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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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跟她説,如果不去,就永遠都不用去了,其實他是知道她很有可能退卻的,可他還是賭了,只不過,他賭輸了。
一直到那天她才明白,原來她是自卑又害怕的,原來他説的都是真的,當年那件事情,受傷最深的不是她媽媽,而是她,它已經深入她的記憶裏,如影隨形。
那分傷害,讓她害怕得不敢跨進婚姻,害怕到寧願選擇放棄他,也沒勇氣去嘗試,可她的報應,來得未免也太快了。
“嗯-”又一次吐得天暈地暗之後,她趴在洗手枱前站都站不穩。
勉強止住噁心的覺後,她打開水龍頭漱了漱口,抬頭,看着鏡子裏那個蒼白的女人,她邊浮起一抹苦笑,真難看。
這樣的女人,左嚴那樣的男子怎麼可能會愛上?他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
想到那個男人,她的胃又是一陣折騰,再次吐到除了膽汁再無其它後,她望着打開的水龍頭,眼底一片酸澀,如果這就是她所謂的自由無拘束的生活,説實話,真的不怎樣。
她抓過放在一旁的手機,不知道第幾次猶豫地按在開機鍵上,這段子,她勉強自己關機,不要去思考,不要去想,可她還是忍不住想去開,就算上洗手間,手機也不離身,這種折磨,快要瘋她了。
今天這股衝動特別地強烈,強烈到她剋制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打開了手機,五十九條留言,心跳着一一聽完,卻沒有她想的那個人。
早該想到的,不是嗎?可為什麼心還是不斷地往下沉?
她伸手按了按突然翻攪得更加厲害的胃,她知道自己的身體肯定是出了問題了,這段時間她每天都會吐,胃口也不好,如果是不經期剛過,她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懷孕了,因為實在太像電視裏的狗血戲碼了。
今天已經吐到連膽汁都要嘔出來的地步,她明白不能再拖了,她要去看醫生。
哪裏的醫生都一樣,聽完她的症狀,果然首先問的是:“最後一次經期是什麼時候?”
“三天前剛剛結束。”醫生的眉頭皺了起來,望着她沒有血的臉蛋,“這樣的話,我建議你做一次詳細的胃部檢查。”那就做吧,反正她現在別的不多,就是時間最多,一個禮拜就有結果對吧,剛好。
只是七天之後,她沒有想到的是,檢查出來的結果,居然是那樣的-袁幼幼不知道這是自己今天第幾次看向老闆的辦公室了,一如這段時間的每一天一樣,那裏面一片平靜,沒有怒火,沒有冷嘲,沒有所有左嚴該做的事情。
事實上,這半個月來,老闆完全沒有展出絲毫的脾氣,這實在是太嚇人了。
到現在,全公司的人一致認為,老闆不發脾氣,簡直比發脾氣要恐怖一萬倍,因為那種低氣壓比火山爆發更要人命。
最最讓人不安的是,學姐莫名就不見了,沒有請假,沒有留言,什麼消息都沒有,就這樣沒有回來上班,誰都不知道她去哪了,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以前老闆心情不好,袁幼幼雖然害怕,但至少有學姐在,她覺得心裏還是有底的,但這次失去了依靠,她每天都過得膽顫心驚,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把那座在醖釀中的火山給啓動了,到時她恐怕怎麼死都不知道。
唉,學姐,你到底去哪裏了啦,沒有你在身邊,人家真的覺得好害怕!
她又不敢問老闆,打學姐的電話永遠都是關機,快半個月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她都快擔心死了。
突然打開的辦公室門,把兀自哀怨的袁幼幼給嚇了一大跳,“老-老闆-”左嚴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直接往外走。
“老闆-你-”她下意識地起身追了幾步。
他停下來望着她,眼神鋭利,安靜地等待,可等了半分鐘,小助理還是一副受驚嚇的模樣,他淡淡地開口:“説話。”袁幼幼立刻嚇得臉更白了,哪裏還説得出話來,“我-你-”他沒有耐聽她的結結巴巴,直接轉身就走了。
“你-要去哪裏啊-”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啊。
一直到人不見了,袁幼幼才有辦法説出話來,可左嚴早就已經走得連影都不見了。
他要去哪裏?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不知道自己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什麼樣的覺活着的,他知道公司上下都怕他,所有人看到他就跑得比飛還快。哪怕他其實並沒有發脾氣。
不是沒有讓他火大的事情,只是他發現,自己連生氣的衝動,都沒有了。
用力地催油門,跑車怒吼着疾速前進,現在只有這種超越極限、瀕臨死亡的速度才會讓他覺得平靜,讓他有種活着的覺。
漆黑的夜,安靜的道路,只有速度最為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