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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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模樣怎麼了?這模樣最適合打你,我也看你的模樣,你就是閒的沒事找打!”老頭像是喝多了,心想你哪是我的對手。真的沒看出來,他的的功夫還是相當不錯的,似乎在哪裏受過高質量高等級的培訓。閃轉騰挪後,兩隻瘦骨嶙嶙的拳頭左右搖擺,什麼西洋的勾拳擺拳直拳及中國少林拳武當拳太極拳在他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他邊打邊笑,再加上螳螂拳,絕對像玩遊戲一樣瘋狂,趕上耍猴了。片刻間,立即在宋兵的臉上頭上和身上呈現出了四處開花結果的立體畫面,如同播撒種子一般自由倜儻,覺太酷了。
聲音和形象繼續着它們的釋放和搖擺,像寬銀幕的小電影在不間斷的上演。附近沒有觀眾,所以説本沒人拉架,好淒涼,好慘,絕對的印像派。
宋兵想還手,可他被欺辱的已經沒有了一點反抗能力,他此時似乎懂得了什麼是打架。是誰説的?能打就打,能躲就躲,打不過就趕緊跑,可這時的宋兵被打的連挪窩的力氣都沒有了。
“哈哈哈,啊哈哈哈!”老頭又用力踢了幾腳斜身倒在地上想逃跑的宋兵説:“老子這輩子吃鹹鹽肯定比你吃的多,過橋的路比你走的路都長,和我鬥?你還了點兒。小子,慢慢學吧!”見宋兵被打的已經不可能跑了,於是
下鞋開始用囊髒的大腳踏在宋兵的臉上左右搖擺。踩人的
覺就是
,像兒時踩螞蚱的遊戲。終於累了,他穿上鞋掏出酒葫蘆笑容滿面瀟灑地喝了一口,抹了一下大嘴又甩甩手轉過身揚長而去,看他幾次回頭那揚眉吐氣的表情,似乎是終於圓滿地完成了自己設想的光榮任務而興奮無比。
宋兵被打哭了,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傷心至極。我怎麼混到這種地步啊?活着的時候似乎沒有人敢欺負我,死後倒像是成了孤魂野鬼,不就是兜裏沒錢麼?沒錢也沒拉饑荒,憑什麼還要捱揍啊,天下這麼大到哪説理啊。是誰發明的錢,這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太狠,太缺德了。他想着,起身擦乾了淚水,撲撲身上粘滿的泥土仰天長嘆:怪誰呀,這就是命啊!
他想女人,他想起了小青,她在哪裏呀?
男人沒出息的時候願意想女人。宋兵想睡覺,他想睡着了能做一個同女人相戀的美夢。男人嘛,有夢就好,哪怕是無法實現的破碎的夢。慢慢來吧,一切都得慢慢來,包括銀子的積攢。宋兵混到這地步還在自我安。
誰又發言了:説不一樣,就是不一樣。那個時候,陸彪和姜城已經在夜總會的包廂裏吃上了果盤,喝上了啤酒,李瀠在大屏幕下翩翩起舞,手拿無線麥克瀟灑地唱起了《美酒加咖啡》。這首歌似乎經久不衰,不知道這跨世紀的優美旋律已經陪伴了多少紅男綠女的夜生活。不僅僅一首普普通通沉的小調一旦從女人的喉嚨裏釋放出來,其能量就能讓無所事事的男士們死去活來,讓死皮賴臉的小姐們更加放蕩狂野,讓死不瞑目的惡鬼現出醜陋原形。不知道他們現在都在忙些什麼,都在忙賺錢嗎?但錢是那麼好賺的嗎?瞧瞧死去的宋兵,生來就是個窮鬼,想翻身似乎不那麼容易。陸彪想着,自己又仰脖幹了一瓶啤酒,沒勸身邊的姜城。
李瀠唱完歌隨着破破糟糟稀里嘩啦的掌聲和驢一樣的嚎叫聲微笑着來到他倆的包廂裏。姜城馬上
完了一支煙,然後知趣的拖着長長的影子走開了。
“你今天怎麼了,好像有什麼心事,能不能告訴我?”李瀠坐下來慢慢地喝了一口啤酒,她看着陸彪風倜儻的樣子自己心裏很是惆悵。她真的是太喜歡陸彪了,和他相處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到了令人羨慕的頂峯。她哪裏知道,一切事情的到來都需要緣分,她與他今生是有緣無分,分道揚鑣的時刻早晚會走到他們的面前。
“沒什麼,今天就是想喝點酒。”陸彪喝了幾口啤酒,入嘴的覺像自來水一樣,沒什麼滋味,不過癮,好像缺點什麼,於是轉頭對李瀠説:“你去吧枱要一瓶白酒,有點檔次的,快點。”
“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瘋了。”李瀠輕輕地回答,出了女人特有的關心。
“沒事,你把姜城找回來,我一個人喝不了一瓶。”陸彪看着李瀠的表情,他不想讓她惦記他的健康。
“就你,還想喝一瓶?真想找死呀。”李瀠微微地笑了。
“你可別逗我了,還不快點?”陸彪的聲音很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心裏還是喜歡李瀠的,但只不過是兄妹而已,對她絕對沒有其他不可告人的意思,因為他的心中有另外一個女孩。
“我沒逗你,還是少喝點好,酒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李瀠關切地説了一句,站起身拿酒去了。
“好吧。不過你也喝點吧,替我倆分擔一些,我倆真是有點喝不動了,況且明天還有生意上的事。”陸彪在她的身後笑着説。
姜城這時晃晃悠悠回來了,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在包廂裏昏暗的燈光下,三個人坐在一起海闊天空般地邊喝邊聊,不一會都喝得前仰後合,糊糊,昏昏
睡,更無心再聊天了。啤的白的水果酒魔術般的一瓶接一瓶灌進了三人的肚囊。李瀠首先
不住了,眼睛喝的快要冒出來了。在樂曲夢幻般的伴奏聲中,她晃晃悠悠的起身離開包廂,捂着
口鑽進了衞生間。隨着前台刺耳的音樂,她有節奏的吐得昏天黑地。末了,她身體像散了架似的蹲在地上默默地哭了。然而淚水只能往肚裏咽,這苦向誰訴啊?這哪裏是人過的
子,似乎連不會説話的牲畜都不如。生活的出路在哪裏?這種生活哪裏可是個頭呀!有時候她躺在自家的牀上似乎也想到了死,可是翻來覆去的仔細想一想,年紀輕輕死有那麼容易嗎?她還沒有徹底墮落,她這時需要異
真心實意的陪伴,這種
覺是什麼開始萌生的,確實沒有記憶。唉,都是因為酒,真吭人啊。她自己不知道,她的身體已被那些有錢人培養的搖搖
墜,心靈土崩瓦解。她付出了代價,然而這還不是最重的,慘痛的後果她還沒去摘取,時間還沒到,快了。那時候,所有事情都在路上急速地行走,
本不用什麼鞭子驅趕,眨眼間就能迅速地撲到人們的面前,你別無選擇,必須接受。
“我好像真不行了,都是你倆前後折騰我,明知道我喝不了那麼多。”李瀠晃晃悠悠回來了,她像麪條似的倚在了沙發上,面目無打采,怎麼説呢?喝的結果差不多是滾梯啦啦誇了。
“別怕,多吃點水果,甜食解酒。”姜城關切地説。
“吃水果怕也不行吧,不行就是不行,以後就別逞能了。”陸彪笑着故意在挖苦,心想這個女孩真沒出息,有便是娘。
時間走的很快,夜總會的最後一支曲子響了——《回家》。這首用薩克斯演奏的悠揚而哀傷的樂曲在小城的夜空中伴隨着喝酒的和沒喝酒的人們向前一節節地遊蕩着,侵染了人們的心扉,讓人壓抑,讓人絕望,讓人酒後爛醉如泥,痛哭涕,連臉都不要了。
什麼叫回家呀,家究竟是什麼東西,家裏到底有什麼?家裏難道有現成的陪酒小姐嗎?而陸彪那時真的是不想再喝了,只是不由自主的無法自控。他確實在想明天的事,明天還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辦,吃喝玩樂需要很多銀子,抓緊賺吧,再不賺就來不及了。唉,要是有分身術那該多好。行吧,沒有也罷,一切都來得及。陸彪此時心裏還在自己安自己。
“走吧,我請客,吃夜宵去。”姜城大大方方先站了起來,他笑嘻嘻地拍了拍脯,身體有點晃盪了。
“還喝呀?我可喝不動了,咱們還是不要喝了。”李瀠瞪大了眼睛真的有點打怵了。
“沒事,你可以少喝點。”陸彪勸着李瀠。
“快走吧,一會該吃明天的中午飯了。”姜城忽悠着。
“可是我想回家睡覺。”李瀠挪挪身子還是不想動。
“吃完飯咱們就回家,快起來,再過一會飯店沒地方了。”陸彪把李瀠拽了起來。
三人嘻嘻哈哈嘴裏噴着酒氣,打着響嗝互相攙扶着逃荒似的走出了夜總會。路燈下,夜午的微風帶來了宜人的涼,他們興奮地邊走邊聊,不一會就來到了小城裏有名的小吃一條街。小街的行人都紅臉撲撲,急急匆匆,都是夜貓子。看上去男女老少擁擠不堪,好像是該過年了而在搶購什麼東西,給人的
覺還是有錢好啊。
那個時候,小青輕輕捂着血的
緊緊跟着三人。她在心裏默默嘀咕,人還是活着好,真愜意,真瀟灑呀。可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他們一樣玩的眉開眼笑啊?她在心裏又開始抱怨了,抱怨自己的命不好。
燈火輝煌,人聲鼎沸,香味撲鼻,好一派繁華盛景。
“你倆説,他們的錢都是哪來的。”李瀠笑着嘀咕,看出來她特喜歡錢。
“人民羣眾給的吧,不然是哪來的,自己印的?沒有模具呀。”姜城看着陸彪,依然沒心沒肺地逗哏。
“嘿嘿,可你知道怎麼算嗎?”陸彪笑着問姜城。
“這難不住我,我知道,是學校的班主任老師告訴我的,百分之五的人掙百分之九十五的人的銀子,老師真好。”姜城轉身瞅着李瀠。
“那我在哪個行列。”李瀠想着自己從事的賺錢行業,確實有些無地自容的覺。
“就算是百分之五的人吧。”姜城説的有點含糊其辭。
“那我豈不是成了地主婆了?”李瀠笑了。
“地主婆不可能,你還沒結婚。讓我想想,你是資本家的小姐還差不多。”姜城鄭重其事地説。
“可上學時沒人告訴指導我呀?我家也請不起家教,還什麼小姐小姐的?”李瀠還在笑。
“你是無師自通。”陸彪往前走着,嬉笑着打馬虎眼。
“去你!”李瀠佯裝生氣伸手給了陸彪一巴掌。
三人繼續往前走着,尋找食客少的飯店。
那時,小青的影子繼續緊緊跟隨着,她在想她的心事,什麼心事?她自己怎麼用力都想不起來了,大腦的思維有點亂,都是這三個人鬧的,太亂了。怎樣才能讓內心平靜下來吶?她的大腦費了好大勁終於浮現出了筆鋒鋒利的四個大字:報仇雪恨!怎麼會有此種心態?我原來可不是這樣啊。小青哭了,她似乎無法原諒自己鬼心竅的卑鄙想法。心中有什麼仇,有什麼恨啊,這到底是怎麼了?小青畢竟還是年幼,她找不到
確的答案。
嘈雜的人中,陸彪一行三人吃飯的地方終於找着了。細長寬闊的場地風不大,氣温也很涼
,只是人太雜了,雜亂無章,兀傲喊叫像趕集一樣。將就吧,誰讓你願意吃,願意喝,願意玩。在亂糟糟的氛圍中,他們像湊熱鬧似的喝完酒吃完飯嘮完嗑各回各家,人人都毫不例外地重複着昨天的故事,似乎很無聊可確實沒有可心的好辦法。
還是《醒世恆言》裏説的好: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然而,散了去哪?回家?家在哪裏?美麗的風景在哪裏?真正的幸福生活又在哪裏?一切都回到了昨天。陸彪身心極度壓抑地回到了自己獨居的樓房,太寂寞了。他點上一支煙,打開電腦開始玩起了槍擊遊戲。燈光下,吐出的煙圈在房間裏上下縈繞。他越玩越神,興奮的久久不能入睡。他在心裏笑了,似乎自己要發大財了。不知道明天的光陰是怎樣的
彩,是
人的豔麗還是誘人的灰暗?但不管怎樣都要去拼殺,不能成為“馬大哈”要像電腦遊戲中的主人公一樣勇敢地面對一切困難,用盡各種辦法,克服重重阻力去拿該得到的東西。
玩的真是瀟灑自如。陸彪雙手左右敲擊着鍵盤,大腦狂想着再做一筆大生意,看着顯示器上被他一步步敲擊出的虛擬的勝利果實,該晉級了。他想着,自己抱着肩膀,噗噗的笑了起來。
終於玩累了,陸彪離開電腦桌在窗前用勁完了又一支煙,喉嚨管發乾了,於是又
糊糊地走到冰箱前又喝了一瓶啤酒。不知道今天睡着了會是什麼樣的夢,陸彪想着,躺在牀上和衣而卧,牀頭的彩燈和居室的
光燈都沒去關閉。那個時候,他在夢裏清晰地看見了小青,小青雖然捂着
,但臉上的模樣很是自然,衝着他微微地笑了,只是哭泣後的笑容略顯少女才有的淒涼。
那是在夜午,小青擦乾眼淚駕車開始在小城的各條街路上遛彎,間的血還在不停的滲透。她雙手緊握方向盤,將油門踩到了底,可還是不夠刺
。於是,她一瞬間騰出一隻手將車上的音響調到了極大,車窗搖到了最低,長髮吹過後背,看上去真是瀟灑至極。雖然如此,她也忍不住內心的已有的寂寞,終於大膽地揣着
魂藥又一次走進了陸彪的夢裏。
這一夜,陸彪睡的疲勞至極,噩夢接連不斷地騷擾,以至於滾出了一身虛汗,似乎是酒喝多了,其實不是,答案需要他在以後的子裏一步步地慢慢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