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夜探琅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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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陽縣“鳳陽”客棧的一間上房中,光燦等四人品茗夜談。
一天一夜的追逐,使他們疲力盡。
廣元道人無影無蹤。
匡信德之所以主張沿這一線追趕,是因為廣元不會再走回頭路。
但這只是一種猜測,時間如此緊迫,哪能從容計議?
今晚,他們要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費禮書道:“在下有些話直憋在心裏,急一吐為快,就由在下先説吧。”匡老道:“請講。”費禮書道:“謝姑娘,那夜在穎州所見的廣元真人,真是你大伯嗎?”眾人料不到他會説出這種話來,俱都吃了一驚。
飛燕想了想,道:“説實話,我不過是在三年前的中秋之夜見過大伯一面,大伯只在我家裏逗留了一個時辰,不,頂多半個時辰。費兄若不作此問,我並未懷疑那夜穎州所見的就是大伯。如此一問,我才到並無把握。那時天又黑,我又處於
憤之中,不過説了幾句話,魔
一夥就打進來了。唉,他到底是不是我大伯,我真的吃不準呢!”費禮書道:“在下與廣元真人在沈丘相會,同住一宿,這不過是幾天前的事,可那夜在潁州聽廣元真人説話,怎麼連嗓音也不同呀?仔細觀察外貌,也有幾分不同,但因是夜間,看不真切,待仔細分辨,已來不及了。在下斷言,此人不是在下在沈丘見過的廣元真人!”聽他説得如此肯定,大家不
面面相覷。
飛燕沉思一會,叫道:“啊喲,果真不是我大伯,這個道人年輕得多呀!”費禮書道:“謝姑娘,你再仔細想想,三年前所見的大伯,是副什麼模樣?”飛燕道:“我爹爹當時五十多歲,大伯比爹爹長四歲,快六十的人了。那年見大伯時,記得他頭髮花白,頦下卻無須…”費禮書一拍大腿:“我在沈丘見的廣元真人,頦下卻有一小撮短鬚。”匡老道:“説不定這三年,他蓄了須呢?”飛燕道:“啊,對了,大伯長着一對卧蠶眉,一對蛇眼,鼻子嘛,有點像猿猴鼻,啊,耳朵與爹爹相反,爹爹的耳朵大,大伯耳朵小,似鼠耳。別的我就説不上來。”匡老問:“這臉上、手上,可有什麼紅黑痣之類的記號或是疤痕之類…”飛燕似被提醒,忙接嘴道:“有的有的,我怎麼忘了呢?大伯左頰臉上、鼻子過來一兩分處,有一顆黑痣…”費禮書急不可耐地打斷了她的話:“啊呀,謝姑娘,我在沈丘所見的,不是你大伯呀!”光燦問飛燕:“燕妹,潁州晚上所見呢?”飛燕斷然道:“也不是,因為我一直盯着他説話,他臉上沒有痣的,再説年齡也輕了些,臉頰也比大伯豐潤,大伯清瘦,臉長,而這人…總之,現在想來,越想越不像。”匡老道:“這痣晚上看不清吧?”飛燕道:“看得清的,那痣又大又黑。”光燦十分驚異:“如此説來,兩個老道都自稱廣元,而他們又不是真正的廣元,這實在令人想不透啊!”費禮書道:“他們兩個假廣元都知道紫晶白玉馬的事,在下覺得不解的是,冒充廣元有什麼好處呢?”匡老道:“説得對。廣元竊走紫晶白玉馬,黑白兩道的武林人都在尋找他,一條命實在難保,怎麼會有人要冒充他呢?冒充的人會得到什麼好處呢?”這一點,沒一人想得透。
大家沉默不語,都墜入五里霧中。既然想不透其中奧秘,只好暫且擱下。
匡老道:“這一路追趕,大家都走乏了,早些歇息,明再議。”第二天,四人議定,只有到餘杭縣去尋找四海魔梟令狐宣,這老魔大概是謝家血案的主使人,許多事情的
子,多半就在他那兒。
那麼慕容恆呢?慕容恆和他那一夥勢大,憑他們四人,一時難以匹敵,只有暫且放下。
而最主要的是,只要謝飛燕在,他們會自己找上門來的。
所以,四人商定,先到金陵找“鴻雁班”等人手齊聚,就可放手與慕容恆一斗。
另外,從皖境到江蘇的途中,光燦、飛燕、禮書可以加緊練功,相信再有月餘,他們的武功就能再上一層樓。
眾人行夜宿,
在降雪之前趕到金陵。
這已到了臨近江蘇的滁州府。
進得城來,已是掌燈時分,天氣晦暗,彤雲密佈,陣陣冷風,吹得行人縮肩拱背,匆匆而行。
四人仍着單衣,每人只加了一件大氅,引得一些路人投來驚奇的目光。
匡信德道:“找家上等客棧,再喝他三兩斤美酒,豈不快哉!”費禮書笑道:“匡老每飯必酒,好酒量!”飛燕笑道:“嗜酒如命,和醉師伯不相上下,若在金陵會面,那可是‘臭味相投’!”匡老道:“差矣差矣,好酒馨香無比,只能説是‘香味相投’,何來,‘臭’字之説?”説笑間,見到一間大旅社,四個大燈籠上標着“悦賓老店”四字,四人便走進去,要了三間上房。小二遂帶四人往裏走,穿過二進院子,來到一排巧房舍之前。
小二笑道:“敝店舍十分舒適,一向客人擁擠,時值冷天,人少清靜,四位就在側房三間歇息吧。”小二話聲才落,對面側房有人喚道:“小二,你往這邊來。”小二答應了一聲,指指側房一排三間,道:“客官自便,有事只管喚小的。”光燦小聲對飛燕道:“這聲音很
。”飛燕道:“怪呀,我也聽過這聲音。”光燦道:“吃完飯再説。”四人放好衣物,洗了臉,到街上吃了飯。回來時,小二
着他們道:“客官,對面客房的那位客人有話對各位説,他因病不便過來,請各位過去一趟。”四人俱
奇怪,相互看看,也不拒絕,徑自到對面屋去。
小二叫道:“客官開門,你老要會的客人來了。”裏面的聲音答道:“請進。”光燦帶頭走進,一看那半躺在牀上之人,竟是天柱山天獅峯四大天師之一的福永道人,剛要張口招呼但馬上又閉上了嘴,因為躺着的不是道人,而是一個儒士。
那人道:“光大俠勿疑,在下就是福永。”光燦笑道:“道長還了俗嗎?害得我不敢相認了。”飛燕、禮書、匡信德也走了過來。
福永牀上欠身道:“各位請坐,在下傷勢不輕,恕不能起身待客。”飛燕道:“道長怎麼這般模樣,為何不在天獅峯清修,到這兒來了?”福永嘆道:“一言難盡,在下一路趕來,到餘杭一帶尋找‘鴻雁班’,天幸在此見到兩位,不然,在下怕熬不到京杭了呢。”光燦道:“道長所受何傷?”福永道:“在下被青龍真人黑砂追魂掌所傷,只怕難以痊癒了。”飛燕道:“道長,你慢慢説吧。”光燦道:“先查傷勢,看看再説。”他走到牀前,福永側身,表示傷在背上。
光燦替他掀起上衣,只見背上有個黑的巴掌印,周圍皮膚已泛黑
。
費禮書從懷中摸出一顆“補心還魂丹”遞給光燦:“給道長服下吧。”光燦道:“道長,這位乃崆峒弟子費禮書,贈與道長一粒‘補心還魂丹’。”福永聽了又驚又喜:“崆峒‘補心還魂丹’馳名天下,極為珍貴,在下怎受得起如此珍貴的丹藥?”費禮書道:“道長快服吧,不必客氣。”光燦將藥放進福永口中,福永一口嚥下。
光燦道:“在下為道長運功驅毒。”福永甚為動:“救命之恩,何以為報!”光燦道:“請道長坐起,在下開始了。”他一手按在福永靈台
上,運起功來。
半個多時辰過去,掌傷已治癒,背上黑印均褪去。
福永神為之一振,下牀拜謝。
之後,他講述了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