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眾人亦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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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亦跟在張柬之身後跪拜,齊呼道:“恭喜皇上,重掌大統!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周圍的諸軍士見此情景,也一起跪地,齊聲高呼萬歲,勢若山呼海嘯!天下思唐,此言誠真也。李顯看看眼前跪滿一地的諸軍士大臣,又看看懷裏的玉璽,終於遏不住內心的驚喜,動的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母皇終於將皇位傳給我了,傳給我了,傳給我了…”他反覆説着,聲音越來越低,及至後來卻變成了嗚咽,垂下頭來已是滿臉淚痕!由此可見,這個皇太子不是對皇位沒有渴望,而是在女皇的威下不敢去想。
二十幾歲時初登皇位,卻在幾十天后就被自己母親趕下台來放於外,攜家帶口十幾年的放生涯,來自自己親生母親的恐懼從不曾離開過他,即便是再回京都,立為太子,恐懼的陰影還是一刻也不肯離開,反而更為濃重。
無數個夜夜的心驚膽顫,數十年的小心翼翼,這個年已五旬的李唐皇子,普通人眼中的皇室貴胄,早已沒有了他應有的英氣與稜角。
是個可憐的人兒,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氣之處,就他這暗懦的子,能當好皇上嗎?想起她那個英毅果敢的子韋氏,陰影再次在我心中覆過。
主君暗懦,後宮當政,張説的當初的分析還真是有遠見啊!不過不管怎麼説,女皇終於退位了,這對月宗而言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我終於可以設法解除月宗懸於我頭頂的利劍。
雖然伴隨着太子登基,韋氏母儀天下,明宗在朝廷裏的勢力勢必要飛速上升,但新舊勢力的替融長又豈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一段時間內,他們都將無瑕顧及我星宗的發展。
對於新皇的淚滿面,下面眾人一時間都不知所措,張柬之試探的叫了一聲:“皇上,你…”李顯這次驚醒的快,口鼻子,擦去臉上淚痕,一端姿容振聲道:“眾愛卿與眾將士平身,朕今晚得繼大統,恢復李唐,全賴眾卿家尤其張愛卿之力,大功之臣,朕必有封賞。”這番話倒是説的鏘鏘有聲,有些皇家氣象,只是早忘了自己剛才在女皇面前的拙劣表現。張柬之等動道:“謝皇上!”站起身來,向李顯躬身問道:“二張雖誅,然其兄弟張同休,張昌期,張昌儀及其它餘黨等甚眾,請皇上下旨連夜緝拿,以免明其得到消息逃出京城。”李顯連連點頭“對,對,張愛卿言之有理,朕這就下旨,緝拿二張餘黨。”正在這時,突聽一聲嬌叱“顯!”呼的竟是新皇的名字,而且是毫不客氣憤怒的怒斥。
眾人一回頭,只見太平公主身着紫服,披一襲拽地黑披風,一身濃重的煞氣。正自柳眉倒豎,怒目圓睜,對新皇怒視。其身後是兩名透着陰寒氣息的錦衣人,正是在圍剿荷花教一役中見過的那兩個高手。
李顯驟聞喝叱,身子嚇得一顫,待看到太平公主滿含煞氣的目光,忙將抱在懷裏的玉璽緊了一緊,語帶驚慌道:“太…太平,你想幹什麼,母皇已經傳位給我了。”太平公主的目光落到了李顯懷裏的玉璽上,眼中煞氣更濃,按在間長劍上的手緊了一緊,我心中一驚,手也摸上了間纏花劍。
“母親現在怎麼樣了?”太平公主的聲音裏透着陰冷。
“母親?母皇很好,她在寢殿裏,正在休息。”李顯答道。太平公主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眾人,手按間長劍劍柄,目不斜視,大步朝殿門處行來,擋在路上的人受她身上氣勢所迫,不由自主的移步給他讓路,包括站在殿門口台階上的新皇,在太平公主開始登台階時,就忙側身將殿門讓了出來。
那兩名錦衣人緊跟在其身後,進入仙殿。由始至終,太平公主的目光不曾落到我身上一刻,但我知道她肯定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們快回去,快回去,回去再發聖旨!”待太平公主三進入殿內後,李顯慌忙向眾人道。看來他對他這個妹子也相當畏懼。回到太子居所,韋氏帶全府上下來,看到李顯懷中玉璽,立即舉府歡騰。
書房裏,李顯鄭重的將幾道聖旨打下璽印,他終於行使到皇帝的權力了,只是這幾道由張柬之桓彥範等起草的聖旨都帶着殺氣!
別的我沒管,只討要了緝拿張昌儀和張昌期的聖旨,張昌期原任汴州刺史,曾包庇昇仙教,並害死了原昇仙教教主薛澈,我答應過薛進他們,幫他們為薛澈報仇,何況第王明輝很可能躲在他府上,自然不能放過他。
薛進他們兄弟現在應該正候在張昌期家附近等着我呢。而張昌儀,是因為他曾在綠柳巷牡丹閣對安碧瑤不敬。還有一個人是我密切注意的,那就是吏部侍朗鄭音,此人很可能是靈宗的宗主。
前去緝拿他的是敬暉,我讓雯雯隨他前去,便宜行事。這一夜,鮮血和殺戮構成了洛陽城的主樂章,張柬之等將二張一黨是定成了叛逆,是要誅連九族的,那聖旨上也給了傳旨人當場格殺的權利。
而二張一黨中很多人平時的名聲顯然不怎麼樣,再加上有些不識時務的想要抗旨逃跑,於是殺戮就在所難免了。丑時,我拿到了張昌期和張昌儀的人頭,第五英兒被薛進親手刺死,卻沒能找到第五明輝。
“張昌期的這顆首及晚幾天我才能給你們,現在我還須用他們回去差,以二張之罪,他們五兄弟可能都得懸首示眾,以解民憤,所以,你們得再等上幾天才能帶着它去拜祭薛教主,向閻夫人差。”薛進兄弟大仇終於得報,看着張昌期的首及,十幾人皆是動的虎目含淚。薛進代表他們點了點頭。可惜沒能找到第五明輝,不久得到雯雯的消息,鄭音也失去了影蹤。
這是今晚最大的兩個遺憾。不過失去了庇護,我倒要看看他們在憶萍無孔不入的線人網下能躲多久。
送回張氏兄弟首及時,發現姚崇也已到了太子居所,離開時兩人同行,姚崇神情裏找不到政變成功應有的喜悦,反而滿是擔憂和失落。並騎在黎明前黑暗的街道上緩慢的行進着“噠噠”的馬蹄聲在寂靜中顯得清脆而空曠。雯雯與張曄及其它幾十名護衞與我們兩騎拉的很遠,他們知道我們兩人既然這麼走着,就是有事要淡。
“今晚的事,咱們是不是做錯了?”姚崇悠悠道。我一愕“師兄你何出此言,恢復李唐不僅是朝中諸臣之願,也是天下萬民之心聲,更是謝師所期望啊!”
“唉!”姚崇長嘆一口氣“可我現在卻覺得我們似乎做錯了。哦,對了,相王已經攜三子臨淄王李隆基入宮看望武皇了。”姚崇突然這麼説了一句。這是情理之中的事,不知道他為什麼説這麼一句,我哦了一聲點點頭。
“但武皇本家的武氏子弟卻一個也沒出現,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嗎?”我搖搖頭。姚崇聲音突然憤怒起來“他們召集了自己掌握的軍隊在南邊皇城外徘徊,若非顧忌南牙軍,北邊玄武門又控制在北門軍手裏,他們很可能就揮兵入宮了,林生你想想,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我心神一震,那後果確是不堪設想,武氏心準備,他們很可能打着勤王救駕的旗號先驅走李顯,然後自己來個真正的宮,如若成功,那傳國玉璽現在就不是在李顯手中,而是在武三思手中。
女皇傳位自己的侄子,很多人都會相信的,事實上也正是因為有傳位武氏這個隱憂,才導致天下思唐之心盛。
不過,就算姚崇不在南牙,他們真的殺入了宮去,以女皇的手腕,若不想傳位給他們,他們恐怕也不可能成功吧?我在心裏想道。姚崇接着嘆口氣“武氏子弟謀天下之心不死,可是皇上與張相…唉!”他突然重重的嘆了口氣。
“張相?”我疑問道。
“我向皇上進言召仁願他們進城,連同北門南牙,及部分羽林,趁勢將武氏在京城的勢力也一舉撥掉,皇上和韋太子妃都極力反對。我跟張相商量,想來個先斬後奏,張相卻説要將武氏留給皇上撥除,好讓新皇立威天下,但依皇上的格…唉!
張相他太高估這位新皇上的魄力了。”想起李顯今晚一晚的表現,我點點頭。
“我已派人通知張仁願帶人返回北疆了。”姚崇説道,話裏滿是不甘和落寞。
我不知道該勸他些什麼,只好默然。好一陣沉默,姚崇嘆口氣道:“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讓我到擔憂,今天在討論新皇登基及初登基後各項事宜時,韋太子妃也在側,皇上對事情毫無主見,事事依賴這個太子妃,很快我們就得稱她為韋皇后了。唉,她讓我想起了當年的武皇。”早在一年前張説就已經跟我分析過這種情況,今晚去接李顯時我也有親眼所見,現在姚崇也注意到這一點了,但這個韋太子妃真的能與武皇比肩嗎?我望着前方微現的一絲魚白道:“武皇只有一個!”姚崇明白我的意思“雄才大略上或有不及,明果敢處卻並不遜。何況,”姚崇頓了一下“有消息説韋太子妃與武三思有私情,而今晚我提出趁勢撥除武氏家族時,韋太子妃是第一個反對,也是反對的最烈的。”
“什麼?”我身子打了一個機靈,差點從馬上栽倒在地上。韋武合,明月二宗聯和,我最害怕,也是最不可能的情況竟真的出現了!***朝陽升起,金的陽光再次照耀洛都,新的一天到來了。經歷一夜驚慌的人們打開門來,發現天還是願來的天,地還是願來的地,只是看到正挨門挨户的通知諸家掛紅綢以賀新君登基的里正,這些普通白姓才知道江山已改了顏。
雖説天下思唐,但那是那些文人士大夫的事,武周也好,李唐也好,跟普通的小老百姓們關係不大,在家門口掛上幾條紅布,意思一下,子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
但是,歷史還是要記住這一天的。武皇宣詔退位,中宗繼位登基,策封韋氏為後,復國號唐,改元神龍,大赦天下。另外還有復長安為國都,以洛都為東都,改易服典樂等雜事,但這些都和我沒什麼關係。
是下午,太上皇武則天遷出出,到皇宮西側皇家園林上林苑頤養天年,剛繼位的中宗率朝中文武百官及一眾皇親國戚陪送,做為昨晚擁立中宗的眾神龍功臣中的重要一員,我也參加了,與姚崇張柬之他們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