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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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對我説:“對不起,小姐,我要工作,晚上十一點才下班。”我微笑着對他説:“好的,請來一杯冰水。”
“對不起,這裏不賣冰水。”
“那麼,西瓜汁。”我説。
幾分鐘後,他給我端來一杯紅的西瓜汁。外加一杯冰水,水上飄着一片金黃的檸檬。他把它們放到我的桌上,低聲説:“我請客,你喝完後走吧。”他的語氣是如此的冷漠。我控制着我的眼淚,不讓它輕易地掉下來。
他走開了。
我從揹包裏拿出一本薄薄的書來看,老掉牙的杜拉斯的《情人》,我看過這部影片,梁家輝和他的法國小情人,在異鄉旅館裏,她不顧一切索取愛的眼神令我動。準確地説,我只是看了一半,因為看到一半的時候,媽媽買菜回來,在她有些不安的眼神裏,我關掉了電視。
結局和我想象中一樣。分離。
我把書合起來的時候,黃昏來了,酒吧裏終於開始熱鬧起來,一羣穿着很時尚的女生嘻笑着推門進來。她們好像是藝術學院的,對這裏很,我看到一個穿着大花裙子紅涼鞋的女生伸出手來,在許弋的臉上捏了一把。
許弋笑着。我天使一樣臉蛋的許弋。他還是那樣帥得沒救。
“許弋,明天我會去野營。算上你一個啦。”另一個女生尖聲説。
“好啊!”許弋伸出手,在女生頭上快速拍了一下。女生們笑得曖昧而又燦爛。
他們果然已經非常。
我在桌上放上五十元,背上我的揹包,起身離開。
走出酒吧,看着上海的黃昏高樓錯立的陌生的天空,我已經失去哭的**,我必須為自己的任付出代價,我清楚。
忽然,有人在後面伸手拉住了我。
我回頭,看到許弋。
“你的錢。”他把錢遞給我説“説好了我請客的。”我推開他。
“拿着吧。”他説“我還在上班,不能跟你多説。你以後不要再來了。”我把錢接了下來。
他轉身進了酒吧。
我走到地鐵站的時候,決定回頭。我對自己説,絕不輕言放棄,絕不!於是我又回到了酒吧的門口,我在路邊的台階上坐下,開始看書。黃昏的燈光讓我的眼睛發漲發疼,我還是堅持着看書,書上的字漸漸進不了我的眼睛,我還是堅持着看。我説過了,很多時候,我都對自己的任無能為力。
夜裏十一點零五分。我看到許弋從酒吧裏走出來。他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沒有揹包,手在褲兜裏吹着口哨過馬路。我蹲得發麻的雙足站起來,我想跟蹤他,我知道追他的女生有很多,我寧願相信他已經習慣這樣的方式,並且我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此時此刻,我真希望我有一件白的t恤,綠的油彩,上面寫着“我愛許弋”四個字。然後我可以站到他面前,不需要任何的言語。
可我還沒來得走到他身邊,就看到一輛綠的越野車在他面前停了下來,車上跳下來三個男的,他們和許弋説了幾句話,其中一個人伸出拳頭就對着許弋的臉打了過去。
許弋捂住臉,蹲到了地上。他很快站起身來,想跑,但被他們死死的拉住,並把他往越野車上。
我疾步跑過去,大聲地喊:“你們要幹什麼?”我的突然出現讓他們都嚇了很大的一跳,包括許弋。
“你怎麼還在這裏?”他問我。
“等你下班。”我説。
“她是誰?”一個嘴裏嚼着口香糖,頂着一頭金黃頭髮的男生指着我問許弋。
“不認識。”許弋乾脆地説。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鼻子上還留着新鮮的血跡。我的心尖鋭地疼起來。
“是嗎?”黃頭髮説“是真的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