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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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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走了一杯茶的光景,祁靈剛剛走到古樹之下,忽然低嘯之聲又起,嘯聲迴盪,餘音環繞在翠柳谷內,歷久不散。

祁靈暗暗叫聲:“來了!今夜斷然沒有那麼便宜讓你離去。”心裏主意早定,微一翻身,落到古樹橫枝上坐下來,留神前面來路。

嘯聲悠然未杳,果然從每天來的同一方向,一條黑影一閃,輕靈閃電,一掠如飛,從一路柳樹伎頭,騰挪飛舞而來。

今天,祁靈特別看得仔細,第一夜,祁多太過於意外,第二夜,祁靈幾乎落在這人身後。只有今夜,看得分外清楚。

祁靈心裏也暗暗吃驚,來人的輕功是已經達到踏雪無痕登萍渡水的地步,眼見得從柳樹梢頭,一式“掠水穿簾”極其輕盈美妙地,微張着雙臂,平展着身形,剪分‮腿雙‬,活靈活現的一雙巧燕子,掠水而回,穿簾而入的姿態,祁靈不自覺地輕輕叫了一聲:“好身法!”這一聲叫來,雖然聲音不太大,來人顯然意外地一驚,一收身形,落在樹枝之上,和祁靈面對而立。

祁靈沒有等到來人停穩身形,便拱手説道:“朋友!接連三夜你都深入翠柳谷來到此地,是否有何見教?祁靈雖然不是翠柳谷中人,至少要以為尊駕傳達意旨,尊駕可否告之在下?”那人彷彿本沒有聽到祁靈的説話,只待身形一定,右手遽然一招“磐石天飛”挾帶着輕微的嘯聲,向祁靈當頭拍去。

祁靈依然如法泡製,右掌一揚,上翻一招“舉鼎打山”掌力只提七成,朝上去,雙掌一觸“叭”地一聲,又是掌心互對,互較內力。

這一招顯然大出來人意外,立即一撤右臂,足下同時用力,飄然就向後面撤步,祁靈早就料到有一着,右手比他更快,一撤中七星紫虹桃花劍,唰地一聲,劍出人到,凌空“餓鷹撲食”抖出一圈劍風,追蹤向來人頭罩去。

這一招太過突然,來人雖然飄身極快,但祁靈搶了一着,劍鋒有如閃電追風,早就貼近來人‮腿雙‬“三蕉陰”削到,眼見得來人難逃如此一招,主不要傷在祁靈的七星劍下,忽然,半空中有人叱喝一聲。

“住手!”隨着這一聲叱喝,從樹梢飄然落下一人,低聲叱道:“你忘了我的囑咐麼?”祁靈聞言,頓時一收長劍,躬身説道:“老前輩!請恕晚輩放肆,這人連番相擾,晚輩才莽然出手”紫蓋隱儒上前兩步,望着祁靈,忽然長嘆一聲説道:“祁靈!你這小娃娃心計太過機靈,我願意要等於七天之後,再向你説明,如今只好先説了,至於你的成就如何,回頭再看吧!”祁靈霍然一驚,聽紫蓋隱儒的口氣,每天夜裏來人互較掌力,竟是他有意安排如此,而且是別有用心,這究竟是為了何事?如何自己莽然打破紫蓋隱儒的計劃,是否不能見諒於紫蓋隱儒呢?

祁靈惶然在那裏,一時大有手足無措之概。

紫蓋隱儒半晌才説道:“隨我來!看來這事我勉強不得,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隱瞞於你。”説着話,便轉身向古樹上那間木屋掠身過去。

紫蓋隱儒拉開房門,站在裏面,向祁靈説道:“雖然此地從無外人進入,今天情形特殊,我準你進來。”祁靈應聲稱是,這才緩緩邁步,走進這座建造特別的木屋之內。

剛一跨進這座架設在樹枝上的木屋,祁靈頓時眼睛一亮,心神為之一,這間木屋從外面看去,覺得它構造緻非常,巧奪天工,但是,進得門來,便覺得這是神仙世界。房裏周圍,不知道用什麼樹,漆成雪白無垢,反映着周圍的濃密樹蔭,蔚成一種淺綠淡浮,悦目已極,入眼舒暢。

靠窗的兩側,整齊排着兩個書架,形式古老,顏光華,上面整整齊齊地擺着書籍,側面放置幾張滕椅,牆上掛着一幅不知出知河人手筆的淡墨山水,對面的牆腳,相成地放置一張小木幾,烏亮如鏡,光亮照人,木幾柏面,放置着一個錦鄉蒲團,木幾之前,放置着一座三腳獸小香爐,殘香繞爐,清煙嫋嫋。

斜對的牆上,式分左右,懸掛着一張古琴,和一柄古斑點的長劍。

靠近書架之間,一盆不知名的小花,綠枝葉,淡黃花朵,夾雜在焚香之間,飄蕩着一陣陣似有似無的幽香。

房板上,鋪着一層厚厚的草,人走在上面,柔軟如棉。

祁靈出身書香門第,家道富有,富麗堂皇的裝飾,見過多少?祁靈自幼喜愛遊山賞水,幽靜出塵的地方,又見過多少?但是,從未見過這間木屋裏面這等一見忘俗,悦目清心的陳設。

從這間木屋朝裏看去,祁靈料定裏面是紫蓋隱儒的卧室,不便多看,走進房來,揀下首滕椅坐下。

紫蓋隱儒緩緩地到小木幾後面,在錦張蒲團上會下來,撥了一下前面的香爐,忽然出一絲笑容,抬起頭來,向祁靈説道:“祁靈!你知道我叫你每天坐在大樹枝上,是何用意麼?”祁靈立起身來垂手朗聲答道:“老前輩雖然明言責承晚輩屋前護法,以晚輩大膽愚見,老前輩系別有用心?”紫蓋隱儒點頭説道:“你能知道我這別有用心,是對你是善意,抑或是惡意?”祁靈略有惶恐之意,抬起頭來,望着紫蓋隱儒一眼,緩着語氣説道:“前輩如加害於晚輩,南嶽衡山翠柳谷,豈容許晚輩有一線生機乎?隨時可死,隨地可死,何必要以假深夜護法之名?”紫蓋隱儒笑了一笑,説道:“祁靈!你天資不惡,而且明晰事理。但是,你説我對你毫無惡意,如此我命你深夜護法屋前,而且限令不得擅動,對你究竟有何益處?”祁靈一時閉口無言,慢漫地抬起右手,看着那深紫如染的手,搖搖頭説道:“晚輩愚昧,未能體察老前輩之用心。”忽然,紫蓋隱儒停下身來,對祁靈説道:“祁靈!你無法瞭解我的用心,你自然也不會認識每夜前往擾亂於你那人了,你是否願意一見這位蒙臉怪客。身手不凡的怪人呢?”祁靈頓時一震,心裏立即閃電一轉,暗自忖道:“我為何如此愚矗,每夜前來對掌之人,定然是紫蓋隱儒所派遣,何至於蠢到要他説明呢?”祁靈一想到這裏,臉上不由地一紅,説道:“晚輩一時愚昧,不曉得是老前輩派遣前來,試探晚輩心誠之人,一時險下毒手。”紫蓋隱儒含笑點頭説道:“你不遵守我的規定,擅自動劍,擅自離開原地,按説違命之外,你應當受罰,但是,念你心只為我閉關之安危,不無可恕之處。我必須先告訴你,你突然一劍,是出人意料,否則,你那一招平淡的“餓鷹撲食”未盡然就能佔得上風。”祁靈漲紅關臉,看着紫蓋隱儒,説不上話來。

紫蓋隱儒回身到木幾後面坐下,突然向裏間叫道:“慕白!出來見見這位與你連對雙掌的神州丐道門人。”祁靈不自覺的側過身來,突然一個人現身在燈光照耀之下,黑衣襟,緊身裹着,頭上蒙着黑頭巾,臉仍然是蒙着,只出那一對明澈如鏡的眼睛。

祁靈正待走上前一步,表示歉意,紫蓋隱儒卻先着手説道:“叢慕白!

是我徒兒!”祁靈這才上前一躬到地,説道:“小弟不知是叢師兄,夜來多有失禮之處,叢師兄念在不知之罪的份上,萬勿怪罪。”紫蓋隱儒輕輕地笑了一聲,向叢慕白説道:“慕白!你不是頗為欣賞祁靈的功力和他剛正不阿的為人麼?那為何人家向你致以歉意,你都閉口不答呢?”叢慕白一聽師父如此一説,大眼睛當時向祁靈一轉,便真的放下手,就靠近紫蓋隱儒的身旁,席地坐下。

祁靈心裏止不住陣陣地奇怪,他真沒有想到,與他連對兩掌,功力極為湛,竟是紫蓋隱儒的門人,更沒有想到是這樣的一位稚氣未除的人。

紫蓋隱儒忽然沉半晌,才抬起頭向祁靈説道:“祁靈!你還記得我在你乍來翠柳谷之時,説過兩句話麼?”紫蓋隱儒説道:“我曾對你悦,當今之世,去那些隱世不知名的世外高仙之外,能在功力上折服宇內二書生的,只有神州丐道。但是,神州丐道能勝過宇內二書生的,不是他那柄譽為天下第一的七星紫虹桃花劍,而是他那鋼柔的三陽棉掌。”祁靈點點頭,他想起紫蓋隱儒當時説這句話的神情。

紫蓋隱儒又接着説道:“你當時我説過,神州丐道為何不傳你三陽棉掌麼?”祁靈搖搖頭説道:“前輩當時似有不便直言之虞,沒有告訴晚輩。”紫蓋隱儒説道:“祁靈!你願意知道你師父為何不傳你三陽棉掌的神功其中的原委麼?”祁靈一聽,當時神情一震:慨然説道:“晚輩恩師定在高見,晚輩不敢亂加猜測。”紫蓋隱儒點點頭説道:“為弟子者,不應猜測長輩意圖,理之當然。不過,今天我卻要告訴你,神州丐道不傳你三陽棉掌神功,是為了要你前來南嶽,學習我的紫蓋掌力。”紫蓋隱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説道:“這是神州丐道用心良奪,其間因果説來話長。”説着話,轉過頭去,向叢慕白説道:“慕白!你去倒兩杯茶來,讓為師將這一段因果,詳細説來,你也不妨聽聽,讓你知道,武林之中,真正的高人是立意打破冤冤相報的武林陋習,正可以作為你們這些年輕後輩之借鑑。”紫蓋隱儒似乎凝神在思索一件往事,臉上神凝重,忽然竟飛起一層酡紅,良疚,才恢復常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説道:“在若干年以前,有一對師兄弟,雙雙在天山之陽,和一位高人習藝,天山十載,不僅深得師門真傳,兩人的情,也與俱增。”説到此處,紫蓋隱儒緩緩地閉上眼睛,似乎有不勝回憶之情,霍然,紫蓋隱儒輕輕地咳了一聲,兩隻眼睛遽然一睜,神光迸,神情為之一振。接着説道:“這兩個師兄弟,情之好,情逾骨網同胞,他們共同誓言,終生不下天山,侍奉恩師,而他們兩人,也就如此終生廝守。”叢慕白在一旁不住要張口説話,忽然眼睛一看祁靈,頓時又將話縮回去。

倒是祁靈在旁輕輕地讚道:“這兩位武林前輩,能夠隔絕塵埃,真是深識人生三味了。”紫蓋隱儒搖搖頭説道:“隔絕塵埃,享受清福,在當時,他們兩人確是如此,每天除了侍奉恩師,練習功課之外,剩下的時間,便是遨風嘯月,遊山玩水。可是,好景不長,在他們天山習藝十年之時,恩師坐化。恩師在臨坐化以前,囑咐他們師兄弟,要結伴下山,前往中原,行道武林,多積善德,以不負一身所學。

就在下山之前,他們又發生一件意外的事。”情節轉變到此處,似乎是奇峯突出,聽得祁靈和叢慕白兩人目不轉瞬,一眨不眨地看着紫益隱儒。

紫蓋隱儒説道:“其中師兄在無意之中。發現天山一株駐顏靈芝,人若服用之後,便可是以青永駐,顏容不老。師兄拿到這一株駐顏靈芝,不願獨享,便和師弟雙雙服下,從此二人容顏不老,青長在。便是可惜師兄在下得天山之後,受不住塵世聲犬馬之誘惑,不但沒有行道武林,反而為武林增加了禍害,師弟言盡義至,只有獨自遵守師訓,仗義武林,行道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