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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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沿着已經開闢的寬敞隧道繼續向前緩緩地行走着,沒有什麼東西在它身後驅趕,其實也不用驅趕,其形態那也是瘋瘋癲癲慢慢悠悠,如一條蛇羣中走失的蛇一般任其自然而且無法擺佈。它既然有了自己鎖定好的偉大而光明的明確目標,也許是因為它又又大的原因,所以走的風倜儻,走的瀟灑自如,走的不着邊際,而且到了岔路口也沒人指揮,也不可能有什麼刺眼擾人的紅綠燈。甩開膀子也好,一步一回頭也罷,不可能有什麼令它畏懼的東西可以阻攔,更不用左顧右盼,只管走,像是去參加一個規模強大的體育運動會。所有主管和客觀上存在的事物必須承受它所造成的一切後果,雖然摘取的後果人們不敢想象。
可以説,不説同樣也有,那就是,那時候存在的所有事情都亂了,實實在在像一團又一團被人遺棄的破敗不堪細不一的老太太做針線活時用過的骯髒麻繩,並且連頭都找不着,也包括人們處事的心情,不知道怎樣去編織和梳理,撇着大嘴着氣抱蒙瘋狂地向前行進吧,不能有什麼好的不可告人的僥倖心理。管他什麼“歐陽費勁”什麼“從頭再來”什麼“誰誰誰”更談不上什麼“下輩子再説”當時光彎曲地展開到第四天清晨的時候,天氣有些陰霾,給人的覺有些壓抑而不上氣了。空中有幾個斷線的風箏在隨風飄蕩,地上有幾個乞丐模樣的人在無奈的仰頭張望,一個沒去幼兒園的小孩抱着腦袋痛哭涕,其形象好像是被拐賣的頑童在盼望父母或親人的救助。不知道是誰發明的時間這個概念,聳立在小城市中心鐘樓的鐘聲響了,像在催促着什麼。也許是因為鐘聲響的太早的原因,姜城起牀後覺睡醒的滋味苦不堪言,身體疲憊至極,似乎是走路時而不小心被人拖住後腿,沉甸甸的只能艱難地向前爬行,看上去像是一個不滿週歲趴在牀上的嬰兒睡醒後沒人摟抱而折騰的結果。他斜身靠在牀沿上大口完了一支煙,爾後雙手捂着臉失聲痛哭,都哭彎了,筋也扭曲了,臉也跟着變形了,眼淚似乎是大河奔般的傾瀉而無法控制。打的不恰當的比方,就是出的淚水將老百姓幾生幾世打下基賴以生存的小城沖垮也無人阻攔,不知道嚴防辦的官員們都溜哪去了。
姜城邊哭邊又點上一支煙,回想起來為什麼在睡覺做夢時不上氣來?魘着了?似乎沒有啊。那是怎麼了,抑或是睡前酒喝多了?也不可能啊,自己的酒量還行。他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了一會,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擦乾了眼淚從牀頭下顫顫巍巍地掏出了手機。他想起了自己生活中的好夥伴陸彪。可怎麼開口對他説呢?已經是成年人了,太寒磣了,太小孩了,太沒臉見人了。他起身在廳裏抱着膀,腿雙來回慢慢地踱着步子,心裏回想着自己在夢中遇見的一幕幕清晰透明的場景,梳理着一串串驚心動魄的情節。終於,他有了幾絲似乎看不見的頭緒,只是太繁瑣太恐怖了。他越想越鬧心,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從新回味,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真奇怪了,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心態,這不是自己在嚇唬自己嗎?我的膽也太小了,還是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哎,陸彪,忙啥呢?快到我這來一趟吧。真的,越快越好!”姜城的聲音有些顫抖,臉部還在哆嗦。不服不行,他還是被嚇壞了。此時,他確實需要陸彪的關懷和體貼。朦朧中,他自己好像已經看到了一條燈光閃耀寬敞明亮而相當誘人的出路,尋找這條路真是不容易呀。
陸彪的手機響了,聲音好像比每次都要大。他這時也剛剛睡醒,因手機的聲響,所做的夢一瞬間全忘了。
“什麼事?越快越好,誰家失火了?”他糊糊地了眼睛起了牀,窗簾的縫隙透進了陰天下幾縷無奈的陽光,光線雖然沒有晴天時的猛烈,卻也像幾束亂箭了過來而有些刺眼。
“哪有什麼好事,你仔細想一想,有好事我能攤上了嗎?就像你説的,家裏確實着火了,火苗都上房了。真的,有人向我這個窮鬼借錢了!”姜城的聲音好像是凍的,顫顫巍巍的發了出來而且終於説完了。但是,聲音不會穿衣服,也不會叫苦,也許他的恐怖情緒還是一時沒緩過來的關係,他的聲音灌倒陸彪的耳朵裏,陸彪到了有些麻木。
“誰?”陸彪無力地打着哈欠答應着,似乎還是沒怎麼睡醒。
“宋兵!”這次的聲音聽起來好像被卡住了脖子,聽起來噝噝的,像似上了鏽的琴絃快要斷了。
“不要開這種玩笑,到底怎麼回事,你好好説清楚。”陸彪終於清醒了,他回想自己的夢中好像也有宋兵的影子,渾身不自覺地顫抖了幾下。
“真的,沒開玩笑,嚇死我了!現在心還哆嗦。”聲音聽起來像是帶着哭腔而特別絕望的。
“那怎麼可能?”不知道為什麼,陸彪真的冒汗了,身體也哆嗦了幾下。
“怎麼不可能?現在啥事不能發生?包括我們意想不到的爛事。”手機裏傳過來的還是姜城急切,非常急切的聲音。
“你是不是因為酒喝多了?昨晚你可真的沒少喝,就像有人白給似的,不喝白不喝。”陸彪用手擦了擦頭上下的汗水,不用看,一定是虛汗。
“絕對不是,這與喝酒沒什麼關係,我想還是有什麼不好的事吧。”姜城的聲音聽起來是相當肯定。
“好吧。我——你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去看你。”陸彪再也顧不上許多,他按了手機,拿好車鑰匙,跑步下樓迅速地發動了汽車。他皺着眉頭在想,姜城這是怎麼了?即使當時不是酒喝多了起反應,也是喝的太多並且沒有休息好而後反勁了。真是莫名其妙,也沒招誰惹誰,可沒事折騰啥呀?
路程不遠,陸彪真的象誰家失火似的開車竄出了停車場,好在路上的車輛不多,不像每天車輛像螞蟻般的亂營。他加大汽車的油門像賽車似的奔向了姜城家的住宅樓,即刻便來到了他家的樓下。姜城住的是十二樓,陸彪沒乘電梯,人太多,太擠。他順着拐彎抹角的樓道衝上十二樓已是上氣不接下氣而氣吁吁,渾身顫抖。姜城家的房門早已大開,他正焦躁的倚着樓門心情紛亂的向下張望。通紅的雙眼瞪得像牛似期盼着陸彪的身影,灰灰的臉就像沒睡醒似的實在是難看透頂。看到陸彪迅速的到來也許他在想,他的車子步子好快呀,真夠哥們意思,酒絕對沒白喝。
“到底怎麼回事?我説你還是酒喝多了。”陸彪進門後上氣不接下氣,太渴了,喉嚨管幹枯的連吐沫都沒有。他邊問邊自己打開冰箱取出了一瓶啤酒,啓開後靠在沙發上敦敦敦開始喝上了,也顧不上客氣,鐵哥們嘛,敞亮。
“我已經説了不是酒喝多了,是這樣,”姜城也拿了一瓶啤酒,在陸彪的身旁坐了下來。他邊喝邊開始叨咕他稀奇古怪的夢境,什麼鬼呀神呀的,句句都讓人信以為真而骨悚然。陸彪也聽得瞪大了眼睛,簡直是心驚跳而有些承受不住了。
姜城恐怖的夢境在二人啤酒下肚的嗞嗞聲中講完了,時間似乎凝固了一會兒,兩人的眼神對望着,心情都有些緊張。
“用不用找人看看?這種事還是看看為好。”陸彪的聲音有點仔細,目光是期待的,又好像是在安自己。他此時在想,好好的可千萬別出什麼差錯呀,有些事情可不是鬧着玩的。
“有這個必要嗎?”姜城認真地説,他似乎覺察到了有什麼不好的不幸的東西要來臨。
“太有了。”陸彪掏出香煙,二人點上“不行咱們倆去趟火葬場燒點紙錢應付應付,最好先不要聲張,完事再説。”
“也只能這樣了。”姜城看着陸彪奇怪的表情自己顯得有些無可奈何。他低下了頭。
倆人沒在對話,都立起耳朵似乎是同時聽到了掛着牆上的時鐘走路的嘀嗒聲。煙氣繚繞,時間其實早已開始了它霧般的無可厚非的蕩和延續。
那個時候,有些人不必要的思想和行為已經等的不耐煩了。究竟是誰?什麼思想?什麼行為?具體的下一步應該怎麼辦?或者説下一步應該先邁哪條腿,靜下心來該早早地策劃了,時間不等人啊。
是的,事情還要繼續深沉地玩下去,要玩死人了,死很多人。是命運還是夢?是誰在後台縱?但是不管怎樣,就要發生的事情到最後把人們折騰的疲憊不堪,死去活來,叫苦連天。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一切都順其自然吧,不是夢就好了。但是,須知夢和現實卻是緊緊連在一起的,這需要一條線,鏈接現實與夢幻的線。這條線由誰去牽引?目前還是不知道,慢慢搜索和期待吧,所有的東西,好的壞的,一切都會實現。
在壓抑的氣氛中,陸彪別了姜城回家了,慢慢的一步一步順着樓梯爬上了樓。進屋後已經是疲憊不堪。低頭挪蹭到牆角,打開冰箱又空口喝了一瓶啤酒,雖然啤酒進肚的滋味如涼水一般透徹,而他的心情依舊覺惘。他這時在想他遙遠的戀人,他想同戀人一起喝酒聊天。於是,他又迅速地完了一顆煙,然後糊糊地和衣倒在了牀上,用意念走進了夢境。
事與願違,呈現他面前的是一條意想不到的狹窄小路,一條命運的死路,它已延伸到了天的盡頭,並且讓你的身心似乎無法回頭而無可奈何。更加奇怪的是,這條路在他在懵懵懂懂的兒時,光着腳丫沒有長輩牽引的狀態下似乎行走過。此時是在黃昏裏,行進的人們前呼後擁地走在路上,得身體苦不堪言,任憑動的空氣在心中無聲狂妄無情地吶喊,而你的腳步都不可能有一分一秒地停留。不管你能不能接受,這都是殘酷的事實。看吧,瞧吧,沒有陽光潑灑的灰小路很誘人,兩邊是一排排高大整齊的黑綠的樹林,似乎是有什麼大事似的在夾道歡。樹叢下一羣羣猥瑣的小人探頭探腦,醜陋無比,好像是沒有任何教養的頑童和乞丐,而你稍不留神就會被圍起來而讓人無情的鞭打。
“你終於來了。”一聲帶着尾音的怒吼,響聲驚天動地,像水閘洪一般如雷貫耳,氣貫長虹,誰聽着都得心驚跳。很快,一個臉上長滿醬紅連鬍子的彪形大漢手持一把黑亮的大斧擋住了陸彪的去路,斧刃折出刺眼的光芒,像是丐幫幫主,誰見了都會恐慌,都會哆嗦,不被嚇趴下就已經不錯了,因為這個時候你本不具備還手之力,即使你是膀大圓的男子漢,也沒喝酒。可以先告訴你,你肯定不行,不信可以正正經經地試一試,絕對不能開玩笑。