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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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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夏正疑惑時,就覺得手下的腦袋動了動。

大狗抬起了頭,它像是已經失去了神智,僅僅靠着本能動着,它張開了嘴,出了獠牙,一口咬住了約夏的袖子,虛弱又兇狠的拖咬着。

那對乾澀而略帶瘋狂的眼睛讓約夏立刻想起了那在八樓看到的大狗。

約夏皺了眉,他從盧平那裏已經大致知道了那他看到的大狗就是布萊克的阿尼瑪格斯。這麼説的話,那麼他面前這一隻?

約夏還沒完全確定的時候,遠處有人大吼了一聲。

約夏剛側了頭看過去,就見一團白花花的雪裹着寒冷的風砸了過來,砰得一聲落在大狗的身上。四處濺開。

大狗哀鳴一聲,鬆開了嘴,蜷縮起了身子想要站起來躲開。

旁邊有人拉了約夏一把:“先生,你沒事吧?”那位自以為好心的人擔憂的問着約夏,一臉嫌惡的看着地上的大狗:“不知道哪兒來的狗,可能是跟着誰進來的,一會兒我把它放出去,留在這裏太危險了。”

“我沒事,謝謝。”約夏點頭道了謝:“它只是咬了我的袖子。”

“那就好。”那位先生鬆了一口氣,打開石磚牆想將大狗帶出去,大狗非常的虛弱,低鳴着呲了牙看着那人,它的眼睛已經快閉上了,卻還是拖着身體想要躲開。那人皺起眉,從袖子裏出了魔杖。

約夏伸手製止了那人,他低頭看着大狗半響,然後對着那人説“這是我家走失的狗。”那人驚訝的看了約夏一眼,收起了魔杖,他奇怪的看了大狗一眼,又看向約夏,就好像在説‘怎麼不早點説’。

約夏抱歉得笑了笑,低下了身體,伸手摸摸大狗的腦袋,這次大狗沒有躲開。

約夏看了眼大狗的傷腿兒,從袖口中出了魔杖。他不會治癒魔法,所以只能暫時施一點漂浮咒,讓大狗走起來方便點。因為旁邊有人,約夏不想隨便用自己的力量,他不是很喜歡陌生人驚奇的目光。

他伸手,拍了拍大狗的頭後往前走了幾步,停下,再去看大狗。大狗遲疑了一會兒,漆黑的眼睛看着約夏,似乎在評估着什麼。片刻後,他帶着傷腿兒一瘸一拐的跟在了約夏身後。

約夏輕笑,他回身對着剛才的人點了點頭,算是告別,然後帶着大狗回到了蜘蛛尾巷的家。

如果大狗真的是布萊克,那約夏絕對不能帶大狗回地窖。先不説盧平就在不遠處,霍格沃茨外還有一大堆連白天都虎視眈眈的攝魂怪。

到了蜘蛛尾巷以後,他點燃了壁爐,然後找了一條毯子放在了壁爐旁,讓大狗躺在了壁爐旁,他在斯內普魔藥室的櫃子裏他找出了一些帶有治療效果的魔藥,外加兩瓶製作得十分出的補血劑,統統餵給了大狗。

斯內普做的魔藥一向都很出,喝下魔藥之後,大狗顯然神了很多,它沒有再因為傷口疼或者冷而瑟瑟發抖,它的呼也順暢了很多。

只是大狗身上都是雪花,被爐壁的暖火一照,雪花化成了水,浸濕了毯子。淡的毯子立即被髒污的水染出了一灘灘的黑灰。大狗看到了,卻一點也不介意自己正躺在一團髒污上,連着那麼多月的逃亡生活讓它對髒污的忍耐力達到了一個極深的程度。

但是約夏看到了,他有些抱歉的看了眼大狗,微微俯身徵詢大狗的意見:“我帶你去洗個澡好嗎?”大狗裝作沒聽懂的樣子,安靜的坐子毯子上,脖頸高高抬起,豎得筆筆直,連着後背的完美弧度看起來有那麼幾分的優雅,只可惜它瘦的太厲害了,有些骨頭都凸了起來,看起來有些嚇人。

約夏已經認定了這隻大狗就是布萊克,他不準備拆穿它,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把眼前的大狗當成普通的大狗。

他又去找了一些毯子,換掉了那條髒掉的,並準備了一些乾淨的巾,沾了水,幫大狗擦了擦身體,可惜大狗十分的不配合,尾巴不能碰,肚子不能碰,約夏只擦乾淨了大狗的後背。

然後他又為大狗準備了一些吃的東西,因為約夏不常回蜘蛛尾巷,所以他只找到了一些硬麪包。

將東西餵給了大狗以後,約夏去洗了個澡,他的身上都髒掉了,一向乾乾淨淨的衣服變得那麼髒,約夏有些不習慣。

等他洗完出來後,大狗已經趴在了毯子上,眼睛要閉不閉,顯然已經困極。

約夏輕笑一聲,坐到了大狗旁邊的沙發上,然後輕聲對着大狗説:“睡會兒吧。”他為自己泡了一杯茶,拿了一本書,時不時的翻兩張。

大狗其實沒有睡着,它困惑極了,在它逃亡的這麼長時間裏,他沒有碰到過這種好心過頭的人,居然將一條危險的狗帶到家裏,並且那麼細心的照顧,如果不是大狗親身體會,它絕對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大狗將腦袋擱在前爪上,然後盯着坐在沙發上的人看。淺金的頭髮,像是暮的陽光一樣帶着一些讓人覺得温暖的特質,儘管擁有那麼華麗的髮,卻不顯得太過疏遠,反而温和得十分舒心。

大狗的身體被壁爐照得暖洋洋的,他都快忘記温暖是一種什麼覺了。阿茲卡班裏永遠都不會給你燃起壁爐,那裏簡直就像地獄一樣陰冷恐怖,充滿了腐朽衰敗,令人噁心的氣味。從很小的時候,他就能在布萊克老宅裏體會到這些,可是這些與阿茲卡班比起來,本就算不上什麼。

大狗一直看着約夏,漆黑的眼珠裏出現一絲恍惚,約夏嘴角那抹柔軟温和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的遙遠而模糊。在他的記憶裏,也有這麼一個人,那人黑髮黑眼,情緒動的時候,黑眼睛一點點變深,直到染上層層墨綠,漂亮的不可思議。那些記憶十分的美好,雖然帶着一些苦澀,但是卻十分的清晰。那是很久以前的記憶,久到他本就不記得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只能隱隱約約記得是上學時候的事情。而且那個曾經讓他覺得美好的人,早就不在了,消失在了冰冷的湖水中,再也沒有找到過。

大狗搖了搖有些混沌的腦袋,暖呼呼的毯子與空氣讓他的反應變得遲鈍。他又看了一眼沙發上的人,發現那人已經睡着了,書本落在了膝蓋上,金髮也柔軟得散在了沙發後背上。因為閉着眼睛,他能清晰的看到那些細長濃密的睫,不是純黑,更多得是像頭髮顏一樣的淡金

大狗又看了約夏一眼,靜靜的站起了身子,他留戀得看了眼温暖的屋子後,悄悄得打開了門,走進了雪地中。

約夏睡得不是很,斜靠在沙發上的姿勢讓他的後背有些泛疼。屋子裏燃了壁爐,卻還是有些冷。他坐直了身子,往壁爐旁邊看去,沒有看到大狗,只有一條毯子。

約夏走上前,摸了摸毯子,上面沒什麼温度,顯然大狗已經走了很久。

約夏走到了門口,打開了半掩的門。天上又飄起了雪花,在已經夠厚的積雪上蓋了薄薄一層有些融化的冰層,晶瑩剔透就像結冰的湖面。

雪地裏有一些已經模糊的腳印,看起來是大狗留下的。

這雪只要再下個兩小時,就能完全把腳印覆蓋住。

約夏盯着那些腳印,有些心不在焉。他希望布萊克不要再被別人發現了,雖然是以大狗的形態被他找到,但是他只是無意中往黑暗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他,更別説別人了。

如果阿茲卡班的人一直找不到布萊克,説不定就有人能想到布萊克是個阿尼瑪格斯,到時候,説不準布萊克的處境會變成什麼樣子。

約夏其實還是不相信布萊克是告密者,還有所謂的殺了很多的麻瓜。他還記得從前布萊克的眼睛,明亮不羈,像是夜晚的星辰一樣,深邃而人。

約夏不相信擁有那種眼睛的人會去背叛自己一輩子的好友,以及殘殺無辜的人。

雖然之後約夏看到的那雙眼睛充滿了瘋狂,讓約夏不得不去思考也許別人是對的。但是約夏還是私心幫了布萊克一把。也算不上幫忙,幾塊餅乾和一塊硬麪包而已。

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轉身關上了門,整理整理了屋子後趕去了馬爾福莊園。

不過約夏沒想到,斯內普會發現魔藥被用掉了,顯然斯內普記憶力極好,他知道放在櫃子裏的魔藥少了三瓶,還能説出少了哪三瓶。

那時候正是滿月,他突然趕到蜘蛛尾巷,然後任由約夏看着盧平,自己跑到了魔藥室做魔藥。接着他就發現魔藥少了,他像是審犯人一樣審着約夏,以為是約夏受了傷用了魔藥。他在問約夏時候,還神不善的盯着變了身的盧平,就好像只要約夏説是盧平做的,他就會立刻把盧平趕出去一樣。

約夏不知道斯內普是怎麼發現的,但是他不想編個謊話給斯內普聽,所以他把那天的事情如實説了。

“你把我的魔藥給了條狗喝?”斯內普臉有些奇怪,看起來哭笑不得卻又強忍着。

約夏點點頭:“不通用嗎?”斯內普沒説話,直接黑袍一甩大跨步走進了魔藥室。

補血劑算是治療類的魔藥,在市面上差不多要賣到一個金加隆左右,而斯內普做的補血劑比普通的補血劑更是出,賣出的價格自然要更貴些,約夏不知道這些,直接把兩瓶昂貴的補血劑給了條狗。

斯內普不知道要説什麼,只能悶頭做魔藥。

兩人都沒有注意,虛弱的蜷縮在沙發上的狼人銀亮的眼裏閃過絲怪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