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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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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還是熱鬧非常的地方,今天卻已經是大門閉,跟附近的人打聽,言辭都有些閃爍,還是陳風白拉了我坐到斜對面的小酒館裏,掌櫃正和幾個客人説起昨天夜裏的事情,按時辰算,也就是我剛剛被捉走不久吧,官差和衙門裏的士兵就趕來了。

只是這掌櫃雖然並沒親見什麼,卻是一副萬事瞭然的樣子:“各位是不知道呀,昨夜裏那院子裏喊打喊殺的,我在窗縫裏偷看,官府的牙差抬出了十來個人呢,都血葫蘆似的,這太原城自從於大人來了後,平靜了這些年,沒想到會忽然出這樣的大事。”

“也不過是死傷些人,大約是什麼江湖人,惹了仇家吧,這也算不得希奇。”陳風白喝了口酒,狀似毫無興趣般隨口説了句。

“哎!什麼江湖人?”掌櫃見我們對他的第一手消息不興趣,未免有些急了,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説“我內弟在衙門當差,我可是聽説了,這次客棧裏住的可不是什麼江湖人物,那是…”話到關鍵,卻又收了住。

“那是什麼人呀?”一旁客人嚷嚷着問了。

“噓!”掌櫃將手指壓在上示意大家小聲些,才接着説:“我內地説,那客棧裏出事的客人,都是京城裏來的。”

“京裏來的?京裏來的算什麼?”一眾客人都笑了,紛紛説:“老張,你這包打聽的外號明兒還是該了吧,合着也打聽不出什麼來。”

“胡説!”掌櫃是真急了“誰説我打聽不出了,我還就告訴你們,昨那些客人,都是京裏的大官。”酒館裏有一刻的平靜,接着喧譁聲又氣,掌櫃已經氣呼呼的進了內堂,只留下客人們盡情猜測。

有人説:“真是京裏的大官,怎麼會住這樣的地方?來的時候,也沒見前呼後擁的隨從,騙人的吧。

“也有人説:“彆着,不是還有個微服私訪的説法嗎?許是來看民間有無冤情吧。”不過這後一種説法立即遭到了否定“胡説!於大人來這些年,哪有審不清的冤案?京官們吃飽了撐着了,跑這裏來私訪?”很快又有人説:“別是來找於大人麻煩的吧?”這話一出,更起了民憤,進去一會的掌櫃也出來了,都説“如是這樣,出事了更好,活該!”我一直沒有出聲,不過聽着越傳越離譜的故事,也有些好笑,看起來,王睿思、鄺逸如他們該是到了府衙了,只是該不該立刻去與他們會合呢?

抬頭時,卻發現陳風白正看着我,眼神中有點探索和疑惑。

“陳兄可是想問我什麼?”按照常理推斷,當事人就在眼前,問清楚也很正常。

陳風白卻只是笑笑説:“沒有。”這回自然輪到我驚訝了,只是人傢什麼都不想問,我該説什麼好呢?氣氛一時有些沉悶,我不知道該説些什麼,而他又似乎什麼都不想知道,夥計早端上了幾個小菜,折騰了一夜,正餓得狠呢,當下也不再説話,只是埋頭大吃起來。

“你準備怎麼做?”陳風白真正開口問我的時候,我已經到鋪子裏買了新的衣衫,在客棧開了房間,洗了澡,又換了衣服,再重新和他坐在一間靠近衙門的茶樓裏了。

“陳兄以為呢?”我不動聲,吹了吹茶水的浮沫,小小的喝了一口。

“無非是去和你的夥伴會合或是不同你的夥伴會合兩種,難道還有第三種嗎?”他笑,輕易的將問題踢了回來。

“倒想請教,如果陳兄與我異地而處,預備怎樣呢?”我問。

“異地而處嗎?同夥伴相會,取的是人和;隱藏暗處,伺機而動,謀的是地利和天時,端看如何取捨了。”他也端起茶杯,含笑喝了一口,才將目光重又落在我的臉上“若要知道昨天那些人的幕後主使,我想,你已經有了決定了。”

“陳兄知道我想找出幕後之人,那麼,陳兄可知道我是何人?”上他的目光,我問了我想要問的事情,他為什麼不問我是什麼人,這並不符合常理呀。

“你是什麼人重要嗎?”他反問。

略有語,我説:“也許不重要。”

“那不就是了,”他丟了塊點心在口中,隔了會説:“你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大家萍水相逢既是有緣,意氣相投便做個朋友,又何必追問彼此的身份和來歷呢?”我無語,的確,我除了知道他叫陳風白外,對他一無所知,而他對我更是徹底,索連名字都不知道,若真要計較起來,不合常理的地方就更多了。人生因緣際會,問得多了,又能怎樣,既然不能保證句句都是實話,那還不如用心去看人好了。

“那陳兄接下來準備去哪裏?”既然是喝茶,閒聊總是該有的,我便再問。

“你的問題還真是多,”他忍不住又笑了“去哪裏還沒有想好,左右無事,倒可以在這裏瞧瞧熱鬧。”我猜他言下之意便是可以留在此處幫我的忙,雖然這個人有些奇怪,不過看他對瓦剌的態度,該也是個熱血男兒,何況武功了得,若是有他在一旁協助,自然事情會更順利些,於是我説:“這裏該是有一場大熱鬧可看的。”

當天夜裏,我悄悄進了趟衙門,鄺逸如、徐文彬和王簡芷以及文芝、文蘭姐妹都好,只是王睿思重傷仍在昏中,問了逸如才知道,昨夜我被帶走後,院子裏的蒙面人便也撤了,他們知道目標定是我,卻還未想到,下手的是些什麼人。

我説自己準備就此隱身暗處,找機會查找真相,逸如十分反對,這還是很多年裏,他第一次堅定的反對我的決定,而我,也是這許多年裏,第一次這樣堅持。

僵持了半個時辰,他終於嘆了口氣,讓步了。

“時刻和我們保持聯繫,不要走開太遠,別去冒險,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最後,他説。

“逸如最好了。”我笑了,拉着他的手晃了又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