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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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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弋啊?”他看着我,曖昧地笑着,手指往角落裏:“喏!”我調過頭去,終於看到他,我沒看到他的臉,但我知道那是許弋,我心心念念渴望與他相親相愛的許弋,他正緊緊地擁着一個女孩,那女孩穿綠的長褲,紅的上衣,她閉着眼睛,幸福在她的笑容裏無限制地滴落。他在吻她。

不,應該説他們在擁吻,深深地,沉醉地,旁若無人地。

我聾了。聽不見任何的音樂了,我僵在那裏,有什麼東西開始慢慢地碎裂,無從收拾的驚慌和悲涼。我對自己説,李珥,這是你自找的,這是你必須承受的一切。

你活該。

“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放棄!”我在圖書館裏看瓊瑤的書,這個把愛情寫得天花亂墜的女人,她的故事不太容易動我,但我卻被她故事中的這句話擊中了。

我有些搖晃地站起身來,在琳關切的眼神下,走出了圖書館。

11月的天氣,已略有寒意。

我縮着脖子,走在校園最幽靜的那條小路,我把手機拿出來,打出來一個萬分“瓊瑤”的短信息:親愛的,請告訴我,我到底該如何做?

我把信息發給了吧啦。

吧啦吧啦。

我閉上了眼睛。

吧啦吧啦,我親愛的,如果此時此刻,你在天上看着我,那麼請給我指引吧。讓我明白,我必須堅持。讓我還可以充滿勇氣地相信,堅持到底,一定可以得到我們想要的幸福。

那夜夢裏,我神奇地回到我的十七歲,我夢到那個飄雪的冬天,單薄高瘦的男孩子,穿着灰大衣,惡狠狠地湊近我,伸出一隻手指對我説:“我是不會喜歡你的。”我看着他傲慢的臉,猶豫地把手伸出去,想要摸一摸它。

這張比女孩子更乾淨而白皙的臉,大而明亮的眼睛,在夢裏模糊又強烈地衝擊着我。可是當我伸出手,他卻轉身跑掉。

他衝出半掩的藍捲簾門,衝進皚皚的大雪裏,再也沒有回頭。我想喊出他的名字,可我突然忘記,他是誰。

我該如何把你召喚回來呢?

我夢見我蹲在地上,努力想回憶起你的名字,頭疼裂。

哎吧啦,我親愛的。我知道你再也不會回答我。你已離去,留我在這裏時時猶豫,左手右手,不知道到底該伸手還是放手。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猜測你跟我説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很多很多天過去了,我執意相信你是在告訴我通往幸福的密決,可是直到今天我才不得不承認,我們的幸福是如此遙遠,如此來之不易。

我被這樣絕望的夢境折磨了一個夜晚,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天光大亮。宿舍的女孩子們都已不在,我才想起今天是週末。手機上有琳的未接來電。我匆匆洗漱,往圖書館趕去。琳已經在那裏等我,她買了煎餅,熱熱地遞到我手裏。

“你沒接我電話,我有些擔心你。”琳看着我,責備地説“李珥,你是一個讓人擔心的小孩子。”我咬下一大口煎餅,嘻嘻笑。

琳説:“有時候我想把你的腦袋接到電腦上,看看到底都存了些什麼。”我繼續嘻嘻笑,笑完後我説:“我想掙錢,越多越好。”琳吃驚地看了我一眼:“怎麼才開學就經濟危機啦。”我有些艱難地説:“可不可以不問?”她對我很寬容又很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美津濃雙用記事本,拉開拉鍊,裏面整整齊齊碼着超過三十張名片。

“從週一到週六,除去上課時間,應該都可以幫你聯繫到兼職,如果你晚上願意出門的話,到12點熄燈之前我都可以幫你聯繫到事情做。”我把我拿着煎餅的油乎乎的雙手出奇不意地伸出去,輕輕地抱了抱琳,她尖叫着跳起身子。

接下來的時間,一切真的被琳安排的滿滿當當。我每天都穿着跑鞋,是為了可以從最近的那座小區跑回學校,而不用打的。我把頭髮挽起來,像吧啦從前那樣挽成一個髮髻,把整張瘦臉暴出來,全無美,但我無須在乎。

有天晚上睡在上鋪的蘇州女生在宿舍裏挑起一個話題,問大家全世界最土的髮型是什麼,在她問完之後其他兩個女生都咕咕地笑起來,我也躺在我的牀上很禮貌地對她們笑笑,然後我拍拍我的頭髮説了一句話:“美女們,看這裏!”説完,在她們心滿意足的笑聲裏,我安然而疲倦地把眼皮合上,結實地進入了睡眠。

要知道,一次好的睡眠對我而言是多麼的難能可貴,第二天早上,我神清氣,我認認真真地聽了一天的課,放學的時候,我買了新鮮的蛋糕,到圖書館去送給琳吃。琳把手裏的一堆書遞給一個男生,然後站在借書台裏衝我微笑,圖書館裏温和的氣氛提醒我冬天已經快要來臨,我的頭髮長得飛快,它們已經長了許多,亂亂地軟軟地貼着我的脖子,讓我覺得温暖。我無心再去理髮店修理他們,只是在劉海長了的時候,在宿舍裏自己用一把剪刀,對着一面圓鏡子剪短它。有時候剪刀沒用好,劉海會顯得彆扭,不過我無所謂,反正我的髮型也出了名的差,和宿舍裏那些花枝招展的女生們相比,我終顯得暗淡,無光。

有時候我會莫名其妙地想起他,想起他出奇不意地出現在我面前,用好聽的聲音對我説:“李珥,你的頭髮該剪了。”他不會再出現了,我一次一次如此憂傷地想。

琳是我唯一的朋友。休息的時候,我們長時間地坐在圖書館裏打發時間,琳在這樣的季節裏可以穿上高領的衣,擋住她脖子上的那塊印記。那個喜歡她的胖男生會在她看書的時候給她送來漢堡和熱牛,也不説什麼,放在桌上就離開。琳往往都不去動它,直到它慢慢冷卻。有時候她會着我把熱牛喝掉,她説:“李珥,你太瘦了,我真擔心風會把你吹跑,你應該多吃點,臉才會紅潤一點。”我聽她説完這話,用兩隻手在臉上用力地,直到出兩片紅暈來,這才對着她傻笑。

和琳相處是非常舒服的,她並不過問我的一切,當然我也不過問她的事情。和我比起來,琳的社能力要強出許多,有時候她會拉着我去嘉年華做服務,或者替移動公司推銷手機卡,要麼就到商場門口替某家公司發傳單,她總是能變換出許多的招數來掙錢,我跟在她的後面,輕鬆,自在,無需動太多的腦子,也不至於在生活上太過窘迫。

琳吃着我替她買的鬆軟的蛋糕,着手指高興地對我説:“今晚去看電影吧,我知道有好片子,湯姆·克魯斯的。我請客。”我説:“我喜歡劉德華。”

“惡俗。”她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