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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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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告別容少白的猜測果然沒錯。何書淮已經知道了,並且也被軟了起來,而平琬瑞則在上個星期就被她爹“押”回了杭州。

方靜好嘆息,這些天容府發生太多事,她差點忽略了平琬瑞,原來她已被抓了回去,怪不得這些天連口信什麼的都沒了。

何老爺要何書淮娶容紫嫣,平展鵬要平琬瑞嫁給那個什麼洋鬼子,齊雨只是個下人,容家是萬萬不可能讓他娶紫嫣的,這樣看來,這件事似乎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何書淮看起來像一顆打了霜的茄子,容少白推他一下:“你小子,振作一點行不行?”要不是心裏事情太多,方靜好差點要笑,容少白居然也會叫人振作一點。可想起文嬌龍的事情和他這幾天的態度,她又沉默了,容少白這個人,雖然平時看起來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經不住打擊似的,沒想到遇到事情。竟又變了。

何書淮已道:“我現在除了一蹶不振還有什麼辦法?自古以來情與忠孝不能兩全,我要與琬瑞在一起,我爹怎麼辦?”

“何書淮你真他**的迂腐!”容少白罵了一聲。

方靜好不覺怔住,何書淮也怔怔的看着他,只聽他道:“你願意我還不願意把紫嫣嫁給你呢,誰知道你以後怎麼對她。平琬瑞不是不在乎她爹如何麼?明天…”他看了一眼方靜好,忽然頓住,過了半響才道,“我孃的請帖已經寄出去了,平琬瑞一定會跟她爹一起來的,你就更不用説了,你爹要讓你娶我五妹,怎麼會不帶你來我們家?”

“對了!”何書淮跳起來道,“差點忘了明是你跟嫂子新婚的好子!”

“什麼新婚!”容少白拍了他腦袋一下,不覺朝方靜好看了一眼。

方靜好立刻低下頭,明天,明天對於她來説,是在極力逃避的字眼。幸好容少白似乎並未察覺她的異樣,只是道:“紫嫣那裏我自有辦法。”

“什麼辦法?”何書淮問道。

容少白笑笑:“紫嫣不見了,你跟誰成親去?你只要關心明怎麼跟你的未來丈人表明心跡,讓他不要那個洋鬼子選擇你就好。”何書淮思考了一下,點點頭。雖然事情還是沒有全部解決,但至少紫嫣他是不用娶了,這樣也是輕鬆了不少。

下山的路上,方靜好想了很久才道:“你…要放走紫嫣?”容少白腳下頓了頓,笑一下:“紫嫣是我唯一的妹妹,你不知道。她從小看着温順,但骨子裏是很犟的,若是要她嫁給書淮,她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方靜好想到紫嫣説過的“除了書淮誰也不嫁,死也不嫁”的話來,不覺嘆息:“可是,紫嫣被二姨娘關了起來,齊雨在府裏還有齊叔和媽,你要他們走到哪裏去?”

“我從前在鄉下買了棟房子,是為了和嬌龍一起去遊玩時住的…”説到這裏,他頓了頓,見方靜好只是在等他説話,並沒有其他神,心裏不知是鬆口氣還是別的什麼,接着道,“我已經安排好了,今天入夜,先讓人把他們接到那裏,我已叫了幾個會些功夫的人帶他們一起走。至於齊叔和媽,我自有辦法。”她愣愣地看着他,原來短短的兩天之內。他已經做好了安排,她心裏頭不知是個什麼覺,只見他忽然回過頭看住她,片刻道:“只是,我需要你幫忙。”她無語,良久才道:“為什麼是我?”眼睛習慣的眯了眯,他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只有你能幫我跟紫嫣。”然後笑笑,走下石階,“子時,我在荷苑後院的樹下等你。”她驀地怔住,子時,荷苑樹下…

子時,湖邊…

她的心彷彿被撕扯一般,混亂無比。

回到府裏,桃心正在幫她疊衣裳,她走過去,看着那些衣裳,這都是她來容府之後穿過的,她淡淡地道:“桃心,都把這些給我收起來吧。”

“收起來?”桃心困惑不解,“四少是要出門嗎?”又獨自喃喃,“不對啊,明就是四少跟四少爺大喜的子呢。”她打斷桃心的話:“不是出門,只是…也許以後用不着了。”桃心眨巴眨巴眼睛,半響才笑道:“對了,四少是不是準備重新開始,所以要把衣裳都換了?説起衣裳,太太剛才叫人送新布料來了。本來各院的的布料都放在這兒,説是讓她們到這個來領呢。”

“是麼?”方靜好想了想道,“布料呢?我親自送去吧。”桃心愣一下,便拿出那些布料來。叫了個下人跟着方靜好去了。

離桃苑最近的是菊苑,方靜好進去的時候,菊萍坐在窗前,見到她,眉心動了動,便吩咐菊奴給她上茶。

她把來意説明,菊萍看着那些布料略微諷刺的笑了:“再好看的布料如果人心是白的,也襯不出顏來。”方靜好心中一動,忽然淡淡道:“菊萍,你覺得做以前好,還是現在好?”她不知怎麼就會問出這麼一句來,似乎做了某種決定之後,反而變得透明瞭,菊萍卻一愣,看了她一會,才道:“四少是在暗示我做錯了許多事麼?”方靜好搖搖頭:“做不做錯,不是別人説了算的,是自己覺的,對與錯先不説,只是。有些事現在看來是不值得的。”菊萍咬了咬,方靜好又道:“布料我拿來了,我還要去其他幾位嫂嫂那,就先告辭了。”她走到門口,忽然聽到菊萍問:“你…是見過那瓶凝香的吧?”方靜好頓了頓,她道:“為什麼不把一切説出來?”

“沒什麼好説的。”她並未轉過身,“你和三哥的事,是你情我願的不是嗎?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好説?至於以前的三嫂,她現在想必已在過屬於自己的生活,對於她來説,也未必不是一種幸運。至於梅雯…人都化做了灰,説再多她也回不來了。”她忽然輕輕一笑:“菊萍,虛行大師曾經告訴我,一切俱在人心,你問問你的心快不快樂?如果快樂,又何必多次一問?如果不快樂,已是懲罰,又何須我説?”她緩緩走出去,菊萍倚在門口,良久,人緩緩軟了下去。

胡氏正在聽戲,桂香來報,四少來了。她眉尖凝了凝,見方靜好踏進來,笑道:“四弟妹怎麼來了?”

“娘放了些新布在我那兒,我特地拿來給二嫂。”方靜好也在笑。

“辛苦弟妹了,明兒可是你跟四弟的好子,怪不得你看起來滿臉喜氣呢。”

“是嗎?”方靜好笑笑,她不想與她説下去,很快就起身告辭。

胡氏也未留她,她走了之後,胡氏問桂香:“你説,韓少爺送了副畫給四少?”

“是啊,婢子親眼看到桃心拿進去的。”

“呵呵,真會做戲。”胡氏冷笑。

桂香便道:“不過韓少爺好像不參加四少爺和四少的婚禮呢。”

“怎麼説?”

“我也只是聽錦繡織的下人無意中提起,説韓少爺好像今兒晚上要出門,説是附近幾個鎮上有幾筆生意要談,要過幾才能趕回來呢。”胡氏眉尖輕輕一動:“不對勁,總覺得不對勁,桂香,那幅畫能看到麼?”

“這…”桂香遲疑了一下,忽然道,“三少啊,依三少從前跟桃心的關係,若是要去看一副賀禮有什麼難的?”胡氏笑了:“也是啊。”一幅畫擺放在桌上,一雙蒼白的手指緩緩滑過,手指的主人似是出了神。等松晴進來時,已是晚了,松晴的身後是方靜好。

“二少!”松晴連忙出聲驚呼。

沈氏回過神來,飛快地收拾畫卷,卻手忙腳亂地跌在地上。

方靜好走過去拾起來,並未打開,直接給沈氏,瞳仁卻輕輕的收縮了一下,然後淡淡道:“二嫂,我是來送布料的。”

“哦。”沈氏漫應了一聲,彷彿有些心不在焉,把畫卷遞給松晴,才回過神來,“四弟妹坐一會,喝點茶吧。”方靜好坐下來,見沈氏臉蒼白悵然,不覺嘆息,柔聲道:“大嫂,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四弟妹。”沈氏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道,“我們相處時雖然不多,但姑嫂一場,也算合得來,大嫂看的出來,弟妹心底善良,但望後弟妹能與四弟好好相處,好好孝順與娘…”

“大嫂…”方靜好隱約覺到些什麼,眉心微微一蹙。

沈氏卻先笑了:“瞧我,盡説些傷的話,不説了不説了。”方靜好走出松苑的時候,還在回想適才沈氏説的那番話,心裏升起怪異的覺。路過梅苑的時候,她望着高高的牆,心底不知是什麼滋味,頓了頓走進去。

柳氏正在唸經,媽見她進來垂頭道:“太太,我先出去了。”她神頹然,應該是為了齊雨的事。

柳氏招了招手叫她坐到自己牀頭,細細的打量她,也許是心底有事,方靜好微微有些不自然,柳氏緩緩開口道:“靜好啊,明便是你和少白拜堂的子,這些子是委屈你了,如今那文嬌龍已不在,聽齊叔説這幾少白學算賬也很勤快,我想,他是真的想要好好過子了。”方靜好望着柳氏,喉頭忽然有些酸澀,輕輕一笑掩飾過去:“娘,這段子,我一直在給您添麻煩,難得您寬宏大量,不與我計較…娘要仔細自己的身子。”柳氏看了她一會,犀利的眼中出一絲茫,隨即笑了:“這麼多年來很多事我都看在眼裏,我之所以不説,是為了這個家安寧,所以,有時表面的委屈並沒什麼,只要你知道娘相信你就好,娘也是這麼熬過來的,娘相信有那麼一天,你也會熬過去。”方靜好點點頭,眼眶不覺有些紅了。

之後,她又和桃心去看望了桃蓮,桃蓮已經不太動了,天氣又熱,她就躺着,水生再給她打扇,方靜好見她過得好,心裏高興,便囑咐了幾句,才出了門。

好了,該做的告別都做了。她轉過頭對桃心道:“桃心啊,你以後也要找個像水生那樣的,倖幸福福的過一輩子。”桃心不明所以,羞道:“四少做什麼取笑我。”

“我哪有,我只是想説,我不能陪你一輩子,你呀遲早是要嫁人的。”

“不,桃心哪就要伺候四少跟四少爺一輩子,等你們有了小少爺,桃心便伺候小少爺,以後還有會小小姐…”她笑着道。

“傻瓜。”方靜好別過頭去,片刻才道,“桃心,你先回去吧,待會兒四少爺就要回來了。”

“四少呢?”

“我…”方靜好目光落在容府巨大的花園中,淡淡地道,“我想走走。”這裏,畢竟是她生活過大半年時光的地方,人非草木,焉能無情?在這裏的時候,她曾覺得有種窒息的壓迫,而待到要離開了,心裏卻又無端的生出了一絲悵然。

她苦笑,惘,方靜好啊方靜好,你到底想怎麼樣?

桃心回到桃苑的時候,卻意外的看到了菊萍,一愣:“三少…怎麼來了?”菊萍走過去苦澀一笑:“桃心,我聽説韓少爺送了一幅畫給四少,我只是…想看看。”

“你要看那個做什麼?”桃心警惕地道。

她嘆息一聲:“你還記得麼,韓少爺進府那天,我們一起躲在門口看他,後來我也總與菊奴去竹苑前聽他吹笛,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看看韓少爺畫的畫而已。”桃心不覺惻然,嘟囔道:“原來這些你還記得,我還以為你早就忘了以前的事了。”

“我知道你怨我,我又怎麼會不後悔?只是後悔已經遲了,如今我什麼都不可能有了,跟守寡又有什麼區別?”她出細細的胳膊,胳膊上一絲絲紅痕,”你看,這便是那個曾經信誓旦旦説會對我好的男人用鞭子的。”

“三少爺怎麼能這麼對你?”桃心倒一口冷氣。

菊萍冷笑:“也難怪他,一個男人連那事兒都做不了了,除了拿這些來出氣還能做什麼?”桃心不覺臉紅,心底又難過,片刻,才道:“你要看就看吧,不過只一會會兒,畢竟那是四少的東西。”

“當然。”菊萍道,“不過,你千萬不要告訴四少,我怕她生我氣,畢竟那些事,她是曉得的。”桃心嘆息一聲,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