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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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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鄭川是在晚上10點看見那封神秘郵件的。已經兩天沒有看郵箱了,他在睡覺前打開電腦進入自己的郵箱,意外地發現了林曉月約他在慧靈寺見面的來信。從來信的語氣看,是他先發出約會邀請的,這是怎麼回事?一定是高葦在替他聯絡。約會的時間是今晚8點,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那麼是高葦赴約去了。他曾經不經意地説了句要高葦替他調查的話,沒想到她用了這種方式。

鄭川有點緊張地點燃一支煙。如果不是林曉月本人,誰敢約他見面呢?一見面不是就真相大白了嗎?從前3封郵件的內容看,那確實是林曉月寫的,因為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往來。那麼,這封同意見面的信也是林曉月寫的嗎?高葦去慧靈寺見到她了嗎?這絕不可能,人死不能復生,除非真有輪迴存在。輪迴説,人有前世今生,今生來世,循環往返…在慧靈寺,林曉月如果出現會是什麼模樣?是死前的樣子,一個40多歲的女編輯,還是下鄉當知青的樣子,十七八歲,眼光與他一碰便臉紅…這都不可能,鄭川在心裏拼命否定着這些假設,但越否定心裏越不踏實。

他迫不及待地給高葦撥電話,他的手指按在號碼鍵上有點發顫。語言提示,高葦的手機已經關機。鄭川有點害怕了,因為高葦的手機從來是24小時開通的,她遇到了什麼不測嗎?

慧靈寺,這約會的地點本身就有點蹊蹺。按理説,林曉月就算還存在,她要與他見面,也應該在茶樓或咖啡店之類的地方。慧靈寺遠在城郊,偏僻冷清,並且約會的時間在天黑以後,這種種不正常使鄭川更為高葦擔憂,她不該瞞着他去做這種事。

鄭川又連着撥了幾次電話,高葦的手機始終處於關機狀態。她住的地方沒有裝座機,電話無法聯繫,人就像消失了似的。沒有辦法,也許只有明天在公司辦公室才能找到她了。但是,如果明天她沒去辦公室呢?鄭川的心緊了一下,但願不要出這種事吧。

夜已深了,鄭川躺在牀上,聽着家中空宅似的寂靜。兒子遠在美國,子又出差了,去沿海城市考察,要走一個月時間。女傭苟媽本來住在樓下的,但鄉下老家突發急事,便回家打理去了,估計也要好幾天才能回來。這種無人打擾的安靜鄭川本來是喜歡的,但今夜的悄無聲息卻讓他有點害怕。

鄭川開着一盞枱燈睡覺,今夜他不想睡在黑暗中。好不容易睡着了,一陣電話鈴聲將他驚醒,他翻身抓起話筒,沒有聲音,而電話鈴仍然在響,這才發覺是手機在叫。

“鄭川,你趕快到我這裏來一下!”是高葦的聲音。

鄭川從睡意中清醒過來:“你在哪裏?出什麼事了?”鄭川一邊問,一邊望了一眼牀頭櫃上的座鐘,凌晨1點25分。

“林曉月在我的屋裏!”高葦的聲音極度驚恐“她在我的客廳裏走動,還倒水喝。我現在卧室裏,我不敢開門出去。你快到我這裏來吧,我不知道這鬼魂會不會擠進我的卧室來,我嚇死了,你快來吧。”鄭川的心“怦怦”地跳着,林曉月的魂在高葦的屋裏,這不可能!他對高葦説你鎮靜一點,會不會是有賊進了你的客廳?高葦説不是賊,她聽見了女人嘆氣的聲音,也沒有翻箱倒櫃,嘆氣之後有玻璃杯的聲音,好像是在倒水喝。

鄭川不知所措,情急中對高葦説你報警吧,就説有人進了你的客廳。高葦説你昏頭了,這一點兒用處也沒有的,警察來一定見不到人,而那幽靈還會恨我的,我可不敢招惹她。她要找的是你,你趕快來吧!高葦在電話上一邊説一邊叫了一聲,她驚恐得失去了理智。

“我不能來。”鄭川拿着手機的手有點抖動“別怕,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魂呀!你的卧室門鎖上沒有?對,鎖上就沒有什麼問題了,你的客廳裏要麼有小偷,要麼什麼人也沒有,是你自己聽錯了,我真的來不了。你再觀察一會兒,如果客廳裏真有人就打110報警,怎麼樣?”

“隨你的便吧。”高葦生氣地關掉了電話。

“喂,喂。”鄭川還想問她為什麼這之前手機關機,還有她去慧靈寺約會的情況,可看來高葦真的生了氣,他再次撥通電話她也不接聽了。

可是,這深更半夜的,鄭川確實不能去她那裏呀。他想着他的寶馬車進她所住的小區時會很惹眼,還有門衞的詢問,他會受不了的。若是白天,進那住宅區沒人管的,但這半夜時分就不同了,門衞會非常警惕,而他此時去找一個女孩會讓人議論。

鄭川已經睡意全無,他離開牀,在沙發上坐下,心裏牽掛着高葦的屋子裏究竟出現了什麼。突然,他聽見門外傳來一聲輕微的動靜,彷彿是人的衣服擦在門上的聲音。

鄭川的背上有點發冷。難道真是林曉月的亡靈找上他了。她先是發郵件給他,又約他見面,他都沒理會,這樣,她便找他來了。她先去了高葦那裏,然後又飄到他家來了…

不可能有這種事!鄭川在心裏拼命糾正自己的胡思亂想。他鼓足勇氣咳嗽了一聲,再聽門外,沒有任何動靜。他像勇士一樣走向門後,猛地一下拉開了房門,外面是黑暗的走廊,沒有想像中的鬼臉出現。

鄭川開亮了廊燈,走進另外兩間空着的房間看了一下。一間是子劉英的卧室,以前是兒子住的,兒子去美國讀書後,劉英便搬進去住了,説是不能忍受他晚上煙,其實是雙方都不想擠在一間屋裏了。另一間是書房,書櫃的玻璃在燈光下反着光。兩間屋都沒發現什麼異樣。鄭川心裏仍不踏實,又走下樓去看看。他踩得樓梯“咚咚”地響,用這種方式給自己壯膽。苟媽回鄉下去了,樓下的客廳和另外的房間裏顯得特別空蕩。

鄭川將各處查看了一遍後回到卧室,背上的冷汗已經將襯衣浸濕。他將卧室門反鎖上,心裏才輕鬆了一點。他想高葦那裏一定也是一場虛驚,夜半時分,卧室門外的任何動靜都會使人產生可怕的聯想。

鄭川點燃一支煙,抬頭從立在屋角的穿衣鏡裏望着自己,這個40多歲的方臉男人此時顯得魂不守舍。他站起來,換了一個位置坐下,他不能看鏡子,這種時候鏡子也成了恐怖的東西。

牀頭櫃上的座鐘顯示,已是凌晨2點15分了,高葦那邊現在怎麼樣了呢?不管她生不生氣,鄭川再次撥通了她的手機。

高葦的語氣已經平靜多了,她説客廳裏沒有新的聲響發出,她鎖上了卧室門,等天亮再出去查看。她説也許是剛才通電話的聲音將外面的鬼魂驚走了。她説這之前不知道手機沒有電了,一直到被驚嚇要打電話時才換上了新電池。

高葦仍然相信客廳裏的動靜是有鬼魂進入。她説她以前從不相信這些,但今晚去慧靈寺約會,使她相信了真有鬼魂存在。

高葦是晚上8點準時到達慧靈寺門前的。從公車終點站到慧靈寺是一條500米的林**,這路天黑後幾乎無人行走。高葦當時就有點後悔,不該來赴這種莫名其妙的約會,這是城郊地帶,夏的暑熱消退得很快,風吹在臉上已有點涼意。她站在慧靈寺門外,望着空蕩蕩的四周,心想這空曠的好處是能夠一眼看見來赴約的人。來者會是誰呢?一箇中年女人吧,這應該是林曉月的年齡,不過高葦絕對不相信已死去的林曉月會出現,那麼,來赴約的將是替林曉月發郵件的人了,那會是個什麼人無法想像,這更引發了高葦的好奇心。

路上偶爾有行人走過,但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光線越來越暗,已是8點30分了,等了半小時的高葦到被捉了,本就不會有人來赴約的。她正準備離開,突然,不知何處飄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鄭川———”高葦全身一震,誰在叫鄭川,真是林曉月來赴約了嗎?她轉身辨別了一下,覺得那叫聲是從慧靈寺裏邊傳來的。寺院早已關門,只有側面的一道小門是虛掩着的。高葦推門走了進去,有香火的餘味鑽進鼻孔。她看見濃密的樹陰和方磚鋪就的地面,空寂中沒有一個人影。她不敢往裏走,只好退了出來。回想剛才的聲音,越想越怕,趕緊快步離開了此地。

高葦幾乎是小跑着到了公車終點站。上了車,車上空無一人,正要發車時,一個穿黑衣服的女人趕了上來,徑直走到最後一排座位坐下。高葦回頭望了她一眼,正與她的目光相遇,那人的眼光有種寒氣。

高葦在電話裏對鄭川説,一定是那個女人跟進她的屋子裏來了。

鄭川聽她講完這個晚上的經歷,一直有種頭暈耳鳴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