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將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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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哥哥,我知道我讓你丟臉了。”陳蘭低落的説道:“我原本還想着讓宣和哥哥以孃家人的身份去國公府給我撐呢…現在看來,只是我的痴心妄想罷了…”安少蓮微微抬眼,見到陳宣和臉上的表情十分僵硬,也不知道是喜是憂,便轉頭安陳蘭道:“沒事沒事,即便你一直都是孤零零一個人,我也不會拋下你不管的。以後在國公府,有我寵着你就行了!至於洛清城那個瘋婆子,你不用理會她!你就當她是個擺設就行了!”兩人雖未成婚,卻已像夫一般親密無間。
陳宣和見了分外的不舒服,他那比女人還要白皙的臉頰瞬時就起了紅雲,淡淡的眉目像糾結的風暴緊緊皺起:“你要寵妾滅?”他又罵:“安世子果然是不負眾望的混蛋!這般視禮教與無物,也就是你們新衞這樣的荒蠻之地才教的出你這樣的畜生!”
“哥哥!”陳蘭一下子就冷了臉:“世子爺疼惜我,你卻…你卻這樣罵他!”安少蓮的臉也是漆黑一片,卻一直沉默着沒有發火。
“疼惜你?”陳宣和的目光從安少蓮身上轉移,落在了怒目瞪着自己的陳蘭身上:“今他可以這般待別人,以後未必不會像今這般待你。”陳蘭再厚的臉皮也裝不下去了,索跟安少蓮一樣沉默不語。
原本還是怒火織的屋子,卻因為三個人都不再説話而變得分外寧靜。
陳宣和受到室內的靜默與尷尬,想起李欣説的對方要給自己設陷阱的事情,到底還是存了些幻想,便緩了緩口氣,很不高興的問道:“子訂下來了嗎?什麼時候辦喜事?”陳宣和一年前還是懵懂剛通人情世故的少年,一年後卻宛若新生。坐在陳蘭面前也終於有了些兄長該存的威嚴了。
陳蘭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指被安少蓮緊緊的握了一下。她心裏微微一突,不動聲的點了點頭,然後便歡欣的抬起頭,滿臉動的神:“三天之後,宣和哥哥會來嗎?”她這副不諳世事的天真樣子,陳宣和已經許久沒見過了。自從陳家在玉昌出事起,她就慢慢變了。特別是那次他在祖母面前維護了李欣,之後陳蘭就再沒給過他好臉看。
陳宣和也不知道對方是裝模作樣還是因為吃夠了苦終於意識到孃家人的重要了。他心裏微微希翼,想着對方也許長大了,終於意識到錯了。
於是他慢慢點了點頭:“好。三天後。我去鄭國公府看你。”陳蘭意外的愣了下,顯然她以為陳宣和是不會答應的。
“太好了!”她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雙眼眨巴眨巴無害的望着陳宣和。然後對他示意道:“宣和哥哥,雖然蘭兒不善飲酒,但是你可以不計前嫌的從新接受我,還答應去鄭國公府參加我的納妾禮、給我撐…我實在太高興了。宣和哥哥,我敬你一杯!”陳宣和看着對方將杯中白酒一飲而盡。心裏有些懷疑起李欣説的話了。
對方要真的懷了孕,怎麼敢出來喝酒。
他看了看自己的杯子,想了想,終究還是仰起頭將它喝了下去。
安少蓮便又給他斟了一杯,然後舉起自己的杯子也相勸起來:“陳公子,在下酒量也是淺薄的很。但是陳公子對蘭兒的情誼令在下十分動。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對蘭兒好的。這一杯,算是我安少蓮的承諾。”然後也是一飲而盡。空空的酒杯朝陳宣和晾了晾底。他道:“我幹了,您隨意!”陳宣和哼了一聲,臉並不好看,但還是喝掉了杯中的酒水。
幾番推杯論盞之後,室內的氣氛漸漸好了起來。
陳蘭便問:“宣和哥哥。聽説公主進新衞的時候,運來了好多炸藥。這是真的嗎?”陳宣和覺得自己有些頭暈,但是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目光沉沉的在陳蘭的臉上掃視了一番,卻並不回答她的問話,而是將杯子往桌上一扔,搖搖晃晃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子我也知道了…放心…我會去的。”他覺得自己有些醉了,舌頭打着結説道:“告…告辭了…”但是還沒等他離開桌子,便覺得天旋地轉,吱呀嘩啦的連人帶椅子一同摔了下去。
再醒過來時,陳宣和只覺得渾身燥熱,口舌乾燥。
“醒了?”是周仲林。他站在牀邊,臉臭臭的:“真是白痴!要不是殿下跟着,你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是誰下的手!”陳宣和扶着頭坐起身,左右看了看,啞着嗓子問道:“這是哪裏?”
“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周仲林嘲諷的笑着,走到桌邊將茶壺裏的水倒進白膩的瓷盞裏,然後取了杯盞走到陳宣和身邊遞給他:“你先喝點水,一會兒跟我到旁邊去看看就知道了。”陳宣和正覺得嗓子冒煙,周仲林遞過來的一杯水本不解渴。他喝光了手裏的水,將毯子一掀下了牀,然後急步走到桌邊,拎起桌上的水壺就咕咚咕咚的往嘴裏灌。
“活該!”周仲林在一邊抱臂閒看:“渴死你最好!”不過渴死他自己就沒有師弟了,周仲林憂慮的想着,將後面更加惡毒的詛咒掐掉,只是沉默的望着對方。
陳宣和灌了一大壺涼水,放下瓷壺的時候他覺肚子都要炸了,走路的時候甚至能聽到水的晃盪聲。
“不是要帶我到旁邊看看麼?”他猜出了大概,但還是覺得要親眼看一看才心安。
周仲林放下手臂挑了挑眉,什麼也沒説,轉身就往外走。
推開一扇紅漆的扇門,陳宣和便看到了長長的走廊。走廊一面是高到間的樓梯護欄,另一面便是一間間標着不同牌號的房間。
他的腳步跟着周仲林一路往前,不用説都知道目的地在哪。
他有些悲哀,也有些憤慨。
“他們給我下毒了是嗎?”他終於忍不住上前追問周仲林道:“然後殿下救了我?”
“是啊是啊。”周仲林不耐煩的回道:“你要不是殿下的表哥。就算死的爛爛的,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真是笨死了。那一對男女陳宣和就算不了解,也該從他們做過的事情上知曉對方的品了。
就算不知道對方的品,殿下出門時都那麼明白的暗示過了,陳宣和這個豬頭居然還是上了當。
真是有辱他們遠洋隊的名聲。
沒有像平那樣一不順心就踢門,周仲林這次雖然氣的七竅生煙了,開門的時候卻小心翼翼沒怎麼發出聲響。
他先往裏看了看,然後才縮回頭對陳宣和道:“進去吧!裏面那兩人中了煙,沒我的醒神香是醒不過來的。你進去,趴好了睡一會兒。”陳宣和心裏空落落的。他哦了一聲,然後又低聲問了句:“她給我下的什麼藥?”周仲林被陳宣和這般不怒不驚的表現得有些擔憂。他終於收起臉上那恨鐵不成鋼的神,認真回道:“七斷魂散。不過你別擔心。這毒我能治。而且你剛才喝進去的那些毒藥,起碼吐掉一大半了吧。”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善心了。他這個無親無故的人能累死累活的給陳宣和催吐,李欣那個還有些血緣關係的親表妹卻看得噁心提腳就走了。
怪不得自己覺得喉嚨又幹又澀,胃裏也難受的緊。陳宣和想要扯出一絲笑來表示謝,但是怎麼也扯不出。他的表情接近哭笑不得。叫人看着很不是滋味。
周仲林拍了怕他的肩膀:“我在下面等着你。你去看看他們要你幹什麼,然後早點回府稟明殿下。她剛才差點就要衝進來宰了那對狗男女呢!”陳宣和點了點頭,然後輕輕關了門。
一回頭,便見陳蘭與安少蓮都靜靜趴在桌上。
他想了想,便走到一旁的地上躺下來。他不僅心裏空空的,腦子裏也是空空的。
周仲林在門外焚了一醒神的長香。對着門縫細細吹了半進去。走廊裏靜悄悄的,飛鳶閣的掌櫃派了人守在樓梯口上下,不準任何人上來。
少頃。周仲林終於聽到裏面有了些響動。
他這才撤了香,將地上的香灰往兩邊踢了踢,然後輕手輕腳的下了樓。
室內,陳蘭最先醒了過來。她扶着劇痛的額頭,恍惚間記起自己聞到了一些暖暖的香味。之後便人事不知了。
她本能的上下摸了摸,果然。身上的荷包及首飾全不見了!
“居然是家黑店!”陳蘭罵了一聲,見安少蓮還在昏睡當中,便抬起手臂無力的推了推。
安少蓮睜開眼睛,有些疑惑:“蘭兒…我這是怎麼了?”陳蘭咬低罵:“你不是説這飛鳶閣是新衞最清雅的酒樓嗎?!”安少蓮慢慢回過神,直了身子不可思議的問道:“你丟了東西?”陳蘭滿臉晦氣之:“全身上下值錢的東西全給人摸去了!”最叫人氣憤的不是丟了財物。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昏過去任由不知道是男是女的陌生人摸遍了全身,一股噁心的覺便油然而生。
“我的東西也都丟了!”安少蓮檢查了一下,然後便惱怒的拍了拍桌子:“太過分了!我去找他們的掌櫃討個説法!”他説着就起身往外走,卻被陳蘭一把拉住衣袖。
“你瘋了嗎?”陳蘭柳眉緊蹙,眼神往旁邊的陳宣和身上瞟了瞟,示意道:“還是算了吧!你的事要緊。”安少蓮看到趴在地上的陳宣和,這才想起自己來這裏是幹什麼的。
“呵呵呵…”他的憤怒不翼而飛,輕輕笑了下,然後道:“蘭兒説的對,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