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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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心中默唸着孟子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以安自己,身處於現在這種狀況,不過是老天將降大任於我的前兆,但餓得咕咕作響的肚子提醒着我要面對現實。
雖然莫大姑的非常及時的出現,也有可能是那莫名其妙的一摔,讓宋嫂心有餘驚,反正那種驚動四方暴力事件沒再出現在我身上。可作為一個廚房管事的權力範圍之內,要整治…呃…處罰一個不聽話的下人也有很多其他選擇:比如眼下,藉口廚房用水不夠,讓一個人歲的丫頭去挑滿十大缸差不多夠我現在自己的身高的水缸,做完才有飯吃,就是一招殺人不見血的好招。
於是,在一干人等的同情目光下,我拎着兩個空桶哭無淚的中。
雖説這水井就在花園中,離廚房並不太遠,可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朝代太久遠,科技十分不發達緣故,連個井轂轆都沒有,一桶水四五十斤,可不是我現在的小身材提得起的,只能打上小半桶,仍得搖搖晃晃的灑了一路,再倒進缸中,這樣來回一上午後,看着只滿一隻缸的水量,再看看那雙原來白,現在卻紅紅的,開始發腫、隱隱作痛的小手,我的心就涼了半截。這樣下去,縱使今夜無眠也完不成這本不可能的任務。
無比強烈懷念現代社會那一扭就來的自來水工程,平不見有什麼好,可那一扭水籠頭,自有活水來的便利,令現下的我心心念念中。
可是現在如今眼目下,在宋大娘的冷笑聲與其餘一干人等的同情目光中,我一面是很有骨氣的轉過身,向花園走去,一面在腦子快速盤算着裏——怎麼辦?當然,如果身份許可,就算是沒有水機、壓力泵一干東西,至不濟我也可以利用滑輪原理,支上個井轂轆架子,也可得打水變得省力許多。可我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小丫環,不是穿越成一個呼百應的天之嬌子,也就沒有那種隨便出個主意,畫個圖樣,自有下人不厭其繁的試作到自己滿意為止的那份幸運。
所以説,身份決定命運。現在的我,就空有一百個一千個絕妙的好主意,可憑自己一人之力,註定也是畫餅。
耳邊有人冷笑連連,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張可惡的滿月臉。很有骨氣的扭轉頭,可那飄入鼻子的飯菜香味和頭頂的烈卻提醒着我,正當午,該是用餐的時節。
“剛才不是有力氣嗎?怎麼着,一上午才挑這麼一點水。”那個刻薄的聲音在身後得意的笑着,是不是我的的錯覺,怎麼聽着有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忍心,怎麼可能,那個刻意找自己茬的更年期婦女,擺明了就是跟我過不去的。
“哼!”臉一沉,我把水桶扔在一旁,我只顧靠坐在走廊的柱頭上歇息,本不理那幸災樂禍的臉。
“你幹什麼?”高八度的聲音顯示宋嫂對我的行為的驚訝與氣憤程度,卻在我回頭瞪視之下,原來上前的身影悄然後退幾步。典型的惡人無膽。看來之前的教訓對還是有影響的。
“反正就是沒做完事就不吃飯得了,你管我。”沒好氣的回答着,稚氣的臉上全是倔強的神情。
“…好啊!
…
我看你能撐到幾時。”張了幾次嘴都無語的情況後,宋嫂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走着瞧!”我口中是不甘示弱的回應,倒不爭氣的肚子卻以更大的響聲來證明我自己外強中乾的事實。
難不曾自己這一次穿越回來,就為了被活活餓死了事,我有些悲觀的想着。
正在我自哀自憐之際,那過人的聽力告訴自己,有人自走廊向廚房走來,不想讓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子,我掙扎着站起,便看見一臉不悦的莫大姑轉過迴廊,身後是一個小丫頭街頭提着食盒緊隨其後。
“宋嫂,你這廚房管事不想幹了早説,沒得你這樣糊差事的,虧我還巴巴的親自走一趟!”莫大姑開口就一副興師問罪的神情。
“大姑莫氣…有話好説…有話好説啊!”形式比人強下,宋大娘乾巴巴的強笑着,本想親自攙扶莫大姑的,卻在大姑嫌惡的表情下,收回滿是油膩的雙手,在身上來回擦着,以圖能幹淨幾分,整個人看起來一副很可憐的樣子。
“飯菜基本沒什麼動…夫人讓你重做幾樣…”本來是很討厭這個姓宋的,可看見被一個年紀明顯小於自己的人像訓孫子一樣的訓着,卻又生出幾分同情,手上火辣辣的痛和咕咕作響的肚子仍提醒着自己,對方可是待自己,造成自己如此悽慘的原兇,她倒黴我應該高興才對,可心裏卻不知為何,總是有一絲揮之不不的憐憫。
我不是什麼老好人,只是一個很矛盾的人,心腸太軟,這是前世男友給我的評價。若有人欺我我會硬抗到底,恨不能把他踩在腳下。可真看到欺我的人倒黴,我卻高興不起來。所有的人大概都吃準了我的秉,才會有前世那麼失敗的人生。
好不容易重生了,可不能再吃以前的虧。硬生生扭過頭,眼不見心不煩。
有誰在身後輕踫了我肩頭,是個同我一般高的孩子,也是同在廚房幫傭的人,叫什麼小五子的,他衝我點點,比劃着示意我跟他走,到廚房背角處,再向四處看看,現在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莫大姑那裏了,沒什麼人注意邊,便自懷裏掏出個窩窩頭“給你,吃吧!”來不及説什麼的話,雙手已不由自主的搶過來,嘴裏狼虎嚥起來。美味是什麼,美味不過就是在你快餓昏的時候,有人送個窩窩頭。很多年後,經歷了很多的我在面對滿桌珍饈時,仍無比懷念此時的窩窩頭的味道。
“笑物之,泥針事抬號樂,卧…”我一面用力嚼嚥着,一面發出含糊不清的之情,晶亮的眼神卻明白無誤的詢問着還有沒有的渴求。
有些尷尬的笑笑,那個小孩子似變戲法似的自懷中又掏出兩個來,成功點亮我的笑顏。孩子在一旁似喃喃自語般低語着什麼,我卻只顧了填肚子,倒是沒在意。吃得太急,一時被咽在喉裏,急得我手舞足蹈的,算那小子知機,立馬奔回廚房拿一碗水才算解了圍。
縱然如此,我的臉仍被鱉得通紅,長長的吐了口氣,才覺生命的美好,不然自己成了歷史上第一個被窩窩頭梗死的人,那可就窘大了。雖然仍有點餓,但比之前好多了。
“小五子,你真是太好了,太謝謝你了,對了,你剛才説什麼,我沒聽清!”心情太好的我不吝惜於重複自己真的的謝,順便問了問自己沒聽清的部分。
“我説…我説,請不要…不要怪我娘,她只是…只是心情不好!”小五子臉紅紅的,結結巴巴的説着,一邊説一面頭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你娘?
…
”我不由一愣,看着眼着心虛的人,好半天才理會出話中含意,才把這個瘦弱的傢伙跟那張滿月臉劃上等號,怎麼着,她心情不好,就可以拿我撒氣,我是招誰惹誰了,莫名其妙成了出氣筒。
滿腹怨氣想噴湧而出,可看見眼前那個幾乎要鑽進地縫的孩子,再看看手中空空的碗和還剩半個,還帶餘温的窩窩頭,這火,就怎麼也發不出來,不是説吃人嘴軟吧,再説,跟一個孩子計較算什麼(你自己現在還是個小孩子呢。紫陌語)。算了,身為一個穿越過來的成年人,我大人有大量,不過,不過計不代表不在意,嘆了口氣,我仍把疑惑的問出聲:“你娘為什麼老跟我過不過!”
“我也不知道!”茫然的搖搖頭,那小傢伙就藉口説什麼去看看他娘,留下滿頭霧水的我在原地不明所以。
搖掉滿頭霧水,我也跟着走進廚房,那個什麼莫大姑已經離開,但她帶來的威懾力仍在,現在陷入一片愁雲慘淡的廚房可作佐證。
緻的食盒擺在案前,一干人等圍着它唉聲嘆氣中,其中又以宋大娘慘然的神情為代表。小五子在一旁也被染得苦着張臉。
不用深氣,也能聞到空氣中瀰漫着膩味的香甜氣息。記得裏,在劉姥姥遊大觀園一章裏,曹雪芹就借賈母之口説過,所謂大富之家的飲食“不是油膩膩的,便是甜的,”如今看來果然如是。心裏開始默默盤算開來。
小五子見我進來,連在一旁使眼,讓我出去,怕他娘再遷怒於我。
宋大娘也見我進來,張了張嘴,卻沒再説什麼,怕是也無心理我了。
不是為幫宋嫂,只是謝小五子偷渡倆窩窩頭充飢,僅此而已,再説那個打水的任務在我看來是無論如何也完不成的了。
在心底默唸好幾遍這樣的理由以作心理建設後,我清清嗓子,故意咳了兩聲,成功引眾人注意。不理會小五子殺雞抹脖子的眼,開口道:“有需要幫忙嗎?”
“你…水打完了,誰讓你來的!”宋大娘仍是一派凶神惡剎的樣子,如果沒有眉宇間抹不去的愁雲一片就很有説服力了。
我淡然笑笑,那抹看透世的笑意在一個孩子身上略顯怪異,我沒理會宋大娘的話,自顧開口道:“藕粉桂糖糕,建蓮紅棗兒湯,油松瓤卷酥,嗯,我再聞聞,還有糖醃的玫瑰滷子,八寶口袋鴨,果然是膩人。難怪主子不愛吃。”看着廚房一干人等吃驚的眼和此起彼伏的氣聲,我知道自己全説中了。也難怪,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做菜時我還在外面努力打水中,本沒可能看見他們做什麼。
我心裏偷樂,前世的五星級酒店可不是白混的。
“你想説什麼?”宋嫂不愧廚房的管事,在最初的吃驚後,是最先恢復過來的,看着我帶着算計的笑容,強自鎮定的問道。
“很簡單,我想換個工作,打水呢,我肯定是做不來,但要是做點主子能受用的飯菜,可能我還有辦法。”我笑嘻嘻的説着。
“你做…?”明顯的懷疑語氣,還帶着鄙視。
“呵呵!”在順着宋大娘的目光,打量了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灶台後,我摸摸鼻子乾笑起來:“這個,當然是我説,你們做。”
“就憑你,行嗎?”明顯瞧不起人的語氣。
“反正咱們也沒法子,就讓她試試。”説這話的人是八成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吧,雖有點看不起人的意味,但比起前一位好些。
“就是,好歹她以前也是個千金小姐,對這些富貴人家的事應該有些把握吧!”這一位的話聽着怎麼不大是滋味!
…
“不同意就算了,反正夫人吃不下飯又不會怪到我頭上。那水缸總會有滿的時候。”尤其肚子飽了以後。我是勝算在握。掛着自信的笑容,我不緊不慢向廚房外走去。
終於,在我剛步出廚房的那一刻,身後傳來宋大娘冷冷的聲音:“好,讓你試試,不過,醜話我可説前頭,主子要是仍不滿意,你還得去挑水,而且是一直挑水,不準換工作。”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宋大娘的語氣中還帶着算計的意味,讓我有種自投羅網的錯覺。
把不該有的莫名心緒壓下,我自信滿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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