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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燭影搖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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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慧真子心裏總覺得霞琳是自己另一個化身,楊夢寰在她心中也變成了當年的一陽子,三十年來,她歷盡了情的折磨。因而她不願再看到下一代重演恨事,不知覺間,她把一顆心關注在夢寰和霞琳身上,希望這一對兒女能有個完滿的結局。

那想到半路上會殺出個朱白衣來,而且人美如花,嬌麗絕代,比起沈姑娘尤覺過之,這些已經使慧真子大為擔心,但更可怕的是,還是她那一身超凡入聖,高不測的博武學,天真無的沈霞琳,實無法和人家競爭情場,看來這件事,勢將又造成一場大恨。

慧真子萬千慨,齊湧心頭,一時間忘記了置身何處。仰望着無際藍夭,呆呆地出神。

霞琳看師父出神模樣,心中甚奇怪,望了夢寰一眼,正待發問,突聽朱白衣一聲嬌叱,玉腕揚處,兩粒細小如豆的銀丸電而出,但聽鼕鼕兩響,四丈外一株枝葉濃密的巨松上,跌下來兩個黃衣和尚。

玉靈子不覺臉上一熱,望了朱白衣兩眼,輕輕一聲嘆,慧真子卻從百集中清醒過來,這才想起沒有讓霞琳拜見掌門師伯,微微一笑,對沈姑娘道:“快過去,給你掌門師伯行禮。”沈姑娘搶兩步,盈盈拜倒,玉靈子紋風不動受了一個全禮。

霞琳拜罷起身,慧真子又想起替朱白衣和師兄引見,她介紹過玉靈子後,卻無法説得出朱白衣的姓名,正為難,朱白衣已接口笑道:“晚輩叫朱若蘭。”説完,對着玉靈子微一頷首,淡淡一笑,神情雖很和婉,但仍掩不住眉宇間高做之氣。

沈霞琳轉過臉兒,眼光中滿是懷疑,望着朱若蘭問道:“姊姊在洗澡時,不是告訴我説,你叫朱小黛嗎,怎麼現在又叫朱若蘭了?難道姊姊剛才是騙我的?”朱若蘭搖頭笑道:“沒有騙你,小黛是我的名,你以後還是叫我黛姊姊吧!”霞琳嬌婉一笑道:“你既然有兩個名字,我就隨便叫啦,蘭姊姊和黛姊姊,不都是你一個人麼,那有什麼分別呢?”朱若蘭聽她説的天真,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一笑,真似百花盛放,嬌媚橫生,楊夢寰只覺耀眼生花,不敢再看,急忙轉過身,跑到四丈外那株巨松下面,順便把兩個和尚提到師叔面前放下,垂手一側,恭候發落。

這兩個和尚,都被朱若蘭施展米粒打神功,用牟尼珠打中了道,從幾丈高的松樹上摔下來,兩個人都跌得皮破血,雖然還未摔死,但傷的已是不輕。玉靈子伏身查看,只見兩粒銀光燦爛的牟尼珠,深嵌在二僧兩處上,連身上衣服,也隨着牟尼珠深陷中,心中大為吃驚,暗自忖道:看她年齡也不過二十左右,竟身懷這等上乘神功。

不覺頓生敬佩之心。抬頭望着朱若蘭笑道:“女英雄有此神功,武林難得一見,貧道久聞米粒打神功,今天算開眼界了。”朱若蘭笑道:“崑崙三子,名震江湖,晚輩這點微未之技,算得什麼?”玉靈子嘆道:“米粒打神功,已是武林中失傳絕學,貧道還未聞得當今武林道上,什麼人有這等身手,想來令師定是一位隱在風塵中的奇人了?”朱若蘭道:“家師已久不過問江湖是非,恕晚輩歉難奉告。”玉靈子碰了一個軟釘子,呆一呆,又道:“這兩個黃衣僧人,想必是大覺寺中和尚,勞請女英雄代為解開兩人傷,貧道準備借這兩個和尚帶路,以便投刺拜山。”朱若蘭微微一笑,緩步移到兩個和尚身側,纖指連揚兩揚,兩粒牟尼珠應手而出。

玉靈子冷眼旁觀,見她手不着實人身,竟用內家功力,把兩粒深嵌和尚道的牟尼珠,取下來,心中更是敬佩至極。

朱若蘭起去二僧身上牟尼珠時,順便已替他們打活了道血脈,不到一盞熱茶的功夫,二僧舒展了一下手腳,雙雙躍起,望着眼前幾人發呆。

玉靈子看了兩個和尚一眼,問道:“你們兩個可是在大覺寺中出家嗎?”二僧心知不説實話,定要吃苦頭,剛才糊糊塗塗的就被人家用暗器打中道,由樹上摔下來,此刻滿身傷疼,更是無力抗拒,相互換了一個眼,答道:“不錯,道長是什麼人?”玉靈子笑道:“貧道玉靈子,正要拜訪貴寺方丈,煩諸兩位辛苦一趟,替我們帶帶路吧?”二僧久居祁連山中,從未涉足江湖一步,對玉靈子的來歷,竟是茫無所知,聽完話,怔下神,才答道:“道長既要拜會本寺方丈,貧僧等自是應當帶路。”玉靈子望着慧真子,笑道:“急不如快,我們現在就去如何?”慧真子點點頭,望了朱若蘭一眼,道:“朱姑娘救命大恩,慧真子永銘肺腑,他如有用我之處,但憑一紙相召,定當捨身以報。”説完,合掌禮,隨在兩個黃衣和尚的身後,向前走去。

夢寰躬身一禮,低聲説道:“我要和兩位師叔一起去大覺寺,探詢我師父下落,如果還能活着出來,當再面謝姊姊諸多援手之恩。”説畢轉過身子大踏步向前追去。

沈霞琳嬌婉一笑,轉過臉兒,道:“黛姊姊,我也要去了!咱們再見啦。”朱若蘭嘴角間浮現着一份淒涼的微笑,她似乎沒有聽到夢寰和霞琳講的什麼,神情木然,呆呆仁立,既未還禮,也未答話,她心中正在思解着一件難題:既不願奪霞琳所愛,又到難捨夢寰,情和理智,織成無比的痛苦。

足足一頓飯的時間,玉靈子和夢寰等,早已走得蹤影不見,朱若蘭才像剛自夢中醒來一般,眨下眼睛,滾落兩行淚水,匆匆地躍下山谷,從簡單的行李中取出一件青衫穿好,挽起秀髮,戴好儒中,一聲清嘯,召喚來靈鶴玄玉縱身跨上鶴背。那靈鶴不待主人吩咐,立時振羽騰空,向北飛去。

且説兩個黃衣和尚,強忍着身上傷疼,帶着玉靈子等,向北急奔,翻越過七八座山峯後,已是夕陽西下時分。

慧真子已大不耐,忍不住問道:“大覺寺究竟在什麼地方,離這裏還有多遠?”左邊一僧側臉一聲冷笑,遙指西北一座聳雲高峯,答道:“就在那座高峯上面。”慧真子運足目力望去,只見那高峯突出羣山甚多,晚霞映照着峯中皚皚白雪,峯頂卻被一片濛濛的雲霧封鎖。

霞琳看山勢那等奇偉,不覺嘆口氣,道:“寰哥哥,那樣高的山峯上,修一座和尚廟,實在是不容易。”夢寰笑道:“山峯頂上多有巨石松木,就地取材,修座寺院也不算什麼難事。”霞琳嬌媚一笑,縱身躍到夢寰身側,道:“寰哥哥,你真是聰明極啦!”夢寰臉上一紅,正要答話,沈霞琳又搶先答道:“寰哥哥,黛姊姊真是美麗極了,格又是那樣和氣温柔,我真有點捨不得離開她哩。”夢寰淡淡一笑,只説得一聲:“她是很好…”下面的話卻是説不出口了,只覺眼前一片濛,已湧出兩眶淚水,趕忙轉過臉去,隨手用衣袖拭去。

兩個黃衣僧人,身上都負傷不輕,在勉強忍痛趕路。但他們四道眼神,卻仍不時在霞琳身上溜來溜去,沈姑娘嬌美容,奪去了兩個僧人的三魂七魄,使他們忘去了身上的傷痛。

那座聳雲高峯,看上去並不很遠,但走起來卻很遙長,直到暮蒼茫時候,才到人口。

慧真子打量眼前山勢,正走到一個雙峯夾峙的人口地方,數百丈懸崖峭壁,向兩邊伸延開展,中間是一條兩丈多的狹長山谷,看形勢,宛若一雙大鵬鳥張翼橫卧,那高峯就屹立在雙峯後面,一眼即可看出,這條狹長山道,是到那高峯的必經之路。

玉靈子看那狹谷形勢。相當兇險,兩邊絕壁如削、光滑似鏡,既無突出山石,亦無可攀矮松,而且峽谷愈深愈窄,三十丈後突然向左轉去,不知有多深多長,如果這兩側削壁上,伏有敵人,無論明擊暗襲,都是不易躲過,立時緊走一步,迫在左邊一僧身後,暗中運氣行功力聚左掌,只要一有敵人施襲,立時先把身側敵人除去,或先點傷他的道。

慧真子回頭低聲對夢寰和霞琳道:“你們走在後面,切不可距離過近,免得遇敵施襲時,措手不及。”説完。一個縱躍,緊隨右面一僧身後。

兩個和尚側臉望望崑崙二子,一聲輕微的冷笑,昂首闊步,直入峽谷,夢寰和霞琳在慧真子身後一丈左右。

深入峽谷三十丈後,向左轉進,只見兩側山壁更高,形勢也愈發險惡,崑崙二子緊隨兩僧,亦步亦趨,運勁蓄勢,一點不敢放鬆。

足足一刻功夫,才出了數百丈長的險地,幸好尚未遭受到敵人襲擊。

出了山谷,景物又是一片數百畝大小的草坪,四周峻嶺環抱,但都不及那高峯雄奇,因為天已經入夜,只能大略的看出來山勢概貌。

兩個黃衣僧人帶路,穿過那一片草坪,剛剛到得峯下,突聞幾聲呼喝,暗影中又閃出來四個黃袍僧人,右手銅鈸,左手鐵筆,一字排開,攔住去路。

帶路的兩個和尚,一見同伴現身,雙雙一個急縱,躍入四僧隊中。

慧真子拔出背上長劍,一振腕,劍光若虹,直向兩僧後背襲去,她心中明白,如想登山,勢必先得把攔路四僧擊敗,故而一語一發,拔劍就刺。那四個攔路和尚讓過兩個同門,慧真子已仗劍攻到,只見四僧右手銅鈸齊揮,黃光閃閃,化成了一堵光牆,把慧真子的人劍一齊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