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奔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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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恭:“有客人?”呂仲明輕輕擺手,站在門外聽着。
廳堂裏,羅士信吊兒郎當地坐着,一身黑袍子胡亂繫上,秦瓊則在待客,一名儒雅男子坐在秦瓊面前,身後站着名武人打扮的護衞。
“往事不必多提。”秦瓊考慮良久,而後道:“隱姓埋名,在雁門關下過子,就是不想再打仗了。”羅士信又道:“人各有志,何必強求?”男子也不愠,笑笑説:“羅將軍所言甚是,在下回去便會轉告。待呂先生回來後…”羅士信道:“不妨,留下來喝杯酒罷。”這時呂仲明便推門進去,與那男子打了個照面。只見男子面如冠玉,鬢前留了兩道垂纓絛,眉目俊朗,目光明亮,年紀卻是很小,呂仲明平
所見都是
獷男人,難得忽然看到個這麼清秀的公子哥兒,不
莞爾。
“回來了?”羅士信懶懶道,順便瞪了尉遲恭一眼。
“回來了。”呂仲明先朝客人拱手,笑道:“咦?小兄弟今年多大?”那男子沒料呂仲明也是這麼小,頗有點意外,笑道:“十五,你呢?”
“我也十五。”呂仲明樂道:“我六月底的生辰,你呢?”男子起身,樂道:“我二月,被騙了一歲,在下李濟,小兄弟怎麼稱呼?”
“呂仲明。”呂仲明笑着與李濟拱手,雙方相視一笑,默契頓生。
“咳!”羅士信咳了聲。
呂仲明訕訕坐下,李濟剛要説點什麼,呂仲明卻朝羅士信與秦瓊道:“突厥人打到家門外了,預計明天夜裏進城劫掠。”
“什麼?”所有人聞言大驚,完全沒料到呂仲明一來就拋出了這麼個驚天大消息,連羅士信也顧不得趕人了,皺眉道:“怎麼知道的?埋伏在什麼地方?”尉遲恭看了眾人一眼,秦瓊這才注意到他也來了,便示意他坐,尉遲恭便將今偷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知,隨着尉遲恭解釋,數人臉
逾發凝重。一時間廳內眾人不再客套,都覺十分危險。
呂仲明道:“突厥進關打劫,古來有之,防不勝防,也不可能一戰全殲,得怎麼想個辦法,儘量減少城中百姓傷亡。”李濟頷首道:“雁門關下兵員只聽副留守王威調動,隋軍兵制尾大不去,難以保民,戰力更不及突厥人…”秦瓊開口道:“以前雁門關下,都是如何抵禦突厥的?”
“説來慚愧。”李濟朝秦瓊道:“抵禦突厥兵馬的,乃是一支叛軍,首領名喚歷山飛。”一語出,數人都是心照不宣,幷州從前有一支農民義軍隊伍,隋軍無能,反倒靠叛軍保護了幾個重要地區,然而現在歷山飛被李淵鎮壓,追隨者作鳥獸散,現在突厥人已經可以長驅直入了。
羅士信沉默,一時間數人看着羅士信温的酒,熱水冒着蒸汽。
李濟温和一笑,看着呂仲明,問:“你們要去襲營?”呂仲明對他很有好,只覺其人彬彬有禮,有種令人如沐
風之
。看到他身邊那侍衞似乎身手不錯,便打趣道:“你也想去?”李濟側過頭,朝那侍衞道:“咱們隨呂先生,秦將軍與羅將軍,一同去會一會突厥人,如何?”侍衞只是沉默一點頭,什麼也沒説。
羅士信朝李濟道:“你們還是別趟這渾水了,先回去罷。”
“兵分兩路。”呂仲明道:“李兄認識劉文靜麼?劉文靜那邊,拜託李兄了。”呂仲明雖不知李濟來歷,但觀其氣場,知道多半是隋家官宦子弟,果然一猜就中,李濟略一沉,便道:“行!家父與他有
情,但在下不認識,呂先生若有意,便請修書一封,我這就親自前去。酒先留着,來
再喝。”呂仲明欣然道:“那就拜託李兄了。”秦瓊回房取了筆墨,呂仲明沉
片刻,寫了封信,李濟看着那書法,笑道:“好字!”
“平裏懶怠練,見笑了。”呂仲明道。
李濟也不再多過問之後要如何安排,便道:“軍情緊急,我這就去了。”説畢數人起身,將李濟送到門外,要道別之時,李濟又道:“聽聞先生有一歌謠,雁門關下不少人已會傳唱…”呂仲明一笑道:“都是胡編的。”李濟看着呂仲明,朝他擠了擠眼,笑道:“先生還會在雁門關下呆多久?李某心生嚮往,只盼能常來拜謁。”呂仲明道:“來方長,改
再談。”李濟一笑道:“眾位英雄,後會有期。”説畢李濟上馬離去,呂仲明回入廳內,四人坐着,十分尷尬。
羅士信:“睡覺睡到街上去了?”呂仲明:“我…夢遊了。”秦瓊不忍卒睹,尉遲恭卻笑道:“是我來找仲明的,現在怎麼説?”尉遲恭一言提醒,二人才想起正事要緊,呂仲明忽然發現所有人都看着他,莫名其妙道:“都看着我幹嘛。”
“想辦法。”秦瓊道:“你不是鬼主意多得很的麼?”呂仲明嘴角搐,絞盡腦汁,都在想剛剛的對話,李濟走了,去送信,也就是説,晉陽令劉文靜會來解救,理論上問題不大,但如果來晚一步,就會很危險…李濟是個什麼身份?
呂仲明有了頭緒,先道:“不忙,先把事情理清楚。李濟怎麼找到這裏來的?”羅士信答道:“他開口就是問滎陽的事,雁門關下住不下去了,還是得搬家。”呂仲明知道通緝三人的消息,終於傳到外來了,張須陀滎陽一役戰敗,必須追究責任,李濟想必有些渠道,才知道他們的身份。
“當真這麼説了?”呂仲明笑道:“就沒有委婉點?”秦瓊道:“委婉不委婉,話裏都是這個意思,我倒是寧願來的人説話都直
點,他還説,他家長輩想請咱們過去,聊聊天,喝杯酒,見上一面,又不説是誰,我説既然想見,就親自來罷。”
“如果沒猜錯,李濟應該是唐國公府上的人。”呂仲明道:“你記得我的那首歌謠麼?夏商周秦西東漢,三國兩晉南北朝,隋唐…”這話一出,數人才都變了臉,秦瓊喃喃道:“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當然,也可能是想查李淵造反的人。”呂仲明道:“若是政敵,那半點也不奇怪。”
“當真是政敵。”羅士信道:“應當是先將咱們抓起來罷。”呂仲明點頭,沉半晌,敲定了李濟必定是唐國公李淵府上的人,因為歌謠裏,隋後就是“唐”而對得起這個稱號的,只有李淵了。初時他教小孩們這歌謠,為的也就是引李淵出來。如此説來,為避人耳目,李淵派個部下來請他,也是可能的。但呂仲明不打算一請就去,而且現在也不是去的時候。
尉遲恭道:“援兵幾能到?”
“不能把希望完全寄託在援兵身上。”呂仲明道:“突厥人既然埋伏在雁門山下,咱們就去會一會他們。”羅士信痞兮兮笑道:“正有此意。”秦瓊道:“幾個月沒打仗,再不找點事做就生鏽了。”尉遲恭變道:“對方至少有幾百人!”呂仲明道:“他們在暗,咱們在明,怕什麼?”尉遲恭皺眉道:“我只想讓城裏百姓躲起來。”
“沒有地方躲。”呂仲明道:“走罷。”一言出,羅士信與秦瓊便上樓取武器,尉遲恭道:“沒有馬,走過去?”
“我們有馬。”呂仲明接過秦瓊拋來的長弓,背上,要出門時,尉遲恭又道:“你不要去,聽我一句,外突厥嗜殺,太危險了。我與你哥哥們去。”秦瓊與羅士信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尉遲恭莫名其妙,看着二人。
“我…打架不太行。”呂仲明道:“箭還是可以的,能自保。”尉遲恭堅持道:“不行,我去就夠了。”呂仲明:“那咱倆一匹馬?”尉遲恭道:“不必,我有騎的。”秦瓊道:“仲明,待會你負責照顧尉遲兄弟。”呂仲明嗯了聲,點頭,尉遲恭見攔不住,説:“你們等我一會。”羅士信牽了三匹馬來,戰馬已數月未出門,養得膘肥體壯,問:“四個人,三匹馬,怎麼騎?別等他了。”秦瓊道:“應當是回去牽馬。”三人在後門外站了一會,見尉遲恭牽來三頭騾子,當即一起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