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含元殿前的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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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過了之後,杜風依舊跟以前沒什麼區別,還是每逢單上朝的時候,總是第一個到了含元殿外,然後樂呵呵的跟其他的大臣打招呼,也無非還是那些話。什麼您來了,吃了麼之類的,可是人家看他的眼光就有些不一樣了,逐漸的,杜風也用不着每次都搶着第一個站出來説“臣有本要奏”的話了,而是等到宦官總管出來一問“皇上有諭,諸位文武大臣,有本出班早奏,無本捲簾朝散”那些大臣們就很自然的看着杜風,心説得,咱們也別搶了,反正杜一本肯定是第一個,看着他吧,看看他今兒又要參誰。
時間長點兒,這幫大臣還起了壞心思,一個個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看杜風參人玩兒,一個個反正覺得自己沒事兒的,就憋着壞笑,相互打招呼:“嘿,年兄早啊。”那位説了:“年弟早啊。”然後第一位又説:“年兄猜猜,今兒個那位杜大人又要參誰啊?”第二位琢磨了一下説:“這我哪兒知道啊?”第一位神秘兮兮的説:“我聽説,他今兒要參誰誰誰…”第二位不信,兩人當場掏錢打賭,看看杜風究竟會不會參這個人。又或者是一幫人跟那兒扎堆,然後有人説今兒是參文官,有人説參武官,於是乎兩邊人各執己見,像是賭博開大小一般,你壓五匹上等絹的文官,我壓十匹江南絲綢武官,就在皇宮大院裏開起了賭檔…
有時候杜風還跟着摻合。伸一腦袋進去説:“我賭今兒參文官…”那幫大臣白了他一眼,這賭也就賭不成了,直接作鳥獸散。沒辦法,人家正主兒出來了,都説了參文官,那些人還有什麼好賭的?
就這麼着,一晃小半年過去了,轉眼就到了年底。
這天上過朝後,李昂把杜風單獨留下來了。
“子游啊,這眼下就要過年了。我這是也當了大半年地皇上了,一直沿用的是之前的年號。你給我想想看。明年是我真正的第一年,該用個什麼年號比較好?”杜風現在也是沒大沒小慣了。人家是御皇孫幹殿下了,跟皇上是乾哥倆,於是大大咧咧的一笑:“皇上,為兄覺得吧,要不就用大和吧,天下大和麼!”李昂也習慣了,反正這傢伙現在就這樣了。沒辦法,誰讓太皇太后要收他做幹孫子呢?而且,這半年裏頭,杜風不知道把太皇太后哄得多開心,有事兒沒事兒就去興慶宮請個安問個好什麼的,總之是讓老太太越來越喜歡他了。
“大和。嗯,倒是不錯,很好很好。”李昂也滿意。
杜風看了看。覺得沒什麼事兒了,就略微的欠欠身,就算是拜過了:“要是沒什麼事兒,皇上,我就先走了!”李昂卻沒準他走:“怎麼?你回去有事麼?”杜風笑了笑:“事兒倒是沒什麼事兒,怎麼?皇上有事兒?”其實吧,杜風就是惦記着止小猜,想回去跟止小猜聊聊天兒。
李昂突然站了起來,繞過龍書案,走到杜風身邊,居然伸手攬住了杜風的肩膀:“御兄啊…”這一聲御兄不要緊,差點兒沒把杜風嚇出個好歹兒來,心説本少爺也做了半年的御皇孫幹殿下了,怎麼也沒見李昂叫我一聲哥哥呢?今兒這勾肩搭背的,還口稱御兄,怕不是有什麼事兒吧?禮下與人必有所求啊…這麼琢磨着,杜風就説了:“皇上,您別這麼客氣,您沒整天愛卿愛卿地這麼稱呼我,微臣就很知足了,這個御兄麼,就不敢當了。”李昂眼睛一瞪:“怎麼?你不是我祖母的御皇孫?”杜風點了點頭,李昂滿意地笑了:“就是麼,你是我祖母的御皇孫,就是我地御兄麼,有錯麼?”
“得,沒錯,皇上您有什麼事兒就趕緊説吧,這麼搭着肩膀累的。”杜風這是實話,杜風身高都快一米八了,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而李昂呢,一來是古人,二來年紀也小,才十六,還沒發育完全呢,也就是個一米五多的個頭兒,這麼攬着杜風的肩膀是有點兒累。不過不是李昂累,是杜風累,杜風就是再大膽也不敢直着着讓李昂搭在他的肩膀上吧?他這兒半蹲着呢,的確是很累。
李昂訕訕地一笑,把手挪了下來:“最近你長時間沒參大臣了?”
“怎麼?皇上想讓微臣參誰?文官還是武官?”看到李昂很沒趣的搖了搖頭,杜風又點點頭假裝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不是文武百官啊,那就是皇宮內院的。誰啊?哪位親王?又或者是哪位皇太后?我跟您説皇上,只要不是我皇祖母,誰我都敢參。就算是您讓我把你參了,我也毫不猶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李昂聽了直搖頭,心説這還是人話麼?參皇上?你有幾個腦袋?但是一想,哦,這小子不能殺,天底下沒有殺他的刀,除非他起兵謀反才能給他來個賜死。
無奈,李昂只能苦笑了一聲:“你怎麼整天就沒個正經的?我這兒跟你説正經地呢。”杜風心説我難道不知道你要説正經的啊,並且你撅撅股我就知道你打算幹嘛,可是現在不是時候啊,難道我就不想把那幫沒了小**的傢伙都給幹掉麼?我們現在羽翼未豐,想找那些宦官地麻煩?跟找死沒什麼區別。可是現在不能説啊,這周圍你看起來好像都是你的親信宦官,可是保不齊就是王守澄這幫傢伙派在你身邊的卧底,我現在跟你密謀要殺了王守澄等人,他們轉過頭一去告密,好吧,你這皇上不做不要緊,我這條小命還金貴着呢!
於是乎杜風跟李昂悄悄的使了個眼,意思是説這個回頭再説,然後就大聲的説了一句:“皇上,臣以為這就要到年底了,天氣寒冷,倒是個賞梅的好季節了,不如今微臣陪着皇上去賞梅吧?”李昂心説這不是整個一個胡説八道麼?一來長安附近就沒有什麼好的賞梅的點兒,二來這會兒才什麼時節啊?就賞梅?怕是隻能賞個梅枝子吧?
但是他也明白杜風是什麼意思,於是説:“如此甚好,朕也正有此意…”旁邊小宦官一撇嘴,心裏想着,這哥倆病不小啊,這會兒去賞梅,折騰人吧?別説梅花,能看到打苞兒的花骨朵就算是不錯了。得,保不齊我們大夥兒又要受累了。
就這麼着,中午用過午膳之後,李昂和杜風帶着一隊侍衞,就到了曲江池邊上的原先的江王府,現在已經成了李昂的別院了。
進了院子之後,李昂先是唏噓慨了一番,就在一間涼亭中坐下了,左右侍衞一看,知道皇上跟杜風有話要説,也就退開了一些,身邊一個人都沒留。
“子游啊,你知道我找你有什麼事兒麼?”杜風微微一笑:“要是不知道就不會失心瘋似的讓皇上在這種時候來賞什麼梅花了,這兒哪有梅花啊?除了樹枝兒什麼都沒有。”李昂也樂了,心説他倒是坦白:“這個一直在我心頭盤旋,雖然最近朝裏一直沒什麼大事兒,可是這幫宦官,很是讓我頭疼啊!”
“呵呵,讓皇上頭疼的怕不是那幾個宦官,而是他們手下那十萬神策軍吧?”李昂收斂了笑臉,點了點頭:“是呀,就是那十萬神策軍。神策軍的統領權一天不收回來,我這心裏啊,就是一天都不覺得這江山穩固了。”看到李昂這副表情,杜風也就不跟他開玩笑了,很認真的説:“皇上想不想收回神策軍的大權?”李昂瞪了他一眼:“你覺得呢?”杜風乾笑一聲:“那就要看皇上願不願聽從臣的安排了…”李昂眼中一亮:“哦?你已經有了計劃了?”杜風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算是計劃。皇上所憂何嘗不是微臣所慮啊?這半年皇上經常為這件事煩惱,做臣子的,我也一樣想着這件事。王守澄梁守謙等人不除,這天下就不穩啊!”李昂點了點頭:“你到底有沒有主意啊?”杜風笑了笑:“這事兒要從長計議,指望短期內掃除這幫為禍的宦官,怕是不易。”李昂急問:“快些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