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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病中出走情可忍心事誰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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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店的兩個小廝,一個拖手,一個抬腳,把胖掌櫃拖了起來,只見諸像齡已經跨上了她的那匹棗紅馬,在慕導蒼茫中絕上去!

胖掌櫃站了起來,雪雪呼痛。小廝笑道:“人家還只是這麼輕輕一推呢,你就受不住了。你別擔心,我給你看過了,你沒受傷。”掌櫃的又是吃驚。又是氣惱,説道:“真是門。一個小姑娘而且還是病人,竟有這樣大氣力”也不知她是真病還是假病。哼,早知如此,我也不用阻攔她了。”不過,掌櫃雖然氣惱,他卻是得了展伯承的十兩銀子,因此倒也不敢怎麼發作,只是背地埋怨了幾句。而且對褚葆齡的託,也不敢怠慢,當下吩咐那小廝道:“你把這封信送給剛才來的那個女客。”小廝笑道:“不用我送,你瞧,她已經來了。”卻説鐵凝在几案上劃了十八個“展伯承”的名字,正自傷神,忽似聽得有悉悉索索聲響。鐵凝思然一驚,喝道:“誰在外面?”推開窗子只見蕉葉風,樹梢動。原來是褚葆齡走得匆忙,不小心觸着芭蕉。不過,待到鐵凝開窗張望之時,卻已不見人影。

鐵凝起了疑心,尋思:“剛才那個聲響,卻不似風吹蕉葉之聲?”把眼望去,只見隔着一個天井的那面客房,窗户打開,珠簾半卷,靜悄悄的一點聲息都沒有。

鐵凝暗自想道:“難道剛才來的那位女客?管她是不是褚葆齡,我且過去偷偷一看。”在鐵凝的內心深處,很不願意那對“姐弟”就是展伯承和褚葆齡,正是由於她要躲避這個事實,所以她一直不敢揭開謎底。但此際,她既然起了懷疑,同時她也想到,若是事實,總是躲避不了,因此也就下了決心,前去揭開謎底子了。

鐵凝貼近窗子,往裏一望。這時褚葆齡早已走了,那裏還有人在?鐵凝徵了徵,心裏想道:“那小廝又説那女害病得很重,卻到那裏去了?”鐵凝思不住好奇,走出來問那掌櫃。那掌櫃的笑道:“原來你們是早已認識的,我卻不知。”鐵凝詫道:“你怎麼知道我和她是認識的?我也還未知道是不是認識的呢?”掌櫃的道:“她留有一封信給你,你先看看。”鐵凝打開一看,先看後面的署名,果然是“葆齡”二字。儘管鐵凝早已料想是她,但此時見了她的親筆手書,也是不住心頭亂跳,不知是喜是悲?

褚葆齡這封信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告訴鐵凝,展伯承是去請大夫去了。倘若人照之後,不見展伯承回來,就請去一探究竟。大夫的地址,可以問那掌櫃。

鐵凝苦笑道:“果然是認識的。”掌櫃笑道:“是不是,我猜不差吧?要不然她怎會留信給你?但你這位朋友可有點怪。我也不懂地為什麼不與你見上一面,卻要留信給你?”鐵凝道:“她走了多久了?”掌櫃的道:“不到半枝香的時刻。”鐵凝道:“你可知道她去那兒?”掌櫃的苦笑道:“我怎麼知道?”鐵凝:“走的是那個方向都不知道嗎?”小廝説道:“掌櫃給那姑娘一掌推倒在地上,敢情他現在還頭暈眼花呢。”鐵凝失笑道:“怪不得你不知道。”小廝説道:“她是騎馬走的,一陣風似的就不見了。我忙着把掌櫃扶起來,也不知她是走的那一條路。”鐵凝心中躊躇不定,想道:“天快黑了,展大哥只怕也快要回來了。是先去追覓齡組呢?還是先等展大哥回來?這裏有三條岔路,又不知齡姐走的那一條?”按下鐵凝暫且不表。且説褚葆齡離開這個小鎮之後,心中越發茫然。她想起了那伴掌櫃的問她:“要往那兒?”不覺連連苦笑。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身將何往?天地雖大,卻似無一處可以容身,不願意再見民伯承,也不願到夏侯英那兒去找劉芒。回家嗎?卻又怕展伯承與鐵凝跟蹤追覓。

暮雷蒼茫中!她茫無目的走了一程,忽的聽得蹄聲得得,前面來了三騎快馬。褚葆齡抬頭一看,不大吃一驚。走在前面那騎,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七步追魂手”沙鐵山。跟在他後面的那兩個人,則是他的副舵主仇敖和鮑泰。

原來沙鐵山是怕空空兒找他晦氣,故而不敢團在揚州的。自那他與周同的江河幫一戰兩敗俱傷之後,他的盟兄竇元的部下被官軍併。準備在北方另起爐灶,先行離去。沙鐵山本來想依附官軍,但又怕空空兒太過厲害,官軍也保護不了他。因此也就跟着渡江,準備仍與竇元合夥。今晚他是打算在這小鎮上留宿的,於是恰巧就碰上了褚葆齡了。

沙鐵山哈哈大笑:“我正愁沒有禮物獻給竇大哥,你這丫頭卻撞上來了。可惜那姓展的小子沒有與你一道。”仇敵笑道:“這丫頭姿不俗,竇大哥得了他只怕比得着那展的小子還更是喜歡。”沙鐵山笑道:“好,那你們就給我把她拿下。”沙鐵山要保持一幫之主的身份,情知他的兩個副幫主一定可以對付得了褚葆齡,故而不屑親自動手。

仇敖、鮑泰兩人拍馬上來,夾攻褚葆齡。鮑泰先到,一刀劈下。沙鐵山喝道:“不許傷人,也不許傷馬!”要知褚葆齡的坐騎乃是罕見的駿馬,早在揚州之時,沙鐵山已是想奪她這匹坐騎的了。

鮑泰應道:“是!”刀勢外勾,想把褚葆齡的青銅劍打落,植皮齡使個“授中藏身”狠咬銀牙,一劍刺出。

鮑泰是追魂帶中的第三把好手,倘若褚葆齡沒病,可以稍稍勝他。此際卻是力有不這,“噹的一聲,青銅劍果然給他打落。但褚葆齡佔着坐騎的便宜,鮑泰正要換手抓她,褚葆齡的坐騎已是向前衝去。

仇敖頭堵截,喝道:“給我滾下馬來!”

“呼”的一聲,一因長繩拋出。仇敵本來是個馬賊出身,擅於用繩圈套馬。褚葆齡一掌拍出,可惜地氣力差不多用盡,使的雖是上乘掌法,掌力卻蕩不開繩圇。那匹棗紅馬一聲長嘶,四蹄屈地,已是仇敖的繩圈套個正着。

褚葆齡在馬背上拋了起來,跌落地上。鮑泰哈哈大笑,也跳下馬來,説道:“你這丫頭還想逃嗎?”話猶未了,忽聽得叮叮噹噹的鈴聲,和着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由隱而現,來得快極。

沙鐵山吃了一驚,喝道:“是那一幫朋友?”他聽得銅鈴密響,只道是一隊馬幫。不料抬眼望去,只見來的只是兩騎,一男一女。那個穿着大紅衣袋的女子,衣裳上綴着許多指頭般大大小小的小銀鈴,快馬疾馳,銅鈴搖動。便似一隊繫有馬鈴的馬幫來了。

沙鐵山見只有兩個人,便不放在心上。喝道:“追魂幫在此拿人,你們路過便罷,可不要多管閒事。”褚葆齡跌落在地上,一躍即起。她雖然是在病中,輕功還能施展,只不過氣力不濟,遠遠不如平常罷了。但鮑泰最弱的也是輕功,故此在急切之間,尚未能將她抓着。

那女子見此情景,“咦”了一聲,説道:“那不是諸遂的孫女兒嗎?”驀地喝道:“管你甚麼追魂幫?這個不平,那是打定的了!”摘下一顆銅鈴,雙指一彈,向鮑泰飛去。

原來這一男一女正是遠播江湖的夫雙俠,——獨孤字與呂鴻秋。劉芒的父親劉振和夏侯英、獨孤字是八拜之,那次盤龍谷盜寶之事,便是由獨孤字管劉振策劃的。

盜寶率敗之後,便是獨孤寧舉家逃亡,投棄他的拜兄夏侯英。夏侯英因為劉苦一去數月,毫無消息,放心不下,故此請獨孤字夫婦到劉芒姑父穆安那地探聽消息,無巧不巧,恰好在這裏遇上請徐齡,他們夫婦當然知道褚葆齡與劉芒的關係,豈能任憑褚葆齡受人欺負!

呂鴻秋烈如火,首先出手。她在江湖上有個綽號,人稱“金鈴女俠”綴在她掌上的那些小銀鈴,使是她的獨問暗器。

且説鮑泰眼看就要追上褚葆齡,忽聽到叮噹聲響,呂鴻秋的獨門暗器已經打倒。本來發聲的暗器,等於是預先給敵人一個警告,但鮑泰仍閃避不開,虎口關節,給鋼鈴打了正着,“當嘟”一聲,大刀手。一條右臂,已是不能動彈。

説時遲,那時快,獨孤宇夫已是雙雙下馬,呂鴻秋跑過去保護植漠齡,獨孤字則攔截仇敖。

仇敖的武功在他們的幫中僅次於沙鐵山,見獨孤字是眉目清秀的書生,並不怎樣放在心上,一個照面,拔刀便聽。

豈知獨孤字的本領更在他的子之上,仇敖一刀所未,他便用手中把扇作為武器,把扇打開,輕輕一撥,使了個“卸”字訣,登時把仇赦的厚背析一刀攏過一邊。仇敖大吃一驚,力慣刀尖,一招“李廣石”刀尖如矢,直刺過去。

獨孤字把扇一合,在他刀背一接,一柄小小的把扇,壓着他的刀背,竟如壓上了千斤巨石,仇敖的大刀幾乎手。仇敖滿面通紅,使了一招“夜又探海”好不易把大刀收回。獨孤宇立即邁步進招,把把扇當作判官筆使用,點他的道。

仇敖使出平生的本領,把大刀舞得風雨不透,化解了獨孤宇的連環點三招。只不過解了三招,已是累得滿頭大汗,氣如牛。

仇敖固然吃驚,獨孤字也有點詫異。心道:“這夥強盜不知是甚來歷?他們的首領武功未知,但只以這個人而論,在黑道中也算得是一名腳了。怪不得褚葆侄女要吃他們的虧。”獨孤宇不知道追魂幫請人來歷,沙鐵山卻猜到他的來歷了。在江湖上用摺扇作點武器的只有一個獨孤宇,沙鐵山久已用名,不過他自恃武功,卻也不懼。於是也隨即跳下馬來,喝道:“來的敢情是鐵扇書生獨孤宇麼?我與你河水不犯並水,你為何來越這淌渾水?”獨孤字怒道:“哼,只許你強橫霸道,就不許我打抱不平麼?”沙鐵山道:“好,你既然定要如此,我就來會會你這個打抱不平的好漢。”沙鐵山口中向獨孤宇挑戰,身形卻倏地向呂鴻秋和褚葆齡那邊模去。他是意把褚葆齡擒到手中,先立於不敗之地。他看出呂鴻秋較易對忖,不過也還是有點顧忌她暗器,故此要用“聲東擊西”之計,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呂鴻秋早有防備,柳眉倒堅,斥道:“無恥狗賊,照打!”把手一揚,把掌心中已扣着的五顆銅鈴,飛出去打沙鐵山的五處道。

沙鐵山一掌拍出,掌風呼呼,五顆小銀鈴互相碰擊,一連串清脆的鈴聲,況如奏樂。沙鐵山哈哈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話聲未了,一顆銅鈴星殞石般的飛來,沙鐵山驀地一個“鳳點頭”銀鈴幾乎是擦着他的頭皮飛過。

原來呂鴻秋的暗器手法自成一家,十分怪異,在互相碰擊之後,轉了個方向,仍然會飛過來。要不是沙鐵山及時躲開,這顆銅鈴就會打中他的太陽

沙鐵山大怒道:“臭婆娘,就會暗器傷人。哼,老子也不怕你!”可是就在他正要向呂鴻秋模去的時候,聽得仇敖“哎喲”的尖叫一聲,原來是給獨孤宇的把扇割傷了他的手指。獨孤字的那把扇子邊鑲着鋒利的鋼片,可以當作判官筆用,也可以當作五行劍使。仇敖全神應付他的點功夫,不料避開了他的點,卻避不開他突如其來的一招劍法,獨孤宇的把扇貼着他的刀背上削,饒是他縮手得快,也給削去了一截指頭,雖然僅是一截指頭,並無大礙,但俗語説“十指痛歸心”仇敖疼痛難當,還是不住叫出聲來。

沙鐵山一來見呂鴻秋已有防備,自忖縱然可以勝她,只怕也得在三五十招之後,二來,他不知仇敵傷得如何,仇敖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着見他受了傷仍不去救,豈不要令手下寒心?於是沙鐵山只好改變注意,一個轉身,向獨孤字襲擊。

獨孤字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焉能容他暗算?兩人身法都快,就在沙鐵山的一個“大手印”堪培就要印着獨孤宇的後心之際,獨孤字已是反手一指,扇頭對聯了沙鐵山掌心的“勞官”沙鐵山側身跨步,化掌為拿,便抓他的肩頭。獨孤字把扇倏的一張,口過身來,使削他的手指。沙鐵山號稱“七步追魂”每出一步,便換一式掌法,身手也當真是矯捷之極。一抓落空,立即便已移步換掌。

沙鐵山換的這招乃是分筋錯骨手法,用於近身搏,霸道之極。獨孤宇喝道“來得好!”身形一晃,把扇合攏,絲毫不讓,反而跨上一步,疾點沙鐵山的“太陽”此時雙方已是即將碰上,倘若大家的招數都不落空的話,獨孤字的一條左臂會給沙鐵山扭斷,沙鐵山的“太陽。”也會給他點個正着。折了一條臂碑不過殘廢,“太陽”卻是人身死亡之一,決不能讓敵人點中的。

沙鐵山的本領也當真了得,就在這危機瞬息之間,又已身形換步,一個盤旋。從獨孤宇身旁竄過,而且還向他發了一輩。

這一掌敢是“綿掌”的功夫,柔中帶剛,功力深時,可以擊石如粉。獨孤牢摺扇點空。只能用左掌接招,兩人的功力不相上下,但獨孤宇左掌的勁道卻是不及沙鐵山的右掌,給他推開了兩步。

兩人電光石人般的換了幾招,每一招都是命的相搏,驚險絕倫。此時雙方由合而分,想起剛才的險處,兩人都是不出了一身冷汗。

仇敖在旁邊也看得呆了,沙鐵山喝道:“還不快上,併肩子宰了他。”沙鐵山本來有言在先,是要與獨孤宇單打獨鬥的,此時他自忖獨自戰不下對方,只好自食前言,不顧幫主的身份。要仇敖與他聯手了。

仇敖方始但然一省,連忙刀支左手,槍上來與沙鐵山夾攻獨鄧宇。沙鐵山的武功與獨狐字相較,乃是各有所長,不相上下。加上一個仇敖,當然大佔便宜。幸而仇敖傷了右手,左手刀法,無形打了折扣。獨孤字雖處下風,還能應付。

鮑泰給呂鴻秋的銅鈴打着虎口,躲到一旁,此是手臂方始能夠恢復動彈。他不敢再去惹呂鴻秋,又不好意思袖手旁觀,於是拾起了刀,也上去參加國功獨孤宇。他打的是如意算盤,一米以三敵一,必勝算,二來倘若呂鴻秋暗器打來,也有大哥二哥應付。

呂鴻秋扶起了褚葆齡,見她面帶病容,吃了一驚,説道:“褚姑娘,你還能夠騎馬嗎?”褚葆齡道:“料想無妨。”呂鴻秋道:“好,那麼你上馬先走,在前面等我,我隨後就來,”褚葆齡的那一匹坐騎頭上套着繩圖,但因無人拉緊繩圈,對它也並無妨害。此時它已走到主人的身邊。

褚葆齡自知不堪再戰,恐怕要連累他們分神照顧,只好聽呂鴻秋的話上馬。呂鴻秋拔出了柳葉刀,冷笑説道:“好呀,你們這夥下三濫的臭強盜,想要恃多為難。且叫你們知道我的厲害!”呂鴻秋用“天女散花”手法打出九顆銀鈴,跟着又是九顆,三顆一組。分打對方三人的上中下三處道。呂鴻秋的本領不是第一,但她的暗器手法卻是一等一的功夫。

這一來登時把沙、仇、的三人的合圍之勢打亂。沙鐵山使出的“移形換位”的奇妙步法,或接,避,使到呂鴻秋打向他的六顆銀鈴全部落空。仇敖把大刀舞得風雨不遺。他還可以應付過去。鮑泰可就慘了,他本來是想倚仗大哥二哥給他抵擋的,那知呂鴻秋用了這麼一個打法,沙仇二人自顧不暇,那裏還顧他?鈴聲叮噹,勾魂攝魄,鮑泰心亂意亂更手忙腳亂,他使出了渾身解放,只顧得了防護道,卻不料一顆銅鈴忽的朝着他的面門打來,“當”的一聲。將他的兩枚門牙打落,登時把鮑泰變成了個滾地葫蘆。這倒不是那顆小小的鋼鈴的力量將他擊倒的,而是因為他害怕後面的銀鈴再來打他的道,故而只好不顧體面,自己把自己變成了個滾地葫蘆。以便避開暗器的。

仇敖大怒,喝道:“臭婆娘,就只懂得暗器傷人!”揮舞大刀,衝上去便與呂鴻秋猛斫,意圖近身搏鬥,使得她騰不出手來發暗器。

呂鴻秋冷笑道:“好。我就與你比一比刀。你這把大刀也未必嚇得了人!”呂鴻秋用的是柳葉刀,長不過三尺,修刃也不過兩指之競。仇敖那把大刀卻有六尺多長,三十六斤重,嚴如“關帝廟”裏周倉捧的那把大刀。

仇敖恃着刀重力沉,呼呼呼連劈數刀。滿以為只要呂鴻秋的柳葉刀給他碰着。就一定會給打落。那知呂鴻秋的柳葉刀雖然短小,使起來怪是靈活之極。仇敖並非不能打落她的兵刃,反而給她追得有點手忙腳亂。

仇敖是追魂幫中的第二把好手,武功本領不弱,與呂鴻秋相較,一個勝在氣力渾雄,一個勝在刀法靈活,本來也是各有千秋。但仇敖一來吃虧在從未見過呂鴻秋的這路刀法。二來更是吃虧是他給獨孤宇削掉了右手的一截指頭,如今用的是“左手刀”刀法固然不夠純,氣力也打了折扣。

戰中呂鴻秋一招“綵鳳奪窩”欺身進邊,刀尖直刺他的心窩。仇敵刀長,必須退後幾步,才能橫刀封她。呂鴻秋刀鋒電轉,“上手刀”修的改為“下手刀”團的一刀,就刺中了他的大腿,仇敖一聲大吼,登、登、黨的接連退出了六七步。幸而他遇得快,呂鴻秋的力氣也弱,這一刀刺得不深。但仇敖已是不敢戀戰。

沙鐵山與獨孤字的武功各有所長,鬥得扔在相持不下。但鮑泰受傷,仇敵敗走,剩下沙鐵山一人,當然亦已是無心戰了。

呂鴻秋斥道:“你們這些下三濫的臭賊,若還為非作惡,下次碰上了我,決不輕饒。”她記掛着褚葆齡,當然也是無暇去追他們的了。

沙鐵山這夥人跑了之後,獨孤字夫婦倆跨上了坐騎,趕忙去找褚葆齡。獨孤字途中笑道:“那兩個使刀的漢子也還罷了。和我對敵的那個大鬍子,武功頗是不弱。我看他們應該是有點來頭的人物,恐怕不能説是下三濫的小賊呢。”呂鴻秋道:“他們三條大改,欺負一個小姑娘,管他武功再高,也是下三濫的臭賊。我説他們是‘臭’賊,不是説他們是‘小賊’。”獨孤宇外號“鐵扇書生”喜歡掉兩句文,笑道:“不錯,一字之誅,嚴於斧鉞。你説得有理,他們是一班臭賊。但不知褚姑娘是怎麼惹上了這班臭誠的?”呂鴻秋道:“我倒是奇怪,劉芒為什麼不與她一道?若是他們兩人同在一起,她不至於吃這麼大的虧了。嗯,已經見着她了,咱們這就上去問她吧。”褚葆齡意外的碰上了獨孤字夫婦,不由得無意傷俊,情懷歷亂。

“獨孤字是劉芒的叔叔,我若跟他們夫一起,將來總是難以避免和劉芒見面。”褚葆齡心想。而她又正是不願意再見到劉芒。

褚葆齡五盲動亂如麻,獨孤宇夫婦已經來到,呂鴻秋見她雙須火紅,吃了一驚,説道:“褚姑娘,你的病似乎很不輕呢?”褚葆齡道:“不,我已經覺得好多了。”獨孤宇道:“你下來,我給你診一把脈。”獨孤宇頗通脈理,診斷之後,説道:“你可是到有點悶麼?”褚葆齡不能否認,只好點了點頭,獨孤宇道:“這就對了。你這病是由於內憂外加上疲勞所至。病倒沒什麼要緊。只要心中開朗,調食幾天,也就好了。我有自制的小邁丹,功能固本培原,你吃一顆,可以不必另服其他的藥。”獨孤字夫是知道她的家被人亡之事的,只道她是為了爺爺之死所受的刺。殊不知道雖是原因之一,卻並非全部原因。

呂鴻秋頗詫異,問道:“此地離穆家莊不到百里,聽説前天是穆莊主花甲大壽,你想必是到過移家莊的了?你有沒有見着劉芒?”褚葆齡咬着嘴,忍着眼淚,説道:“見着了!”呂鴻秋更是奇怪,説道:“劉芒是怎麼搞的?不將你留下,又不和你同走?好,咱們一同到穆家莊去,我倒要問一問他。”正是:情海風雲多變幻,卻教豪俠也難猜。

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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