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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再起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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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能夠曬死人,尤其剛剛下了一場半大不大的陣雨,太陽一蒸,雨水化為蒸汽盤繞在離地丈許的地方,可以把人的皮都給活扒下一層。長安城裏的百姓都只覺渾身孔都被糨糊粘乎乎的蒙了一層,走幾步路,就要伸長舌頭好似狗子一樣息幾聲,否則就會被活活的悶過氣去。大街上的青石板,被白濛濛的太陽曬得好似要蒸出青煙,一道道扭曲的熱從地上升起,四周的景緻都變得模模糊糊,房屋的牆角都好似在扭動搖晃。這樣的鬼天氣,就連東西市裏面最勤快的商人都回轉私宅休息去了,哪裏還有人出來走動?

沒有人出來走動,卻有一羣似人非人的生物在長安城外十幾裏的一處空地上拼命的吼叫拼殺,赤的身軀上一塊塊強健的肌爆突起,碩大的拳頭帶着一陣陣的勁風錘打在身邊任一一個人的身上,砸得那人骨作響,砸得那人頭破血,砸得那人嘴裏都噴出一塊塊的淤血,還不肯罷休。將近兩千名陷入瘋狂狀態的人形生物,在這樣的毒辣頭下相互瘋狂的廝打,眼裏那狠毒兇殘的目光,好似四周所有的人都是他們的殺父仇敵,拿三江四海之水都無法洗刷那仇怨。

這塊長寬兩裏多的空地四周都是密林,如今一株大梧桐樹下,江魚正在那裏搗鬼。一個烏木打造的祭台放在地上,上面雜亂無章了十幾面漆黑的帶着血紅條紋的旗幟,他在那裏手舞足蹈的唸誦着古老蒼涼的咒語,一揮手就有一道烏黑的光華閃過。十幾面旗幟無風自動,一道道模糊的虛影在那旗幟上若隱若現,都是一些頭上生角青面獠牙的鬼神虛像,在那裏張開大嘴作出極其兇狠的表情。

十幾壇烈酒放在祭台前,隨着江魚的動作越來越快,舞蹈越來越瘋狂,空氣中隱約的波動益發明顯,十幾條鬼神在那黑旗幟上顯身,張開大手就要去抓江魚。一聲厲嘯,江魚手上金木水火土五道五行箭氣噴而出,得這些鬼神一個個身體破碎不堪,數百個小窟窿在他們半虛半實的身體上出現,一柱柱紫黑若有若無好似存在又好似虛幻的血柱從這些鬼神身上噴出,濺入這十幾壇烈酒中。江魚一聲號令,從間掏出兩塊用雷霆轟打過的千年桃木心做成的令牌朝着十幾個鬼神一陣亂晃,平地裏數十道紫金雷霆砸下來,打得這十幾個鬼神抱頭慘呼,不甘心不情願的隱沒在虛空中。這些鬼神臨消失前極其怨毒的看了江魚一眼,發出了無聲的詛咒,那詛咒匯聚成黑的毒火朝江魚焚燒過來,卻被他身上散發出一道淡銅紅的光芒攔下。

烈酒被那鬼神身上濺出的血滴入已經變成了紫黑,一縷縷奇異的霧氣在那酒裏翻騰,發出鬼哭狼嚎的慘叫。江魚面帶喜的看着這十幾壇烈酒,突然拔出一柄用黑不知名石頭打造的尖刀,狠狠的朝着自己心口刺下。心頭破碎,一縷心血混合了江魚的一絲元神噴出,均勻的進了十幾壇烈酒中。江魚殷紅的鮮血和那酒中紫黑的鬼神血一混合,頓時迸發出一道道刺目的閃光,酒一陣翻騰,捲起了十幾個小小的漩渦,隱約可以看到數百個擁有極其古老氣息的符印在那酒中一閃即逝,酒最終平靜了下來。

江魚仰天長嘶了一聲,那空地中正在瘋狂搏殺拼命的毆打身邊一切活人的千多條壯漢同時停下了手,邁着整齊不如説是僵硬好似殭屍的步伐朝着江魚匯聚了過來。近百名身上骨頭被打斷渾身是血的壯漢掙扎着,在地上緩緩的爬行着,也朝着江魚這邊爬了過來。江魚看了一眼這千多名眼裏神光盡喪變得行屍走般的捕風營所屬,冷笑了一聲喝道:“每人一口酒,喝了酒後自己去一旁運功!”‘阢神經’,摧毀人的原本神智,將人的元神錮,變成一具標準的行屍走。天外太虛天招來的鬼神血,擁有極強的侵蝕魂魄控人心神的力量。江魚自身藴含了一絲元神的心血,配合望月宗傳下來的不多的幾手符印,可以將自身心血和鬼神心血結合,讓鬼神血重造這些人的神智,自此這些人雖然還是那些人,但是他們的神智盡被江魚控制,變成了對江魚忠心不二的巫衞。這些以前的暴徒,更是失去了一切的慾望,他們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為江魚去做一切事情,為江魚去死。保存了全部的智能和技能,卻又如此忠心沒有絲毫雜念的人形生物,正是望月宗上古時期用來看護山門的不二選擇。

千多名漢子排成整齊近乎呆板的隊伍一個接一個的飲下血酒,隨後走到一邊,就在暴曬的太陽下盤膝打坐,消化那酒中龐大的能量。十幾名被江魚用法拘來的域外鬼神的血,藴含的能量非同小可,所有人身上都是血管突出,一道道紫黑氣勁從鼻孔中徐徐噴出,隨後又被大嘴進身體,數十個周天搬運後,這些漢子的眼神恢復了清明,體內真氣也增長了接近半個甲子的修為,同時站起身來,用帶着點瘋狂、帶着點盲目、帶着點信的狂熱眼神看着江魚,等待着江魚的下一道命令。

重重的一點頭,江魚一揮手,喝道:“繼續練,最先被打倒的五百人,今夜沒有晚飯。最後留下的五十個人,可以得到額外的增長功力的丹葯賞賜!去。”一聲令下,千多名壯漢同時狂吼一聲朝着空地中心衝去,數千個拳頭胡亂飛舞,馬上有十幾個功力最低的漢子被打得吐血倒地,再也難得掙扎爬起。江魚哼了一聲,杜武兄弟五個衝進戰團,將這些被打翻的漢子拉了出來,扛到了一側的樹林中,將他們丟進了樹林裏一個長寬十丈深有五六尺的水坑中。

水坑裏,是味道刺鼻的淡綠葯水。黏稠的葯水還在‘汩汩’的翻着泡泡,裏面有一道道靈光閃過,隱約可以看到各種奇怪符籙的光影。十幾個漢子剛被丟進水坑,馬上歇斯底里的慘叫起來。狂暴霸道的葯力順着他們的孔衝進了他們的身體,摧枯拉朽般將他們破碎的經脈和骨骼打成粉碎,然後再用一種非人的方式重新組合起來。新生的經脈和骨骼更加的堅硬更加的柔韌,但是若是能有人用大神通微觀視之,可以看到這些經脈骨骼都不似人類身體所應有的組織,反而類似某些昆蟲身上的筋和外骨甲。

杜武他們五兄弟乃是崑崙山積年的老妖,對於玩毒葯有着自己獨特的領悟。這一池塘的‘千萬生消湯’,乃是他們以秘法召集的近千種稀奇古怪的毒蟲,加上自然界中近萬種毒草,讓三尾狐狸白霞子用自身丹火萃煉出其中的英後,由白猛跑去長白山天池,取出底部最陰寒擁有天生銷蝕力量的‘天一淨水’心調配而成。千種毒蟲萬種毒草的葯相互剋制,就算是服下幾斤也沒毒不死人,但是卻擁有了極其霸道的促進身體組織生長的功效。就算是一個人的大腿被砍斷,只要丟進這池塘中,短短一刻鐘功夫都能重新長出一條腿子來――如果那人沒有被疼死的話――這是杜武他們五兄弟昔獵殺了老對頭一條千年守宮後得來的秘法。而池塘下面,被三尾狐狸白霞子這個擁有三千年道行,見識手腕可以比得上普通小門派宗師的狐狸佈置了一個古怪的妖陣,凡是被投入池塘的人,身體組織都會被轉化為妖物所特有的結構,功能比人類強大百倍的結構。

一羣沒有妖怪的氣息,沒有妖怪的修為,但是實際上身體已經被轉化為妖怪身體的‘人妖’,就是這樣被江魚他們炮製出來的。什麼叫做逆天而行,什麼叫做肆無忌憚,什麼叫做造孽,這就是了。若是到了後代,江魚他們這種行徑還説不得被批判是敗壞人倫綱常,敗壞社會道德,混雜了人類和妖怪之間的生理界限之類的大帽子,但是在大唐朝開元年間,誰説他們?

一刻鐘後,十幾個身體結構得到了極大加強並且所有傷勢都痊癒的赤漢子狂笑着從那池塘中跳了出來,邁開大步衝進了那打成一團的空地中,手起拳落,將數十個同伴打得吐血倒地。杜武兄弟幾個又衝進了空地,將這些倒黴鬼一個個的拖了出來丟進那池塘,於是樹林中再次響起驚天動地的慘叫,遠近山林中的鳥獸早就被嚇得逃走一空,只有空地裏大聲的喊殺聲震撼雲霄。

這種極度暴力的練兵手段,讓江魚在短短半個月中擁有了一批體內真氣擁有一定火候、體也算得上強悍、尤其是忠心耿耿的屬下。將近兩千名屬下相互瘋狂的毆打廝殺,不斷的有淘汰者被拉出來,隨後經過那池塘的萃煉後再次返回戰團,這種練兵的方法,不由得讓人想起了洪荒巫道下一個獨特的小分枝的惡毒手段――養蠱。蠱蟲們就是如此廝殺,如此的噬,最終留下了最強大的存在。

頭漸漸西落,最終千多名捕風營所屬都挨個被打翻了幾遍,最後一輪廝殺後,最後還能站起來的三十九名壯漢受到了江魚的親熱問候,得到了江魚手上一枚可以增長功力增強體內經脈堅韌程度的靈丹。江魚不會煉葯,幾條毒蟲更是對此七竅通了五六竅,但是白霞子卻是一個明聰的人物,從江魚手上拿到了蓬萊三仙宗入門的煉丹秘笈後,她居然也能用自己的妖丹像模像樣的煉製出一些難度不是很大的丹葯來。比如説,如今江魚分賞下去的這種可以讓普通練武人增長一年左右功力的靈丹,就出自她的手。

“很好,兄弟們。你們今天的表現很好!我,江魚,你們的將軍,你們的主人,為你們的表現到很欣!只要你們努力練,後大唐朝最強的一營隊伍,肯定就是你們!”江魚毫不吝嗇自己的溢美之詞,大肆的誇獎了一番這批忠心的屬下,或者説忠心的奴隸。一千多條漢子一個個看着江魚,眼睛裏面都在發光,脯都高高的了起來,很是為能夠得到江魚的誇獎而高興。

“穿上你們的衣服,穿上你們的鎧甲,扛上你們的重負,現在,我們回城吃飯!今晚上,大魚大,美酒羊羔,有你們吃的!”江魚嘎嘎一笑,隨後又面一番,怒道:“今天最早被打趴下的五百人,沒有晚飯,自己去運功調息辟穀罷!明若還是你們,就自己進去那仙池中浸泡三天三夜!”數百壯漢身體猛地哆嗦了一下,低下頭不敢再看江魚,跟着大隊去一旁的樹林中開始穿戴自己的衣物和鎧甲。

留下杜武五個毒蟲兄弟在樹林中看守那葯池,江魚、龍赤火、白猛帶着一千多穿了四十幾斤的全套甲冑,身上還扛着五百斤重物的壯漢,一路喊着號子,邁開大步朝長安城跑去。為了顯示自己和屬下同甘共苦的神――這不是作給捕風營的漢子們看的,而是作給其他某些人看的――江魚背上扛着的是一塊丈許方圓的卧牛石。白猛這個比江魚更高了一個半頭,了三倍不止的恐怖壯漢則是扛着一塊長寬高都有丈許的巨石,巨石上還坐着滿臉笑的龍赤火,龍赤火的背上還象徵的揹着一塊百多斤重的石頭!

一行人就這樣風風火火的邁着整齊劃一的步子,高聲吼叫着李隆基親自作曲,由幾個溜鬚拍馬的大臣填詞的《大唐親王破陣曲》,發出整齊的‘咚、咚、咚’的聲響,一路跑到了長安城外。眼看快要到城門的時候,江魚一聲令下,隊伍朝着左邊一轉,繞着城牆快速奔跑起來。黃昏時分,長安城十幾個城門口,進進出出的百姓、商人正是最多的時候,這些百姓、商人就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江魚身後的白猛扛着偌大一塊石頭極快無比的跑過去,看着千多名面嚴肅沒有一絲表情的壯漢揹着巨大的包裹跑了過去。

漸漸的,大唐朝的百姓開始鼓掌歡呼,就連城門口的那些官兵也都大聲打起了號子。而那些外來的正要進城的商隊,則是一個個面如土,伸長了舌頭半天説不出話來。時不時就能聽到那些胡商在驚恐的低聲竊語:“大唐朝的士兵,都是這樣的怪物麼?難道都是這樣的怪物麼?”長安城通明門的城門樓子上,一身便裝的李隆基握着一管玉簫輕輕的拍打着自己的手心,滿臉是笑的看着城牆下大吼着跑過去的江魚一營人馬,點頭道:“善哉,短短月餘時間,能將一干江湖匪類練成如許鋭,江魚練兵的本領的確不俗。”他回頭笑道:“哥奴啊,朕剛開始還害怕江魚自幼頑劣,除了打打殺殺的沒有其他的本領,誰知道他還有這麼一手。”笑了幾聲,一身紫袍的李林甫弓笑道:“陛下您實在是英明,小魚他雖然頑劣,但是對陛下的這一片丹心,卻是除了臣,天下人少有人及的。朝中有人前幾彈劾我家小魚他胡作非為,收容江湖匪類擾亂長安市井,更有人説小魚他懸賞重金通過這些江湖匪類去刺殺太子東宮裏面的官員,可不是可笑麼?”李林甫的丹鳳眼眯起來,笑得很含蓄,含蓄中帶着一點不明顯,但是讓人看得出來的委屈。

“唔,哥奴你説得不錯啊,張九齡是糊塗了,這些市井遊俠的事情他不懂,他不懂,怎能胡説呢?”李隆基板,點頭道:“江魚做的很好嘛,一千多個大唐朝最有名的暴徒,被他訓練成這個樣子,京兆尹那邊也説了,這些人從來不出捕風營搗亂嘛。張九齡彈劾江魚的事情,實在是沒道理,朕要去好好的批他一頓!不能因為他和你李林甫不對路,就…”説道這裏,李隆基突然閉上嘴,‘嘿嘿’的乾笑了幾聲。李林甫低着頭,笑的説道:“可不是麼?就是向陛下説的這樣,張九齡恨臣廢黜了幾個他那一派的官員,所以就連我家小魚都恨上了。其實我家小魚對皇上忠心不提,更是禮、義、孝、愛的全德之人,張九齡前在朝堂上那樣彈劾他,委實有點讓人心寒。”頓了頓,偷瞥了一眼李隆基和煦的面容,李林甫笑道:“其實,張相公他這樣做,也是因為我家小魚壞了他的事情,張相公想要強娶梨園的劍舞教頭公孫大家,卻被我家小魚仗義給阻止了,所以…”

“嗯?”聽到這種香豔的八卦,李隆基馬上轉過身來,瞪大了眼睛喝道:“快快説來讓朕聽聽,那公孫大家劍舞之技極其了得,天下無出其右者。張九齡他凡麼瘋啊?人家嬌滴滴的小姑娘,幹什麼要嫁給他啊?嘿,給朕好好説説,張九齡莫非是因為這事情吃癟,所以把仇怨給帶去了朝堂上?若真如此,這張九齡,哼哼!”李林甫低下頭,面帶笑容的添油加醋的一番説辭,説得李隆基是連連冷笑,手上玉簫拍啊拍的,差點就沒手丟了出去。於是,李林甫笑得更加燦爛了,丹鳳眼差點就轉成了三角眼,幸好他反應及時,又將那快要變形的眼睛及時的轉了回來。

如此瘋狂的練,又過了大概一個月的功夫,已經是中秋季節,元化真人巴巴的從蓬萊島跑了回來,給江魚丟了數十瓶靈丹,隨後又去終南山‘坐鎮’去了。得了這蓬萊三仙宗的煉丹宗師煉製的靈丹,江魚捕風營的一干屬下功力暴漲,十幾天的功夫就在那葯池的幫助下,收了全部的葯力,先是提升到了先天境界;隨後又在江魚、孫行者他們一干高手的護法下,服下了‘龍虎大劫丹’,一一都順利的突破,體內的先天罡氣初步凝結成了黃豆大小的金丹,步入了金丹境界。其中,死傷了數百暴徒,但是江魚卻也沒放在心上。

如此的拔苗助長,也只有江魚他們這一干妖魔鬼怪齊全的人物才能做得出來,才能實現這個近乎不可能實現的奇蹟。若非‘阢神經’轉化了這些人的神智,讓他們腦海中沒有一絲的蕪雜念頭,他們早在服食龍虎大劫丹的時候走火入魔暴斃。若非‘阢神經’讓他們的體質轉化為了偽自然之軀,擁有一定程度上可以隨意收任何能量的質,他們也不會這麼輕鬆就收這麼多的葯力。若非那千萬生消湯讓他們肌體強度暴漲,他們也容納不下那等狂暴的葯力。當然,更重要的就是他們有孫行者這個兼修三家法門的怪物做護法,強大的真元護持住了他們的身體,否則絕大多數人也熬不過金丹結成的那一關。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因為‘阢神經’的強大功效。畢竟是望月宗當年培養自己山門護衞的秘密典籍,原本修煉的速度就快得沒有天理。若是培養一個山門護衞都要數十年的功夫,以望月宗的歷代先輩那種懶散的到處亂逛美其名曰云遊的品,他們哪裏有那樣的時間去慢慢磨蹭?

總之就是剩餘的一千二百五十八名捕風營的暴徒,已經通過修煉‘阢神經’,加上無數稀奇古怪葯物的幫助,晉級為金丹初結的高手。雖然他們不修法力、沒有神通,但是就以他們金丹期的真元罡氣,威力也是非同小可。天下間能夠如此快速的培養出一千多名金丹初結的屬下,能夠有這個膽量如此肆無忌憚的逆天行事還不怕遭受天劫報應的,除了江魚,還能有誰?望月宗的歷代先輩也有這個能耐,但是誰會無聊到去做這種事情?就好似無凡,雲遊天下三百多年,卻一個巫衞都沒有煉製。只有江魚這個出身望月宗,卻跑來朝廷做官的人,才有這閒工夫。

金丹初結,江魚又開始了對這羣暴徒的超大劑量的體鍛鍊。‘阢神經’中自有一套山門巫衞的身鍛鍊方法,雖然最高也不過能達到石身的最高境界,但是架不住人多啊?一千二百五十八名石身巔峯,本中又是充滿了暴力噬血的暴徒,想想看他們擁有多麼可怕的破壞力。這樣的一營人馬,足以抵擋十萬大軍的圍攻。江魚自信,等到這一千二百五十八人都達到了石身巔峯的境界,他隨意派出十人,就能摧毀整個花營。更何況,這羣人的身體結構還逐漸妖化,最終的強度肯定能超過石身境界呢?

裏扛着千斤重物繞着長安城狂奔三圈,每裏在烈下采納天地間最灼熱的那一縷陽氣萃煉身經脈,每裏加長在那千萬生消湯中浸泡的時間,讓身體更快的朝着完全的妖魔身軀轉變。又是十天過去,江魚的捕風營,已經初步的鍛造成了一柄殺氣沖天的兇器。

就在江魚想要一鼓作氣,再辛苦一下五毒兄弟,讓他們返回崑崙山去採摘一批靈葯供這些暴徒服食增長功力,一舉突破到石身境界的時候,滿臉冷肅的袁天罡親自跑到了捕風營,給江魚下達了一個來自於中原道家諸大門派聯盟最高層的命令――動用捕風營一切手段,誅殺,最少也要重傷來自於天竺爛陀寺,如今正在一心院中駐留的天竺傳法尊者,大雪山的苦修士,竺法誡和尚。面陰沉的袁天罡沒有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只是給江魚提出了要求,竺法誡要麼死要麼重傷,至於為什麼,袁天罡只是攤開雙手,一臉無奈的看着江魚:“你有問閒話的功夫,不如去做事罷。”説完,袁天罡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嘆道:“江湖風波起,佛道不清靜。嘿嘿,江魚,只能你出手,我們誰也不能動這個手腳。”摸不清道門的那些真人到底在想些什麼,江魚召集了自己的一干直系屬下,一干人、妖聚集在捕風營大堂上,詳細的將袁天罡傳達的令諭述説了一遍。空空兒、兒馬上拔劍而起,長聲嘯道:“此乃正理,天竺爛陀寺居然親自派出人來,莫非當我中原道門不存在麼?竺法誡,上次不是還想要攔住你,向你闡述佛門經理麼?這次,怎能輕鬆饒了他?”孫行者興趣缺缺的盤着膝蓋坐在椅子上,左晃晃右晃晃的看着眾人:“打他一頓俺第一個上,但是要殺了他,老孫下不得這個手啊。當初俺師父我發過誓,不許俺對天竺的和尚下毒手哩。誒,莫非他老人家早就預算到今的事情?怎可能呢?百多年前,他就能我紡?”好麼,最強大的一個戰力已經提前退出了戰場,江魚搖搖頭,捨棄了孫行者,轉身問白霞子:“你覺得,這竺法誡會有多強的道行?”孫行者在旁邊話了:“一般一般,他也不過是小乘胎羅漢的修為,這一個輪迴的金身還沒有修練成哩。你打破他的禿頭,最多能找到一顆舍利,但是也是很了得的修為了。他是大雪山的苦修士,這些苦修士修煉的是佛門的瑜珈法門,也就是密宗的統稱,在天竺有人施展這等秘法,入水不沉、入火不焚,毒蛇窟中一概不能損身,實在是很了不得的神通。你們可要當心就是。”沉了片刻,江魚手指頭一點一點的‮摩撫‬着自己漸漸長出寸許長的鬍鬚,淡淡的問道:“那,他的身近戰的神通如何?”孫行者嘆息了一聲,仰頭沉思了片刻,有點羞赧的説道:“百年前陪我師父去天竺,在那爛陀寺中俺用槓子打了一個同樣修煉瑜珈的老和尚,連續三十六,才將他打得嘴角出一絲血跡來,他的身雖然不如你的身體這麼結實,可是瑜珈法門自然有一股護身的罡氣,最是詭異難破的。”頓了頓,孫行者眼睛一亮,笑道:“對了,若是能破去這老和尚的童男之身,他的不壞金身自然瓦解,你可以輕鬆殺了他哩。”破了老和尚的童男之身?江魚眼睛一亮,馬上看向了三尾。白霞子俏臉一紅,狠狠的朝着江魚翻了幾個白眼,羞澀的説道:“人家還是在家的黃花大閨女,怎麼能去做這樣的事情?再説了,人家就算要做這等勾當,起碼也要和主人你罷?怎能把我的清白之軀,送給一個髒兮兮的老和尚?聽説這些天竺的苦修僧人,他們長年累月都不洗澡的。”白霞子在這裏嶄風情不要緊,一干妖魔鬼怪被她得神魂顛倒,龍赤火、白猛、杜武五兄弟一頭栽倒在地上,骨軟筋麻,半天動彈不得。江魚只覺小骯中一團熱氣直衝腦門,差點重蹈昔絕情司主的覆轍,嚇得他急忙一口罡氣盯住了陽關,大聲叫道:“三尾,你饒過我罷,這事情就此罷休。你既然不願出手,普通女子哪裏能讓那老和尚動心?只能強攻啦。”鼻子裏隱隱有兩條血跡的白猛從地上爬起來,驚訝的看了白霞子半天,甕聲甕氣的説道:“噝噝,一個老和尚而已,噝噝,我們這麼多人,噝噝,打遍他,我把他一口下去。”白猛的腦子不如龍赤火這樣好用,他雖然化形已經有兩個多月的功夫,但是説話的時候一旦動,馬上又帶上了本能的‘噝噝’聲,聽得旁邊空空兒、兒直翻白眼。

江魚沉思了一陣,緩緩點頭道:“噝噝,好,噝噝,就這樣做,咱們強攻就是。噝噝!不過不能在長安城裏幹事。”受白猛影響,江魚也口説了幾聲‘噝噝’,聽得大堂中一干人等是人人掩面而笑,氣得江魚暴跳起來,抓着白猛按倒在地上就是一通狠揍。白猛力大,他本體就是那樣大一條蟒蛇,化為妖怪後,雙臂上也有十幾萬斤的力氣,但是這點力量對於已經修成銅身的江魚,實在是小溪和大江的區別,只能很無辜的抱着腦袋被江魚按在地上一通痛打,疼得他‘噝噝、噝噝’的狂叫起來。

鬧騰了一陣,江魚他們面詭秘的將腦袋湊在一起,由白霞子這個詐的狐狸出主意,江魚這個憊懶的氓頭子在一旁對計劃進行補充,很快一條無比狠毒,聽得孫行者、空空兒、兒在旁邊直擦冷汗的計策就被一夥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