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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機括潤滑漸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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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變幻紛呈,若合符節,拆解得絲絲入扣,未有一罅可容針尖,像極了同門師兄弟套招對練。鬥到酣處,驀地黑衣人身後躍,舉手喝止:“且慢!這路功夫,是誰教你的?你是武登庸的弟子,還是老和尚的傳人?”耿照耳中嗡嗡作響,腦筋一片混沌,黑衣人的問話只聽了前半截,搖頭道:“不知道!我…我在閣子裏學的。”對打一停,真氣又逐漸積累,鼓脹臆,似將爆裂而出,痛苦得抱頭跪地。

黑衣人獰笑道:“原來如此!你也從羅漢圖與觀音像中悟出這部“薜荔鬼手”了麼?好聰明的小賊!”

“薜…薜荔鬼手?”耿照喃喃重複,腦子還不太靈光。

原來娑婆閣二樓的羅漢圖中藏有玄機。耿照頭一見時還不覺如何,次再仔細端詳,才發現每幀掛圖裏的羅漢手指腳踢,都對着一尊千手千眼觀音像,無一例外。

他原本便是十分細的子,擅於平淡處發掘蹊蹺,揀了其中一尊研究,終於破解秘密。羅漢圖所指的千手千眼觀音,身後二十對共四十條手臂,是由四種不同的木質雕刻而成,乍看與本體同是木紋的油黃,仔細端詳才發現有若干差。

這些羅漢圖標示的觀音,左側二十隻手並非全是左臂,而是十對完整的雙臂,相同木質雕成的一對便是一式。左側十式、右側十式,每尊千手觀音像左右二十式合將起來,即成一路完整的擒拿。

那觀音之手雕得細,掌中有眼,或睜或閉,目向即為敵蹤。五指如蓮瓣開合,只有手肘以上的動作,才能藏在同一側的手臂中。若是一般捭闔縱橫的拳掌套路,硬做成了千手觀音之臂,看來必定極為怪異。

耿照端詳的那一尊,指掌如拂塵擺掃,手背揮灑、腕肘頂出,掌中之眼卻都刻成怒目形狀,指紋深刻、指丘賁起,顯是柔中帶剛。身後靠近底座處,刻了小小的“白拂”二字,若非有心檢視,等閒難以望見。

“原來,這一式便叫做“白拂手”!果然如拂塵麈尾一般,纏卷極,連掃帶黏。”他花了一整晚的工夫,找出四十尊木質殊異的千手觀音像,把這四十路繁複奧的“薜荔鬼手”生活剝,硬生生記了下來。

原本想與明棧雪參詳,但一直沒找到機會,不想在密室陰錯陽差得與薛百螣相印證,一輪攻守拆解下來,這無師自通的“薜荔鬼手”竟已具威力。黑衣人冷冷打量着他。

“該説是你運氣太壞,還是我運氣太好?不過隨便找個人替我進去閣裏,老天爺竟送來了這麼個天賦異稟的奇材!我花一年才窺破觀音之秘,居然兩晚便教你看了出來。”

“既然你有這本事,該把東西出來啦!”他獰笑道:“還是要我殺了你,再從你身上搜?”耿照在閣樓唯一的發現便只有藏在觀音像上的“薜荔鬼手”別無其他,便是在清醒之際,也只能兩手一攤,何況此時?搖頭道:“我…沒有…我不知道…”黑衣人冷笑一聲,呼的一聲,揮爪撲將過去!耿照本能以“薜荔鬼手”中的一路“不退金輪手”拆解,不料黑衣人動作飛快,一爪剛被格住,左手又屈指成爪,在耿照肩上扯下一片帶血衣布!

他的攻勢變得極其狂野,毫無花巧、殘忍暴,卻非是不具章法。耿照一閃他便追擊,一擋他便破壞,以速度拼速度、力量拼力量,一瞬間耿照盡落下風,連妙無比的“薜荔鬼手”也派不上用場。

更要命的是:改採獸爪攻擊之後,黑衣人便不再使用膝肘拳腳,而是直接劃破他的皮膚肌

耿照全身氣血澎湃,每一下都是血濺五步,就算憑藉過人的反應避開要害,這種攻擊不啻放血,拖也拖死了他。他畢竟實戰經驗不足,不多時“薜荔鬼手”已施展不出,門户全潰、招不成招,連爛的鐵線拳也不復初戰時的風光。

兩人便似一對街角鬥毆的地痞氓,只是動作更快,破壞力更強。原始的撕扯在月光血霧間,有種妖異難言的殘酷之美。

黑衣人揮動利爪,攻擊持續了一刻鐘之久,鼻端嗅着混合沙土松木氣息的血味,耳中聽着悶鈍的哼痛,體內獸血騰。

他許久沒嘗過這種興奮得全身戰慄的美妙快了--這也是他無法自制,動手凌這名小和尚的真正原因--任由快瀰漫之餘,不有些詫異:“這小和尚好深厚的內力,便是打孃胎練功,怕不要練上三四十年!

這護體氣勁既非軒轅紫氣也不是神璽聖功,小和尚不是武登庸的徒子徒孫…倘若是老和尚的傳人,更加不能留!”有碧火真氣護身,黑衣人的獸爪難以取命,放血已無法滿足那雙透着青黃獰光的魔眼,他右手一翻,四指徑往耿照的頭頂落!

颼颼颼幾聲破空勁響,也不知是什麼物事打在周圍,砸得青磚迸碎,揚起漫天石粉。黑衣人如何不知這是障眼法?但見來人碎石揚灰的手法,危急間先圖自保,連忙向後躍開,屈爪守緊門户。

漫天石粉之間,一抹窈窕儷影撲至,提起耿照卷塵而回,前庭到松林十餘丈的距離還不夠她兩個起落,衣下粉光緻緻的修長玉沾地無聲,快到連身形面孔都沒看清,只餘那怵目驚心的雪肌濃髮,對映着沙塵難掩的極黑與極白。

黑衣人運功凝眸,青黃眼中的瞳仁倏地旋轉擴大,虹膜淡如琥珀,兩隻眼眶暴綻黃光,視線能看清松林之外最近的一座禪院前庭,那隨風輕晃的松針之鱗。但什麼都沒有。來人儘管手提一名男子,仍在瞬息間掠出裏許,終於超過魔眼所能及。他望着松樹幹上小半截淡淡的腳印,足趾渾圓小巧,併攏時卻覺足尖纖長,腳掌前端只留下一團圓圓的印子,恍若貓掌,可想見腳掌心的腴軟。

黑衣人想起前追蹤小和尚時,曾有一名不明之敵於暗處窺視,雙方比輕功比心計,終是他放棄摸清小和尚的底細,才教來人無可乘之機。

如今想來,便是小和尚的這名同夥了。(是女人!)黑衣人未履江湖久矣,在他當年橫行東海、威震江湖的時候,天下間似還沒有武功如此之高的女

這兩個人…會不會和武登庸或老和尚有關?那小和尚既能解破“薜荔鬼手”之秘,應該也有找到東西的能耐…如今,是自己還能不能等的問題。

倘若小和尚已悟出找到那物事的關鍵,將何時來取?他身邊那武功奇高的女子若一併前來,自己有無把握殺人奪物?黑衣人嘖了一聲,忽然笑出來。好蠢的問題。他已等了三十年,事到如今,還有啥不能等的?--狼羣狩獵前,最重要的就是耐心啊!

黑衣人雙手負後,踏着月以及一地磚碎走入幽影,彷彿一頭領羣之狼。山風吹過樹影輕搖,娑婆閣前什麼都沒有,彷彿不曾有人來過。能救耿照的,自然也只有明棧雪了。

她隱約猜到黑衣人的來歷,對其實力不無忌憚,不願挾着耿照與他動手,於是施展《天羅經》裏的上乘輕功“懸網遊牆”迅速離開現場。

“每回我一離開,你便要闖禍!”明棧雪又好氣又好笑,雙足不停,嘴上兀自叨唸:“男人就是不安分,麻煩!你…咦,這是怎麼回事?”

“我…雷丹…嶽宸風…”

“好了,別説話!”她運指如飛,連點他身上幾處大,不用搭他脈門,光從指尖強橫的反震力道便知狀況糟糕至極,加緊速度掠向目的地。耿照時暈時醒,再回過神時,明棧雪已挾着他躍入一處廣間,室內似是極為寬闊,空氣冰涼。

“再忍耐一下,我待會便為你打通筋脈。”明棧雪隨手按了幾處機簧,寧靜的空間裏忽然響起一陣喀啦啦的機關開啓之聲,令人牙酸的刺耳聲響掀起偌大回音,不但顯出空間之廣,也表示機關許久無人使用,機括潤滑漸失,牽引起來格外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