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十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大膽狂徒!你屢次竊取他人財物,這次更重傷人命,還説不是傷天害理!”

“皇上!我相公只挑那些平蒐括民脂民膏、無惡不作的貪官污吏下手,這麼年以來,他只偷東西,從未殺人,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是我相公做的。何況他劫富是為了濟貧,從沒中飽私囊──”

“不要拿劫富濟貧當藉口,偷東西就是不對,尤其是──”

“尤其偷的是達官貴人的東西嗎?”官朝海憤道:“我相公身在沐王府,本來就是達官貴人了,他何須如此犯險?沐王爺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無奈世道低落、官路難行,為善竟然成了不可告人之事,只能暗中捐獻。我相公夜扮俠盜,就是為了代替沐王爺幫助更多貧民、教訓那些荒yin奢侈的狗官和惡富,皇上以為我相公是為了什麼呢?”皇帝見官朝海説得義憤填膺,説到慷慨昂處,甚至站起身來,連禮儀都不顧了,不也驚訝。

沐温川雖自身難保,但見官朝海這樣為他,心頭一暖,原本嚴肅的面容也趨為温柔,他仰頭拉住她的手,柔聲道:“朝海,不要緊的。”

“相公不怕!你任人誣蠛也夠久了,今就由我替你把話説清楚!”官朝海轉頭,又指着皇帝道:“若非皇上遠在京城皇宮,不知地方狗官惡吏仗勢欺人,惡富地主強取豪奪、剝削農民,導致民間貧富懸殊、百姓生活疾苦,怎麼會有桂花賊的出現?!天底下俠盜豈只桂花賊一個!事出必有因,皇上怎不想想是為什麼?!”皇帝聽得一臉鐵青,怒道:“百姓果真如此疾苦嗎?為何每每朝政之時無人上告?!”龍顏大怒,在庭者莫不惶恐跪下,只剩官朝海一人昂然而止。

“當官的當然報喜不報憂了。”沐温川面苦笑,淡淡説道:“就像家父幾次將朝中重臣收受賄賂、圖利商剝削百姓之事往上陳奏,也是很快遭皇上身邊親信之人擋下。皇上被矇在鼓裏,也是沒辦法的事。”

“沒錯!倘若皇上是個通情達理的明君,就應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而非為難像桂花賊這般行俠仗義之士!”皇帝盛怒未平,搖頭道:“好、好,朕定要徹查此事!查查朕身邊都安了些什麼人,竟如此陷朕於不義!至於你,沐温川,即使不計較你以前犯下的竊案,朕也不能就此放了你。朕微服出巡江南,將好不容易尋得的前朝名畫委由龍騰鏢局護送,卻在中途被人劫去,從當場遺留下來的種種事證,皆證明就是桂花賊將畫軸搶了去,就連鏢局少主鍾博也指認是你下的毒手,人證物證俱在,你實在無從狡辯。”

“皇上,微臣雖然行為不檢、放蕩不羈,但自認是個敢做敢當的大丈夫,倘若真是微臣做的,微臣絕不抵賴,但此事真非微臣所為──恕微臣難俯首認罪。”

“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皇帝和沐温川正僵持不下,官朝海卻一時愣在原地,似乎想起了什麼──“微服出巡?微服──是了!原來就是你啊皇上!”官朝海恍然大悟,驚喜大喊,令在庭者莫不錯愕啞口。

“朝海?”沐温川擔心的拉了拉她,只見她自顧自在邊荷包裏翻找,一陣慌亂之後,從中掏出了一個玉牌──“還好有帶着。皇上,黃公子,你記得我嗎?元宵那晚我曾在秀水縣的醉月湖救過你,你的畫舫着了火,是我救你的!”皇帝愣住,瞪大了眼望着她好一會兒。

“你是飛天女賊?”

“是啊是啊,我就是飛天女賊!”官朝海太高興了,不顧在場眾目睽睽,將自己最秘密的身份給説了出來。

“你記不記得?你説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送給我這塊玉牌,説將來我若有無法解決的危難,持此玉牌上京城南定王府找莊主爺!我看現在也不用找什麼莊主爺了,皇上,你這次一定要幫我!”大牢裏,官朝海與官德夫婦、老公子、顧暖香等人來探視沐温川一家。

沐温川雖然仍是衣着乾淨,未上手銬腳鑲,但官朝海看了仍是難過。

“相公,你放心,皇上已答應讓我和你師父師孃前去擒拿真兇,只要咱們能戴罪立功,皇上便既往不咎──只是可惜你不能和我一起去,倘若有你在,一定…一定…”見朝海眼圈有些紅了,沐温川笑着將她攬進懷裏,安道:“你別擔心,我跟爹孃在這裏好好的,皇上有旨,命任何人不得為難咱們,獄卒待咱們也極好,只是可惜這裏看不見天、聽不見麻雀叫,否則跟住家裏差不多。”

“怎麼會差不多…”官朝海瞪着沐温川的淚眼朦朧,沐温川苦笑,只能將她更攬緊些。

“你無須擔心我,我反倒擔心你們三個。皇上限你們月底前須找出真兇、尋回畫軸,方可為我洗刷冤屈。只是咱們毫無線索,千頭萬緒的從何找起?”

“傻徒弟,被搶走的畫軸正是那由元四家所繪、傳説藏有前朝寶藏的木樨圖,它還沒現身便已引得江湖中暗濤洶湧,如今竟被人公然搶了去,要尋它的蹤跡就不難了,儘管往莫名其妙就興起殺戮大戰的地方找去就對了。”老公子説得起勁,顧暖香卻沉着臉,低聲道:“我檢視過傅兒的傷勢,他身中七星蟾毒鏢,若非店小二及時發現,請來大夫替他醫治,他恐怕早已喪命。除此之外,他身上沒有別的傷處。”

“七星蟾毒?好生耳哪。”老公子還在努力回想,便聽見顧暖香冷冷的聲音。

“不就是你那老相好和她兄弟那幫人最常用的毒物嗎?”

“老相好?你在説什麼──”忽然老公子恍然大悟,連忙陪笑道:“夫人説的是雲南五鬼那幫人吧?都説了那次是他們陷害我,我跟那妖女什麼事也沒發生,怎能説是我老相好呢。”顧暖香冷哼一聲,又道:“雲南五鬼當年千方百計想奪下木樨圖,始終未能如願,他們的嫌疑最大。況且傅兒以及其他喪命的鏢師身上除了毒鏢,沒有其他外傷,這和桂花賊向來只使用飛鈎與折的習不相符,顯然非桂花賊所為,我懷疑傅兒沒有説出實情。”

“但現場的確留有相公的桂花香味,官兵那也在老伯綠林小屋的院子裏搜得相同氣味的四季香桂,證據確鑿,究竟是誰處心積慮要陷害他?”

“而且這人深知我底細,連師父那兒也供了出來,其實我懷疑──”沐温川沒再説下去,官朝海卻忽然站起身來。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鍾大哥問個明白。”

“朝海,”沐温川拉住她,搖頭道:“鍾公子看起來不像會痛下殺手殘害自己鏢局弟兄的人。”

“但當時他也在場,他至少能確定是不是桂花賊下的手。”官朝海堅決道。

“不管實情是什麼,我都不能讓你蒙受不白之冤,相公。”見他夫倆情深意重,在場眾人莫不點頭稱證,只有顧暖香垂頭不語,官夫人卻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夫人?夫人你這是怎麼了?”官德安道,官夫人眼淚卻掉得更快。

“老爺,我至今還是無法相信咱們的朝海原來竟是女飛賊!而我千挑萬選的女婿竟然是江南第一俠盜──這叫我如何接受!”官夫人哭得梨花帶雨,早已被這事實給驚嚇過的沐家夫婦相當能體會,但也只能尷尬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