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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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北嶽秀士確是暗謀五塊,企圖獨霸武林的人,將如何才能揭穿這一事實。
凡此種種,的確為祁靈的旅途上,增添不少煩惱。
越過黃沙奇巖的五台山麓,繞過雁門關,沿着長城古道,踏着北地風沙,出關到達恆山。
祁靈在沿山小鎮稍歇,便棄馬步行,直奔山境。
正是祁靈如此放開心情向前走去,忽然聽到身後風吹草動的聲音。
祁靈此時雖然沒有全力趕路,卻是凝神注意,暗察四周。所以,一聽身後微有響聲,便立即分辨出,那是有人在施展輕功,凌空收勢,衣襟生風的聲音。
祁靈聞聲知警,而且,他也聽出來人功力極為不弱,雖然不是北嶽秀士本人,卻是深具火候的高手。
祁靈腳下依然緩緩而行,靜等這人在身後不遠之處如此突然剎住奔馳的身形,為了何事。
如此前行不到數步,突然兩股勁風,來勢如矢,直取祁靈身後“對口”、“鳳眼”兩大主。
“對口”與“鳳眼”位在上中兩盤,來人出於分襲兩,不僅勁道凌厲,而且出手快速,認準確,説明來人功力除了極高之外,而且心腸狠毒,一舉就要制祁靈於死地。
這一招兩式的偷襲,雖然不出祁靈意外,但是,他也斷然沒有想到這人出手竟如此之毒。
當時心裏微微一驚,身形左側一閃,順理成章的一式“卧看巧雲”輕悠悠地貼着攻來的勁風,讓到一邊。口裏卻輕叱道:“彼此不識,奈何如此出招致命。”人在説話,已經閃身到數尺開外,一打量來人,竟是一位四十上下,長眉大眼,紫臉龐的中年人,頭戴一頂小帽,身穿藍布短裝,看不出身份,但是,卻看得祁靈好生眼。
當時心裏便如此閃電一轉:“這人好生眼!”那人伸手一摘頭上的小帽,短髮蓬鬆,戒疤依然可辨,不是了淨和尚是誰?
了淨當時嘿嘿地笑了一陣,説道:“我是了淨又待如何,冷泉巖前,少林寺中,冤仇累累,今天你送上門來,你還想賴不認帳麼?”祁靈頓時想起了淨當時在少林寺,仗着北嶽秀士隔身傳力,向自己挑釁,結果傷在五梅捧鳳斥爪之下,又為北嶽秀士挾攜走。
沒有料到是攜來北嶽,不到一月光景,不但肩傷已愈,而且眼神光充沛,功力想必又更進一層,如此看來,北嶽秀士有意使少林寺內起紛爭,排它詭計,至此已經是一目瞭然。
祁靈看着了淨那種神情,便説道:“了淨和尚!出家人應該知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不要執不悟。”了淨大笑説道:“到了恆山,你還想如此猖狂麼?”祁靈聞言微微一笑,説道:“和尚!你今雖然身穿俗裝,卻仍舊是佛門弟子,唸經禮佛之人,豈不聞冤家宜解不宜結麼?只要你返回少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淨冷笑未已,突然暴喝一聲:“姓祁的小子!你別再饒舌了。看掌!”這一聲“看掌”人似旋風捲進,雙掌左右一分,更翻拍出,掌影如,不斷陣陣撲來。
祁靈成心試驗,暫時不打算還手,點足身,倒退數尺。
剛一讓開,了淨人走蹤,如影之隨形,雙掌拍起勁風呼呼,緊首祁靈搶攻十幾掌。
祁靈一面極力周旋,身形輕若敗絮,在掌風中游走不定,一面也暗暗吃驚,了淨的動力較之少林寺內,有了顯著的進步,而已,最使詫異的,了淨的掌法,沒有一招一式是少林宗法,完全是另有一套。
祁靈曾經閲讀鐵杖大師所寫的少林秘芨,雖然不能涵蓋少林寺各種功力,對於掌法,卻有訊功。了淨若有一招一式相近之處,祁靈焉有看不出之理。
這一個疑端一起祁靈輕嘯一聲,右手一伸,腳下一錯步正,正準備還招搶攻。就在此時,了淨突然一收身式,疾轉而回,展開輕功,全力向山上奔去。
原來了淨滿以為仗着此時此地心神穩定,雖然不能手報少林寺一抓之仇,至少也應該給祁靈小挫一陣,以吐一口悶氣。
沒有想到祁靈的功力,不是自己所能想像,彼此仍然是相差懸殊,了淨就要趁機離,等他到了生花谷如櫞巖前,再作道理。
他這轉身一跑,倒是引起祁靈當時另一個想法:“我此行前來,最好能夠先見到須少藍姑娘。假如,須姑娘在這一個多月之內,己有所明瞭,倒不失為是自己一位好幫手。
如此閃電意念一決,立即長一口氣,振臂身,一拔凌空,直向了淨追去。
雖然祁靈的功力,較之了淨要高出很多,但是,了淨佔了地利之便,在前而藉着懸巖峭壁,怪石狼牙掩遮之勢,忽隱忽現,遲滯了祁靈的速度,再加上了淨此時真是好似漏網之魚,全力逃奔,所以,約莫追了一盞茶的光景,仍然沒有追到。
祁靈一時心情大急,全力展開凌空“八步趕蟾”的絕頂輕功,正是向前猛撲之際,突然,了淨在前面彷彿身形一頓,就在這一瞬間,祁靈如閃電飄風一般,掠身趕到,不容稍緩,相隔還有三、五尺之間,祁靈右手扣指猛彈,一縷勁風,指而出,直撞向了淨眼,只聽得撲咚一聲,了淨撲地便倒。
祁靈彈指神通的本領,從未使用過,也的確未具火候,今天一時情急,扣指便彈,五尺之內,應手而倒,倒是大出祁靈意外。
祁靈也無暇思索自己的功力,能否五尺之內傷人,立即上前,抓住了淨衣領,拍開道,喝道:“了淨和尚!你是否願嘗鍺骨分筋的滋味?”了淨被抓在祁靈手下,豪氣俱無,默然不答。
祁靈駢指突出,抵住了淨“氣海”兩眼注視着了淨,靜侯他的答覆。
了淨知道,此時只要祁靈下手,自己便立即忿氣入經,逆血走脾,不僅功力全廢,而且痛苦萬分。
了淨當時説道:“姓祁的!你如此抓人觸,問口供,是否有欠風度?”祁靈見他氣勢已消,態度已軟,便放開右手,笑着説道:“一丈之內,你休想活命逃走。我要再次提醒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要一誤再誤,必然後悔無及。”了淨説道:“我既然已經敗在你手下,願以一句回答,換回命,你就毋須顧忌我是否説謊言相矇蔽。”祁靈點頭,説道:“來方長,相見有,我當然相信你。”説着話,祁靈凝神略一沉思,接着便問道:“須少藍姑娘住在生花谷內何處?”了淨聞言,毫不猶疑地説道:“入生花谷,右盤三折,有石如筆,筆後石屋兩間,題名曰‘夢筆生花’,須少藍姑娘便居住在彼處。”祁靈點頭,頓時退後兩步,拱手説道:“和簡休怪我動手失禮,但願後能再相見。”了淨當時不作一言,轉身而折西走,疾奔西去,轉瞬不見。
祁靈退後注視了淨去後,略一思忖,和了淨採相反的方向,向東而轉,一路越懸巖,走斷壁,深入山境。
忽然,面一堵峭壁,當面攔住去路。
祁靈回顧四周,並無去路,除了折身從原處轉回,便只有峭壁上那一個石隙,像是一道出口。
祁靈心裏暗自猜疑:“了淨往西,分明是羞漸而去,決不是回到生花谷,我之往東,就是這個道理,可是如今看來,難道是我推測有誤?”祁靈索走上前幾步,站在深谷邊緣,向五丈以外的那個石隙留神看去,原來石階之上,石隙之旁,刻有兩行字,這兩行字年深月久,風雨剝蝕,稍一不留神,便不易看出。
祁靈此時隔着石巖,運足眼神,看到這兩行字,筆力勁健,落筆均勻,像是大力金剛指之類的指法所書。
上面寫着:“是誰揮動生花如櫞筆,畫開千仞峭壁一線天?”祁靈看到這兩句話,霍然心裏一動,想道:“我豈不是一時矇住心竅,化解不開麼?北嶽秀士所居之地,正是生花谷如櫞巖,這峭壁之上,正是寫着生花如櫞字樣,不是北嶽秀士所為還有誰來?”祁靈揚袖拔身,飄然越過深谷,落身到峭壁之間,石隙之下的石階之上。
祁靈倚在石階旁邊的石壁之上,沉斂心神,穩住情緒,全身運足功力,貼着石壁,向上面一步一步蹬着石階上去。
一直蹬到最後一個石階,正準備向石隙裏探視之際,忽然覺到石隙裏吹出來的風,冷徹骨髓,而且勁道奇猛。
祁靈估計這條石隙,必然是通往後面無疑,否則,僅僅如此一條石隙,不會如此陰風凌厲,這正像是一個風箱一樣,從後面的空曠之處,才會來如此既陰寒又凌厲的勁風。
祁靈如此小心翼翼,一長身表,左手上伸,一搭石隙邊緣,雙足錯一用力“嗖”地一聲,祁靈就像是一條出靈蛇凌空竄起,直穿石隙之中。
一經穿身入隙,祁靈立即貼住石壁,沉樁落步,定下身形,留神打量,這個石隙,確是鬼斧神工。從上到下,彷彿是一直劈而下,兩邊光滑得寸草不生,前面直通到老遠,眼前看不清楚通往何處。頂上真是天如一線,又像是一道蔚藍絹布,橫架山之巔,使祁靈引為生平奇觀。
石隙之中,雖然也是寒冷,也有不斷的冷風,但是,比起剛才石隙進口之處,又要使人到暖和許多。
最令人奇異的,腳下既非崎嶇不平,亦不是一階一級,而是平坦無痕,一條筆直的甬道。
祁靈站在那裏,稍作端詳之後,遙望着這條甬道的那頭,雖然看不見任何景象,那是由於相隔太遠。但是,在當時祁靈的心裏卻幼起另一個境像。
假如通道盡頭,就是生花谷如櫞巖。但是,須少藍姑娘一變而為樸實的村姑,笑語相,忘卻一身仇憎愛分明,自己又將如何?
假若人在想着,腳下漸漸向前走去,如此走了半晌,通道前面,光明漸增,祁靈出世的念頭,也就隨之愈濃,而且耳畔似有如無的一陣陣佛樂梵音,飄拂不定。
就在這時候,突然“呼”地一聲,一塊碗大的石塊,隕星下墜,直落到祁靈的面前,砸得碎石紛飛,回聲四起。
祁靈不覺一驚而震,心裏忽然想道:“我為何還逗留在這石隙之中?方才我胡思亂想些什麼?”警覺之餘,不敢稍作停留,展身猛撲,直向甬道盡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