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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鷸蚌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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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清之終於想起來張秋然是怎麼説的了。他將堵在喉嚨口的唾沫乾嚥下去,這才結結巴巴道:“是下官記錯了…記錯了…是令千金先砸死了張小姐,再被張小姐的丫鬟…砸死的…”馮謙聽了眉都要立起來,半個字都不信,大刀一揮,將龐清之到角落:“你再説一遍!我女兒到底是怎麼死的?”張秋然對着馮謙大叫:“馮謙,你咆哮公堂,挾持朝廷命官,該當何罪!”他轉而又衝衙役們叫喚:“你們都是死的嗎!快上去抓人啊…”衙役們也是惜命的,只揮舞着手裏的刀劍,卻不肯往前再去半步。

龐清之幾乎要被嚇死,嘴裏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自己説了什麼。

然而,馮謙卻似乎聽懂了。他一把丟下龐清之,手裏拎着刀回身便往張秋然身邊走了幾步。

張秋然慌忙後退。

馮謙卻並沒有追殺過去,只對着他詭異的笑了一聲,然後“噗”地一聲將刀尖到了其中一個擔架的屍體上。

“啊…”那原本已經死了的屍體竟然低低叫了一聲。然後便見白的蓋布之上一大片血漬慢慢散開來。

“張秋然,你聰明啊!明明是你女兒殺了人,卻還要演出這樣的戲碼嫁禍給我女兒!”馮謙提着刀又往前走了一步,滴着粘稠血的刀面泛着森森地冷光。他對着張秋然道:“張秋然,若你站出來受我一刀,今之事我就不再追究!否則,呵呵,你女兒的小命就真的沒了!”柴素琴聽了,急忙摸了摸自己女兒的身體,果然是熱的。一瞬間,她既驚又喜,也隱約明白了些什麼。來不及去指責丈夫的無情無義,她只是強悍地護在張姝桐身上,對着馮謙叫道:“你要殺就先殺我好了!不要動我女兒!”馮謙卻陰森森地説道:“只要張秋然出來,我便放過你們。不然,你和你女兒都得死!”他説着又是一刀進了另一個擔架上躺着的婢女身上。

巨大的腥味團團盤踞在公堂之上,久久不散。

柴素琴怕的發抖,回頭一看,只見自己的丈夫正退縮在衙役身後,壓沒有要身而出救她們母女的意思。她頓時心如死灰,恨恨説道:“張秋然,今天姝桐要是有事,我柴素琴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張秋然依然沒有出列,而是催促着衙役:“快!快上去!誰能取了馮謙的人頭,我賞他黃金百兩!”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原本還猶豫不決的衙役剎那間跟看到金子一樣,提着刀一擁而上,每人手裏一把刀往馮謙身上砍去。

馮謙又氣又急,十分後悔走的急,竟然一個護衞都沒帶。他邊打邊退,打算先逃出縣衙再説,卻突然覺喉嚨一痛,鮮血狂噴。劇烈的疼痛和失血後的眩暈讓他無暇他顧,好不容易騰了手將在脖子上的東西拔出來扔在地上,卻不防一堆衙役趁機砍了過來。

“張——”他怒睜睜着雙眼,一個字還沒喊出口,便被人砍掉了腦袋。

鮮血瓢潑,淋得近前人身上全是。

柴素琴抱着頭驚恐大叫,但是身子始終擋在張姝桐面前,不曾逃離半步。

她模模糊糊的聽到自己丈夫動地大喊大叫:“柴壁傑!你怎麼能抓我!柴壁傑!我是你姐夫!”弟弟?

柴素琴抬了頭,果然見到自己的弟弟逆光站在堂上,身後跟着一隊兵士。

“你心思狠毒,妄圖毒害親女嫁禍旁人,又殺害朝廷命官…平西侯府,沒你這樣的親戚。綁起來!”柴壁傑説着,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見她神怔忡,眼珠呆滯動也不動,不由心痛如絞。

“姐。”他輕喚了一聲,大步向柴素琴走了過去。

“壁傑…”柴素琴醒過神,突然淚如泉湧:“姝桐她…差點就被她父親給害死了!”柴壁傑動了動嘴,卻什麼話也沒説。

丫鬟小廝們從角落裏陸陸續續地探出身來,輕手輕腳地走到堂上將柴素琴給扶了起來。

柴壁傑在一旁看着這羣怕死的奴才,眼神冰冷,直嚇得最近前扶着柴素琴的丫鬟瑟瑟發抖。

“快把姝桐扶起來。”柴素琴吩咐着:“我女兒還沒死呢…我要帶她回家。”柴壁傑心裏又是一痛,輕聲道:“姐,我看姝桐還是跟我回平西侯府吧。”柴素琴看了看被綁在一邊,一直怒罵不歇的張秋然,微微愣了一下,半晌之後才澀澀説道:“好…”塔蘇爾混在人羣之中,將地上一件帶血的葉形飛鏢撿起收了回去,然後便往旁邊人羣裏一鑽,裝作是普通百姓看着熱鬧。他身形還未長成,所以個子也並不如真正地鈎月人那般高壯。此番站在人羣之中,倒也不是十分突兀。

遠遠地,他看到有人帶着幾隊人馬行了過來。

原來是馮謙的車伕去找了人馬過來幫襯。

縣衙門口此刻圍了一大圈人。見到前來的大隊侍衞,不自覺地讓出了好大一條通道。

“馮大人!馮大人!”幾個領頭的副將紛紛叫着,跨刀進入堂內。

張姝桐一早就被抬了下去,柴素琴也跟着從縣衙後門匆匆上了馬車。堂上只剩下被柴壁傑控制住的張秋然及一眾衙役。

馮謙的屍體身首異處,侍衞們收攏好後放在了方才張姝桐躺過的擔架上。

“大人!”馮謙的車伕見此情形立馬撲了上去,邊哭邊叫:“奴才來晚了…大人啊…”一個膀大圓的悍將見狀立刻對柴壁傑質問道:“柴副將!這是怎麼回事?!”柴壁傑面坦然地搖了搖頭:“在下從東城門趕來時,馮大人就已經去了。在下也只來得及將這些行兇的衙役抓住,其他的,還沒問呢。”

“柴壁傑!你快放了我!”張秋然見馮謙的部下來了,心中大駭,頓時着急萬分:“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守城副將!你憑什麼抓我!”柴壁傑聞言只是淡淡説道:“張大人,在下只是聽這些衙役説,對他們下令殺了馮大人命令的人是你。若不抓你,屆時找誰追究責任?”張秋然怒火沖天,五官都有些扭曲了:“柴壁傑你失心瘋了不曾!我可是你姐夫!”柴壁傑聞言表情更是冷淡:“父親早就説沒你們張家這樣的親家!在下也不敢違逆老父遺言,高攀您這樣的姐夫!”馮謙的部下見柴壁傑對張秋然那冷淡的模樣,心中懷疑便去了大半。只是在聽説下令殺死馮謙的人正是張秋然時,幾人都不由怒目望向張秋然,恨不得當場打殺了他為馮謙報仇。

“柴副將,不知這張秋然應該押往何處處置?”其中一個憤然問道:“能否給我們?”柴壁傑搖搖頭:“這樣不妥吧。按理應該等王爺與範將軍回來,再由他們處置。你我職位太低,抓了知府已經是犯上,若是…”那幾個人雖説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知柴壁傑所説是事實。玉昌現在不歸天舟的朝廷管,最大的決策人是李懷瑾與範誠悦。

其次便是張秋然與馮謙了——所有的京都派官早在梁王進城前便逃的逃殺的殺,如今地方官裏頭就這兩人獨大。

“可是王爺與範將軍正在前線親征,等他們回來黃花菜都涼了!到時還不知道這姓張的折騰出什麼花樣來?!”那個膀大圓的將士憤憤不平道:“依我看,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待我先殺了這廝再説!”其他人有同意的也有反對的。

張秋然都要急瘋了,掙扎着怒吼道:“你們這羣混蛋!你們竟敢以下犯上,反了你們!”

“不如這樣,”柴壁傑建議道:“雖然王爺不在,但還有王妃跟公主在。既然要處置張知府,最好還是先送到王府去知會一聲。到時候將軍與王爺問起來,我們也有個代。”幾人一想,覺得在理,就同意了。

那邊張秋然聽他們商量着將自己送到王府,居然安靜了下來。

他想好了,若是李欣不保自己,他就把殺害馮意桐這事引到她身上,來個玉石俱焚!

“還是先將馮大人送回去吧。”沒有了張秋然的大喊大叫,大家説話時音量都不自覺放低很多。

柴壁傑點點頭:“馮大人英明一世,卻走的這麼突然…幾位還要多多勸馮夫人。張知府這邊,就由在下送去王府吧。”他將李欣的代講了出來:“總之,一切還是等辦完馮大人的喪事後,再做決斷。”幾人紛紛點頭。

塔蘇爾便隨着人羣退了出去。

一回到王府,他就詳細對李欣彙報了在縣衙大堂發生的一切。

“柴壁傑倒也是個可用的。”李欣評價着,餘光見塔蘇爾表情冰冷,便也讚了一句:“你做的也很好,今辛苦了。”塔蘇爾這才展了笑顏,微微低了頭沉聲道:“殿下言重了。”

“你真應該多笑笑。”李欣見狀突然又問:“在鈎月,男子一般什麼年紀成親?”塔蘇爾愣了一下,他不明白李欣為何問起這個:“十八歲之前吧…”李欣點點頭:“那還不急,還是先給你師傅辦了喜事再説。”塔蘇爾想了一會兒,終於明白過來,站在那兒慢慢的臉就紅了。

“馬上去找一下林伯,”李欣心情大好,對着旁邊的子珍吩咐道:“讓他給先生送個帖子,邀他明隨本宮一起去馮府弔唁。”子珍忙應下退了出去。

“若是本宮所料不錯,先生明定會帶個驚喜過來。”李欣對着塔蘇爾道:“你大概有福了。”塔蘇爾是見識過張靖嘉平時不時帶給李欣的那些小玩意兒的,聞言也是微微期待。

“對了,你今所用的飛鏢哪裏來的?”李欣又問:“本宮可不記得扶風還教你們暗器了啊。”

“回殿下,是姚師孃給的。”塔蘇爾回道:“上次比試之後,師孃説要取長補短。然後便跟師傅換着教了我們幾天。”李欣恍然大悟:“她是看你們贏了,心裏不舒服,所以藉機去修理你們了吧!”塔蘇爾尷尬地説不出話來。

李欣慨良多:“看來扶風是被吃的死死的了。算了,等打退了疆人,便給他們把喜事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