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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客棧奇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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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剛亮,船已靠上了南昌碼頭。金環二郎陶玉牽着夢寰一隻手,下了雙桅巨帆.碼頭上早已有天龍幫的弟子在守候着。兩個人剛剛下船,立時有三個青衣大漢上去.長揖請安,陶玉單掌還了半禮,間道:“那兩個行腳和尚,落腳在什麼地方?”中間一個四旬左右的大漢.垂手稟道:“弟子已派人監視兩個和尚行蹤,昨夜他們落腳在南昌西關悦來客錢.此時大概還沒有動身?”陶玉回頭對夢寰一笑.吩咐那三個大漢道:“你們留兩人帶着我的赤雲追風駒.等着尤總舵主一塊兒去.一個人給我們帶路上悦來客棧。”中間那大漢,似乎是三個中的頭目,留下左右兩個大漢牽馬等人,自己帶着陶玉、夢寰徑奔悦來客棧去。

夢寰雖看出金環二郎在天龍幫中身吩地位.似乎比尤鴻飛還要高些.但他自己是客人.對天龍幫的弟子.不能不客氣點,回頭問那青衣大漢:“兄台高名上姓。”那青衣大漢,受寵若驚望着夢寰,躬身答道:“兄弟叫水蛇李五.承龍頭幫主恩典.派在長江總舵手下吃飯,負責南昌三百里內的水路的買賣。”夢寰又問道:“悦來客棧那兩個行腳和尚,可帶有一個白衣少女同行嗎?”李五搖搖頭.道:“兄弟接到總舵金蛟令諭後.立時派人西出查訪,悦來客棧兩個行腳和尚和金蛟令諭查尋的人頗黨相似,因此傳訊總航,請命處理,不過除了那兩個和尚之外,倒未見到有別人同行。”楊夢寰本來興沖沖的,聽完話.冷了半截,回頭望陶玉,陶玉笑道;“兩個和尚既然可疑,我們不妨先去看看,令師妹必已得崑崙派拳劍真傳,如果他們不用卑劣手段,令師妹自然不會甘心就範,江湖上無奇不有,有時候閲歷較武功更為重要。”説完話,一疊聲催水蛇李五帶路。三個入一陣快走,不大工夫,已到了悦來客棧。這悦來客棧,是南昌西關一座很大的客棧,房舍毗連,不下百間。三個人到店外,太陽還不過剛剛升起.兩扇黑漆店門還未開,水蛇李五三不管,舉起拳頭在門上一陣狠擂,大門開處,一個店夥汁睡眼惺鬆地擋在門口,看樣子想發脾氣,但一見水蛇李五,嚇得兩隻睡眼大開,不顧再扣扣子,躬身一個長揖.道:“李五爺,你老好早啊!”水蛇李五冷冷問道:“昨夜裏落腳你們悦來客棧的兩個行腳和尚走了沒有?”店夥計又躬身陪笑,答道:“兩個大師父住在二進院中,大概還沒有走。五爺要找他們,請稍坐一下,我這就去叫他們起來見你。”李五微一搖頭,道:“不必了,你帶我到他們住的房間去!”店夥計看夢寰和陶玉都背長劍,水蛇李五也帶着兩把水叉於,看苗頭就有點不對.哪裏還敢多説話。領着三個人.直奔二進院中,在一座兩室通達的房間門前停下,高聲喊道:“兩位大師父,醒醒啦…”店夥計喊了四五聲,可是房間中毫無迴音,逗得水蛇李五起,飛起一腳,踢得兩扇門應聲而倒,三個人搶人房間一看,水蛇李五口驚得一怔,夢寰和陶玉也呆在那裏半天講不出話,店夥計更是嚇得直打哆嚏。

房間中哪裏還有什麼和尚的影子,只見兩顆血淋淋的人頭,並排放在靠窗案上,兩張木榻上,橫放着兩具無頭屍體。

水蛇李五細看案上人頭,正是自己派來監視兩個行腳和尚的手下兄弟。

全環二郎問清楚死的兩個人是天龍幫弟子後,氣得地一張粉臉變成了鐵青顏,冷笑兩聲,把眼光又投在水蛇李五的臉上。

這一下,水蛇李五所受到的驚恐,似乎比初見到兩顆人頭時更為嚴重,兩道眼光中無限乞憐,望着夢褒求救。果然金環二郎陶玉慢慢移動着腳步,向水蛇李五去,一面笑着説道:“李舵主好心啊!這樣重大的事情,你怎麼只派兩個無閲歷武功的人來監視呢?他們死得很冤。”李五面如死灰般,垂手答道:“弟子派來臨視兩個和尚的人的確都是南昌水舵中高手。”陶玉冷冷一笑,道:“這麼説.是我錯怪你了?”李五道:“弟子不敢,只求陶香主法外施恩,恕弟子萬死之罪。

陶玉突然一上步,擒住李五一隻手腕,淡淡笑道:“饒了你原無不可,只是天龍幫森嚴幫規何在?輕敵妄動,兩個野和尚你就盯不住梢,還談什麼發號施令,情雖可憫,罪不可恕!説着話,左手突出,直向李五”肩井災”上點去。

楊夢寰見陶玉滿臉笑容中.突下辣手.不覺心頭一震,無暇思索,右手施一招“腕底翻雲”架住陶玉左手.勸道:“這件事怪不得李舵主,也許那個行腳和尚有非常的本領.要不然他們也截劫不了我師妹。”金環二郎微微一笑,放了李五被握的一隻手腕,道:“那我就看在楊兄面上,饒他一次。”李五雖經金環二郎放了手腕.但種間餘悸猶存.垂手肅立,似乎對陶玉輕輕鬆鬆地放過他.仍未全信。

金環二郎卻好像完全忘了剛才的事,很細心地在兩具無頭屍體上察來看去。

約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他才回過頭對夢寰道:“楊兄的推想不錯,兩個野和尚確非庸手,他們點的手法,不但制住道血脈,而且還傷到筋骨,這就難怪本幫中弟子,連番吃兩個禿驢的大虧了。”説話間.長江神蛟尤鴻飛也趕來店中,他查驗過兩個下屬屍體之後,皺皺眉吩吩水蛇李五,把兩個弟子屍體一併用棉被包起來抬走,這件事與人家悦來客棧無關,不準藉故生非,找人麻煩。

水蛇李五,巴不得早點離開,聽完話,立時親自動手。包好了兩具屍體,扛在肩上,躬身告退。

李正走後,尤鴻飛歉意地對夢寰道:“想不到對方竟是這等賴手,損傷了本幫兩個弟子不算,又害得我們撲了個空。不過他們昨夜既住在此地,現在料也去不了多遠,南昌四外八百里以內的本幫弟子,此刻大概都接到了通知,除非兩個和尚有飛天遁地的本領,此外諒他們也難逃過本幫眼線,楊老弟儘管放心,快在午時,慢則今夜,定可有兩個和尚的行蹤報來。”楊夢寰心中雖然很焦急,但又不得不裝出若無其事般,答道:“尤老前輩和陶兄,為追尋我師妹事,已盡到最大心力,楊夢寰已覺得內心不安,為此事損傷了貴幫中兩個弟子,尤覺抱憾尤鴻飛道:“陶香主、楊老弟,事情既已如此,急在善後.以老朽之見,不如暫返船上,從長計議。”三個人出來説來客棧,店門外早有兩個青衣大漢牽着陶玉的赤雲追風駒,恭候一側。金環二郎接過馬縹.牽在手中,和夢寰並肩步行,尤鴻飛跟在兩人身後直向江邊趕去。

三個剛剛到達江邊.瞥見水蛇李五匆匆忙忙地過來.他先對三個人見了禮,然後垂手對陶玉稟道:“弟子始才接得舵下兄弟報告,兩個和尚行蹤.出現在南昌東北二十里的地方。”陶玉劍屆一揚,俏目中驟出來兩道冷電般的神光,注視着李五間道:“這消息沒有錯嗎?”李五躬身答道:“弟子天大膽,也不敢欺騙香主。”陶玉放下臉.回頭對尤鴻飛道:“尤總舵主由水路向北邀截,我和楊兄乘我赤雲追風駒由陸路追趕。”説畢,縱身躍上馬背,轉臉對夢寰招手道:“楊兄快請上馬。”楊夢寰看他一張粉也似的俊臉上,眨眼間,就有幾個不同的表情,喜怒無常,變化莫測,但每次對自己講話,卻總是一副笑臉,心中暗忖:這人對我倒是不錯,只是心地難於捉摸.以後對他,還得小心。

他這裏略一思索,陶玉已連聲催請,夢寰只好一縱身,也躍上馬背,坐在陶玉身後,他剛剛坐好,金環二郎已抖動繮繩,赤雲追風駒一聲長嘶,放蹄向前行去。

楊夢寰初乘寶駒,只覺得馬快如飛隼出塵,兩耳中呼呼風響,路旁的樹木景物,閃電般向後倒去,不大工夫,已跑了廿多里。

金環二郎一勒馬繮,收住赤雲追風駒,回頭時夢寰笑道:“兩個野和尚如再往北走,必需要渡鄙陽湖,這成份可能不大,我想他們八成由此叉道轉往西北,渡贛江過樂北,進入九嶺山脈,因為他們既發覺有眼線盯上,必然要設法擺。不瞞楊兄説,江南一帶水旱碼頭,大都有我們天龍幫中的弟子,兩個和尚在南昌悦來店中玩那一套割眼線的手法,相當高明,這説明兩個賊禿驢不但武功不錯,而且江湖中的閲歷經驗也很豐富,自然不是初出道的人物,我想他們定然知道,要避開我們天龍幫中眼線,只有早些進入九嶺山區。”楊夢寰略一沉,答道:“小弟初涉江湖毫無經驗,陶兄看着怎麼辦都好。”陶玉笑道:“水蛇李五的報告如果沒錯,我推想兩個野和尚,必然要進山區,我們仗赤雲追風駒的腳程,在中午前就可以趕上他們,假如他們不走這條路,那就無法躲避開我們散佈弟子的監視。”説完話,一帶繮勒轉馬頭,向西北方問追去。

正急奔中,忽聽得金環二郎叫道:“果不出我所料,那兩個和尚就在前面。”夢寰視線,被坐在前面的陶工擋住,正想偏頭看去,突眼前一亮,金環二郎已騰身離鞍,黃衣飄風,突如一隻穿雲巧燕,一掠之勢,直飛出三丈開外,落在道中。

陶玉在飛離馬背時,已收住繮繩,他人離馬鞍,赤雲追風駒也同時緩了下來。楊夢寰放眼看去,只見陶王橫身攔在路上,距他三尺左右,站着兩個和尚,一個身材高大.肩負禪枝,一個身材矮小,背戒刀,兩個人穿着一的灰憎衣,中繫着一條三尺寬窄、白麻編織的帶子。

陶玉攔住兩個和尚去路後,卻對楊夢寰招着手.笑道:“楊兄快些下來。”夢寰縱下馬背.搶兩步和陶玉並肩站着,細看兩個和尚面貌,那身材高大的眉環眼,一張瞼黑如鍋底,長相十分兇惡;矮小的一個,面黃似蠟,骨瘦如柴,但兩隻老鼠眼中卻神光隱現,一望即知,有着極深的內功火候。

兩人神情都很鎮靜,井未被金環二郎躍下馬背的快捷身法所震驚,四道眼神先把陶玉和夢寰從頭到腳地打量一陣,又同時轉臉望望那匹赤雲追風駒,然後慢條斯理,説道:“兩位施主,這匹馬實在不錯。”陶玉劍後一揚,微笑答道:“怎麼?二位大師父有意思化我這匹馬的緣嗎?”那身材矮小的和尚,兩聲呵呵乾笑道:“出家人行腳慣了,馬雖不錯,但和尚要它沒有用,小施主的善心好意,貧僧師兄心領着就是。”陶玉轉過臉低聲對夢寰道:“楊兄小心戒備,這兩個野和尚有點怪道。”夢寰點點頭,還未及答話,那身材高大的和尚,已冷笑兩聲,接道:“和尚一張嘴,吃遍天下,兩位施主,如果存心打出家人的主意,可當心死後要遍歷十八層地獄。”陶玉仍然是滿臉微笑,道:“兩位大師父言重了。”説完一句話,笑容突斂,剎那間紛臉上如罩寒霜.翻腕出背上環劍.又冷冷問道:“在南昌悦來客棧中,殺死本幫兩名地了.可是你們兩個野和尚乾的嗎?”那矮小僧人,鼠目一翻,陰森森一笑道:“佛門廣大,來者不櫃,小施主如有意步貴幫中兩名弟子後塵,佛爺一樣的超渡你早登極樂。”陶玉又放下臉,冷笑道:“這麼説起來.在唐家集那片荒涼墓地中截劫崑崙派女弟子,重傷本帝四個弟於.也是兩位大師父乾的好事。”那矮小僧人,仰起臉.一陣大笑道:“出家人講求一個緣字,和尚順手化了一筆人緣.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楊夢寰看他説得輕輕鬆鬆,不覺也動了怒火,厲白喝道:“出家人慈悲為懷,你們兩個披着佛門袈裟的人.卻無惡不作,殺人劫,樣樣都幹,現在你們把她藏到哪裏去了?”半天不講話的高大增人,此刻突然嘴冷冷接道:“這位施主可問的是那位穿白衣的小姑娘嗎?”夢寰道:“不錯.現在她人在什麼地方?”大和尚笑道:“需知佛法無邊,那位女施主既經我佛慈悲,渡入空門,你這一生就不要再想見她。”楊夢寰聽後連打了幾個冷顫.劍眉軒動,熱血沸騰,翻腕握劍把,三尺霜鋒出鞘,正待出手,金環二郎已搶先發招,金環響處,耀眼劍鋒直點向那瘦小僧人前

矮和尚一聲冷笑,縱身一避,讓開金環劍,借避招之勢,已拔下背上戒刀,矮和尚動作夠快,但金環二郎更快,一劍不中,第二招已隨着出手,金環劍斜削直刺眨眨眼連攻八劍,直把那矮和尚退了一丈多遠。

楊夢寰仗劍觀戰,看陶玉出手幾招的又快又狠,不由心裏暗暗佩服。

不過那矮和尚亦非弱手,吃陶玉搶了先機,一輪急攻迫得他無法還手,蹩了一肚子怒火。金環二郎八劍攻過,略一緩手.矮和尚立還顏邑,手中燦似銀雪般的戒刀立時搶攻.而巨招術怪異,來勢莫測,剎那間萬卷冷風,光密如幕,直若一團光影般,向陶玉去。

陶玉看那瘦和尚,手中一戒刀,威勢非凡,哪裏還敢大意,金環劍也舞個風雨不透,但聽金環響,劍風似輪,兩人這一接手,轉眼時間,就是二十個回合。

陶玉一面力鬥,一面暗暗稱奇,看不出這矮瘦和尚,竟有着這麼大本領,心知不施出殺手絕招,一時間決難取勝,心念一動,劍招生變,施出海天一叟李滄瀾傳他的連環三絕招“海市蜃樓”

“夜半烽煙”、“天網羅雀”三招,劍搖寒星萬點,直若驚濤裂岸。海天一叟李滄瀾,天生一代奇人,這三招他半生心血,研天下各派劍術後,獨到絕學。前二招雖然凌歷.但旨在亂人耳目,克敵致勝全在那第三招“天網羅雀”上面。金環二郎幼隨李滄瀾,深得海天一叟鍾愛,盡得真傳,這連環三絕招,他已下過數年苦功,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施用,果然威勢奇大,非同凡響,那矮瘦和尚雖有着一身本領,也是招架不住,但覺一團銀虹中挾着金錚鳴,當頭罩下。

百忙中,和尚舉起手中戒刀一封,縱身躍開.可是金環二郎殺機已起,哪還容地逃出劍下,一聲冷笑道:“野和尚,你還想走嗎?”一沉腕,劍尖金環正套在矮和尚戒刀上面,順勢一推.冷鋒直那矮和尚握刀腕上。

矮和尚戒刀被金環套住,再想刀招架,哪裏還來得及!一怔神,一隻右手已被陶玉金環齊腕切斷。

金環二郎斬斷那矮和尚一隻手腕,似乎心猶未足,一抖金環劍,把劍尖金環套奪的戒刀,拋出去兩大多遠.金環劍借勢又向那矮和尚前點去。

陶玉劍招剛剛送出,突聞得夢寰大叫道:“陶兄,留神暗器。”金環二郎雖聞警語,但攻敵劍勢仍然不變,只隨勢一翻,三把兩刃飛刀,貼着他衣服飛過,説危險.也實在夠險.差不到一寸,就要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