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33章恨是妹妹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不就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美得娘們似的,有什麼可怕。

“我倒是有個好辦法,那就是讓它自己認主人。我們都背過身去,閉上眼睛喊十聲,在轉過身來看它站在哪裏不就成了。這可是聰明人才用的辦法!”她還是不冷不熱的説道,不理會虎兒在一邊急得擠眉眼直跺腳,她下了馬。張三一聽是聰明人的做法“此法甚好!”也神氣地邁步走到路中央轉過去。

他自顧自地大喊道:“十、九、八…”他一轉過去,夜融雪就抓住虎兒的衣領使勁兒一提放到馬背上,獅子驄會意,馬上越過圍觀的人羣乘風一般奔出去。張三的同夥和幾個路人阿姨都言又止,該不該告訴他人家已經跑走了呢?

跟了這樣的老大,難怪子更難混了…待到跑出了小鎮上了官道,夜融雪勒停了馬,虎兒歪着腦袋正要問,只聽她説:“不知是哪位兄台,煩請出來個臉吧。”話音剛落,兩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從道兩旁走出來,低頭抱拳道:“見過夜姑娘。”剛才在鎮裏她就覺到有人在盯着她,所以她突然駕了馬就奔出來了。她護着虎兒,看着他們道:“想必剛才也是你們慫恿張三那夥人要搶馬把我們留住的?”張三這種人只是普通的市井混混,耍嘴皮子總比動真格的多,在大街上搶馬的事情必定是旁人使心機教唆才敢做的。

“姑娘慧眼。”其中一人頷首淡然道“姑娘既明白了,那就請姑娘跟隨我等到冰河宮走一趟吧。”冰河宮?那不就是…“我跟你們走。”虎兒抬起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向夜融雪美好的側臉,她柔和的眼神閃動着無法隱藏的期待,可他心裏卻覺得有點兒不舒服。

姐姐不要虎兒了麼?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暖杏飛燕織錦的牀帳頂子,夜融雪掙扎着從軟軟的牀褥上爬起來“這是哪兒?”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只有月牙白的綢衣薄薄一件,長髮披散着,簡直就像剛剛睡了一覺…等等!她還記得她和虎兒在一塊兒碰上了兩個冰河宮的人啊,怎麼這會子醒來就到這裏了?

到腦袋還有點昏沉沉的,她恐怕是被下了藥然後被帶走了,那麼,這裏就是冰河宮了,突然,牀帳被輕輕從兩邊挽了起來,一位女子恭敬道:“小姐醒了?”是一個清秀的丫環,她看起來大概二十歲,梳着環髻和劉海,面帶微笑道:“我是六兒,以後專門服侍小姐的。小姐先收拾一下,宮主有請。”

“我睡了幾天?”

“三天了,加上今兒快四天了。”夜融雪點點頭不作他問,被六兒扶起來穿衣打扮,看她手腳伶俐地把自己的長髮盤成雲髻,簪上了好幾種珠寶、金釵,她搖搖頭道:“都拿下來吧,簪這個就行。”六兒答應着,斜斜簪上一對玫瑰玉蓮花。香雪美人,朱點翠,嬌嬌斜倚銅鏡芳。

“小姐果真是大大大美人!”六兒滿意地打量鏡中的人影,興奮得紅了臉。

她不在意的淺笑,又搖了搖頭。梳妝好以後,六兒引夜融雪出了屋子,方知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了。

二人穿過假山奇石和幾座樓閣,到了一處沒有題字的庭院。夜融雪毫不遲疑地走了進去,才發現這庭院修葺得極為巧,花圃、水、閒亭一樣不少,曲岸歌,觴水怡情。

她緩緩地沿着青石小路走着,來到一處三面相接的彎月扇亭,只聽琴音嫋嫋如玉生香,白梨花樹下,一紅衣男子撫琴而歌,衣玦翻飛,妖嬈攝魂。

她微怔的停下腳步,眉間輕籠閒愁,櫻語卻無聲。那男子坐於古琴前,一頭黑亮的柔順發絲披散於身上,劍眉斜飛入鬢,長長的睫下是一對幽深的紫水晶般的眸子,閃動絲絲笑意,一點淚痣肆傾豔。

鼻下的,誘惑若有還無。他那身寬袖紅衣,張狂的闖入視野,焚情烈火一般。飄逸的墨髮舞動,雅緻的修長手指撥動琴絃,從珠玉墜盤似的柔和清脆到漸漸急促緊繃,再到山河絕般的澎湃奔騰,風起風落,他身邊的一花一木彷彿都要瘋狂地在這皎潔無垢的月中焚燒起來,如履魔音之境,念念不得終。

他的心,他的情,痴、戀、狂,盡在那飛轉的琴音瑟瑟中,催人入魔絕雲霄,隨着他平復下來的優雅弦,一曲終了。依舊是那白梨花香,那温柔的白月光,草木靜謐。

他望向不遠處的白衣少女,神滿是疼寵,出清幽絕美的笑容,嗓音動聽似箏。

“融融,你終於來了。”沒有來由的,她,有股想要狠狠落淚的衝動。

襄州一別,和他見面已是奢望。當大哥説十夜門與他再無瓜葛的時候,她腦中一片空白,心上也生疼生疼的。

她明白他們之間本應只有手足情誼而無需男女之愛,他卻依然苦苦守候,為了保護她,讓她安心而隻字不提地默默承受。

剛開始時她曾經以為逃避會是讓他死心的最好方法。只是情難斷,憶難忘。一幕幕在腦海中飛馳而過:少年時期的他,現在的他,身邊的他,心中的他,温暖的擁抱和悉的香氣逐漸麻痹了所有神經。

他,早已答應她,永遠也不離開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融融的。…真的麼?永遠?

永遠。現在已經無法讓這個愛她至極的男人死心了。因為,她,亦無法對他死心。

“二哥。”她的瓣顫抖着,輕輕地喚他。他會笑着説她乖嗎?他會像以前一樣抱着她轉嗎?她可以相信,一切…都會像過去一樣美好嗎?夜紫陌靜靜地看着走到身前的夜融雪,她消瘦了。

她的纖好似不盈一握,烏髮上點綴着他親自挑選的玉蓮,是的,她美麗而柔軟。她,是他在血雨腥風裏也仍舊細心珍藏在心尖兒上的人啊。他慵懶地側手撐着,微笑道:“不要叫我二哥,我不是你哥哥。”她臉一白,‮腿雙‬幾乎站不住了,勉強扯開一絲笑,訥訥道:“是、是麼…我,我,好的,我還是先離開,不打擾你的…你的興致了。”她又自嘲地笑笑,蹣跚着正要離開,突然到一緊就被拉了過去…夜紫陌知她誤解了他的意思要走,便把長長的衣袖一甩捲上夜融雪的拉過來。一聲驚呼,她柔軟的身子滾落到他身上,兩人跌作一團。

“你怎麼這麼輕了?”他皺眉,像是絲毫不介意此刻她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她僵硬地想要撐起身,下一秒又被一雙大手猛地拉進懷裏。她顫抖地咬着下,臉羞紅,垂眸道:“輕或重都是我的事,你説你不是我哥哥了,那還以什麼身份管這些?”他目光灼灼地緊緊盯着她生怕漏過一個表情似的,惹得她臉頰越來越燙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兒好。他抬手捧起她的臉蛋,笑得肆意而無害,認認真真地望進她眼底。

“如果…我説我會成為你的男人呢?”她一聽便愣住了,傻傻地瞅着他出孩子般笑容的臉,好半晌説不出一句話來。他害怕一次又一次的掩飾和失望,厭倦了説着那些言不由衷兄友弟恭的話。

他只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想的。鄙視?驚恐?怨恨?嘲笑?她蹙眉,而後輕輕嘆氣,美眸裏凝着些許哀愁:“上天…會願意麼?”他們之間早已有血緣的牽絆,她不是齊文姜,他也不是姜諸兒,可是不管他是親哥哥或是別的什麼人,她的答案只有一個。

她捨不得眼前的男子在痛苦的泥沼中掙扎。渺渺塵世,泱泱海州,要尋一個真心相待的人何其不易!更何況她夜融雪只是一個帶着現世記憶重生的女子?她所能有的,惟愛而已啊。

沉寂許久,夜紫陌突然緊緊地攥住她的纖臂,半撐起身子,紫瞳熠熠生輝,臆中百集,最後化作一聲嘆息,微帶哽咽地沉聲道:“我不管上天願不願意…只要你願意。”記不清多少次,他捶着腦袋敲着口告訴自己要忘記、要忘記。他故意跟着遠行的商隊長途跋涉,以為只要久久不見面,心裏燃燒的熾熱便會消失於無形。

月明星稀的夜裏,他獨自坐在屋頂,仰望星空而無眠。折磨着他的是什麼?以前,他也想過要恨她。恨她在談笑間便把他的一顆心勾了去,恨她是他的妹妹,恨她令他眼中再無其他女子,只能煎熬在絕望的愛裏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與其恨她讓自己痛苦,不如愛她讓自己幸福。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愛與恨兩種極端的情,他只能選擇其中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