後可堪大用。”滿臉是笑的賢妙真人深深的了一口氣,嗅了嗅四周殘留的一點氣息,讚歎道:“妙啊,妙啊,他手下都是一羣妖怪,就算大爛陀寺的長老親自來我們中原,卻也拿不住我們的軟肋,殺掉竺法誡的,是妖怪,和我們中原道門,可沒有任何的關係。”袁天罡看到賢妙真人心情極好,連忙笑道:“這倒是實話,只是,竺法誡這和尚看起來道行高深,怎麼如此輕鬆的就被收拾掉了?”搖搖頭,賢妙真人看了看站在山岩上的一個身材魁梧紅光滿臉的大鬍子老道笑道:“普濟真人以為如何?”普濟真人笑了幾聲,點點頭緩緩的説道:“老道一輩子煉丹,對於天下的毒物也都有點了解。那江魚身邊的幾條毒蟲,都是天地異種,也不知道他怎麼機緣巧合收得這些怪物。不説其他,就説那條碧玉丹心蠍子,嘿嘿,若他修練到高深境界,怕是仙人都經不起他一蜇。竺法誡再厲害,依然是體凡胎,又不似賢妙師兄這樣八九玄功已經到了幾乎破空飛去的境界,怎消受得起?”一干老道聞言連連點頭,幾個道行高深的老道施展法力,將這一塊山林整個翻了個個兒,將現場破壞殆盡了,這才紛紛做法離開。果然,當天正午時分,元化真人就到了長安城中,這次是認認真真的將那正品的《上清紫府八九妙訣》傳授給了江魚,氣得江魚是暗地裏咬牙切齒恨死了這羣蓬萊島的老道,表面上卻還是得陪着笑臉,連連稱頌師門的恩德不提。江魚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當年望月宗的這麼多先輩,就沒能把蓬萊島啊、一氣仙宗的這些鎮門的妙法偷學出來,畢竟那些先輩一個個都是心高氣傲的角,你能指望他們像江魚這樣低聲下氣的裝孫子麼?

也許是看在江魚這次表現的份上,江魚終於被蓬萊三仙宗的核心高層人物承認了他的地位和身份,一時間待遇大大不同。且不説江魚得到了真正全本的《八九玄功》妙訣,也不説元化真人額外贈送的十幾瓶保命的靈丹,就説他如今有權利直接調動長安城內所有的道門力量為自己所用,這個權力就是江魚以前聽都沒聽説過的。也就是説,從今開始,江魚隨時可以調動長安城內外百多座大小道觀的全部人力和財力,以大唐朝如今尊道的氣氛,這筆力量是可以嚇死人的。就僅僅説那田地罷,百多座道觀在長安城周邊就有數十萬畝上好的良田!

同時,江魚也明白了,一定要下手殺掉竺法誡是為什麼了――竺法誡是天竺爛陀寺派來,將要隨着吉備真備返回扶桑,去扶桑傳授佛法的傳法和尚。中原道門有一個原則,能不讓佛門的人靠近扶桑島,就不能讓他們過去;若是他們實在要過去,寧願讓中原的佛門宗派過去,也不能讓天竺的爛陀寺,也就是婆娑法蓮寺的人過去。道統之爭,以至於此。

清了事情的前後經過,雖然還不明白具體的原因,江魚卻也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所以,在三天後李隆基招江魚進宮的時候,江魚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定算。而李隆基吩咐下來的事情,也正是如此:着江魚率領捕風營,送吉備真備等一干扶桑使節由揚州下海,東渡回國。吉備真備一行人中,除了他帶來的隨行人等,還有一些學成歸國的扶桑留學生,更有中原道門挑選的近百名年輕卻博學§讀道經兼修道法的道人,是準備去扶桑傳授道法的人選。

江魚率領大隊人馬護送這批人前往揚州,其一是不許吉備真備的隨從在路上招惹出是非;其二就是護送這些道人;其三麼,其目的就不可為人知曉了。總之江魚對這件事情是心知肚明,自然明白應該怎麼去做。大隊人馬第二天就要動身,而竺法誡自從那天清早從一心院離開後,就不見回來。大善智、大威勢明白其中已經有人做了手腳,但是因為自己如今實力不濟,他們也只能無奈何。

於是,扶桑使節團請去扶桑傳授佛法的和尚,就換成了中原佛門的一個叫做普照的和尚。原本還有一個叫做鑑真的和尚,但是因為他臨時突然染重病,故而也只能留在中原――當然,他的重病為什麼會突然在短短一天內突然發作,其中也是有玄虛的。江魚卻不理會道門佛門在後面做的手腳,他只是很本分的點齊了人馬,護送或者不如説是押送着吉備真備一行人離開了長安,朝揚州行去。吉備真備原本還想要等鑑真和尚病癒後再動身,但是送他回國的諭旨都已經下了,他也沒奈何,只能離開。

大隊人馬行動緩慢,從長安到揚州一路三千多里地,江魚他們行走了一個月,還在半路上晃悠。一路上,因為是奉了李隆基聖旨送吉備真備他們回國的關係,江魚倒是從路過的州府打了不少秋風,卻也是油水豐厚,大撈了一筆。

這一,江魚一行人在一個山谷中宿營,數千人馬排開了數里長的營地,星星點點的篝火在夜風中搖動。江魚盤膝坐在一堆篝火邊,手裏抱着一條烤羊腿撕扯着,對他身邊的吉備真備笑道:“吉備真備大人,這一次,你可算是風光回國啦。不知道下次見你,還是什麼時候哩。”吉備真備微微一笑,有點慨的點頭説道:“是啊,一晃居然是兩年時間過去啦,故國的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已經三次啦。江大人,在長安,很多時候,有勞您幫忙啦。”吉備真備跪坐在地上,彎下朝着江魚鞠了一躬,很是莊重,很是嚴肅的對江魚表示謝。

江魚呆了一下,他似乎記不起自己有幫吉備真備做了什麼事情啊?搖搖頭,啃了一口羊,他含糊説道:“大家自己人,何必這麼客氣?吉備真備大人這次帶回去的,除了本國的學生,還有不少工匠罷?”

“咳囈!”吉備真備興奮的説道:“是的,還有一百多名你們中原的工匠,他們都是鍛造鐵器的高手。從今以後,我們扶桑的武士,也能使用上你們大唐朝那樣鋭的兵器啦。這都是聖天子的仁慈啊,否則這些工匠,怎麼可能去我們那等荒夷小柄?”嘆息了一聲,江魚拍了拍吉備真備的肩膀,笑道:“我就説嘛,你們扶桑缺少什麼東西,就直接朝我們皇上開口要,皇上是最仁慈不過的,你們開口了,皇上多多少少都要給你們一點東西的。當年那吐蕃,太宗皇帝不都給他們送去了工匠隊伍一萬多人麼?媽的,如今他們發達了,用我們大唐傳授過去的技藝來打我們啦!”江魚氣極敗壞的了一口

吉備真備急忙躬身道:“江大人,我們扶桑,是永遠不會來攻打大唐的,我們扶桑,是大唐最忠心的屬國,我們扶桑人,都指望着能成為大唐的子民呀!只有吐蕃那些野蠻的東西,他們才會這樣做哩!”拍打着脯,吉備真備發下了一長串的誓言。

“好啦好啦,咱又沒説你會帶兵來打我們大唐,就算你吉備真備大人發瘋了帶人來打,也要看你是否能打過我江魚啊?”隨手一拳轟碎了身邊一塊人頭大小的拳頭,江魚剛要和吉備真備調笑幾句,突然一股凌厲的殺氣從右側山谷上方的山坡上飄了下來。

黑夜裏,蒼月下,一長列黑盔黑甲黑馬的騎士出現在那坡頂,隱隱約約的怕不有數千人馬?最前方的一名黑甲將軍手上一柄混鐵槍緩緩的朝着天空一舉,隨後槍尖遠遠的指向了江魚,兩道冰冷的目光和江魚的眼神碰了個正着。那是充滿了熾熱的戰意,瘋狂的殺氣,好似野獸一樣狂暴的殺機。江魚眼尖,一眼看出了那人正是高仙芝!

斑仙芝!他如今應該在安西都護府,正在葱嶺外欺負那些小柄的百姓,打得人家十幾個小柄的國王獻上自己的老婆女兒的求饒哩,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裏距離他的防地,起碼有三千里!

一聲低沉的咆哮,高仙芝槍尖一沉,突然策騎朝着江魚衝而來。遠遠的,一縷輕嘯響起,數千黑甲鐵騎水一樣從那山坡上蜂擁而下,朝江魚率領的捕風營營地衝突而去。另外有一支千多人的騎軍,則直接衝向了那百多名道人還有他們的隨身道童紮營的地方!

江魚恍然,他們殺了竺法誡,高仙芝就要來殺這羣道人,同樣都是釜底薪之計,高仙芝的報復來得更加猛烈,更加直接!

一聲長嘶,褡褳中玄武戟呼嘯而出,江魚一步橫跨近百丈,朝着高仙芝了上去。

槍!戟!

碰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