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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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的異姓侯大約有近百之譜,平散居各地,自領莊園。這次的三乘論法大會,皇后娘娘、琉璃佛子駕臨東海,這些小諸侯不敢不來拍拍馬
。
耿照這個謊扯得還算合乎情理--來了多少爵爺,就有兩倍三倍、甚至遠高於這個數目的典衞隨行,誰認得哪個是哪個?其中一名中興軍出身的發達了,代父來拜訪一下昔的老官長,似乎也沒什麼。
他故意出些許家鄉口音,那金總管冷冷聽完,忽然展顏一笑,拱手道:“原來是狄大人、元大人,兩位大人好。既然來了,到莊裏喝杯水酒可好?”豺狼般的笑容一現而隱,旋又恢復那冷冰冰的模樣,彷彿那一笑已是他竭力所為,肌
一鬆,頓時回覆原狀。
“那就打擾了。”金無求領着兩人進入五絕莊,比起莊外的寥落蕭索,莊院之內卻齊整潔淨得多,花樹經人悉心修剪,鋪石階台也都打掃得十分妥適,只是仍不見有什麼婢僕雜役。
方才在牆後彎弓搭箭的,少説也有十來人。待耿照等繞過長長的院牆,終於踏入莊院之時,那些人卻又撤了個清光,偌大的院裏空蕩蕩的,有種極不踏實的詭異氛圍。
五絕莊的大廳稱不上富麗堂皇,硬要説有什麼好處,就是寬敞而已。廳裏遍鋪青石,四面牆築得嚴實,除了窗欞門牖之外,建材多見磚石少用木料,整座廳堂渾如一座碉堡。影城中的舊城“閭城”就充滿這種防禦工事的風格,陰涼堅固,卻一點也不舒適。金無求着人奉上茶點,淡然道:“二位稍坐,我請敝上出來一見。”匆匆掀簾而入,片刻腳步聲便已穿進內堂,不復聽聞。
“馬車的輪痕…”弦子壓低聲音開口。
“…一路延伸到廳堂之後。”耿照小聲道:“符姑娘必在此地!奇怪,五絕莊是朝廷封地,嶽宸風怎敢把據點設在這裏?”潛運碧火神功,將耳目靈向外延伸,以防有什麼變化。須知嶽宸風雖是鎮東將軍最重要的武林幕僚之一,但慕容柔處事偏
獨斷,如有潔癖,最恨宵小卑劣的行止。
嶽宸風固可以挾將軍府之威徵收五絕莊的人與地,此地卻很難當作他秘密行事的第三據點而不為慕容柔所知。--如果五帝窟的存在見不得光,對嶽宸風的仕途而言,此地也同樣見不得光。
把偷偷抓來的瓊飛囚在五絕莊,和大剌剌帶回驛館有什麼分別?若非如是,符赤錦來此又為了什麼?
“小心為上。”耿照低聲提醒:“茶水食物都別碰。”弦子微微頷首。
“我還不餓。”--餓了你也不能吃!漱宗主明明就是聰明絕頂之人,怎麼她的女兒和親信都這麼奇怪!算了,反正別吃就好,至於不吃的理由一點也不重要…耿照了
額角,忽然聽見一陣極其輕微的“喀搭”細響,彷彿是什麼機簧鬆開、齒輪絞動的聲音。
這個聲音他很悉。上次聽見類似的聲響,是在
影城。伴隨着姐姐…不,是二總管的曼妙歌舞,在水上翩然與共的木人車馬--(是機關!)“快走!這--”話沒説完,頓覺
間一陣劇痛,兩條彎如虹橋、厚逾一寸的弧形鋼板“鏗!”滑出椅背,在他腹前緊密嵌合,鐵箍似的牢牢將他鎖在椅上,接縫處
眼幾難辨別。若非已知它是兩片合攏而成,會以為這條鋼製的腹箍乃一體成形,更無接點。機關的轉動聲卻未停止,兩邊的扶手、椅腳各出一環“錝錝”幾聲,將手腳四肢也鎖了起來,較諸前度的
腹受制,也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已,
本來不及反應。
耿照沒學過機關術,但在七叔的調教之下,對鑄造齒輪、卡榫等工細件極有心得,心知鋼鐵製的機簧雖堅固耐用,但最大的缺點就是反應較慢,無論以人力獸力推動,都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迅速到位。
要快,就必須使用竹簧、銅片等替代。--而它們最大的缺點,就是不如鋼鐵堅固!他運起十成功力,雙腳轟然踏地,無比澎湃的碧火真氣鼓盪而出,只聽一陣劈啪細想,身下的椅板陡被震得片片碎裂“嘩啦”一聲四散迸出!(成…成功了!)耿照只覺腕間的鋼鐐鬆,忙聚力於肩,正要使勁將扶手扳斷,忽覺不對,那地底傳來的機括轉動聲始終沒停“喀啦喀啦”一陣絞扭,驀地
間的鋼箍一緊,竟繼續往後收攏,幾乎將他的肋骨壓斷!
在此同時,手腕、腳踝處的鋼鐐也跟着收縮,雖然速度極慢,但那箝着肌骨骼的痛楚亦十分難當。
耿照忍痛運勁、奮力掙扎,只聽椅子發出令人牙酸的喀喇聲響,周身不住迸出石粉碎屑,扶手、椅腳被扯得歪曲變形,彷彿下一瞬目便要支解散離,但耿照卻始終難以掙。
終於,鋼圈緊束的劇痛超過他所能忍受的極限,耿照一聲痛苦低嚎,頹然癱倒,汗水淋漓的脖頸脹得赤紅,青筋爆出,衣下四肢都滲出血來。
“啪、啪、啪”一人在後堂鼓掌而出,長聲大笑:“好漢,真是好漢!這機關自完成以來,從未被人破壞至如此境地,這哪裏還是人?簡直是頭大牯牛啦!金大總管,你上哪兒找來了個這麼有趣的傢伙?”聲音既沙啞又尖亢,竟是正要發育長成、初初變聲的少年喉音,只聽金無求接口道:“他自稱是侯爵府的七品典衞,近全東海道最有名的一位典衞大人偏偏不是姓狄,而是姓耿。小人不過是斗膽一猜,也不用什麼
據,猜不中是自然。猜中了,便是主人的運氣。”
“猜得好極!”那少年哈哈大笑,口氣甚是囂狂。耿照正想再提內元,略一氣,
腹間頓時劇痛難當。他本以為肋骨被鋼圈勒斷了,勉強以一絲碧火真氣暗走全身,內視筋脈,發現是適才用力過猛,拉傷了腹部膈肌。
若能按摩幾處道、推血過宮,這種程度的肌
損傷轉眼便能修復,此際卻偏偏動彈不得。少年揮散煙塵,
出一張朱
白麪、劍眉斜飛的尖長臉蛋來。他約莫十五、六歲年紀,頸間喉結微凸,
上滲出些許細軟的鬚
,正是初初發育的當兒。
一身的錦袍玉帶,足蹬粉底官靴、頭戴雙翅金冠,貉袖束腕,完全是富户少爺的演武裝束。少年雖生得極俊,然而面極白、嘴
極紅,襯與上下兩排又黑又翹的濃睫,卻有一股説不出的
氣。
他兩手按着耿照腕間的鋼圈,嘖嘖嘆道:“乖乖!鋼打造的手鐐腳銬,整塊青石雕成的石椅,還有以異域金鋼石磨成的機簧…這都差點給你毀了,你是哪來的怪物?”耿照正要開口,冷不防少年“啪、啪”兩記耳光,打得他嘴角破碎,迸出血來。他愕然抬頭,卻見少年的雙眼滿是惡意,那是種習於欺凌弱小、享受她們的哀告慘嚎的卑劣習
。
耿照咬牙瞪了回去,少年睜大眼睛,笑意更甚,又了他兩記耳光。耿照“呸”的吐出一口血唾,少年及時側首避過,正要反掌施暴,豈料耿照一記頭錘,清脆無比地撞上他的額頭。
少年痛得翻身栽倒,抱着頭在地上連滾幾圈,忽然一躍而起,伸手往他襠間用力一抓!耿照被抓得幾乎暈死過去,身子用力彈動幾下,俯身荷荷息,口邊淌出白唾,渾身冷汗直
。
少年出了惡氣,得意拍手而起,笑顧身後冷冷注視一切的金無求道:“原來他不是牯牛嘛!卵蛋還大的。”金無求面無表情,彷彿視而不見。少年佔盡上風,好不得意,注意力旋即被一旁的弦子所
引,嘖嘖道:“好美的姑娘啊!不知
子摸起來怎樣?”伸手往她襟裏探去。弦子雖也身受鋼圈緊束之苦,但她身板兒天生就薄,鋼圈縱使合攏到底,離她的
肢仍有半寸的距離,倒是手腕腳踝都被箍得瘀青泛紫,甚至破皮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