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蝴蝶翅膀繼續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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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鑾駕啓程,北上巡,兼往熱河避暑。
因為隨駕名單裏沒有幾個小的,再加上既是避暑,再快也估摸着要兩個月後才返京。故而,臨行前,槿璽去了趟孃家,將幾個小的託付給了容。
倒不是想把他們幾個送去烏喇那拉府邸住,畢竟,弘暉每還要上課,蘭夜也已學起了女紅,住外祖家反倒不方便,只是希望容能空去雍郡王府看看他們,遇上弘暉休沐,也能接他們回外祖家放鬆放鬆。
當然了,若是這期間,容願意搬去雍郡王府陪幾個小的住上幾,槿璽自然再高興不過。家裏有個長輩在,她出門在外,也放心許多。
容一聽,二話沒説,就去書房找費揚古商量了,説是商量,其實也就知會了一聲,又將手頭的事務移給了大兒媳薇瀾,就收拾了幾身換洗衣物隨槿璽去雍郡王府做客了。
趁槿璽兩夫次才出發,這之間的空隙,容就問仔細了常要注意的事項。
槿璽陪着容悉了一遍她平常做的事,當然了,只包括照顧孩子的事,其他府邸瑣事,依照往例由絳蕊、邢嬤嬤、祈四、李總管分工打理,槿璽倒也不擔心。
事實上,蘭夜和弘暉小時候,她和胤禛也不是沒隨駕出京過,只是這次不同,這段期間,極有可能夾着歷史上的弘暉早夭之時。她的憂心自然勝於以往。但願她和胤禛的準備夠充分,弘暉福大命大,不會出事………“雲,你有沒有覺得,阿瑪額娘近期很奇怪?”待送走一步三回頭的額娘和一臉深思的阿瑪,年僅八歲卻神情沉穩的弘暉倚在宮門口,困惑地對身邊的傲雲問道。
不怪他這麼想,事實上,從月初時傲雲的到來、到近期身邊增加的幾個身手非凡的侍衞。以及幾個丫鬟的越發用心,不由得讓他往自己身上找原因:“是我有什麼問題嗎?”
“別瞎猜,主子他們只是因為要出遠門,不放心你們罷了。沒見大格格他們身邊也增加了不少侍衞嗎?”十七歲的傲雲立在弘暉三步處。語帶寵溺地答道。
從主子那裏知悉小主子近期有道坎,雖不知主子是如何知道的,不過,身為傲字輩暗衞之首的他,除了更加用心地守護小主子外,沒有絲毫質疑。他們需要做的,就是百分百服從主子的命令。
“唉。每次問你都這個答案…罷了,回去吧,今兒還有騎課。”弘暉收回遠眺的目光,回頭朝傲雲瞪了一眼,率先往宮內走去。
傲雲失笑地摸了摸鼻子,就算他知道原因又怎樣,橫豎不可能如實告訴小主子實情。信步跟上小主子的步伐,執行守護任務去也。
弘暉的騎雖然才學了沒幾次。不過,私底下經傲雲和祈徹的悉心點撥和指點,已經無需擔心過不了師傅給他們定的測試關了。
故而。這幾次的騎課,美其名曰“鞏固”實則是想避開上書房裏那幾個堂兄弟的挑釁。
此次皇瑪法離京北上,隨駕的除了自己阿瑪和額娘外,還有大伯大嬸,太子二叔太子妃二嬸、八叔八嬸、十三叔十三嬸、十四叔、十五叔、十六叔。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從三年前開始,皇阿瑪每回離京,南巡也好、巡也罷,都會刻意帶上太子二叔隨駕。只讓幾個元老級大臣照佛朝堂事務。
只是如此一來。宮裏相對就少了拘束。幾個年紀差不多、成績卻遠沒他出挑的堂兄弟們,找着機會就來挑他的刺,甚至當着幾位老師的面,揚言要和他一競高低。
他自然不想和他們硬碰硬,倒不是怕比不過了丟臉,而是怕贏了傷他們的自尊。以致惹來更大的麻煩。
大伯家的弘昱,三伯家弘晟、五叔家的弘升幾個倒還好,畢竟以前還算親近,如今雖然有了疏離,卻也不是起頭和自己過不去的人。
只有太子二叔家的弘暎,雖然年僅六歲,今年年初才入的上書房,可不知為何,弘暎對自己的態度着實不友善。連帶着習慣對太子家的孩子低聲下氣的弘昱、弘晟幾個,也漸漸和自己起了嫌隙…
罷了,他素來不習慣主動和人親近,既然他們不願再和自己親近、刻意疏遠自己,那就一個人清清靜靜地進出上書房吧。反正也就上午半,嚴格點説,也就早上一個時辰會在上書房碰上他們。餘下一個時辰,或者練習騎,或者找老師私下探討學問,完全可以避開他們幾個。
故而,從康熙出京起,弘暉就成了上書房第一個當考卷或作習的皇子皇孫。隨後,在徵得老師首肯後,就獨自溜達到武場練習騎去了。也很清靜愜意不是?
騎着去年仲夏節,蕭叔叔送他的那匹赤紅純種小馬駒,沿着馬場的賽道慢慢地跑着,偶爾仰望一番遠空的藍天白雲,想着阿瑪額娘是否已經到了上…聽説皇瑪法新建於熱河的行宮很恢弘,明年不知輪不輪得到自己隨駕北上…
“弘暉哥哥!”遠遠的,弘暉瞧見偷偷朝自己打招呼的弘曙,雖不知他有何事找自己,還是駕着小赤駒跑了過去。
“弘曙,找哥哥有事?”弘暉從小赤駒上一躍而下,將馬繮給了緊隨身側的傲雲,温和地問道。
“哥哥,你…你等下別回上書房了…”弘曙先是緊張地四下張望了一番,這才吐吐地道出來意。
“弘曙可是聽見了什麼?”弘暉攬着小他兩歲的弘曙,慢慢走出練武場。
“嗯,弘曙看到太子二叔家的弘暎,糾集了幾個侍衞,好像在謀劃什麼,我怕會對弘暉哥哥不利,阿瑪説,若是弘曙知道什麼,一定要儘快告訴哥哥,所以,對不起,弘曙打擾哥哥騎馬了…”上個月才滿六歲入上書房學習的弘曙,一臉自責地垂下眼瞼。
弘暉失笑地拍拍他的肩,“謝謝弘曙專程跑來告訴哥哥,你的課業完成了嗎?走,哥哥去輔導你。”説着,弘暉就牽着弘曙,往上書房方向走去。
弘曙一看方向不對,忙不迭地連連擺手,“別,別去,弘暉哥哥,那裏危險…那些人…可兇悍呢。”
“不礙事,哥哥也有護衞,瞧,這位大哥哥身手可了得了,想不想看看?”弘暉笑着指指身側的傲雲,瞥見傲雲一臉的無奈,越發笑得愉悦了。
“真的?”弘曙一臉的不可置信,他身旁雖然也有侍衞和跟班,身手卻不算頂好。至少,弘暎哥哥身邊那幾個侍衞,過不了三招,就摔成狗啃屎了。
“那就讓這個大哥哥教你那侍衞幾招有用的。”咦?莫非他自言自語地説出心底話了?聽到弘暉温和的聲音,弘曙猛不迭抬頭。
“怎麼?哥哥哪裏説錯了?既然是七叔給你選的侍衞,哥哥也不好隨意給你撤換,想必也有他們的用處,還是讓傲雲私底下點撥他們幾招吧。弘曙覺得意下如何?”弘暉笑着弘曙的頭,一本正經地提議道。
他知道,七叔家的侍衞必定沒自家的暗衞來得強悍。就算派在小弘曙身邊的侍衞已經是七貝勒府邸最強的侍衞了,也吃不下傲雲或祈徹的一招半式。可這種事,由不得他做主,只得能幫則幫,儘量把弘曙的貼身侍衞提升得有點質量。
“嗯嗯,哥哥若是肯,那是太好了。”弘曙開心地猛點頭。看得弘暉身後側的傲雲無奈至極,隱在暗處觀察的祈徹更是笑不可遏。
“喲,不是説去練騎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莫非,弘暉哥哥的騎已經一等一,沒人可比了?”一道有些尖鋭的童音從前方傳來,弘暉、弘曙抬頭看去,正是一臉得瑟的弘暎,倚在上書房大門口的廊柱上,斜眼看着漸至走近的弘暉。
弘暉皺皺眉,沒有理會對方,而是牽着小弘曙越過挑釁的弘暎,往裏走去。
“怎麼?不敢比試?都説四叔家的弘暉哥哥文武雙全,依小爺看,也不過如此,且還是個連應戰都不敢的懦夫,哈哈…”
“弘暎,既然弘暉不願,那就算了吧。畢竟才沒學幾次,拿騎來做為比試內容,怕是真有些為難了。”弘暎身旁的弘昱,見弘暉依然默不作聲地往裏走,勸和地開口道。
“不過就繞着賽道跑一圈,再對着靶子幾箭,有那麼為難嗎?小爺都自我犧牲,下場作陪了,他還怕輸給小他兩歲的小爺不成?”弘暎斜睨了弘暉的一眼,極其挑釁地説道:“説出去,還真丟四叔的臉啊。懦夫!”弘暉頓住腳步,徐徐轉身,盯着幾丈外的弘暎一字一句地説道:“你就只想和我比騎?”
“沒錯。勝者為王敗者寇,若是這回小爺輸了你,從此就封口不提和你的過節。怎麼樣?比不?”弘暉緩緩綻放一記笑顏,“説話可要算話。”
“這有什麼,來人,白紙黑字寫下小爺和雍郡王府大阿哥的對決籌碼,弘暉哥哥,醜話説在前頭,若是你輸了,後看到小爺就要繞道而行。”
“沒問題。”弘暉點點頭,眼神示意傲雲莫急。他騎雖不敵一明一暗兩個貼身侍衞,卻也完全有把握勝過弘暎。畢竟,他的正經師傅可是傲雲和祈徹。
哼!瞧不起他也就算了,還敢將阿瑪扯下水,這筆賬,他就和弘暎好好算一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