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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再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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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師傅惦記的李欣夜裏睡得實在不踏實,早上起來打了幾個噴嚏,被子嵐好説歹説勸喝了大半碗薑湯。

早早去看過陳文慧,又被拉着問有沒有李懷瑾的消息。李欣無解,只好編了些話將陳文慧給糊了過去。

一直等到了課堂見到範榮華,聽對方説了安溪城重新淪落,雙方膠戰僵持不下。李欣便微微猜測了父王的狀況——吃了敗仗,將軍要找替罪羊向士兵下屬們解釋,於是“指揮失策”的父王自由便有限了。

“你昨是不是與先生一起出去了?”範榮華將消息告訴李欣後,便覺得對方欠了自己好大一份人情,問起話來也理直氣壯多了。

李欣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範榮華見狀,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她又是直來直去地子,便不高興地説道:“你們一起去了哪裏?怎麼不叫我一起去啊!”

“範府應該也收到帖子了吧。”李欣看着她,目光疑惑:“昨天昌河龍王廟開壇祭龍王,你們範府沒收到帖子嗎?”範榮華一聽,臉便垮了:“有也輪不到我去。”她想了想覺得身在範府真是可悲可恨,不由轉身伏在課桌上閉目養神,委屈地淚水點點落下,又被偷偷拭去。

直到夫子進了門,她才抬起頭。

李欣看着範榮華,面無波,心裏卻生出些許的疼痛:範榮華不是公孫穆嫣。

她遠遠比不上穆嫣。

這堂課講棋道,各人面前一盤棋,與夫子對弈。李欣棋術差勁,又是主人,一堂課裏的大半時間都是夫子在指點她。其餘人等,或羨慕或嫉妒,各有各的心思。

上午課畢,範榮華也沒理張馮二人,獨自一人匆匆離去。馬車行到王府東門時,聽到有人喧譁,便掀了車上的小窗簾往外看。

只見王府門前十幾個人拉着兩個狀若瘋癲的大漢,將他們拖着往府里拉。然而那兩人卻很不配合,拼了命地掙扎不休。突然,門口出現了一人。他急走幾步,行到那兩人身邊,不知道做了什麼,剛才還死命反抗的兩人竟很快就安靜下來。

範榮華隔了老遠都認得那是張靖嘉。

他今天怎麼會在清王府呢!公主剛才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呢!範榮華心裏十分不舒服:早知道她就不走那麼早了。

她死死盯着張靖嘉,直到馬車一拐,那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而若有所的張靖嘉只瞥了一眼,見視線源於範府的馬車,便不再分神關注。只跟着眾人一起,進了王府匆匆行至東園最北的一進院落。

兩個痴痴傻傻的壯漢年齡都在二十左右,兩人面容相像,似乎是親兄弟。被張靖嘉安撫之後便安安靜靜地跟着他走,叫跟來的淺玉寨鄉民驚詫不已。

魏予良愈發地崇拜這位先生,雙眼亮,眨也不眨的望着張靖嘉。

“坐。”張靖嘉將兩人帶到廂房,指了兩張椅子讓他二人坐下。

仿若提了線的木片人,這兩人依言照做。鄉民們又是一陣驚歎。

“各位鄉親,請先至後堂歇息。”林伯見人已經接到,便打發送人的鄉民:“一會兒公主殿下駕臨,未免衝撞了殿下,幾位還是先跟林某出去吧。”淺玉寨的鄉民淳樸老實,對着王府的任何一個奴才都不敢抬眼亂看,何況還是個管事。聽完林伯一番話,立馬乖乖地跟了出去。

只留了魏予良與張靖嘉待在一塊兒。

李欣過來時,便見着這兩人湊在一起説着什麼。

“在聊什麼?”魏予良忙回頭,給李欣行了一禮。張靖嘉站在他身側,笑意滿面:“正説到這兩人的情況可不可治。”

“所以答案是?”張靖嘉馬上換了一張臉,神情凝重地説道:“他們二人,一個症狀很輕,只消半個時辰便可恢復神智。另一個情況卻甚為嚴重,幾乎治不了。”李欣皺眉:“幾乎?”張靖嘉點了點頭,又道:“據我推測,他不僅受到了驚嚇,還在神經高度緊張的狀態下被人下了一種毒。這種毒素會複製記憶,製造幻覺,讓他們覺被分裂成了兩個三個甚至更多個的自己。這些自己各自存在,現在看着相安無事,但若是爭吵起來…他不是自殺便是殺別人。”魏予良聽到張靖嘉的話,心裏疑惑更甚:“下了毒?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就算是抓過去賣,也要健康的啊。”李欣看了他一眼:“現在談原因還太早,猜來猜去也無意義。還不如快些讓先生將那症狀輕些的人先治好。”

“是…”魏予良悻悻地對着比自己小一歲的公主道:“殿下英明。”李欣看他今換了件新衣,看起來比昨更體面了些,卻沒剛見她時橫衝直撞的鮮活樣子,便問道:“怎麼,不願意讀書?”魏予良搖搖頭,見張靖嘉搬了把椅子,盤腿坐在其中一人對面,便猜他開始治療了。他不由壓低了嗓子説道:“這兩個都是我的堂兄。先治的這個是大哥,剩下的那個是二哥。”李欣怕影響張靖嘉治療,便示意魏予良到邊上説。

魏予良乖乖跟着,臉上現出悲哀地神:“我大伯家總共就兩個兒子,還都未成家,卻一起遭了難。就算這樣,在寨子裏鄉親們的眼中,都是積了福報的。寨子裏失了兒子的人家每天都會到江邊看看,祈禱着也能同我大伯家一樣,把那些丟了的人全衝回來。如今看來…”魏予良眼裏現出兩團熾熱的火焰:“若是抓到那個壞人,我們淺玉寨的鄉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為什麼是鄉民們,而不是你?你就不想單獨為兩位兄長報仇嗎?”李欣問道。

魏予良眼中光忽地熄滅,轉頭詫異地看着李欣,彷佛她問了個很蠢的問題:“一個人?那不是以卵擊石嗎?可以一起不受傷地打敗壞人,我為什麼要冒着生命的危險一個人去做?”李欣覺自己的確問了個很蠢的問題。但是她依然抓着不放:“自己親手報仇才快!既然他們害了你兄長,你為什麼不親自抓住他們,砍下他們的腦袋?”魏予良更加疑惑:“大家一起抓住了,把壞人押到我面前。我一樣可以親手砍下他的腦袋啊。”李欣:…

兩人深覺無話可説,魏予良又一直牽掛兩位兄長的情況,因而聊着聊着他便發現公主再不問他問題了。

他回頭一看,她正端坐在椅子上,姿態端莊,目光平靜地盯着張靖嘉的側顏。

屋裏一片靜謐。

“救命…”微弱地聲音從魏予良的大哥口中溢出。他身子半坐,雙目緊闔,微涼地天氣卻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順着臉側一直往下滴。一雙拳頭握得死緊,‮腿雙‬緊緊併攏,似乎十分緊張。

張靖嘉左手按着病人的肩膀,右手兩個指腹按在他耳側的靈魂節點上。大量輸出的神力源源不斷地進入病人體內,匯成一股股細小的溪,順着被衝破的一個個節點向病人的四肢百骸。

慢慢地,魏予良的大哥不再呻,面目開始變得柔和,身體也放鬆下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張靖嘉鬆了手,想要站起身,卻沒提得上利。腳上一虛,他又跌坐到了椅子上。

“怎麼了!”李欣站起身,走到張靖嘉身邊擔憂地看着他:“要緊嗎?”魏予良卻一個急步衝到已經睜了眼的大哥面前,驚喜的問道:“大哥你醒了?”張靖嘉給了李欣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望着自己面前睜眼的病人,柔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魏予忠。”那人説完眨了眨眼,自己又重複了一遍:“原來我叫魏予忠。”他轉過頭,終於理會起魏予良:“四弟?你怎麼了?”李欣看到魏予良正用袖子遮着臉,帶着哭泣的聲音回道:“大哥…你能醒過來真是太好了!我好…高興…”

“你先坐着活動活動手腳。”張靖嘉温言説道:“看看身體是否受自己控制。”魏予忠聽話的抖抖手,又輕輕動動腳,然後點點頭,噶的聲音特意放的很輕:“是好的。”張靖嘉聞言鬆了口氣:“這樣就好了。回去再休養幾天,就能跟以前一樣了。”魏予良已經努力控制了情緒,此刻對着魏予忠道:“大哥,你之前都傻了。都是這位張先生救了你!”魏予忠一聽,立馬站起身,走到張靖嘉身側給他跪下“梆梆梆”磕了幾個響頭,聲音清脆,抬頭額上已經青紫:“魏予忠謝過張先生大恩!張先生是魏予忠的再生之父,以後魏予忠做牛做馬服侍您,給您養老!”張靖嘉坐着便有了這麼大一個兒子,他竟也沒客氣,只是道:“你不必謝我。我也是受了公主的託付。”魏予忠聞言便看向魏予良,魏予良忙道:“這位就是安溪公主,是她請了張先生救你的。”魏予忠便又挪了挪,在李欣腳邊又“梆梆梆”磕了幾個響頭:“公主!大恩不言謝!從此您就是魏予忠的再生之母!是要魏予忠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只要您一句話,魏予忠絕對眉頭都不皺一個給您去辦!”李欣不是張靖嘉,她即便是算靈魂的年紀,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對於眨眼便成了別人的“父母”她立刻便紅了臉。

“你胡説什麼呢!”李欣惱怒道:“站起來到一邊去!”魏予忠便真的站起來走到一邊去了。

李欣見狀更惱:“回來!坐這裏,本宮問你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