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三月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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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清晨，温如玉睜開眼睛，進入眼簾的簡單的紋飾，耳畔傳來了冬兒的聲音，他眨了眨眼睛，恍然醒悟，自己已經進入了皇宮了。

而這裏，是自己的學生的住處。

憶起了昨自己與宇文裴約定好了辰時相見，於是忙從牀上起身，自己穿戴好服飾之後，便就着冬兒手上捧着的面巾，擦洗了自己的臉頰，又接過冬兒手裏的漱口水淑了口後方才出門——今天，是他作為老師的第一天，可不能遲到啊。

“冬兒，不用跟着我了。今你便隨着潯嬤嬤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吧。”踏出房間之前，温如玉回頭囑咐了正打算跟着自己的冬兒，臉上掛着微微的笑意，讓本來清秀的臉上忽然有了讓人有了無法轉移自己的目光的引力。

“是。”冬兒聽話的點了點頭。

三月份的時節，正是暖花開之際，尚陽宮地處偏僻，自然沒有花團錦簇欣欣向榮之景，但好在宮殿周圍不知為種植了許多的楊柳，楊柳依依，翠綠的樹葉悄然爬上了枝頭…

走至殿堂前，潯嬤嬤早已準備好了早餐，見温如玉踏步進來，她朝着温如玉福了福身子，道:“温先生。”

“潯嬤嬤，裴兒可起了？”

“起了起了，六皇子卯時三刻便起身了，現在正在書房內讀書呢。”潯嬤嬤恭敬的回答，而後又言，“請先生用食。”

“裴兒不一起嗎？”温如玉疑惑的看着潯嬤嬤，面前放置的食物，明顯不是他一人的分量。

“奴婢已將六皇子的食物拿去了書房，這些是先生的早膳。”温如玉聽了，便拿起了筷子開始用食了。

雖然只差一刻鐘便是與宇文裴約定好的時間了，但是温如玉依舊不緊不慢的用着早餐，動作優雅悠閒自得。

待到喝了一碗粥下肚之後，温如玉方才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對着站在一旁的潯嬤嬤説道:“如玉這邊去找裴兒了。”説罷變站了起來起來轉身離開的大廳朝着西北方向的小書房走去。…温如玉到小書房之時恰好是已經到了辰時，推開門，他便看到正襟危坐的宇文裴，小臉上掛着與年紀不符合的嚴肅表情，目不轉睛的盯着面前攤開的書籍。

臉上浮起了一絲笑意，温如玉踏進屋內，走至宇文裴的面前，彎下拿起了桌上的書籍，翻到封面之處，上面赫然寫道:君子之道。

摸了摸宇文裴的頭，温如玉笑言:“裴兒，先生要教你為君之道，為臣之道，天下百姓之道，你可要學？”

“要學。”宇文裴眼睛閃亮亮的，眼神裏面是對知識的渴望。

“先生還要教你兵法謀略帝王之策觀星之象地理天文，你可要學？”

“要學。”聲音中帶着慢慢的堅定，眼神帶着滿滿的希冀。

“很好，裴兒。”温如玉聽了，嘴角彎了彎，走之屋子正中間的位置坐下。翻開擺在面前的書籍，再次看向宇文裴的時候，目光帶上了凌厲，那不是應該出現在十五歲少年身上的眼神。

“裴兒，先生之言以後你皆要謹記。”少年的眼神落在了宇文裴的身上，他的目光帶着温和，如同温暖萬物的陽光一般，恍惚之間，直直照進入了宇文裴的內心。

注入了一顆希望的種子，等待着有朝一，成長成為參天大樹。

×用完午膳之後，小書房內。

温如玉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便對坐在自己面前的孩子説道:“今天天氣很好，聽説三月份的御花園花開的很漂亮，裴兒可願帶先生去看看？”宇文裴抬頭，看着温柔看着自己的先生，愣了一下，半晌之後點了點頭。

温如玉笑了，站起身來拉起僅僅只矮自己一個頭的孩子拉了起來，隨即邁出了房門，對着守在外面的冬兒説道:“冬兒，跟着我們一起來吧，聽説御花園的花開的很美呢。”冬兒一向是活潑的子，進入皇宮後便無人陪齊玩耍了。這不才半天不到，就已經無聊到發慌了，可是偏偏皇宮之內他一個小小的書童並無法隨意走動。方才聽到温如玉説要去御花園，立刻顛顛的跟了過來，臉上掛着大大的笑容，路上一蹦一蹦的，足矣見其心情之開心和興奮。

從尚陽宮到御花園是很長的一段路，路上亭台樓閣，瓊樓玉宇，温如玉不得不為古人的智慧而驚奇。

建元皇城雖從未出現在神州大陸的歷史洪之上，但是温如玉卻也發現，這裏的文明發展，顯然接近於漢朝時期。

在建康帝的治理下，天下百姓人人安居樂業，算是一代盛世了…

這樣慢慢思索着，時間竟不知不覺間的逝了，待到他回國神來，竟已經到了御花園…

御花園內果真百花齊放，爭相奪豔，温如玉看了，只覺得眼前一片五彩之景。他看着這含苞放的鮮花，忽然有一種誤入花田的錯覺。

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了一下，温如玉低頭看着宇文裴，柔聲問道:“裴兒，怎麼了？”宇文裴指了指一邊的亭子，看着温如玉説道:“先生，我們去哪裏坐一下吧。”清澈的眼眸裏倒影着温如玉的身影。

“好。”温如玉牽着宇文裴的手往花園那頭的亭子走去，走見了，方才看到了，亭子裏已經有人在內了。

看着裝扮應該皇宮內的哪一位妃子，他停下了腳步斟酌了一番，拉着宇文裴的手就要轉身離開——身為男兒之身的温如玉並不能隨意見宮中女眷的，遂他剛想轉身離去，便被一道女聲喚住被迫停下了腳步。

女聲喊道:“站住！”宇文裴眨了眨眼睛，看着温如玉，喊道:“先生…”温如玉對着宇文裴搖了搖頭。

而後轉身拉着宇文裴朝着亭子走了進去，待到進了，方才出聲，“不知娘娘叫微臣是為何事？”德妃本是瞧着御花園的花開了，便想着出來看看興許還能遇上陛下，曾不想她剛到亭子坐下便看到了一個少年拉着一名差不多□歲的孩童過來。他們似乎看見了她，變想轉身離去，她還未説話，身邊的丫鬟便出聲叫住了他們。

少年走到面前，德妃先是打量了少年一番，出聲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出現在御花園內？”少年的服飾讓德妃以為這是哪位大臣的孩子陪着父親進宮正在這兒等待着呢，所以聲音也便温温和和的。

宇文裴好奇的抬頭看着面前穿着宮裝的女子，歪着頭看了一會兒，然後低下了頭。

嬤嬤曾經跟他説過，若是見到了宮內的穿着宮裝的女子，便是他父親的妃子，遇見了，最好低下頭便好。

温如玉柔聲恭敬的回答:“微臣是皇上為六皇子找的教導先生，見今天氣正好，又聽聞御花園內百花已開，好奇着便來看了。”德妃聞言，看着少年的眼神變了變，但只是一瞬間，她抿着嘴笑道:“你便是温丞相之子温如玉？”顯然，宮內的消息傳得很快，皇上不過兩天前下的聖旨讓他做六皇子的教導老師而今後宮的妃嬪們便都知曉了。

“是。”

“果然君子如玉，温文爾雅，當配的上温如玉之名。”德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語氣頗為賞識的説道。

“謝娘娘讚譽，微臣不敢當。”鬆開宇文裴的手，温如玉朝着德妃的方向彎了彎做了一個揖，話上恭敬而疏離。

德妃的目光落到了站在温如玉身邊的宇文裴身上，看着對方的長相，心中已知曉了其身份，但是嘴上還是問道:“這位，便是六皇子吧。”温如玉回答:“正是。”德妃衝着站在温如玉身邊的宇文裴招了招手，臉上掛着温柔慈愛的笑容，説道:“過來孩子，讓我看看你。”宇文裴聽了後退了一步，眼神無助的看着温如玉，温如玉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對宇文裴説道:“去吧，娘娘是你的長輩，應知理。”宇文裴點了點頭，眼神雖然還有些無助，但是臉上的表情很是堅毅，他朝着德妃走了過去，走至德妃的面前，行了一個禮，抬頭看着德妃。

德妃嘴角含笑，用手摸了摸宇文裴的臉頰，慨道:“時間過得真快啊，晃眼就過去了五年，六皇子這五年過的可好。”温如玉嘴角仍然上揚，但是眼裏的笑意不見了——面前的妃嬪，明明知道皇上這年來從來不召見宇文裴，去還洋裝不明白的問他五年過的可好，真是諷刺的話語——他看着站的直直的少年，目光温和而帶着笑意。

“裴兒過的很好。”頭仰的高高的，宇文裴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他就這樣看着德妃，眼神很清澈。

温如玉恰到時機的出了聲，“娘娘，六皇子要到時間讀書了…”話外音便是他們要離開了，請她放行——德妃看了温如玉一眼，見他恭恭敬敬的模樣，也沒了計較，眼前的六皇子本不足為據，且先不論陛下本不喜歡，就看着模樣，也不是成大器之人。於是揮了揮手，便讓他們離開了——見温如玉他們的身影慢慢離去，紅袖才出手問道:“娘娘，這…”德妃伸手扶了扶耳邊的鬢角處，笑了笑，“大概是陛下忽然之間覺得皇子若是沒一點學問會丟人吧，六皇子啊，不需要在意就行了…”她自以為明白皇上的心意的。

宇文裴的母妃虞妃做了那樣的事情，以皇上的格怎麼還能對那唯一的孩子委以重任呢？這些年來不聞不問已經算是客氣的了，至少，還是給了一個皇子的待遇不是嗎？畢竟當年的事情，她可是見證了全部的經過啊。

德妃嘴角帶着笑意，眼神裏閃過一抹光芒。

她的孩子，最大的勁敵，還是那大皇子宇文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