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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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原本有些失望,但是張靖嘉遞過來的拜師禮又讓她有些期待起來:“是什麼啊?”
“拆了不就知道了?”張靖嘉温文爾雅,彷佛是對待自己的好友一般讓李欣心悦神怡。她嫣然一笑,對身邊人吩咐道:“去給士琳小姐安排下,挑幾個手腳伶俐的伺候。子嵐留下守在門口,其餘人等一律退下。”眾人知曉,殿下這是要與先生私聊,應了一聲,齊齊退下。
“坐。”李欣與張靖嘉分坐主次。
“你不會把那玉牌還回來當成見面禮了吧?”李欣揚着木盒問道:“那可不行啊,太沒誠意了。”
“怎麼會。”張靖嘉否定道,然後從懷裏掏出那塊玉牌,不捨的嘆息了一聲道:“這塊可是幾千年來難得遇到的好玉,還以為你不在意,原本想等你出嫁時再還給你的。”因為沒有旁人,兩人談十分隨意,倒像是認識了幾十年的知好友一般。李欣聽張靖嘉這麼説,嘴裏道:“我的確不在意,你愛戴多久戴多久。”手裏也沒停下,“啪”的一聲便打開了那盒子。
盒子方方正正的很小,裏面放了一個銀的嵌着紫珠玉的鐲子,李欣拿出來看了一下,材質卻不像是銀質的,倒像是渡了一層月光似地隱隱泛着玉,摸上去還特別瑩潤。
“這是什麼啊?”她仔細看着,又發現了不對之處,外表上看起來是一個普通的鐲子,但微一錯力便完全可以分成兩個細鐲子。
張靖嘉揭開茶蓋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微微升騰的熱氣濡濕了他長密的睫。聽到李欣的詢問,他抬起一雙水浸的眸子回道:“這便是你要的那個順風耳。”
“你不是説沒帶麼?”李欣斜了他一眼,見對方骨秀神清仿若天人一般的容顏,便想起來他是帶了妖力的:“你是用法術將它變過來了嗎?”張靖嘉好險沒被一口茶給嗆到。
“這怎麼用啊?”李欣問道。
張靖嘉將茶杯放在桌上,起身走到李欣身邊接過其中一個鐲子,然後示範的將其中一顆紫寶石往旁邊微微一撥,後又將另一顆寶石往相反方向撥。
他示意着李欣跟着照做,然後望着李欣笑着後退了幾步,走到廳中柱子那邊時,將那鐲子貼在弧度優美的嘴邊輕輕講了句:“殿下。”這般呢喃的私語宛若貼在耳邊跟她講的一般,讓李欣微微嚇了一跳。她興奮得有些顫抖起來,心裏想的是若能將此物放在任何一個敵人的房間,豈不是能隨時收集對方情報?若是能放到新衞的皇宮內閣,那無論對方要做什麼,她都能一清二楚!這般逆天神器,若不能為她所用,豈不可惜!
張靖嘉從柱子後面走了出來,見李欣神動,眼神中*的狂熱讓他疑慮更深。這個公主殿下,半點都不像普通的十三歲少女。其他人與之相處時,下意識的都含了尊敬和畏懼,很容易就會將她平裏種種不合常理的表現忽略。然而,在自己面前,她已經暴了太多。
難道她也和自己一樣?
張靖嘉又搖了搖頭,不對,她的表現只是超越了同齡人的成與理智,但是卻實實在在的帶着這個時代的烙印。她骨子裏的高高在上帶着深刻的階級尊卑——這不可能是未來先進文明所擁有的東西。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給她安撫一下躁動的靈魂吧。看,又陷入瘋魔的境地了。
帶着魔力的眼神安撫,張靖嘉一雙骨節分明的白玉手指緊緊扣住李欣的雙肩,心無雜念,全力集中了神力慢慢侵入對方殘破的靈魂裏,天籟一般的聲音在李欣腦中四處迴盪:“醒——安——安——醒…”狂躁的思緒慢慢被撫平,温柔的水波一圈圈地漾着波紋。李欣怔怔地望向張靖嘉澄淨的雙眸,那裏是一望無垠的深邃,閃爍在邊際的點點光芒仿若星辰。
他的眼裏盛放着另一個世界。
李欣慢慢的眨着眼睛:“我又瘋魔了。”她自言自語道:“得到這麼一件神器,我高興瘋了。”張靖嘉不得不坐在椅上休息了一會兒,然後才道:“提醒你一句,這順風耳只在方圓五十米內有效。出了這個範圍,就沒用了。”
“五十米?”李欣不是扶風,她有什麼問什麼,毫不客氣:“那是什麼?”張靖嘉又道:“便是十五丈。”
“這樣啊…”李欣失望極了:“範圍太小了,都出不了這院子。”
“你若是不喜歡,便還給我。”張靖嘉道:“這可是我嘔心瀝血十幾年才出來的寶貝。”
“那不行。”李欣忙將張靖嘉放在桌上的那個鐲子拿來與自己手上的合成一個戴到腕上,一邊撥一邊漫不經心的説道:“你剛才又救了我一次。”張靖嘉神態自若,微微斜倚在座椅內,慵懶地支着頭,口中隨意的説道:“便是我不在場,你也可憑意志衝破魔障。”李欣抬起秀美的眸子深深望着他:“那不一樣的。”她神認真:“謝謝你,張靖嘉。”張靖嘉微微笑了一下,便道:“你若覺得過意不去,便再幫我這個先生一把,待我將那林家告到官府時,讓張秋然站在我這邊。”李欣不由笑得有些失落:“只怕我還沒那麼大影響力,那張秋然只聽範誠悦的。”張靖嘉秀眉一挑:“你還不瞭解他。真正的張秋然是做慣了牆頭草的,若你與他提了要求,他必會猶豫不定。我也不要你做什麼,只要審案那坐鎮大堂便行。事情鬧大了,要銀子還是要名聲,便讓張家自己考慮去吧。”
“説的好像你不是姓張的一樣。”李欣嘟囔道。
張靖嘉眨眨眼,“還真被你説對了,我確實不姓張。”李欣知道他已經從張家族譜上除名了,便也沒在意。她一口答應了張靖嘉的要求:“你去府衙大堂前派人來通知我一聲。到時我一定到場。”
“那我便代士遠謝謝你了。”
“關士遠什麼事啊。”
“那為師謝過公主。”李欣:“…”兩人又談了一會,張靖嘉才起身告辭。
李欣不自覺的又摸了摸手上的鐲子,慢慢靜下心來。
兩人這邊約定了狀告林府,林府那邊卻是白幡飄飄,哭聲震天。林關旭死了兩天了,府衙那邊卻扣着屍體不放。林府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卻因為沒有屍體,報喪的人都派不出去,全都聚集在正院天井新搭的棚子底下聊天。
林老夫人已經哭不出眼淚了,林老爺子也奄奄一息,府裏諸事全都靠着新進門的少指揮差辦。下人們都暗自猜想,萬一兩個老的再去了,這林府可不就絕了户?
林家的旁支卻是聞風而來,那些生了許多兒子的林姓旁族此刻全聚在林家兩個老的牀邊,遞水的、擦汗的,伺候的比親生兒子還盡心。而原本應該做這些事的丫鬟們倒全被擠到了耳房裏頭,難得的清閒下來。
大家心裏都清楚的很,林關旭死了,林老爺子已到古稀,這偌大的家業肯定要從旁族過繼一個子嗣才能繼承了。
“你們誰給我把關旭從府衙回來,我就從他家裏挑一箇中意的過繼到關旭名下。”林老爺子雖然老了,身體又這般虛弱,心裏卻跟明鏡似地。
女兒已經靠不上了,便只能以利誘人。
“伯父,您就放心罷!我已經叫人去府衙打點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的。”其中一個瘦高的旁族道。
“你們家那點關係算個啥,我女婿可是府衙大牢的看守,只要我這個老丈人一個眼,他必定能將此事辦的妥妥當當。”另一個長相憨厚的也忙獻着殷勤。…又吵上了。
林老爺子覺得心力瘁,又躺了下去,雙眼緊閉再不看旁人一眼。眾人吵了半也沒個結果,知道這最後的角力還是得落到是否要回了林關旭屍身這件事上。
這便又要去求範府不曾?
將軍府內同是白幡環繞,哭聲一片。華家本族遠在北峭,範夫人只能先在玉昌將其收斂停靈三,再讓自己的兒子範之壽扶靈送葬。
“夫人,林家又派了人來弔唁。”範夫人聽了奴僕的稟報,怒不可遏:“打出去!給本夫人通通打出去!”她唯一的親弟弟,華府唯一的嫡子就這麼死了,還是死在玉昌這個自家一手遮天的地盤上。更教人難以接受的是他的死因竟然是被男人姦污致死!這叫華府顏面何存,叫她顏面何存!
林關旭是死有餘辜,這般無恥之徒,林家人居然還妄想要回他的屍首!想得美!
範夫人暗暗咒罵着,卻只過了一會兒,又有奴僕來報:“夫人,林家眾人都跪在將軍府外呢。來往弔唁的親朋好友全都被堵在門口了。”範華氏額頭青筋暴起,憔悴的臉瞬間漲的通紅,氣了半天,緊咬的牙關卻只蹦出了幾個字:“欺人太甚!”
“母親。”範華氏的親子範之壽正好進來,見狀忙上前安撫:“稍安勿躁!兒子這就帶人去打發了他們。”範華氏欣不已:“幸好母親身邊還有你。”範之壽又安了範華氏一番,然後便匆匆趕到府外,只見門前照壁前跪了黑壓壓幾十口穿着白喪服的林家子弟,有男有女。見他出來,便紛紛磕頭求饒:“求將軍府寬宏大量!”
“逝者已逝,死者為大,便將屍首給我們領回去安葬吧!”
“求將軍府饒了林家吧…”範之壽少年心,面對一眾跪在地上的人,還有女眷,心就軟了。他道:“屍首是府衙扣下的。你們要屍首便去府衙,來我們將軍府外哭訴是什麼道理。”林家人道:“府衙説要將軍府諒解了林家罪行才能放回關旭的屍首。”範之壽擺擺手道:“諒解了諒解了,你們快走吧。別再堵在門口惹母親生氣了。”林家人聽範之壽這麼説,紛紛面喜,起身便拔足快奔,那番心急模樣落在不知情的人眼裏,只怕還要讚一句林家旁族大義,居然搶着給主家辦喪事。
因而等範華氏知曉此事時,林家人早就取得了屍身下葬了。她將範之壽大罵了一頓,鬱鬱寡歡了幾個月都不曾開顏。
範林兩家的樑子就此結下,連帶着張家都被範夫人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