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學前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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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裴一進門就對着空曠的院子大聲喊道:“潯嬤嬤，快出來，父皇為我找了先生教我讀書了。”還是孩子的聲音脆生生的，如同珍珠落玉盤，温如玉嘴角一抹明顯的笑意，眼神温和看着少年。他似乎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個不停想在人前證明自己即使沒爹沒孃依舊可以活的很好的自己…

潯嬤嬤本在不遠的地方為宇文裴洗着衣物，聽到六皇子的叫聲，立馬就跑了去過，卻看到了六皇子的身後還有兩人的身影…

走進了，她才發現，是兩名少年，白衣少年温潤如玉，臉上有着笑意，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温和，沒有其他人高人一等的眼神。

潯嬤嬤畢竟在宮中工作了許久，看人也看的很通透了，她一眼便明白，少年絕對不是池中之物，只是不明白，為何會在這裏？

温如玉也是個通透的人兒，看着潯嬤嬤看着自己的眼神便知他在疑惑自己來這裏的原因。只見他雙手合抱放在身體靠前方微微彎作了一個揖，笑言道:“潯嬤嬤好，我是陛下親任的六皇子的老師。”潯嬤嬤聽了話，恍然大悟的明白，也收起了眼中探究的目光，她的眼神又落到了冬兒的身上，詢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的書童，母親擔心我一人在宮中，便讓他同我一起進來，方便照顧我。”温温和和的聲音，宇文裴就一直看着，不知覺得發起了呆。

潯嬤嬤明白了，她福了福身，説道:“公子，我先去為你準備房間。”温如玉看着潯嬤嬤的背影，對着冬兒説道:“冬兒，你也潯嬤嬤一起去。”

“是，冬兒知道了。”朝着温如玉行了禮，然後冬兒往潯嬤嬤離去的方向小跑了過去。

温如玉轉頭，對着看着自己的少年招了招手，用温和的聲音説道:“六皇子，你叫什麼名字呢？”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少年，温如玉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腦袋，眼神專注的看着他。

“我叫宇文裴。”宇文裴睜大大的眼睛，看着温柔望着自己的先生，心裏好喜歡——先生笑的好温柔，先生的眼睛只看到了他一個人…

“好，先生以後喚你裴兒可好？”宇文裴的眼睛一亮，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並沒有大自己多少的少年，欣喜的問道:“真的？”温如玉笑了笑，“恩，真的。”而後，温如玉看到了少年的滿足的臉。

“裴兒，你告訴先生，為何皇上會讓你居住在這裏？”宇文裴低着頭，聲音低低，帶着一絲傷，“因為裴兒的母妃做了壞事。父皇説，裴兒要代母妃受過。不過，剛才父皇召見我了，他告訴我可以不用在一直呆在這宮殿裏了，以後可以自由出入這裏了。”説到後面，少年的眼睛越來越亮，表情越來越欣喜，似乎從未怪過那個狠心的父親。

短短几句，温如玉已然明白了少年的處境。

——他嘆了一口氣，這孩子太缺少愛了…他眯了眯眼睛，不過，沒關係，以後他來疼他…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裏，除了温家二老之外，温如玉只見過冬兒還有眼前的少年…而少年的模樣，少年的缺少温暖的表情和眼神，都勾起了自己對前世自己的回憶…

罷了，罷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就由他來寵一寵這孩子吧。

皇上不是不喜歡這孩子嗎？不是已經放棄了他嗎，那麼他就要讓他看看，他教出來的學生，是怎樣的出——他就要讓皇上看看，他曾經不要的孩子，最後是如何煥發光彩的。

心中思緒萬千，但是表面上還是温和一片，他看着用清澈和希冀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宇文裴，説道:“來，裴兒，先生考考你，可好？”

“好。”宇文裴回答，眼眸明亮，散發着光芒。

彎下，温如玉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問道“裴兒，你可知‘君子’二字何解？”他看着宇文裴，看着對方眼神裏面的清澈單純，微笑着。

宇文裴眼睛一亮，高聲回答:“君子者，權重者不媚之，勢盛者不附之，傾城者不奉之，貌惡者不諱之，強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從善者友之，好惡者棄之，長則尊之，幼則庇之為民者安其居，為官者司其職，窮不失義，達不離道，此君子行事之準。”（此處注視①）温如玉聽了宇文裴的回答，笑道，“好，裴兒很厲害。那先生再問，何為‘為君之道’。”宇文裴看着温如玉，搖了搖頭，答道:“先生罰我吧，裴兒不知道。”咬着下，宇文裴將雙手伸到温如玉的面前，自己則轉過臉，閉上眼睛等待温如玉的刑法。

温如玉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笑了，他故意虎着聲音説道:“那先生可罰了。”宇文裴小臉繃得緊緊的，眼睛也閉的緊緊的，回到道:“請先生責罰。”

…

等了許久，宇文裴沒到落到自己手上的戒尺，於是睜開了眼睛，便看到了温如玉正笑着看着自己。

宇文裴呆呆的看着温如玉，疑惑的問道:“先生？”温如墨摸了摸宇文裴的腦袋，握住了宇文裴的手，“裴兒，記得，先生不會打你。”

“先生…”温如玉笑了，輕輕的點了點宇文裴的鼻尖，“裴兒，你要記得，先生教導你，希望你志在萬里山河，先生想要送你坐上那最高的位置。”宇文裴皺了皺鼻子，歪着腦袋看着温如玉，“先生，裴兒不想要那個位置。”雖然年紀尚小，但是他也明白，先生口中説所的，那個最高的位置是指的什麼。他從來就不期待，也不希望，所以他對着温如玉搖了頭。

嘆了口氣，温如玉其實十分的明白，局勢瞬息萬變，這天下看似太平，但是當今天下，合久必分，他雖然剛到異世，但是憑藉着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他知道，這個朝廷，太多蛀蟲，外租之人已經開始虎視眈眈，但是建元之內依舊祥和安靜。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個道理，誰能不明白？

只是這朝中確實已經被太多年的和平矇蔽了雙眼，只顧着爭權奪勢，忘卻了外族人休養生息之後便會捲土重來。…温如玉搖頭輕輕的笑着，問道:“裴兒回答先生，若是有一天，這萬里河山掀起了一次巨大的變革，你可以願意，將這天下收入囊中？”宇文裴不懂的看着温如玉。

温如玉看着有些傻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少年，嘆了一口氣，説道:“罷了，裴兒不願便不願吧。先生會將先生畢生所學都教給你，你要好好的學習——”宇文裴乖乖的點頭，小臉上出了一個笑容。

“好了，裴兒今天先休息，明天早上辰時（註釋②），先生在書房等你。”

“裴兒明白了。”用力的點頭，宇文裴看着温如玉，小臉上很是嚴肅。

温如玉點了點頭，率先轉身離開。雖然宇文裴拒絕了他的提議，但是那又如何呢？他想要寵的孩子，即使不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必須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

他會傾其所有，將宇文裴教導成為一個無人可以匹敵的將帥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