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兵火浮家豪傑恨金風送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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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芒內功頗有底,他
進的毒氣不多,運氣一轉,
中的煩悶之
已然消失。定眼一看,認出了這刺客不是別人,原來就是在槐樹莊殺害他父親劉振的那個胡人泰洛。
仇人相見,份外眼紅。劉芒明知武功與仇人差得太遠,當下也奮不顧身的撲上前去。
原來泰洛是領了一隊騎作為先鋒,趕回師陀的京城報訊的。拓拔雄的大軍還未來到。泰洛探聽得木裏的這支軍隊在山邊紮營,遂來夜襲。他在天狼嶺敗了一仗,急
圖功,他料想木裏不是他的對手,故此大膽獨自闖進本里的帥帳行刺。要知他這隊
騎雖然是百中選一的回紇武士,但人數不多。故此他希望一舉成功,刺殺了木裏,師陀的軍隊羣龍無首,他們就可以少勝多了。
但木裏的本領雖然比不上他,卻也是宇文虹霓手下四大衞士之一,泰洛要想在三招兩式之下將他擊倒亦是不能。劉芒有了幾年的江湖歷練,雖然勇猛,卻非魯莽。他知道泰洛毒掌的厲害,決不和他硬碰,避開正面,與他遊鬥。劉家的五虎斷門刀法亦頗不凡,泰洛兼敵二人,一時間竟也無法對劉芒施展殺手。此時回紇的那隊騎已經衝進營地,和木裏的隊伍混戰起來了。
泰洛企圖以少勝多,必須速戰速決,心裏想道:“這小子武功不如木裏,但身手卻比本里滑溜。好,待我先收拾木裏,再對付他。”主意打定,冒險進擊,木裏的鐵一招“神龍掉尾”橫掃泰洛的下三路。泰洛竟不閃避,舉手一撥,只聽得“卜”的一聲,泰洛倒退三步,虎口
血。
可是泰洛的虎口血是表面看得見的,木裏所受的傷害卻是看不見的,比他更深。原來泰洛深知本里的內功頗有
底,他的毒掌若是打不到他的身上,只憑掌力所發的毒氣腥風,決計傷害不了木裏。
但木裏的法防守得十分嚴密,想要毒掌打着他的身子也是很難。泰洛因拼着受點輕傷,使用
派中“隔物傳功”的本領,把毒質沾上他的鐵
,傳進他的體內。
木裏最初還不知道他的厲害,見他後退,揮迫擊。不料忽然之間,忽覺半邊身子麻痹。泰洛大喝一聲,又是一掌,這一掌木裏難以招架,鐵
給他打落。木裏踉踉蹌蹌的接連退二七八步,一跤跌倒。
劉芒大吃一驚,只好把生死置之度外,撲上去攔截,防他再去傷害木裏。泰洛哈哈大笑道:“憑你這小子就能擋得住a嗎?”正要施展殺手,忽覺背後有金刃劈風之聲,泰洛是個武學的大行家,立時察覺對方是刺他道,劍法甚為
妙。
泰洛反手一掌,將那人的寶劍盪開,抬眼一看,只見來由是個美貌的漢族少女。泰洛方自一怔,劉芒已是驚喜集,失聲叫道:“齡姐,是你來了!”泰洛哈哈一笑,説道:“哦,原來你是褚遂的孫女兒。你是救情郎來了?嘿,嘿,我就如你心願,你們兩個不能同年同月同
生,讓你們同年同月同
死吧!”劉芒想不到在這個場合下,會突然碰見了褚葆齡。此時當真是百
集,反覺茫然。褚葆齡叫道:“芒哥,小心了!”原來泰洛正在發掌要向劉芒打去。褚葆齡如影隨形,立即一招“
雲乍展”劍尖直指泰洛的背心大
。
劉芒聽了她的這一聲“芒哥”心中的許多顧慮頓時雲散煙消,神抖擻,愈戰愈勇。泰洛在他們兩人背腹夾擊之下,只得又收回對劉芒的殺手,先進過褚葆齡的劍招。
褚葆齡的家傳武功以狠辣見長,後來得了空空兒指點,又添了幾分輕靈矯捷。泰洛看出她的家數,倒也不敢太過輕敵。
但褚葆齡與劉芒畢竟是年紀太輕,功力尚淺,如何對付得了第一武功的
派魔頭。他們用盡氣力,支持了二十來招,在泰洛毒掌所發的腥風籠罩之下,不覺
到呼
不舒,招架為難。
戰中泰洛劃了一道圓孤。一抓向褚葆齡抓下。褚葆齡用。個“風颳落花”的身法,身形一側,閃開他的擒拿。
那知泰洛這招乃是虛中藏實,式中套式的招數,指向褚葆齡的攻勢不過是個誘着,褚葆齡身形閃開,他的掌鋒一轉,倏的就向劉芒的琵琶骨抓了下去。褚葆齡問過一邊,救已不及。
眼看泰洛的毒學就要抓着了劉芒,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忽聽得“叮”的一聲,來勢極疾。這人敢用發聲的暗器,不啻是給敵人先來一個警告,暗器的手法自是高明之極。
泰洛聽風辨器,吃了一驚,原來這顆小銅鈴乃是向他腦後的死打來的。黑夜外間混戰之中,此人尚未衝進帳內,而所發的暗器竟是認
不差毫釐!
泰洛只好暫且放鬆劉芒,反手一彈,“錚”的一聲,把一顆小銅鈴彈得倒飛回去。喝道:“偷施暗器,算得什麼好漢?有膽的進來見個真章!”劉芒大喜道:“三叔,三嬸,快來!”褚葆齡恐防泰洛傷害劉芒,一招“玉女投梭”刺他背後的“風府”她因見劉芒遇險,這一招就不
犯了急躁的
病。泰洛喝聲:“住手!”長袖一揮,卷着了褚葆齡的劍柄。褚葆齡的青銅劍果然應聲落地。
就在此時,只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笑道:“這廝要會好漢,宇哥,只好由你和他較量了。”聲到人到,一男一女,正是獨孤宇和呂鴻秋這一對夫。
泰洛捲了褚葆齡的青銅劍,隨即便是轉身發牢,獨孤宇來得恰是時候,摺扇一指,對準了泰洛掌心的“勞宮”這“勞宮
”也是人身死
之一,泰洛若不收掌,那就是送上去讓敵人點他的死
了。
泰洛心中一凜,知道碰上了點的大名家,當下斜身滑步,發出反手陰掌,以掌背橫開了獨孤字的摺扇,避免給他點着’‘勞宮
”喝道:一來的可是鐵扇書生獨孤宇麼?”獨孤宇朗聲説道:“不錯。你——”此時他們已是正面相對,獨孤宇剛一開口,只覺一股腥風直衝口鼻。獨孤宇斜走一步,大怒喝道:“原來你就是殺害我的劉大哥的那個兇手。”要知他們都是成名人物,雖是初會,但對彼此的家數早有所聞。獨孤字已知殺劉振的是個使毒掌的回紇人,名叫泰洛。故此如今和泰洛一
上手,就知道他是誰了。
獨孤宇不算得是武林中頂兒尖兒的人物,但也勉強擠得進一高手之列。
了一點毒氣,對他傷害不大。當下進過正面,立即側襲,斜身上步,揮扇進招。
泰洛一招“游龍探爪”抓他扇柄,左掌隨即撲面打來。獨孤宇身形向後一仰,倏然間一個滑步,扇頭已點到泰洛脅下的“愈氣”泰洛寸步不移,卻暗運內功,
腹。獨孤宇的扇頭就差那麼半分,未能觸及他的身體。説時遲,那時快,泰洛大喝一聲,雙掌已是向他脊椎猛擊下去。泰洛身材高大,比獨孤宇高出一個頭,這一下雙掌俯擊,當真是極為厲害的殺手。倘若給他打着,脊骨定然折斷無疑。
獨孤宇是點名家,身手極為矯捷,泰洛出手固然是又狠又快,但他只是一飄一閃,便躲過了。泰洛讚道:“躲得好快!”雙掌一圈,盪開他的摺扇。
獨孤宇聽得敵人似贊實諷的這句説話,臉上一熱,喝道:“休得猖狂!”摺扇一張,當作五行劍使,橫削泰洛抓來的手指,泰洛化掌為拳,一個“沖天炮”擊去,拼着皮受傷。便要打落他的摺扇。
獨孤宇摺扇朝他面門一撥,引開他的目光。泰洛一拳打空,獨孤字的摺扇一合,閃電般的便點向他的口的“璇機
”這一下變招,頗出泰洛意料之外,百忙中要想運功抵禦也來不及,迫得後退三步。
獨孤宇冷笑道:“你躲得也不慢呀!”如影隨形,跟蹤急上,3泰洛怒道:“叫你這窮酸知道我的厲害!”雙掌如環,掌風呼呼,‘掌力向四方盪開。獨孤宇疾攻七招,都給他的掌力震歪了摺扇的落點。
獨孤字的摺扇的點是武林一絕,武學有云:“一寸短,一寸險。”他的摺扇不過一尺三寸,比尋常的判官筆還要短得多。幾乎等於是與泰洛近身
搏,把扇所指,處處都是泰絡的要害
道。泰洛的掌力雖然能震歪他的落點,可也不能不全神貫注,只恐稍有疏虞,便着了他的道兒。
但泰洛也有佔他便宜之處,一來泰洛的功力勝他一籌,二來泰洛使的乃是毒掌。獨孤宇也必須全神貫注,不能讓他的毒掌沾着。又因獨孤宇的點手法雖是第一
,而內功卻還未到第一
的境界,故此在泰洛所發的毒氣腥風籠罩之下,時間稍長,也自不
有點頭暈目眩。
褚葆齡與劉芒正要上前夾攻,呂鴻秋道:“你們退過一邊。”她號稱“金鈴女俠”其他的本領不是第一,打暗器卻是第一
手法。隨手摘下綴在衣裳上的銅鈴便接二連三的向泰洛打去。
泰洛運足掌力,打落了呂鴻秋的三顆銅鈴。可是第四顆卻從空門打進,泰洛閃避不及,給她打個正着。饒是泰洛內功深湛,也給她打傷了一條肋骨。
泰洛怒道:“你們夫倆併肩子上吧!”言下之意,是冷諷他們已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不應不顧江湖規矩,聯手打他。
呂鴻秋斥道:“你在槐樹莊欺負我的哥哥,我與你還講什麼江湖規矩?”一揚手又是三顆銅鈴,分作上中下三處打他道。
獨孤宇鬆了口氣,掏出一個只有五寸多高的羊脂白玉瓶,內中有幾顆碧綠的藥丸,叫道:“芒侄,接下。給木裏將軍服一顆藥丸。”獨孤宇家傳的解藥毒丹十分靈效,當年竇元着了王燕羽的獨門喂毒暗器,使是求得他的解毒丹才能免掉三年的磨折的(要不然他最少得卧病三年)。木裏是給泰洛用“隔物傳功”的本領所傷的,所受的毒當然不如直接給他的毒掌打中那麼厲害。而木裏的內功也頗有
底,服下了一顆解毒丹,不過一盞茶的時刻,已是恢復了六七分氣力。倏地就跳起來。
木裏説道:“外面情形不知怎麼樣了,請你們兩位出去幫一幫忙。”劉芒看見獨孤宇夫已經穩佔上風,便道:“齡妹,這裏用不着咱們了,咱們外面廝殺去。”這是他們二人分別了一年多之後,褚葆齡重新聽他叫的第一聲“齡妹”心中也是不覺有義酸又甜的
覺。
獨孤宇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外面的胡茄之聲越來越少,而在嘈嘈雜雜的呼喝聲中,可以聽出許多漢語,獨孤宇哈哈笑道:“下用去看,敵兵已是即將全軍覆沒了。”原來獨孤宇這支援軍恰好是三更時分趕到,聽得這邊有事,立即來援。泰洛的這隊騎兵只是先鋒部隊,人數不多,在師陀與漢人的聯軍突擊之下,不過半個時辰,已是傷亡殆盡。
木裏説道:“好,現在輪到我來報仇了。”陡地一聲大喝,提起了鐵,便來再戰泰洛,喝道:“你我是敵國
鋒,我可是無須與你講什麼江湖規矩二’一
打下,泰洛待要招架,獨孤宇的增扇又已指到他的
道。
泰洛在獨孤宇夫夾攻之下,已是應付不了,何況又添上一個木裏。木裏雖然只是恢復了六七分氣力,也還是一個相當扎手的勁敵。
泰洛無心戀戰,雙掌擊,盪開了獨孤宇的招扇,一個倒縱,猛的就向呂鴻秋撲去。呂鴻秋的暗器打遠不打近,獨孤宇知道
子的武功決計不是泰洛的對手,當下大吃一驚,連忙趕去救援。
泰洛用的是聲東擊西之計,把獨孤宇引到呂鴻秋這邊,他中途一個轉身,已是衝出了帳幕。獨孤宇夫與木裏等人追出,只見泰洛早已打傷幾個衞士,混亂中奪了一匹坐騎,在黑夜中逃走了。
木裏氣怒未消,但他是主帥身份,卻也不敢魯莽。當下止步不追,先行判斷敵情。,泰洛這隊騎兵於騎
,戰鬥力甚強。在師陀與漢族聯軍的包圍之下,雖然傷亡殆盡,仍有數十騎突圍而去。
木裏心中想道:一泰洛是回去請兵的,回紇派來的援軍,決不會僅僅是這區區一兩千人。看來只怕乃是先鋒部隊。黑夜中追去,若是碰上回紇大軍,那就反有被包圍的危險了。不如等待明天,判清形勢,再作區處。”於是鳴金收兵,命令將士各各國營休息,養好神,準備
接’明天可能遭遇的更
烈的戰鬥。另一方面,則選出一隊
兵,加強警衞。
劉芒與褚葆齡自告奮勇,登上山頭,擔當瞭望。此時已是將近四更的時分,月影西斜,殘星明減滅,從高處望下去,大草原就像是一個沉睡的巨人,風過處,草原上捲起千層波,風吹草低,獵獵作響,就像巨人的呼
。
劉芒不覺嘆道:“不到外,不知天地之遼闊。如此豐饒的草原,可不能容回紇鐵騎的蹂躪。”月光下只見褚葆齡眼角掛着晶瑩的淚珠,但臉上卻是一派喜悦的神情,含情脈脈的望着他,似乎想説什麼,卻沒有説。
劉芒道:“齡妹,你想什麼?”褚葆齡輕聲説道:“嗯,我所想的和你一樣。”他們二人經過了許多風,久別重逢,本來大家都是
到有點尷尬,萬語千言,不知從何説起的。想不到他們的談話卻是這樣的開了頭,絲毫沒有涉及私情,但彼此之間的情意卻又隱隱相通。
半晌,劉芒説道:“齡妹,離開穆家莊那天,我很對你不起。我是有所誤會,並非存心不理睬你。”褚葆齡道:“我,我也是有意惱你的。那位、那位龍姑娘呢?”劉芒只道褚葆齡還懷着心病,訥訥説道:“龍成芳麼?她、她和我同行幾天,半路走了、”褚葆齡微微一笑,似乎這早在她意料之中,並不
到驚詫,説道:“我知道你和她合不在一起的。”劉芒任了一怔,説道:“你一向是有點誤會的,何以現在又知道了?”褚葆齡道:“後來我仔細想想你們兩人的
情,你是一個不大為自己打算的人,可龍姑娘卻好似只為了她自己。你、你不惱我説得坦率吧?”劉芒面上一紅,説道:“你説得對極了。我也時常為自己打算的,不過並非完全為自己打算罷了。龍姑娘看來是
情
朗,有時也有正義之
,可是她的行事,卻差不多都是為自己打算的。你一語道破我和她合不來的原因,當真是我的知己。”褚葆齡也不由得臉上一紅,説道:“你別誇讚我了。我實在也很慚愧呢。你可知道我怎麼會來到此地的麼?”正是:肯為私情忘正義?要經風雨練新人。
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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