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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初露頭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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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節骨眼上,離他們身側不遠,有人發出“嘻”的一聲輕笑!

笑聲雖輕,卻含有看得過癮的意思!

擁抱着的兩人,突然驚覺,姬紅藥紅着臉,低低地問道:“誰?”君簫更是心頭怦怦亂跳,舉目四顧,哪裏有什麼人影?

就在此時,但聽城牆下隱隱傳來一陣踢踢嗒嗒的聲音漸漸遠去。

姬紅藥跺跺腳,啐道:“又是他。”君簫問道:“你説他就是喝醉酒的那位老人家?”姬紅藥恨聲道:“不是他,還是誰?都是他…”君簫戴着面具,雖然看不到他脹紅的臉,但他內心卻到甚是慚愧,就是因為她説話時的神情,有點像李如雲,自己才會一時情不自,一面歉然道:“在下一時魯莽,真對不起你…”姬紅藥掠掠鬢髮,紅着臉道:“我又沒有怪你。”君簫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快些走吧!”姬紅藥伸過手來,道:“雲大哥,跳下去我有點害怕,你拉着我一起下去好麼?”君簫義不容辭,只好拉住她纖手,兩人雙雙落到地上,他立刻放開了她的手,展開腳程,朝前奔去。

姬紅藥跟在他身後,心裏還是甜甜的。

迴轉客店,已是快三更了,兩人各自回房,一宿無話。

第二天早晨,君簫一覺醒來,開門出去,看到西廂房還關着門,只當瘦小老頭還在睡覺。

這時正好一名夥計從廊前經過,陪笑道:“客官早,小的這就給你老送臉水來。”君簫低聲問道:“夥計,對面那位老人家,昨晚喝醉了酒,還沒起來麼?”店夥道:“那老客官天還沒亮,就騎着驢走啦,哦,小的差點忘了,他還有一個口信,要小的轉告客官呢!”君簫問道:“他怎麼説?”店夥道:“老客官説:“客官別忘了請他喝喜酒。”君簫笑了笑道:“這位老人家真會開玩笑。”姬紅藥開出房門,問道:“雲大哥,你在和誰説話呀?”君簫道:“是我在問夥計,對面那位老人家起來了沒有,夥計説他天沒亮,就走了。”姬紅藥道:“他一定怕我們找他,才偷偷地溜了。”店夥送來面水,兩人盥洗完畢,吃過早餐,王小七已經套好車子,在門口等候,連店帳都已付過。

姬紅藥坐上車廂,還含情脈脈地望了君簫一眼,她當然希望君簫也坐到車廂裏去,只是少女總有些矜持,她雖然一向任慣了,但經過昨晚城牆上的擁抱,她反而有些羞怯,不敢説出口來,但見君簫從小廝手中接過馬繮,翻身上了馬背。

不知怎的,她如今越看越覺得雲驚天舉止灑,眉字眼神,處處都透着與眾不同的氣質。

譬如説,姐夫武功雖高,人品清俊,但看去就像一個白面書生,沒有云驚天這股子剛毅之氣。

雲驚天雖然樸實無華,但一舉一動,和談吐之間,仍有他的瀟灑之處,那是出乎自然的俊逸,不像姐夫在舉止上,有矯造作之嫌。

她自己也到奇怪,她一向崇拜姐夫,也一向以姐夫作為自己選擇對象的標準,而且也一直這麼想着:“嫁姐夫這樣的人,即使比姐夫差一點,也不要緊。”這想法,埋藏在她心裏,已有多年,哪知在一夕之間,全改觀了,覺得雲驚天處處地方,都似強過姐夫!

馬車已經沿着大路直馳下去,姬紅藥的芳心,也像車輪一般,只是轆轤般轉個不停。

未牌方過,馬車馳進高大的南昌城門。

君簫一直跟在馬車後面,這時一催馬繮,趕上半個馬頭,朝王小七問道:“小七哥,這裏就是南昌城了?”王小七進入城門,車行的速度,立即緩慢下來,聞言點點頭道:“不錯,這裏就是南昌了。”君簫轉過身,朝車廂裏的姬紅藥道:“二小姐,這裏己經到了南昌,在下就此告辭。”坐在車廂裏的姬紅藥身軀猛然一震,急急掀簾問道:“你要走了?”君簫道:“是的,在下已把二小姐護送到地頭了,在下自該告辭了。

姬紅藥一呆道:“你不去聚英樓了?”君簫實在不願再停留下去,因為她説話的神情,有幾分像李如雲,一想到李如雲,自己就會情不自,他臉上痛苦地笑了笑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姬紅藥眼圈一紅,幾乎要哭出來:“那你也不去看我了?”君簫忽然瀟灑一笑,道:“在下如果沒離開南昌,一定會去看你的。”姬紅藥幽幽地道:“那我會等你的。”短短的六個字,卻包含着無數情意。

她知道僅憑兒女之情,是縛不住雲驚天的,他從外來,自然想有一番作為。

她心目中的情郎,正是一個有抱負的男子漢,因此她只好寄託在等待上。

君簫拱拱手道:“二小姐珍重。”正待帶轉馬頭。

姬紅藥叫道:“雲大哥,慢點。”君簫只好停住。

姬紅藥目含幽怨,説道:“我要你叫我紅藥。”君簫動地道:“紅藥珍重。”姬紅藥跟角間已經綻出兩顆晶瑩的淚珠,説道:“你多珍重,你一定要來看我。”

“最難消受美人恩”君簫心頭一陣惘然,點頭道:“我會的。”馬車轆轆的隨着大街絕塵而去。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君簫策馬徐行,心頭也有着説不出的落寞,他在橫街一家客店門首下馬,早有站在店門前的夥計接過馬匹去。

君簫跨進店堂,又有一名夥計了上來,陪笑問道:“客官住店?”君簫隨口説道:“上房。”夥計連聲應是,領着君簫到了後進,打開房門,陪笑道:“客官請進,小的替你打水去。”這個夥計剛跨出房門,另一個夥計手中捧着一個小布包囊,走了進來,哈着,陪笑道:“這是客官的東西,小的給你老送進來了。”君簫只有一個隨身包裹,自己已經提進來了,這小布囊並非自己的東西,這就問道:“夥計,你是從哪裏拿來的?”那夥計陪笑道:“小的專管客人馬匹,這個布囊掛在客官馬鞍後面,許是客官忘了,小的特地給你老送來的。”説着,雙手把小布囊放到桌上。

君簫覺得奇怪,這小布囊明明不是自己的東西,怎會掛在自己馬鞍之上?但店夥既已送來,只得説了句:“多謝。”那店夥道:“這是小的份內之事,客官不用説謝。”就退了出去。

接着先前那個夥計打來臉水,又沏了一壺茶送上。

君簫洗了把臉,取來布囊,解開束在袋口上的絲絛,目光一注之下,不由看得一怔!

這布囊之中,竟然是一袋晶瑩奪目的明珠,每顆都有葡萄大小,大概總有百顆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