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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138薛染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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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梳了梳我耳鬢,笑着説:“不會再有任何力量,能讓你無視災難與幸運的快樂與悲傷,能讓你心甘情願去改正久成疾的壞病,能讓你煥發對生命所有最朝氣蓬的憧憬,也能讓你好像得到能原諒全世界罪與惡的善意,去包容那個人身上某些也許你曾發誓永不會觸碰的牴觸…“”有人説,這叫愛的卑微,愛的痴傻,但媽媽覺得,這就是愛的真諦,愛之所以被所有詩人歌頌憧憬的原因。他們做不到,是因為已經失去,但並不代表它不存在,它會永遠存在,賦予對的人選。

““所以,知道嗎寶貝,愛情不是讓你愛上別人,愛情是讓你愛上相信愛情的自己。”我點點頭,倒了杯水抵在媽媽嘴邊,她淺淺的抿了小口,出很安逸慈祥的笑容,道:“那個男孩,很好的。”

“他有些不好的背景,那是命運對他的惡意;他十分陰險狠毒,睚眥必報,但知道我是你的母親,媽媽劃他那一刀的時候,他笑着説就當是岳母大人給他定親的第一筆嫁妝。

““他可能會特別霸道,有時叫你受到委屈,可那就是男人之所以叫男人的原因所在,上田下力,他得給你温飽不愁的太平盛世,也得有捍衞這安穩的果狠與強勢;但他很愛你啊,我的寶貝,那天在戲園,媽媽看着他的眼睛,就好像看見了一顆在海邊的岩石,着整面海咆哮與風暴,用沉默的閃電宣自己永不容摧毀的執念…媽媽,可真是太久太久沒見到過那種眼神了,有這種眼神的人,往往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宿命,並堅如磐石,容不了任何人質疑與染指。

““所以,你不該放棄他,染染,不管因為任何理由任何人。”媽媽的笑容漸漸收斂,嚴肅表情下顯得更加憔悴:“你是我的女兒,我可以跟全世界自豪宣告你已長大,且美好善良,誰也愛慕;但我是你的媽媽,我必須告訴你,你錯過了這個叫裴東的男孩,你這輩子也遇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也別妄想自欺欺人,你能夠忘卻他。”

“媽…”我哽咽起來。

“別説話,看着我,看着我,染兒。”媽媽卻虛弱的搖頭,顫抖的伸出枯手勾住我脖頸,讓我更看清楚她每一條皺紋的憔悴,和灰濛眸底暗藏的遺憾與悲:“看清楚了嗎?明白了嗎?

““寶貝,生命,只有一次。媽媽的遺憾,是你的遺憾。

“我難過的説不出話來,緊攥着那婚紗,撲進她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你太厲害了薛總,竟然真的讓萬邦與昌業還有明之星這三家最大的合作商跟您達成了單項合作,這下董事會是絕對不敢再輕易您讓位了,陳副總早晨氣的都差點沒把辦公室給燒了。”小王掃視着手裏的企劃書興奮道,旋即又有些憂心的撓撓頭:“但我聽説您也為此陪他們打高爾夫打到胳膊臼了,薛總,就正正骨?真不去醫院拍幾張片子看看嗎?”

“不用了。”我淡淡道,然後望着隆起的愈發明顯的小腹,悵然失神。

要麼喝出胃出血,要麼累到跟死狗一樣,我似乎沒得選,只能擇後者。畢竟我不能再受困於這些瑣事,我要開始對我的家人負責。

四天了…

這些天我沒預想的煎熬,反而愜意了許多,因為人逢大難,終於讓我看清了什麼最重要,工作、人脈,名譽,這些都已不是阻擋我去照顧媽媽的障礙,每天我都會出八個小時,很專心的陪她吃飯,聊天,看她最喜歡看的【上海灘】;我沒再像以前可以去關注裴東那些捕風捉影的訊息,但也沒有答應薛靖遠的建議。心裏給自我的解釋,是自己總歸不夠孝順,私心留存;而親媽,卻永遠是親媽,她情況都這樣惡劣了,還是為我好。

媽,是不是該告訴你?其實您已經有孫子了。

收拾好文案,我挎起包便離開了公司。

我先回家裝好連夜煲出的甲魚湯,然後開車去往醫院,正琢磨着該不該是時候把該沒打掉這事公之於眾,神卻突地一僵。

我已經開到了中心醫院的門口,我看見有輛黑麪包車停在那裏,而車門前輪椅上戴着遮陽帽、面蒼白的顯然是媽媽,推着他的男人一看到我,立馬加快速度,摔上車門,便飛也似的揚塵而去了。

媽…

媽!

我頓然慌了,我想都沒想,一腳便將油門殺到底追了過去。我惶惶不安的揣測那是誰?難道是薛靖遠的仇家,甚至是羋承先伺機報復的餘黨?

心越來越慌,怕追不到,麪包車進入城西僻靜的基督教社區後,卻是放緩了速度。最後,它在一間黑白調的禮堂前停下,那司機將媽媽推出來,轉給牧師,然後便雙手環靜靜的看着我。

我抿抿,想報警被佔線,於是踢開車門便衝了上去;可包掄起來,還沒砸到他,我眼神與心都頓然的沉了沉。

我看見禮堂內部已坐滿了人,且都是人,要麼來自廣壽,要麼來自華盛,我甚至看到了面蒼白虛弱的姐姐;而講台的位置,被花朵佈置的團團圍簇,儼然是個結婚場地。

“幹什麼…”我恍然大悟,頓時惱了:“又是薛靖遠?誰給他的資格擅作主張!他在哪兒?”司機蹙蹙眉,很低沉道:“薛老爺有些事情,不在這裏,但你別急着走,他有些話託我轉告你。”話落,他指了指還沒發現我,正微笑着跟牧師攀談的媽媽道:“薛老爺説他不管邵夫人對你講過什麼,他不能讓自己前負憾抱終,他説你是她女兒,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看到你被託付給一個能靠得住的男人,對邵夫人意義有多大,孝順不是用嘴巴説的,她心疼你不要你為他受委屈,你也真能這樣自私自利?”我緊緊咬着下,沒言語,他撓撓額頭,隨手從車廂拿出了那件已被修改過尺碼的婚紗,遞給我:“拿着吧,可以在車裏換好,薛老爺説,他已經跟邵夫人説明,這是你謹慎思考後,自己的選擇,祝少爺為你做過那麼多,你原來已經愛上他了,所有到場來賓也皆是這樣想…所以他希望你三思而後行,表面默不作聲的失望其實在邵夫人心理會造成多大影響。”話落,他便顧鑽到樹下去煙了,他只是拿錢辦事我的決定與他無關;我呆呆看着那婚紗,心口卻像壓了枚大石頭,氣都快不上來了。

我該怎樣做,任的離開嗎?但這樣做傷害了誰!

那我,又該留下嗎?對啊,既然薛靖遠到這份上,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還是為了讓媽媽在短暫餘生裏不留下遺憾,我大可配合做出這場戲便罷了,反正不過是場儀式,哄過媽媽後,再跟別人澄清…

可我跟裴東都還沒有過這樣的儀式!

心底焦灼着,我越來越難受困頓,而這種情緒越濃,裴東身影在腦海閃過的次數也便愈加的頻繁。最後,我使勁太陽,然後咬咬牙,將婚紗丟進麪包車裏便想離開。

手卻在半空猛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