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驚變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一六月南京城的空氣甲辦瀰漫着種濕熱。儘管眾種濕熱丘滑舊着農田裏的稻穀,但是卻讓人有些不舒服,前些子發生了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離南京城外居然出現了一股山賊,而且前些子接連出現因為颱風影響的暴雨,橫掃了淅江、江蘇,甚至危及到了安徽和江西,使得四個省的巡防營和守備部隊都忙碌了一眸子。現在好了,天氣總算是好轉了,眾人的心也算是落了下來。
南京北城外到夏浦港的大道今天全部被大內親軍接管了,荷槍實彈的官兵們在大道兩邊超過兩百米的範圍組成了一道警戒線。路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和車輛。他們都自覺地改行其它道路。他們都知道,今天是皇帝陛下親自到夏浦港接回來述職的成都大都督藍玉和同知大都督李文忠。
夏浦港外的空的裏,藍玉和李文忠身穿將官軍服站在簇擁的軍官和士兵中間,相比顯的非常安靜的兩人,護衞的軍官和士兵看上去都有些情緒動。他們除了藍玉和李文忠隨身副官和警衞員之外,兩百餘人中大部分都是在西南戰院的褒獎。不過據大明最近修改的律法,最高級別的龍鑲勳章必須經過資政院投票通過,再由皇帝陛下親自授予,而六大勳章餘下的虎威勳章,雲麾勳章,昭武勳章,振威勳章,瑚麾勳章則也必須經過一定程序,經由內閣授予,至於禦侮、仁勇、陪戎等勳章則陸海軍部就可以做主授予了。
這些官兵極少數能夠獲得龍騾勳章,其餘的大部分會獲得六大勳章的其餘五種,但是今天能提前獲得皇帝陛下的接見,心情當然異常地動。
藍玉站在人羣中,眼神凌厲地看着遠方,西南數年的風雨歷練,讓他的皮膚變得更加黝黑了,也顯得更加瘦了。儘管是統領數十萬大軍的大明高級將領。藍玉也要受到西南地區疾病的無差別攻擊,例如瘧疾等,大明的醫療水平雖然高,但是也沒有到包治百病的境地,所以在西南作戰,明軍最大的敵人其實是這些讓人防不勝防的疾病。藍玉和數萬明軍官兵一樣。都被那小小的疾病擊倒在病牀上,盤桓了數個月才算緩過氣來。不過經過一番磨練,藍玉看上更像是一把被磨快了的鋼刀,只不過他已經懂得將自己的鋒芒藏在刀鞘裏。
藍玉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李文忠,眼神異常複雜。這一眼也被非常鋭的李文忠察覺到了,他並沒有因此轉頭,而是和藍玉一樣,目視着前方,等待着皇帝陛下的到來。在西南戰場上,藍玉和李文忠配合無間,可謂是非常完美的搭檔。但是臨近南京,李文忠覺到藍玉的着度有些變化,從此前的親密無間變得有些隔閡了。
李文忠沒有去深究這其中的原因,因為他知道。在西南戰場上,他和藍玉、可以互相信任,因為他們有共同的利害關係,但是回到南京這個,大明政治中心卻不會延續西南戰場上的那種信任,政治鬥爭與軍事鬥爭一樣,都是殘酷無情的。李文忠已經從舅舅的一些老兄弟和老部下的書信往來中看到一些矛頭,舅舅當上位高權重的內政部尚書後,似乎野心更大了。而藍玉卻是皇帝陛下忠誠無二的嫡系中的嫡系。有時候李文忠在暗暗揣測,是不是舅舅與朝中某一方勢力攪合在一起了,使得這位藍大都督對自己有了戒心。可是舅舅有這麼傻嗎?敢跟皇帝陛下撇?
李文忠在軍中久矣,知道皇帝陛了在大明陸海兩軍中的地位,無論是歡呼勝利還走向敵人發起殊死進攻,將士們口中喊得最多的除了大明萬歲外就是皇帝陛下。回到南京城後,是該和舅舅好好説道了。
藍玉和李文忠站在人羣中,六月的太陽慢慢從江面上升起,而帶着水腥味的風也徐徐從江面上吹過來,吹拂在兩人的面頰上,如同吹動江邊山崖上的勁松一般。
突然人羣裏爆出一陣聲音,隨即變得無比沉寂。所有的人都站立筆直,神抖擻地看向前方。
先是一隊大內親軍走了過來,然後是數十位侍衞武官,身穿一身元帥服的劉浩然策馬從其中走了出來。
劉浩然直接走向旁邊的官兵。看到皇帝,陛下站在自己面前,下士郝剛忍不住身子一陣晃動,極力壓制心情後才高聲報告道:“報告皇帝陛下,大明陸軍下士郝剛向陛下致敬!”劉浩然回了個軍禮,然後緊緊握住郝剛的手:“辛苦你了!”聽到這個厚重而帶有一點碰的聲音,郝剛覺得無比的温暖,一股熱從心底湧起。他覺得在西南這數年間受的一切苦難被這輕輕的一句話化成了風。
劉浩然一一回禮。握手,每個人面前都會很温和誠摯地説上一句:“辛苦你了!”然後留下一個又一個哽咽着説不出話來的官兵。
“報告皇帝陛下。大明陸軍少校温連效向陛下致敬。”
“温連效,你應該是南京陸軍軍官學院第十七期的學員。”温連效的膛得更直了,他紅着眼睛説道:“報告陛下,我是南京陸軍軍官學堂第十七期步兵指揮科學員。”
“對,聯記得了,當時我給你們講課,你小子想發言,手都快戳到屋頂上去了,最後還是按捺不住跳了起來,結果被教官給了一頓。”
“報告陛下。是的。”温連效説完後使勁地咬着自己的下嘴,他的身子在微微擺動。劉浩然緊緊握住他的手:“辛苦了,辛苦你了。”説完,還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地拍了拍。
劉浩然已經走開了,但是温連效依然能筆直地站在那裏,就好像劉浩然依然站在他的面前一樣,而他的臉上已經止不住地下兩行眼淚。
與所有的立功官兵代表一一握手之後,劉浩然來到跟前,大聲説道:“你們為大明過血,立過功,我只能用一個句來表達我的心情,那就是謝謝你們!你們辛苦了!”説罷,劉浩然向眾人肅正地行了一個,軍禮,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恭敬地回了一個軍禮。
劉浩然走到李文忠跟前,與他緊緊地握了握手,還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幹得不錯!”李文忠覺得像是受到了至高無上的褒獎一樣,一種巨大的幸福在他的膛不斷地迴旋着,他使勁想説些謙虛的話,但是卻怎麼也説不出來。劉浩然覺到李文忠的情緒,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走到藍玉跟前,劉浩然沒有與他握手,而是站在那裏上下端視了一番,再輕輕地説了一句:“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這句話像是一道雷電一樣擊中了藍玉,原本還一臉肅穆的他變得滿臉漲紅,炯炯有神的眼睛也開始變紅。
幹得不錯,沒有給二哥和我丟人。劉浩然接下來的,歪,已經淚滿面了。
過了一會,待到藍玉和眾人的情緒平靜恢復之後,劉浩然又開始接見藍玉和李文忠的副官和警衞員。這些人想不到自己也有份能夠獲得皇帝陛下的接見,心情動不已,跟剛才那些立功官兵差不多。
當劉浩然來到李文忠的一個副官面前,此人與其他人有着截然不同的表情,他臉有點白,眉眼之間有一種極不自然的覺。他魂不在焉地行軍禮,甚至當劉浩然伸出手與他握手時都茫然不知所措。最後還是慌慌張張伸出手來,接着右手不自然地按在間。
當劉浩然轉身要離開他時。這位副官突然像是做出了什麼決斷一樣,右手猛地從間的槍袋裏掏出短鏑,可是他持槍的右手還沒有井平,將槍口對準劉浩然,有五六枝左輪槍已經頂在了他的腦門和間。
劉浩然看了一眼大汗淋漓的李文忠,揮揮手示意將這位副官帶下去,然後面不改地繼續與剩下的幾位副官和警衞員一一握完手。
接着劉浩然在侍衞武官的簇擁下走進一輛馬車,藍玉、李文忠隨即也上了車,留下一地的官兵在那裏不解地互視。他們心頭泛起了巨大波瀾,居然有人敢刺殺皇帝陛下。但是皇帝陛下和上司都沒有聲張,一向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他們也不敢多去議論什麼了。
過了一刻鐘,藍玉和李文忠神情肅穆地走了出來,身穿陸海軍大元帥服的劉浩然在侍衞武官的簇擁下也走了出來,眾人上馬,將劉浩然圍得密不透風,然後沿着大道向南京城走去。
在半路上,一個人趴在路邊的一棵大樹的葉叢中。剛才大內親軍已經將路邊左右三百米範圍清理了一遍,每一棵樹他們都派人上去看了看,應該是萬無一失。但是這個神秘人早就做好了準備,他挖空了這棵樹,將自己隱身樹中,然後做好了掩蓋,大內親軍士兵上來檢查時沒有發現那些細微的破綻。
待到大內親軍士兵檢查完了。在樹下襬開警戒集後,神秘人才悄悄地從樹裏爬出來,隱身在樹葉綠蔭中。他從頭到腳都是一片綠和褐,與樹葉和樹枝相差無幾。身上更披着一層網,上面綴滿了樹葉,他趴在樹枝上,一動也不動。只有身上的樹葉隨着樹上的樹葉在風中輕輕地搖擺。
這些東西都是大明陸軍中狙擊手練的秘密,想不到這位神秘人通這一套,做得不比任何一個專業狙擊手差。
靖康唐式指着路中間。神秘人屏住了呼,靜靜地透過樹葉間隙看着路面,這時,一行人遠遠地走了過來,神秘人早就將目標釘在了人羣中那個穿大元帥軍服的人身上,只是他身邊有數十個侍從武官,將他圍得密不透風。但是從樹上這個比較制高的地點看去,多少還能看到一些在行走晃動中出的空隙。對於一個優秀的狙擊手來説,這已經足夠。
神秘人開始三點一線的瞄準。由於靖康庚式步槍的問題,他只有一次機會,因此神秘人告訴自己。必須一槍致命,否則一切都白費。神秘人注視着正在移動的目標,受着正在吹動的風,觀察着周圍侍從武官晃動的身影,機會,神秘人看到了一個機會,一個將目標上半部分出來的機會,他毫不猶豫地開槍了。
“砰”的一聲槍響,與此冉時,人羣中的劉浩然無意中頭一偏,子彈從他的肩膀穿過,打在了旁邊一位侍從武官的身上。
“有刺客!”劉存勝大叫道,數十位侍從武官將劉浩然圍得水不通,外圍更有上百名大內親軍的士兵圍成了裏三層外三層。
就在槍響時刻,大內親軍中安排好的狙擊手立即發現了子彈來源處,他們舉起手裏的零九式。對準那棵大樹就是一陣擊。
在樹葉樹枝橫飛中,一個身影從樹上飛落下來,撲通一聲落在了地上,一支靖康庚式遠遠落在一邊。他仰面躺在地上,身上有三四處槍眼,正在不停地往外血。數十位端着零九式步槍的大內親軍士兵圍了過來,槍口警惕地指着躺在的上的神秘人。
神秘人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藍天、白雲還有隨風擺動的樹枝,少元帥,對不起。我沒能完成任務,神秘人最後喃喃地説道,但是在走近的大內親軍士兵看來,這個臨死之人只是嘴哆嗦了一下。
“皇帝陛下受傷了,立即回南京城。”劉存勝與藍玉、李文忠稍一商議,當即下令道。
一行人急促而又有些慌張的衝進南京北城,誰知裏面卻遇上數十位老老少少,他們看上去都是儒生文人打扮,聚集在街道當口吵吵嚷嚷。
“怎麼回事?”劉存勝厲聲問道,要帝數下遇刺,他這個侍從長必須承擔最大的責任,所以才火大。
“報告侍從長,這些文人説是為蘇南平家、湖州張家喊冤的,説是有人幕後綁架了他們,迫使他們幹出那些不法之事。”劉存勝眉不由越皺越緊。平家,張家就是蘇南、湖州那兩位大鄉神,他們家的家僕跑到三茅山當了山賊,全被逮着了。當內政部門去輯拿時,他們一家老小有莫名失蹤。
“趕走,趕走!”劉存勝毫不客氣地説道。
十幾個大內親軍士兵剛説的幾句產厲的話,只見這些儒生文人頓時坐在地上痛哭起來,捶頓足,好像死了親爹老子一般,但是那種潑辣無賴樣卻與鄉野村姑無異。
“報告侍從長,他們説要面見陛下,説要向陛下喊冤!”
“放他孃的狗!”劉存勝不由怒言道,都是陛下平裏太放縱這些人了。劉浩然在外一向是平和親近,加上十幾年“不發威”了,這些人都忘記老虎是啥模樣了。
但是這些人擺明了在這裏撒潑,而且周圍已經圍聚了上千百姓,要是處理不好,的確是個大問題,可是偏偏皇帝陛下已經受傷了,要是硬是被着出來見面,讓人發覺了。恐怕就是驚濤駭了。想到這裏,劉存勝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這時,被侍從武官包圍的劉浩然好像説了一句話,人羣便慢慢地移了過來,來到這些人跟前。侍從武官分出一條道,然後身穿陸海軍大元帥的劉浩然緊皺着眉頭走了出來。
“你們有劉浩然的話還沒説完,一支箭矢像閃電一樣從不遠處的酒樓裏飛了出來,結結實實在了他的左口上,他身子一晃,從馬上摔在了地上。
“皇帝陛下遇刺!”一陣驚呼聲像是雷一樣從南京城上空滾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